第三十三章 幸福的眼淚
蔣鑫的自我講述叫林穎頗為震驚！
他是一個農村的孩子，家裏有老爸老媽還有一個弟弟。全家四口人靠父母種地為生，本來在農村以前是不重視孩子的教育的，但蔣鑫的父親偏不信這個邪！在父母的省吃儉用下，蔣鑫和弟弟都上了學，可惜弟弟對學習實在不感興趣，初中還沒念完就外出打工了！蔣鑫就成了父母唯一的希望，不過他也很爭氣，成了全村子的第一個大學生！自他之後，村子裏的人也開始羨慕蔣家的孩子能走出村子，紛紛效仿蔣鑫的父親的教育方式。後來弟弟在大城市混得也不好，沒幾年就了回家，前兩年結了婚，現在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農村娶媳婦是要花很多彩禮的，對於一無是處的弟弟來說，彩禮要求就更多，蔣鑫成了家裏經濟的主要來源！老家的房子，弟弟的媳婦還有父母每月的生活費，幾乎都是蔣鑫寄回去的！林穎知道蔣鑫能吃苦拚命賺錢，可她不知道這些，她不相信八零後的他們還有這樣苦命的遭遇，至少在她的字眼兒裏是沒有的！
林穎一聲不響地聽蔣鑫講完，一個字都沒有打斷。
“怎麽，嚇到了嗎？”蔣鑫有些驚慌，伸手摸了摸林穎的頭。
“親愛的……”林穎的聲音帶著哭過的鼻音。
“怎麽了？”蔣鑫急忙坐起來，
“怎麽哭了，啊？乖，別哭，嚇到了是嗎？”帶著繭子的手拂過林穎的臉頰，林穎順勢抓住，貼在臉上，現在她才明白，為什麽一個讀書人的手會出現這麽多的繭子。
“親愛的，以後你不會一個人，還有我，我和你一起承擔，好不好。”眼淚在林穎的臉上肆意地流淌，她明顯感覺到了那雙手的微微顫抖，繼而是一個男人低沉的啜泣聲。
“傻丫頭！”蔣鑫終歸沒能抑製自己的情感，放聲地哭了出來。曾經的竟難困苦沒叫他流過一滴眼淚，可如今，一個女孩子的一句話，卻已叫這個男人淚水決堤。
經過了昨晚的坦誠相待，林穎的內心有著莫名的激動，在她的意識裏，一個那樣顧家的男人真的有一天成為了她的夫君，待她應該也不會太差。這個社會被金錢權衡的東西太多，反倒那些最最原始的本性容易被人感動。幸福和悸動了一個晚上，天亮的時候才酣然睡去。一貫靈通的鬧鍾懶人模式失去了工效，在長久叫醒無果後自動關了機。林穎顧不上在梳洗打扮上浪費太多時間，抓起了背包衝向樓下。
“林小穎！你要是在不下來我就衝上去啦！”是蔣鑫，稀奇地還踩了一輛自行車。
“你也不說給我打個電話叫醒我，都要遲到啦！”林穎有些著急，無心和他開玩笑。
“說話要講事實的，你的電話一直關機好不好。”
“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關機了。”
“你這個樣子是要去上班？”蔣鑫疑惑地表情把林穎周身打量個遍。
“都怪你，害得我昨晚一夜都沒睡好，都快亮天了才睡踏實，一下子過頭了。”林穎手不住地捋著頭發往前走去。
“停停停，我這騎車來是個擺設嗎？”蔣鑫別到了林穎的前麵。
“你這是幹嘛？”林穎指著蔣鑫的座騎。
“我昨天新買的，以後由我負責接送你上下班，你覺得如何？”蔣鑫用手拍了拍車的後坐。
“你昨天……？”林穎想說你騙鬼呐！昨天夜裏十點多才被哄出去的那個人不是你蔣鑫又會是誰！大早上的告訴我買了一輛自行車，難道……？
“打住，嚴重鄙視你齷齪的小想法啊！”
“我什麽想法啦？我又沒說出來這車是你偷的。”林穎把脖子一揚。
“看看看，不打自招了吧！難道你找了一個偷車賊做男朋友就那麽容光！？”蔣鑫嬉皮笑臉地就戳破了林穎心裏的那點小心思
“懶得理你，我還得上班呢！”
“別生氣，我都說了來接你上下班的，這個車是我同屋那哥們兒的，我拿來用用，不過我會把錢給他的。”
“你是一時興起覺得要報答我呢還是做好了長期奮戰的準備？”
“當然是長期的，我又不是你臨時租來的，不打短工。”
“我這是在做夢嗎？”林穎半信半疑地看著這個每天比她還要忙上百倍的男朋友。
“當然，下班可能會不能保證，不過上班，一定風雨無阻。”
“幹嘛對我這麽好，我可會驕傲的。”林穎眼角上揚，誠然和心愛的人共騎一輛自行車，這是林穎腦海中暢想過的美好。
“既然不能叫我的女人經濟上富足，我就要在情感上加倍奉送。”
“幹嘛！不是已經說好了不再提那件事了嘛！你總這樣念念不忘我會內疚的。”林穎嘖嘖了兩聲，徐燕的惡作劇陰影現在還沒有完全消除。
