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0章 楚白的臉
天蠱派的高手鍾離不二，有著一個不算隱秘的傳聞。
據說鍾離不二有一隻百面蠱，可變化百張人面，除非破開蠱蟲之力方可看出真容，他從不會以真相示人，每當鍾離不二出現在人前，無論是何種容貌，其實都是假象。
前一刻還是店小二般的麻衣青年，眨眼間披上了如雪的白袍，容貌從普通平凡變得俊朗了起來，雙目如電，祭出的長劍閃爍著陣陣寒光。
掀掉了小帽，鍾離不二現出了另一種容貌，這張臉別人不認得，徐言卻知道是誰。
那根本就是楚白的臉！
小帽里藏著一張面孔，如此詭異的景象任誰都會覺得恐懼，然而這僅僅是表象而已，因為在徐言催動的劍眼當中，所見的又是一番景象。
左眼裡的對手俊朗威武，右眼所見則是一張大嘴，確切的說來，那楚白的面貌也是假象，而真正的鐘離不二，居然腦袋上存在著一張大口！
額頭開裂，其內閃爍著獠牙，狹長的嘴巴類似狼類，猙獰而駭人，大嘴下方是一雙陰森的眼睛，與無相派的無面不同，鍾離不二的本體根本就不是人形，無相派沒有眉毛眼睛鼻子，鍾二是多了一張大嘴。
少了眉眼五官，勉強能說成是人形，而多了一張狼嘴，只能稱之為怪物。
「他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徐言暗自心驚，擅長控制蠱蟲的鐘離不二本來就足夠邪惡，如今這副模樣看起來更加令人作嘔。
「止劍，別來無恙了。」
猛然間，聽到這句招呼的徐言，目光突然泛起一絲驚詫。
對面的白袍青年朗聲笑道：「多年不見，師兄可要看看你小子有沒有進展，總停留在元嬰境界可不行，別忘了，你是我楚白袍的師弟啊，豈能屈居元嬰之境！」
「假的……」泛起驚駭的目光逐漸變得平靜了下來，面甲上，徐言的嘴角勾起了冰冷的弧度。
額頭的狼口，止劍的稱呼，偽裝成楚白的傢伙，徐言已經知道是誰了，那不是鍾離不二的真身，而是一隻被煉製成蠱蟲的青牙天狼。
「青牙！」
徐言的低語帶著凜冽殺機，擅長駕馭蠱蟲為戰的鐘離不二，竟然煉化了青牙，想必徐言徐止劍的名諱與過往，不止申屠連城知道，連鍾二也掌握了不少。
出現在千嬰擂的器奴只有六人，缺少的楚白生死不知，雷武早已被徐言擊殺，不見了蹤跡的青牙，則成為了傀儡般的蠱蟲，受制於人。
「鍾離不二，你在說什麼呢，什麼止劍，什麼師兄，與我有何關聯么，還是說，你喜歡自言自語，喜歡自娛自樂？」
橫刀而立，徐言冷笑道：「既然閣下喜歡自己玩耍，那就去一邊玩個夠好了，這裡是第一擂，生死搏殺之地，可不是遊玩的樂園。」
「哈哈哈哈！好小子，連我都不認，看來是該教訓教訓你了，看劍！」白袍人話音泛冷，極品法寶程度的長劍發出咔咔怪響，竟是匯聚起無數的雷弧電光，下一刻洶湧的劍氣衝天而起。
「天雷斬！！！」
白袍人大吼著斬出一劍，正是楚白的絕學天雷斬，劍光里雷影紛紛，雷光中劍氣不斷，轟隆一聲在擂台上出現了一道溝渠，被加固了三次的第一擂，變得更加殘破了起來。
劍氣的盡頭，徐言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憑著本體之力，徐言以超越劍氣的速度避開了這恐怖的一擊，一個縱躍出現在對手的身側，跨步擰身，出聲暴喝。
「霸刀！！！」
咔嚓！！
隨身而轉的龍離，雖然殘破，仍舊鋒利得可斬金鐵，尤其被灌入的巨力，足有三萬斤以上，不偏不倚的斬在了白袍人的身上，發出碎裂的脆響。
本來斬中了目標應該高興，但是徐言可半點欣慰都沒有，非但沒有開懷，反而抽身急退，在他的面前，一道劍光從天而降，切斷了徐言的一縷頭髮。
轟！！！
劍光斬在擂台，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白袍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徐言的頭頂，猶如一隻輕靈的蝴蝶，一步踏於虛空，第二劍轟鳴而落。
「天雷斬！」
白袍人暴喝出聲，這一劍可不是劍氣，而是真正的劍體，速度之快堪比閃電，以徐言的速度竟然避無可避。
擎刀而起，徐言將刀劍龍離反手斬出，斬向頭頂落下的長劍，出刀之際雙臂青筋暴起，渾身巨力毫無保留。
轟！！！
龍離與長劍撞擊，發出轟鳴巨響，圓環般的氣浪炸起在擂台之上，徐言的腳下出現了兩個深深的腳印，竟是被巨力轟擊得陷入了擂台，白袍人的身影被震飛了三丈，堪堪停在半空。
電光火石般的交手，險之又險的拼殺，徐言與鍾離不二的第一次過招甚至大多修士根本就沒有看清。
元嬰之下的修士，只能看到擂台上炸起兩次雷光，響起兩次轟鳴，隨後才看到分開的兩人，與那具裂成兩段的木頭分身。
被徐言斬中的身影絕非鍾二，而是一塊木頭，根本不用看，聽到咔嚓的木頭斷裂聲徐言就知道對方動用了詭異的蠱術。
「木傀……」
掃了眼斷裂的木頭，徐言認出了這種分身正是當年在幻境里鍾二所施展過的手段。
「認得木傀的人，可不多，還說我們沒見過，我們已經是老熟人了。」白袍人立於虛空，俯瞰著擂台，與楚白一般無二的臉龐上掛起了邪異的笑容。
「聽聞而已，鍾離道友的手段層出不窮，既然敢登台，豈能不將你們這些成名高手的本事打聽一番。」徐言呵呵一笑，語氣變得平靜了許多。
「好吧，既然你不認我，沒關係。」
白袍人緩步而行，從半空走到擂台，站在徐言對面，從懷裡取出一張紅布，只見鍾離不二將紅布團起，在手裡搓來搓去，一團紅光在他手中漸漸亮起。
「不認我這個師兄，你總該認得你的娘子了吧，你來看……她是誰！」
忽然間白袍人抬手拋出紅光，隨著他的輕喝，紅光落地之後凝聚出人形，一個女子的身影出現在第一擂，那女子一身紅衣，柳眉杏目，容貌靚麗中透著一絲英武，看似大家閨秀，又顯得堅強而自立。
看見一身紅衣的女子，徐言在剎那間心神巨震，此時他再也無法壓制自己的心緒，面甲后的淡淡驚呼，充滿了思念與悲意。
「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