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該洗地了
風雪停了,陽光普照大地,但怎麽也驅不散那股寒氣。
天邊出現一杆旗幟,旗幡耷拉著,搖搖晃晃。
一隊人馬出現在道路的盡頭,前排戰馬喘著粗氣,鼻孔裏不停的噴出熱氣,後麵的步卒也不例外,個個鼻孔凍得通紅,背後都汗濕了衣裳。
淩操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麵,他的身旁是一個身形矮壯的中年大漢,這漢子對淩操說:“淩兄,我等從皖城出發一路而來,已有兩日有餘,原本一日可行軍七八十裏,如今這等天氣,風雪阻路,一日隻能行軍三十四裏,將士們多有倦色,前方不遠就是居巢縣城了,不如抵達居巢之後在城中休整一日?”
淩操說道:“鄧兄,到居巢之後找人打聽一下,看看是否有賊匪秦風部的消息再做決定吧,如今大雪封路,容易掩蓋痕跡,我等若生倦怠之心,賊匪隻怕早就跑得沒了蹤影了!”
這時後麵一個騎馬的二十歲左右年輕人說:“淩將軍、姊夫,我覺賊匪們應當沒有往居巢方向而來!”
中年漢子很生氣,後麵這小子不經過他的同意就私自跑到軍中跟著隊伍出來了,家裏人海不知道呢,若是出了什麽事情,他怎麽向嶽母交代?
“呂子明,汝閉嘴,某還未找汝算賬呢,誰讓汝插嘴了?你老老實實呆著,等到了居巢,某找一家客舍讓你住下,哪兒也不許去,等待我等剿滅了賊匪秦風部再來帶汝回江東!”
中年壯漢的怒吼聲讓年輕人很不服氣的閉上了嘴巴。
倒是淩操回頭看了看年輕人,笑著對中年壯漢說道:“鄧兄,事已至此,何必惱怒?吾看子明所言並非沒有道理!”
中年壯漢就是淩操的副將鄧當,任別部司馬一職,隻見鄧當冷哼一聲:“好,呂蒙,你說,為何賊匪們沒有往居巢方向而來?”
呂蒙當即就說:“居巢已派人送降書給主公,早已歸順,倘若賊匪們往居巢方向而去,居巢官員早就派人向主公稟報了!”
鄧當卻說:“那可不一定,倘若居巢被賊匪們攻破,封鎖了消息,皖城方麵自然也收不到消息了!”
淩操不太同意這個看法,“鄧兄,居巢的縣兵再不濟也非稻草人,人數雖然隻有數百,可隻要得知賊匪到來及時緊閉城門,賊匪們也是不可能輕易攻破居巢縣城的,再說他們隻有三千人,又是多方勢力混合而成,戰力不高,想要輕易攻破居巢談何容易?”
呂蒙點頭:“不錯,三千人馬不可能把一座縣城圍得密閉透風,居巢城完全有能力派出信使往皖城報信!”
鄧當:“······”
臨近中午,淩操和鄧當終於帶著隊伍來到了居巢城下。
此時城門早就緊閉,城樓上出現上一些縣兵的身影。
鄧當抬頭大喊:“城上的人聽著,江東軍破賊校尉淩將軍在此,去叫你家縣令打開城門出來迎接!”
“我等不認識甚淩將軍,等著吧,待吾派人去請縣尊到來!”城樓牆垛口露出一個戴著頭盔的腦袋大喊了一聲。
鄧當見那人說完就縮回了腦袋,不由冷哼一聲:“此人定是個貪生怕死之輩,我等是友軍,也不知他怕個甚!”
淩操笑道:“此前他們畢竟為劉勳效力,如今改換門庭有此謹慎之舉也屬正常,鄧兄不必在意!”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城樓上牆垛邊出現了幾個官員,中間一人高聲道:“下官居巢令唐賢,城下哪位是淩將軍?”
淩操打馬上前,抬頭看向城樓上,高聲道:“吾便是!”
“下官見過淩將軍!下官未曾接到吳侯發來官文照會,將軍怎的突然帶兵前來?”
淩操道:“是為追擊那夥山賊而來,風雪阻路,皖城派出的信使腳程還沒有吾等行軍快呢!”
“原來如此,還請將軍稍等片刻,待下官下令打開城門請將軍及將士們入城歇息,待酒足飯飽再去追殺那夥賊人也不遲!”縣令高聲喊道。
淩操一聽,急忙問:“那夥賊人可是到過此處了?縣令可曾見到?”
城樓上縣令說:“昨日傍晚時分,有大批賊人到此,幸得守城將士及時緊閉城門才沒讓他們得逞,他們在城外叫囂怒罵及恐嚇,讓我等打開城門,否則便起兵攻城,下官豈能引狼入室?隻是閉門不出,賊首見賺不開城門便引兵往東北方向而去了!”
“今早,下官派了信使騎馬前往皖城報信,不知將軍在來的途中可能預見過信使?”
