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懊惱的費老
山谷深處最大的一間木屋之內，徐言與斬妖盟諸位元老再次見面。
「盟主！」
包括鐵匠在內，所有斬妖盟的元老一見到徐言，立刻起身施禮，無比恭敬。
一次五地城惡戰，徐言斬殺大妖的身影早已成為了斬妖盟眾人崇拜的目標，這一聲盟主叫得心甘情願。
沒見到大雨與小鈴鐺，徐言坐下來問道：「楊大雨呢。」
「大雨在負責搜索附近的其他人族。」
平叔解釋道：「我們帶著十幾萬凡人離開五地城，路上必定有人會走失。」
費老知道楊大雨與徐言的關聯不淺，還曾經受到過徐言的指點，說是徐言的半個弟子也差不多，於是神色凝重的說道：「溫室里養不出英雄，大雨的天賦絕高，進階虛丹已成必然，正是因為如此，他才需要更多的磨練，不僅大雨被派了出去，小鈴鐺與一些天賦不錯的門人全都在外面。」
「費老深知育人之道啊。」徐言點點頭，看了眼在坐的斬妖盟元老，蹙眉問道：「通天河即將泛濫，不知費老有何打算？」
「別看這裡是山谷，地勢可不低，外圍又是群山環繞，河水應該沖不進來。」蘇霽芸開口說道。
「是啊，就算河水泛濫，有我和費老兩位元嬰，擋住洪水不難。」鐵匠把握十足的說道。
「河水，會很大么？」只有費老聽出了徐言的言外之意，不由得目光凝重的問道。
「很大，大到沒人能擋得住。」徐言嘆了口氣，看來天北的人族只知道百年會有一次天河泛濫，並不知道千年浩劫的消息。
「能大到什麼程度？」費老看出了徐言的神色不太對，急忙追問。
「能淹死你。」
徐言不在多談，因為多說無益。
讓這些人知道真正的浩劫很快降臨，人族那份希望恐怕就此會被徹底掐滅，到時候只能剩下無盡的混亂。
看似笑談一般的能淹死你，其他人聽得笑了起來，沒人在意，以為徐言在說笑，可是費老明顯眼神一陣晃動。
「費老沒想過將斬妖盟搬到海外么，遠離天北，至少能避開大妖的威脅。」
不等費老追問，徐言給出了一個看似不錯的主意。
以徐言估算，天南的修行界，恐怕已經開始遷徙了，想要避開天河泛濫，最好的辦法便是離開晴州。
「大海無疆，一樣遍布絕險，海族的危險，不亞於天北的大妖啊。」平叔帶著幾分忌憚說道。
「其實在海島建立總部也不是不行，只要不深入深海，再以陣法籠罩，有元嬰強者坐鎮之下，危險不會太大。」鐵匠倒是點頭贊同著徐言的提議。
「如果你們要去海外，讓大雨去打前站吧，反正他叫大雨，在水裡應該會運氣不錯。」
徐言隨口說了一句，不在談及通天河，與幾位長老閑談了一陣，準備離開山谷。
到這裡只是順路，既然千重果拿到了，徐言也就不再多留，他的下一個目標是鬼眼宗。
盟主要走，沒人敢多留，費老借口相送，一直將徐言送出了山谷，還不回去，好像要跟著徐言一路似的。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費老的盛情，還真是感人吶，回去吧。」
「盟主的話沒說完，我回去恐怕要睡不好覺啊，那天河泛濫，難道十分危險？」
谷外數里的地方，徐言停住了腳步。
「或許用不了幾年，連妖王與神紋都擋不住的大水會湮滅晴州，你知道該怎麼辦，對吧。」
徐言的聲音十分低沉，聽不出半分戲謔。
費老張了張嘴，盯著徐言看了半晌，狠狠的一跺腳，道：「你不該告訴我這種消息！徐言，你是故意害我！」
費老的懊惱，來自滅世的消息。
既然他得知了，就註定無法宣揚出去，除非他想讓好不容易在凡人中匯聚起來的人心，再度潰散。
「是你自己追著問，與我何干？」徐言可不管費老如何懊惱，這種老狐狸就該成天活在壓力當中，省得他再來算計自己。
「等大雨他們回來，我會立刻派遣人手出海，找一處近些的海島當做斬妖盟的總部，可是海岸遙遠，凡人根本無法遷移，他們只能等死了？」
費老的質問，徐言沒什麼好辦法，搖搖頭不在開口。
「哎……」
費老苦嘆了一聲，道：「天北好不容易出了兩位元嬰，又有你這種強人，我以為人族一方就算短時間內無法崛起，只要避開那些妖王，終有一天在這天北之地能有我人族的立足之處，沒想到還有浩劫將至，這是天要亡我人族？」
費老的懊惱，也是徐言無奈的地方，怪不得別人，只能怪生不逢時，遇到了千年之期。
沒人能躲得開，更沒人能避得過。
「石頭山……」
忽然想起了什麼，徐言低聲自語。
「妖族聖地？對啊！讓這些凡人躲到石頭山上，或許能逃過一劫！」
費老驚呼了一聲，緊接著再次失望了下來，道：「神木峽位於天北的中心，雖然比海岸近上許多，但是途經之處，有無數大妖盤踞，帶著這麼多凡人繞路到神木峽，走個三五十年恐怕都到不了。」
「除非……」
費老的目光再次亮了起來，死死地盯著徐言，好像看到了寶貝似的，低呼道：「除非天北大亂！」
帶著十萬以上的凡人遷移，絕非易事，不僅耗費大批糧草，還要有無數大車，而且行進的路線必須是直線，否則可無法在短時間內抵達神木峽。
將這些麻煩解決，還剩下最大的一個危機，那就是佔據各處的大妖。
五地之內的人族遭遇了誅殺，其他大妖的勢力範圍想必也一樣，如果被一群大妖圍攻，帶著這些凡人只能成為妖族的血食，還不如留在山谷等死。
「天北會亂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徐言的嘴角挑起一絲詭笑，看起來有些滲人，可是費老卻看得越發高興了起來。
只要這位鬼面出手，恐怕天北真的會出現大亂！
「石頭山上當真禁止殺戮？我們到了山頂，不會被妖族擊殺？」費老問出了最後一個關鍵之處。
「不會，山上只有一位老婆婆，她不吃人的。」
說罷，徐言祭出法寶，一步踏上。
「你去過石頭山？」費老的詢問遠遠傳來。
「是啊，我去過……」
徐言的身影消失在天邊，那句『我去過』傳到了費老的耳中。
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費老用力地點點頭，自語道：「好！我信你，斬妖盟會兵分兩路，趕往海外與石頭山，能保全多少人手，就看天北會亂到什麼地步了，鬼面，你可要多殺些大妖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