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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長安之旅

  彭嘉站在秋風蕭瑟的曲江池的邊上,江水清冷而無情,在微風下掀起波瀾。


  “我,好像在哪裏聽過唐女這個名字。”


  掃地人拿著巨大的掃帚,站在彭嘉的身後,也望著這清冷的曲江池。


  “我想起來了,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她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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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Q——群--9-7-9-2-9-9-9-7-0——

  漢皇重色思傾國,禦宇多年求不得。


  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


  唐女有夢,千萬匪兵入長安,漢皇西狩,烽火連天,長安遭難。而一男隨駕西去,再難回首。唐女走東城寒死,再無音訊。


  “妙音在做惡夢嗎?”


  溫暖的手掌把陸清語從噩夢中叫醒,她抬起頭看到她的父親陸晗。陸晗剛剛升遷京兆尹,目前還是正四品官職,不久會升為從三品。陸清語全家從吳郡搬遷到長安城,住進了玄宗陛下賜的房子,離皇宮很近,家在長安城的中心。


  “耶耶,好怕一個夢,皆是煙火。”


  “當不得真,當不得真。且去看你娘親給你安置的閨房。”


  陸清語年齡還很小,個子不到她爹爹的腰。夢有多深,就忘得多快。陸清語一股腦從大堂裏跑出去,驚地仆人心頭亂顫。


  “阿音,慢些跑,慢些跑。”


  陸清語怎麽聽得到,她躲開追過來的仆人,那些仆人一點也不好玩,我要把他們全都甩掉。


  “娘娘,娘娘。”


  見到陸清語來,那個正在指揮仆人搬遷的長袍女人,衣著雍容卻不鮮豔,低調而莊嚴。


  “妙音,這今後就是你住的地方了。”


  “娘娘,我不要和你分開住。”


  陸清語在娘娘的身上又抱又蹭,女人終於禁受不住。


  “那就在娘親的房間多住幾天。”


  陸清語在長安定居,頭一天就從狗洞摸了出去。


  “你怎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鑽狗洞?”


  “你是何人?”


  陸清語將出而沒出,卡在狗洞中間,捂住自己的頭深埋,卻還是被發現。


  “家父大都督明威將軍,我名沈提迦,字那葉,你是何人?”


  “我,我耶耶是那京兆尹,你可莫要仗勢欺人。”


  陸清語因為卡在洞裏,不得不抬起頭才能看清這小子的模樣,脖子很是不舒服,氣勢也弱得讓沈提迦想笑。


  “你,給我蹲下!我看不到你的臉!讓我看清楚,以後讓我耶耶好好收拾你!”


  “就憑你現在卡在狗洞裏的樣子?”


  沈提迦年齡也很小,隻是好在帶著兩個凶奴,因此氣勢上還算不弱。他穿著綢緞衣服,帶著玉佩和佩刀。沈提迦不愧是將門之後,雖是幼齒之年,卻有幾分淩厲氣息。


  沈提迦蹲了下來,蹲在陸清語的麵前。


  陸清語根本不敢抬頭看了,她的處境太過尷尬。陸清語雙手捂臉,把羞紅的臉深深埋下。都怨我,沒有帶上春奴,不然也不會被卡在這裏。我……死定了……耶耶……救救我!


  “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被關在家裏出不來可是很慘的。”


  陸清語聽到這句話終於抬起頭,看到了一個純良的少年。


  “你是想要我幫你進去,還是幫你出來呢?”


  沈提迦很清楚,自己的力氣還是不夠大,但是沒關係啊,因為他還帶了兩個惡奴。


  “我要偷偷溜出來,第一次來長安。”


  “好。”


  沈提迦點頭,把佩劍交給惡奴,兩隻手抓住陸清語的身體。


  “哎呦!”


  沈提迦抓著陸清語的雙手,感覺用不上力氣就改為抓住陸清語的胳膊,還是用不上力氣,就從肩膀一直抓到身體。


  “流氓!你在摸哪裏?”


  沈提迦被陸清語狠狠地扇在臉上,啪的一聲格外清脆,他就愣在那裏,陸清語也愣在那裏。兩個惡奴在身後揣摩著少主人的意思,兩雙眼睛相對,不由得露出笑容——少主人真乃豪傑啊!小小年紀,竟然已經在惦記女人了,前途不可限量!

  “你說,你是不是在輕薄我?”


  “我沒有!”


  沈提迦義正詞嚴,自己是將門之後,從小就習得禮義廉恥,飽讀四書五經,怎麽可能有那種淫穢的思想?要想把你救出來,可不就得用手拉嘛~我一個七歲小孩用手拉你,總比這兩個仆人好,你怎麽不識抬舉呢?不過這個女孩子怎麽摸起來不一樣呢?