淩操道:“原來那夥賊人還真來過此處,隻是我等一路行來,未曾見過信使,想必是走的另外一條道!”
隻見城樓上傳來聲音:“來人,打開城門!”
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城門緩緩打開。
雖然城門洞開,但淩操並未帶兵入城,他扭頭問等當:“鄧兄,以吾之見,夜間不便行軍,想必賊匪秦風部還沒走遠,我等此時若是加快速度,說不定能在傍晚時分追上,你意下如何?”
鄧當想了一下,搖頭道:“淩將軍,吾覺得不妥,將士們已經很疲倦了,此刻若是不作休息,還要加快行軍速度,即便傍晚能追上賊匪們,將軍認為將士們還有幾成戰力?”
身後的呂蒙傳來聲音:“將軍,這次我覺得姊夫說得有理!”
淩操考慮了一下,這樣的天氣下要追上賊匪秦風部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思慮不周,謀劃不當,還有可能陰溝裏翻船,那一次被伏擊就是前車之鑒。
他當即說:“既如此,我等就進城歇息一日,不過要派出斥候去探查賊軍蹤跡和下落!”
鄧當答應:“將軍放心,此時吾來安排!”
城樓上,躲在縣令身後的秦風對杜鬆點了點頭,“汝帶幾人隨縣令下去迎接淩操大軍,如若不然,這廝定會生出疑心!但要好生保護縣令安全,切記輕易不要開口說話,否則容易露出破綻!”
杜鬆抱拳答應:“諾!”
秦風拍了拍縣令肩膀:“縣尊,還記得你我方才之言否?”
“記得,記得,將軍放心,下官一家老小都在將軍手裏,下官絕不敢起壞心!”縣令立即做保證。
“汝如此說,吾就放心了,去吧!”
城外的江東軍一直沒有動,淩操也留了一個心眼,不僅這個縣城到目前為止還隻是名義上的歸順,小心無大錯!
過了一會兒,就見縣令帶著幾個官員和護衛堆著笑臉走了出來,“下官交代手下官吏去為大軍準備酒肉飯食了,來此片刻,還請將軍恕罪、恕罪!”
原來如此,淩操心裏鬆了一口氣,當即抱拳回禮:“縣尊熱情好客,我等就叨擾了,隻在城中歇息一日就走,還請縣尊放心,絕不擾民!”
“無妨無妨,將軍請!”
淩操這才舉手向前揮了揮,“入城!”
縣令原本是與淩操並肩而行的,但到城門口時,他故意落下招呼後麵的兵將:“將士們,酒肉飯食快已然在準備了,等到了城中軍營就能享用,大夥都加快腳程!”
江東軍聽了這話,一個個不由都走快了一些。
等進了城,走在最前麵騎在馬背上的淩操感覺有些奇怪,他對同行的鄧當說:“鄧兄,這大街上怎的一個人都不見?”
身後呂蒙也說:“吾也覺得奇怪,城裏不可能如此冷清啊!”
鄧當倒是沒有起疑心,“這年月時常打仗,百姓們早已成了驚弓之鳥,得知有兵馬進城,隻怕是早就嚇得躲起來了,待明日應當就好些了!”
走了一段,淩操耳朵尖,聽見了金鐵之聲,他立即舉手大喝:“停!”
隊伍停了下來。
淩操扭頭看了看左右兩側街邊的房屋,他皺著眉頭把長槍從得勝鉤上取下握在手裏,對幾個兵士吩咐:“去看看!”
幾個兵卒立即轉身向兩側街邊房屋走去,就在這時從房屋內突然傳出一聲大吼:“放箭——”
話音落下,隻見無數箭矢從街邊兩側房屋內射出來。
“啊——”
“啊——”
“痛煞我也!”
江東軍兵將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就被射得人仰馬翻。
誰也沒想到一夥賊軍竟然藏在一座縣城內,還有當地官員的配合,想發現都難。
淩操、鄧當、呂蒙等人不停的揮舞著兵器格擋射來的箭矢,但是距離太近了,箭矢射來得又快又猛,即便武藝高強的淩操等人全力抵擋,也還是被箭矢射中,最先是戰馬遭了殃,等到他們摔下來,幾人也先後中箭,好在有護甲抵擋,傷得不重。
其他兵士就遭殃了,一個個被射倒,街麵上很快就鋪麵了一層屍體。
這個時候,淩操根本就沒空下達軍令,箭矢不停射來,他和鄧當隻能連招架都吃力,就算有軍令下達,其他兵卒都無法執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是埋伏的人馬射完了箭矢,隨著一聲鼓響,大街兩側房屋的門窗全部被打開,大量的兵士衝出來。
“殺——”
城門不知道何時已關閉,城樓上大量的箭矢射下來,最後進城的大批江東軍全部射殺,屍體鋪滿了地麵。
秦風拔出戰刀大吼:“將士們,該洗地了!”
“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