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六代人
假如一切都是研究員的一場夢,你又會有什麽樣的想法呢?
彭嘉坐在焦黑土地中央的石頭上,他反手支撐著地,看著在天空上高高掛著的血色太陽。
“你毀了我的世界。”
“這個世界已經腐朽了,隻有毀滅才能迎來重生。”
“真的?”
“我騙你幹什麽?”
彭嘉從石頭上站起來,狠狠地跺腳。
“想毀滅世界,你去別人夢裏放火啊!”
“這······”
“你喜歡放火,去燒別人家啊!我一個人待得好好的,你幹嘛來打攪我。”
彭嘉的眉頭一簇,從石頭上跳下來,用手推著女人,想要把她推出去。
“我想你應該是對我正在做的事情缺乏了解······你不要急著推我嘛,反正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彭嘉把女人推得越遠就越發推不動她,女人的腳在地上僵硬地劃出溝壑。彭嘉幹脆抱著膀子站在那裏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人類的滅亡是必然的!而新一代生命的出現也是必然的!”
女人轉過身來,雙手在腰間抬起,帶著某些意圖。
“你知道嗎?人類已經是第五代人了。而作為第六代人的我,選中了你。”
女人的手搭在彭嘉的肩上,盡管彭嘉厭惡地後退。
女人的呼吸吹在彭嘉的臉上,彭嘉並沒有絲毫波動。
“世界上的第一代人是巨人,他們人均身高一百米,最高的人可以達到一千米,一口就可以吞下一個大象。因為巨大的體型而獲得了神明一樣的力量,同樣因為體型而死於饑餓。而他們曾居住在世界上最神秘的南極洲,隻有在人跡最罕至的土地上才有可能找到他們的痕跡。”
彭嘉推開女人壓在自己身上的手,而女人神情自在地走開了,她站到大石頭上,彭嘉不得不仰望她。
“世界上的第二代人是矮人,他們是諸神用泥做的!他們擅長製造各種神奇的器具,他們的鐵軌可以跨過高山和大洋,環繞全球,他們的武器可以毀滅行星。他們再現了上一代人的神跡,然後死於自己的武器。現在地球的南北兩極就可能是這一代人做的!”
女人的雙手張開,迎接著天空,仿佛就要這麽飛起來。
“神明在注視著這個世界!他們不會幹涉我們的毀滅。因為在神明的眼裏,生或者死都隻是一個必然的過程。”
女人真的飛起來了,彭嘉感覺到十分不現實,不過想一想自己應該是在做夢,所以就釋然了。
“世界上的第三代人是超人,他們可以隨意飛行,超人們有著各種神奇的能力,甚至依靠超能力憑空創造食物,而通過超能力調節天氣,用超能力遏製天災。這一代人在世界上留下了很多的蹤跡。無論是女媧還是伏羲,都有可能是第三代人!比如瑪雅的羽蛇人,這種奇怪的生物可能就是第三代人的後裔,這一代人毀滅於自相殘殺,因為超能力的膨脹與失衡,世界從此毀滅!”
彭嘉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女人也有所感應,朝這裏看過來。
“在我的身體裏的你,是不是就是具有超能力的呢?”
“這應該屬於返祖現象,我們的血緣說不定是第一代人留下的,再往前就是神了。”
彭嘉感覺到世界觀都要崩壞了,自己的祖先居然有那麽久,等一下,“那麽久”到底是多久?
“第四代人距離我們的時代最為接近,他們是亞特蘭斯人和穆利亞人,亞特蘭蒂斯文明的最高統治者是海神波塞冬,而穆利亞文明則更像是民主議會。亞特蘭蒂斯人有一種類似於太陽能電池的神奇發明,他們因此不用擔憂能源會枯竭,擁有了無盡的能量,進而不思進取。而穆利亞人曾經填海造陸,如今東南亞的馬六甲海峽就是痕跡”
女人把兩隻手連在一起,交叉起來。
“從馬來西亞一直延伸到新加坡和印度尼西亞,假如馬六甲海峽是連著的,那麽這將是一座巨大的陸地橋,而再往南是大洋洲和南極洲。有時難以想象的文明就在我們的身邊,不管你到底相不相信。”
“那麽這一代人到底因何而毀滅?”
遠古的秘聞讓彭嘉的求知欲不斷發癢,進而忍不住提問。
“很好,我們的聽眾終於願意主動提問了。”
女人狡黠地笑了,她像天使一樣長出了翅膀,她居然變成了聖潔的十二翼天使。女人伸手按著按著彭嘉的頭。
“你自己為什麽不猜猜呢?”