  “那我錯怪你了……”


  陸清語看到沈提迦這麽正義凜然的樣子,也是心中羞愧,隻好伸出手來。


  “我錯怪你了,求你把我拉出來吧。”


  沈提迦也不好再放鬆,全力把陸清語往外拉,雙腳蹬在粉牆上。噗通一聲,陸清語從狗洞裏被拉了出來,和沈提迦倒在一起。兩個仆人見狀急忙把兩個小祖宗扶起來,拍拍沈提迦身上的灰塵。


  “少主人,小小年紀,就有千鈞力,真是了不得呀!”


  “別拍馬屁了,我們上街玩去,就去西市,不,西市太遠了,去崇德坊,走,走,走。”


  陸清語拍拍屁股,拉住沈提迦。


  “我一個人出來,不想走太遠,隻是想出來看看這長安,讓我們就去旁邊那個坊吧。”


  沈提迦一想,也是,就帶著陸清語,跟著這兩個精明仆人,一起在朱雀大街上的逛了一會兒。


  陸清語初次見識如此盛大的市集,一時間目不暇接。小販們看到他們這兩個小孩穿著的衣服這麽好,身後還跟著兩個惡奴,就猜到他們非富即貴,因此也十分熱情。


  “小郎君!小娘子!看看我這糖人!十二生肖,樣樣都有!”


  “小郎君!小娘子!我這裏有來自西域的神花,如果想要帶回家種,還可以買種子!”


  沈提迦帶著陸清語逛了一段光景,時至中午,急忙把陸清語送回去。


  “再不回去,爺娘知道了,要挨打的。”


  “你吃了那麽多東西,不會鑽不回去吧?”


  “閉上你的臭嘴,快把我推進去。”


  “哎——喲!”


  沈提迦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和陸清語一樣,都把這個玩伴記在了心裏。


  陸清語和沈提迦偷偷溜出來,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十年,隻不過因為他們變得越來越有經驗,所以那個狗洞就被廢棄了,陸清語改為從西廂房的假山上攀出去,借著庫房裏的木梯。


  時隔十年,陸家和沈家早就已經熟知了對方家庭的存在,也早已定好親戚關係。任誰也扛不住自己家孩子從小磨到大,三兩心思,這些人精也早已摸了個清楚。隻是情隨勢變,長安也不是太平的長安了。


  現如今,陸清語人如其名,聲音像幼鹿鳴叫一樣悅耳,肌膚像蒲公英的絨毛一樣嬌柔。她穿著羽衣霓裳,不弱於甄姬宓妃,飄然起舞,恍然像流雪回轉。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花茶繡織,皆精於道。而沈提迦容貌奇偉,身長八尺有餘,左掛玉佩,右挾寶劍,駕馬河洛,稱一時的豪傑,騎射武藝勇冠三軍,兵法韜略勝過周郎。陸沈兩家,都稱為神仙伴侶,隻待兩人成年,便張燈結彩,好做親家。


  “朝中張國忠勢大,他和安祿山水火不容,聖上或許不在意,但是一場災禍或許難免。”


  沈提迦把陸清語帶上房頂,踏著瓦片坐下,此處是這一片地方最高的酒樓,有吃有喝,景色還好。


  “河東的葡萄酒,皇家貢品,從家裏偷偷拿出來的,喝完之後給我耶耶換成白水。”


  “你可真坑爹啊。”


  沈提迦拋了個媚眼,抓起酒壺,飲了一口,用筷子夾起蒸鵝肉和熟雞肉。大吃大喝,沈提迦帶上不少酒菜,吃得不亦樂乎。


  “你還不是把家裏的胡椒偷出來了,那也是胡人的東西。”


  陸清語嬉笑,也喝了兩口葡萄酒。


  “你說這西域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啊,安西你去過嗎?”


  “不曾,安西太遠,我朝的要害不在於西域,在於河西走廊。河西走廊兩側各有強胡,一側是吐蕃人,一側是回紇人,非我族類,奇心必異。如我朝內亂,其必伺機而入,奪我寧夏。到那個時候,西域危矣,而西北不保。”


  沈提迦伸出筷子在空中比劃,全然是飽讀詩書的樣子,可偏偏還滿嘴是油,一點也不像大夫。


  “好了你,不要油嘴滑舌了,想好了生日給我送什麽禮物。”


  “想好了,想好了,這次不會出差錯了。”


  沈提迦早就想好了,他這次從東市上買來一塊琥珀,那裏麵包著一個他也不認識的植物。陸清語也不再埋怨,隻是有這樣的一副畫麵出現在她的腦海裏。鑼鼓喧天,爆竹花馬,她坐在轎子裏,沈提迦騎著又高又大的駿馬來迎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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