“我說的是真心的。隻不過現在隻能是個自行車，你還要辛苦一下，但是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為你買下一輛屬於我們的汽車。”蔣鑫認真起來的樣子叫林穎著迷，她深信這個男人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沒有半點的懷疑。
“這麽煽情的情話我是不是應該配合著流幾滴眼淚！”林穎雙手在眼睛處不停地煽動，陽光穿過她的臉龐，那裏麵真的有晶瑩的液體閃動。
“大早上的不要哭啦，你這眼睛本來就已經腫腫的了，免得你們同事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人家隻是激動一小下下嘛！”
“別激動了，再不上來咱們兩個就都要遲到啦！”
“哦，是的哦！那就辛苦啦！”林穎跳上後坐，雙手緊緊纏住蔣鑫的腰。
“你這是謀害親夫呢嗎？”蔣鑫半開玩笑，不過他的確被勒的有些呼吸不順暢。
“這樣感覺會不會好點？”林穎放鬆了一些力道。
“把頭貼上會更好！”
……
林穎第一次在所有同事都到齊的情況下才趕了進來的，沒有遲到，但打卡器上的時間是八點五十九分四十七秒。
“還是咱們小林有時間觀念。”楊經理在旁邊經過，沒有遲到的信息似乎叫她很失望。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吳經理打了一杯水，晃晃悠悠地從眼前瞟過。
“經理，早！”林穎這個稱呼叫的，硬憑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早早早！今天天氣多麽好！”
“呦！咱們吳經理還學會打油詩了。”楊經理把一團紙扔到了垃圾筒之後就沒了事情。
“想當初我也是文藝青年，就是這生活啊把文藝都給磨沒了，把一個青年也耗成老年了。”吳經理多少有些感傷。
“你們可是不知道，咱們吳經理可有才著呢！人家可是老牌大學生。”張會計也走出了她那財務室。
“吳經理，有時間也把能耐交交我們吧！看我們這一天急的跟啥似的。”小賀鼓搗了幾下電腦也回過頭來。
“你們還真得學學，就吳經理那外語水平，你們這些新畢業的大學生都不是對手。”
“我咋一看見外語就頭疼呢。”小李表示對這門技術實在不敢興趣。
“興趣是最好的老師，想著那些東西都能變成錢你就豁然開朗啦！”林穎收拾完桌子，樂嗬嗬地說。
“對了，小林啊，前兩筆業務的盈利還沒算呢，趕緊把這個做了，簽完字好給張會計。”在高興的時候大殺風景的除了楊經理還會有誰。
“好的，我馬上做。”
林穎一天都在忙著公司力的事情，可在下班時她還是不自覺地在路口張望了半天，事實證明她沒抱任何希望還算得上明智的，至少不會失望。
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四年多，林穎發現自己竟無處可去。之前在無聊的時候去步行街打發一下時間，大多時候真的隻是逛，還有一份撿便宜的心裏。可自打有了蔣鑫，林穎寧願把自己關在那間小黑屋子裏麵，也不想失去和他第一時間見上一麵的機會。不是不想逛，而是更想和一個人一起逛。
狹仄的樓道裏麵飄來來了飯菜的香味，氣味是那樣的濃烈，直撲鼻翼。
京醬肉絲加上一碗西紅柿雞蛋湯。
“你這是打包回來的嗎？”林穎驚訝地站在了桌子旁。
第一次在下班回來後有一個人在專心地等著她，看來這真的是一種幸福。記得那次停電以後，林穎把鑰匙給了蔣鑫一把，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多謝誇獎，我這隻是小露牛刀。”蔣鑫頗為得意，手裏還拿了一瓶紅酒。
“這去了一次閣樓有這麽大的改觀嗎？以後我要常帶你去學習學習。”林穎坐了下來，卷了一個京醬肉絲放在了嘴裏，不得不說，味道真的很不錯。
“誌強那涮火鍋的伎倆能跟我這個比嗎？這可是特別考驗技藝的。”蔣鑫自己也吃了一口，頻頻點頭。
“你還要喝酒啊？”林穎疑惑地看著蔣鑫在費力打開的紅酒。
“酒後可以亂性的，幹嘛不喝。”砰的一聲瓶蓋已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