“第一代人是餓死的,第二代人死於自己的武器,第三代人死於超能膨脹。這三代人都死在了自己的長處上,可是第四代人看起來沒有什麽長處,至少跟前三代比起來太過於孱弱。那麽他們的死因將是不可預料的意外。”
女人高興地拍手。
“這就是為什麽我選中了你。”
“大洪水,淹沒了世界上90%的陸地,也將第四代人的所有文明全部摧毀。但是有些地方並沒有被洪水淹沒,那些地方包括青藏高原和阿爾卑斯,你可能在藏教和梵蒂岡找到第四代人的痕跡,甚至是帶有血脈的後裔。如今亞特蘭蒂斯正安靜地躺在大西洋的海底,等待著世人的法相,而穆利亞人的痕跡則因為人類的活動全部消失。”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東西的?”
彭嘉不一定唯心,但是卻一定唯物。
“告訴你也無妨,所有的一切都無法被你憶起。因為我就是第六代人,第五代人的死因將是被取代······”
彭嘉的眼睛逐漸昏沉,他還不想就這麽走了,因為還有事情沒有問清。
“對了,記得把那東西驅散。”
彭嘉的頭裏鼓聲大作,他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盡管眼前還是一片黑暗,但彭嘉四處摸索,得知自己躺在一張床上。
“我在哪裏?我在哪裏?馮鈞呢?敵人在哪裏?我還沒有死!”
彭嘉一醒來就大聲嘶吼,他昏倒的時候克勞狄烏斯還在和宿離大戰,他印象中是站在一片屍海之中。
“拜托你冷靜一點!真難以想象你遭遇了什麽。”
一個軟乎乎的枕頭被塞到彭嘉的手裏,彭嘉捏得枕頭變形,不知所措。
“覺得不爽就捏它,這裏還有傷員呢。”
這種女聲清澈而悅耳,彭嘉將戰場的瘋狂發泄在枕頭上,將枕頭撕裂。
彭嘉瘋狂地叫著,然後逐漸平靜下來,盡管逐漸平靜,彭嘉還是執意地把枕頭徹底毀滅。
“你是不是一個人就殺了核電廠所有的恐怖分子?”
彭嘉聽見了這個聲音之後就一愣:我?殺了核電廠的所有恐怖分子?
“部隊發現你的時候你就躺在一片片的屍體裏,整個核電廠都找不到第二個活人了,肯定是你一個人做的!”
“你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麽?”
彭嘉對於發生了什麽產生了很大的迷茫,他發出了經典三連問。
“你是彭嘉對吧?幸虧有個戰士認出了你,不然你就被當成恐怖分子抓起來了。”
“我是彭嘉。”
“你現在在C國人民解放軍第五軍第三師第二旅一團三營的野戰醫院裏,我是醫療兵秦湘婷,叫我婷兒就好。”
“婷,兒。”
彭嘉幹枯的喉嚨裏吱吱啞啞地說出這兩個字,他忽然一陣劇烈地咳嗽。
“水!”
彭嘉捂著喉嚨咳嗽。
“水在這裏!給你!”
彭嘉抑製著身體的抖動,手穩穩地張開,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唉,謝謝你。”
“不客氣,先講講你是怎麽獨自殺光整個核電站的敵人的吧?現在整個野戰軍都已經傳開了,魔都的核電站有個人單殺了所有占據電站的敵人。”
“我,沒有,應該不是我。”
“英雄總是這麽謙虛,我——”
秦湘婷接下來的話被打斷,一句“婷兒”的呼喚把她叫了出去。
“你先休息,有什麽事情喊我。”
秦湘婷急忙忙小跑。
“怎麽可能是我做的呢?”
彭嘉不知道把水杯放到哪裏了,他還是什麽都看不見,彭嘉用力扯開蒙在眼上的紗布。
彭嘉摸著自己的眼睛。
“黑暗,我要看見光明。”
彭嘉感覺到身體裏的氣在飛速流轉,C25將黑氣驅散,連同身體裏的病氣也驅散了,彭嘉一陣咳嗽,將汙濁的黑水吐在了地上。
彭嘉不由得想,這個東西比自己想象得還要神奇。C25到底是什麽?彭嘉甚至在心中有一種害怕的感覺,不過無論如何,現在它還是安全的,
“我又看見了光明。”
彭嘉這才看到自己吐在地上的黑水十分汙濁,感覺十分羞愧,他把杯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準備清掃一下。
彭嘉巡視四周,一些同樣是傷員的人在看著他,就好像是在問他:喂,你和我們一起進醫院,怎麽這麽快就痊愈了?
“我,好像恢複得是有點快。”
彭嘉摸一摸身上,子彈孔的坑坑窪窪還留在身上,彭嘉好奇地用手扣一扣,血開始流出來。嚇得彭嘉急忙用手堵住,過了一會兒才鬆開手指。
彭嘉找不到掃帚,他靈機一動,手指朝著那一灘黑水指了過去,黑水被他取了起來。
而黑水依靠的地麵已經變得漆黑,這團黑水依然帶著侵蝕性。
“隻有毀滅才能重生。”
在彭嘉的控製下,這一團黑水被強氣分解,重新變得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