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9章 聖人之談

  想要解毒丹，拿一件地靈寶來換，如此條件一出，不僅章婉雲被氣得俏臉發青，甄無名與徐言一樣憤恨不已。


  這已經不是獅子大開口了，而是趁火打劫！


  本該德高望重的丹聖，沒想到如此小人，章婉雲氣得咬牙切齒，偏偏沒有辦法。


  連化神都沒有辦法，元嬰境界就更加沒轍了。


  不知是否聽到了大殿里的言談，道子的氣息變得越發微弱，臉色蒼白得好似白紙一張。


  看了眼高高在上的丹聖，徐言緊鎖雙眉來到道子身邊，一邊查看傷勢一邊低聲說道：「無樂兄，我們換個地方吧，你中的毒太強，連丹聖都解不開，我們只能另尋高人了，這世間沽名釣譽之人實在太多了，哎。」


  徐言的聲音很輕，但是逃不過化神強者的耳朵，一聽這話，丹聖大為不喜，沉著臉喝道：「小子，你說什麼呢！你說誰沽名釣譽，區區兩儀本源之毒而已，老夫能解不開？」


  「丹聖前輩見諒，我來自窮鄉僻壤，我們家鄉的人就喜歡實話實話，不願意拐彎抹角。」徐言看似為難，卻直接說道：「我就是說你呢，你解不開兩儀毒，你是在沽名釣譽，丹聖的稱呼都是誆騙來的把戲而已，你，不配稱聖！」


  徐言的這番說辭，聽得在場眾人大驚。


  章婉雲面帶詫異，美目望來，李非鷹瞪著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甄無名則張著大嘴，很想轉身而逃。


  那是丹聖，化神巔峰！

  徐言這番話幾乎就是指著鼻子罵人家丹聖了，這要是惹怒了莫華佗，章婉雲可擋不住，再怎麼說人家丹聖也是百神榜之首，想要擊殺元嬰巔峰堪稱輕而易舉，就連穩重的島主軒轅昊天，此時都現出一股好奇看向徐言。


  「你說老夫，不配稱聖？」


  莫華佗明顯氣惱了起來，但他礙於身份沒有立刻動手，而是沉著臉喝問：「區區元嬰小輩，你懂得何為聖？」


  徐言的激將之法，在這群化神強者面前，還沒有高明到不為人知的地步，無論莫華佗本人還是島主軒轅昊天，亦或是章婉雲，此時都能看得出來徐言的用意。


  想要用激將法，令丹聖出手救人。


  主意倒是不錯，只不過與丹聖這種化神巔峰，又是成名多年的前輩高人論道，在所有人看來，徐言的資歷與經驗還遠遠不夠。


  因為能與丹聖這種程度的高人坐而論道的，只有軒轅島島主這種屈指可數的化神強者。


  「聖，天地之極。」


  面對化神巔峰的丹聖，徐言心平氣和的往那一站，他這番激將法不怕被人看穿，就怕莫華佗不接招。


  既然接招了，丹聖再想脫身可就難了。


  「兒時最喜在道觀玩耍，有一位老道士曾經說過，聖，乃天地之極，聖人，需才德兼備。」


  站在大殿中心，面對化神強者，徐言神態從容，語氣平靜，侃侃而談。


  「年幼時頑劣，不懂何為聖人，於是好奇之下去追根問底，以為聖人是個好吃好玩的東西，老道士說，才德全盡，謂之聖人，才德兼亡，謂之愚人，德勝才，謂之君子，才勝德，謂之小人。」


  老道士的教誨，被徐言用來答對丹聖，這番從小就聽過的聖人之談說出之後，大殿中鴉雀無聲，尤其是最後的那句才勝德謂之小人，語氣最重。


  章婉雲緊蹙黛眉陷入了沉思當中，軒轅昊天威嚴的神態中現出一絲震驚，尤其是丹聖莫華佗，一雙老眼越發驚訝。


  只因為這番聖人之談，隱隱蘊含大道之意！

  修仙一途，只為尋仙問道，越是修為高深的至強，越能感受到道之真意，來自東天道主的這番聖人之談，年幼的徐言只當故事聽，如今換到莫華佗與軒轅昊天耳中，好比一道驚雷。


  化神強者們的變化，一旁的甄無名看得真切，他對聖人之談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徐言這番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作風。


  「論道化神！你找死呢！」一道傳音被甄無名發出，就算莫華佗能感知到傳音的出現他也顧不得了。


  徐言的激將法用一用也就算了，這要是惹得丹聖生出殺心，大家誰也活不成。


  無視了甄無名的傳音，既然打算以激將之法迫使丹聖出手煉丹，就要將其真正的惹惱，所以徐言繼續說道：「德勝才，謂之君子，才勝德，謂之小人，那麼無才又無德的，豈不是連小人都不如，一粒解毒丹而已，居然能看透一位聖者真容，可悲，可嘆，可恥！」


  以聖人之道壓人，不過是第一招，所有人都以為那句才勝德謂之小人，說的是丹聖空有一身才華而無德行，所以只能歸納到小人之列。


  沒想到徐言的狠辣遠遠超出在場眾人的預料，連一個小人的名頭都不給丹聖，而是以煉製不出解毒丹為由，將莫華佗歸為連小人都不如的境地。


  真正的唇槍舌劍，語殺之法！


  激將到了極致，是激發其殺意，只有撼動對方心神，才能令對手出現破綻，現在甄無名才算看了出來，原來徐言之前對他無名公子是留著口德呢，這位的嘴巴就是一把刀子。


  全場最不引人注目的徐言，其實與李非鷹一樣在化神眼中毫不起眼，正是這番聖人之談，不僅丹聖莫華佗無言以對，神色變幻個不停，連軒轅昊天都投來意外的目光。


  能與丹聖坐而論道，單單這份勇氣就足夠驚人，更何況能辯得化神巔峰啞口無言。


  一時間徐言的氣勢，壓過了化神巔峰的強者！

  「天地之極，聖人之道……」虛弱的低語從一旁響起，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的道子，正望著徐言點頭含笑。


  瀕死的君無樂此時有些怪異，不知是不是迴光返照，他的眼底已經沒有了生機，卻有一股深深的期盼，而這份期盼，正對於徐言所發。


  徐言可沒工夫去多看道子的目光，他始終盯著丹聖莫華佗，等待對方做出決定。


  是反駁，還是惱羞成怒，亦或者直接出手抹殺，對於接下來的局面，徐言只能估算，再也無法掌控。


  「哈！好毒的嘴巴，小子，你是何人。」丹聖的怒火明顯在燃燒，對徐言怒目而視。


  「地劍宗，徐言。」沒什麼好隱瞞的，徐言直接道出名諱。


  「徐言，果然是能說會道之輩，你聽來的聖人之談很好，那位能說出如此言談的老道人，想必絕非凡人。」


  丹聖點了點頭，臉色陰沉的說道：「不得不說，你的激將法用得連老夫都要甘拜下風，也好，我可以幫你煉製解毒丹，連材料都可以提供，不過有一味靈藥，卻需要你自己去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