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自由的冉起
我的人生要像明星一樣冉冉升起，至於為什麽，那是我母親的祝願。
“大叔，你不會是壞人吧？”
“恁看我這麽俊，怎麽會是壞人？俺還是有良心的，騙小朋友會讓俺的心疼痛。”
那個小學生穿著白色的校服，打著黑色的領帶。
“大叔你不會是外地人吧？”
“俺從河北省來。”
小學生從口袋裏掏出來一百塊錢，讓冉起咋舌不已。大城市就是好，小孩都有錢。然而小孩的麵容出現了猶疑，攥著一百塊錢不鬆手。
“我這就給你發過去一些好的東西，俺是不會騙你的。”
小學生急了，他鬆開了手，麵容是那麽不舍。錢到手了，冉起麵露微笑，心中樂開了花。用五十塊錢買各種遊戲，這小子家裏是真有錢啊，感謝大頭！冉起越看這個小孩越覺得他可愛，帶著他去路邊小攤買了些零食，然後在“叔叔再見！”這樣的聲音裏笑著離開了。
“學生的錢真好賺，小孩的錢真好騙。”
冉起不是一個好人，他自認是一個很壞的人，能夠狠下心去騙小孩的棒棒糖。冉起自認為自己並無本事，想要在魔都這樣的地方生活，如果不想打工或者乞討，就隻有偷瓶子之類的活計了。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的，隻有騙騙小朋友的棒棒糖吃，才能讓我這種人渣感覺到生活的快樂。”
冉起轉身就把也用剩下的錢買了包煙，剩下的錢足夠他吃兩天的飯。冉起要去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疏忽大意的車主匆匆上樓不鎖車。偷瓶子先把殼子拆開，然後瓶子拿出來。冉起特別熟練這套流程，50秒就差不多夠了。代價是和民警們混得臉熟，不過瓶子不是很貴，而且牢飯也還不錯。
冉起就住在那個小孩的學校附近，每天出去和回家都要路過那裏。自從他騙過了那個小孩，他或多或少都會朝那裏看看。
“那個孩子去哪了？不會看到我吧？”
冉起就坐在街邊的台階上抽煙，把煙頭丟在商店的門口，老板們看見之後就會來趕他走，然後冉起拍拍屁股走人。
冉起走在路上就忍不住去想，那個小孩子哭泣著抓著自己的衣服，“叔叔！你還我錢！你這個騙子！大騙子！”然後孩子的後麵跟著他的家長。孩子的媽媽穿著鮮亮的衣裳，是冉起一輩子都娶不到的女人。孩子的爸爸又高又壯，一拳頭就把冉起打飛出去。
“我得躲遠一點。”冉起把自己藏在一個破落的紙殼箱子裏，他害怕極了。
冉起等了不知道多久，漸漸就倦了，睡著在紙殼箱子裏，嘴裏流著口水，那是家鄉麻辣米粉的餘韻，但是他絕不要回去。
剁椒魚頭、臭豆腐、炸串和辣鴉還有爆炸，爆炸？
冉起恍然驚醒，紙殼箱翻倒在地，頭腦被震得嗡嗡的，一種很難受的分離感在頭腦裏散不去。
“什麽東西炸了？煤氣爆炸？”
冉起把紙殼箱一腳踹破，然後用手把紙殼從腿上褪下來。冉起拍一拍手掌從小巷裏走出來，大街上到處都是跑出來的人，還有遠處接連的爆鳴聲和濃烈的黑煙。
“啊！啊！啊！”
冉起的大腦一陣空白，不斷後退，靠上了牆。
“那個小孩！”
那個小孩會不會還在學校呢？要是那樣的話，那可就太危險了，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都不在身邊。
冉起朝著學校跑過去，他躲開那些快要飛起來的車輛。那些車主都慌了，已經遠遠超出了平時的限速。而人群都在哭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一味害怕。
而當冉起趕到學校，他才想起來學校已經放學了。那他豈不是白白跑過來了，冉起的心裏還有些失落。
冉起站在慌亂的大街上，意外發現他騙過的小孩就站在學校對麵的小賣鋪裏。
“你在這裏做什麽呢？”
“叔叔，我來買本子。”
“跟我走。”
“不跟你走，叔叔騙人，騙我的錢。”
“外麵亂了。”
孩子還是不走，冉起和孩子拉拉扯扯。一個路過的人看見了，大喊著人販子給了冉起一拳。冉起被拉開，男人把孩子護在後麵，冉起從地上倒退。
“我不是人販子！”
他這樣吼著。
“孩子，你回家，這裏交給大人。”
一腔熱血衝上來的男人感覺到有些不對，孩子沒有回話，他感覺到冉起在看著他的身後。
男人感覺到腰上一痛，他低頭去看，男孩正咬在他的腰上。
伴隨著一陣撕扯聲，男人的腰上被咬下了一大塊肉，而男孩的眼睛已經失去了光芒，他正將男人的肉吞咽而下。
“你——”
男人推開孩子，跑出幾步，還是在恐懼的尖叫中被孩子吞噬。
冉起目睹著孩子將男人壓倒，冉起的心中有一些東西崩塌了，他麵容驚恐地逃走。越來越多的小孩在街上追著人跑，冉起恐懼地越跑越遠。
“跑啊啊！”
“嘭！（撞擊聲）”
冉起隻聽到了劇烈的刹車聲，他感受到猛烈的撞擊。
閻道輝載著張玉冰狠狠地撞在了冉起身上，冉起突然就從路邊衝出來，讓閻道輝來不及躲閃。
閻道輝握著車和車一起翻滾，然後鬆手飛出。摩托車在地上摩擦出劇烈的火花，各種零件散落一地。玉冰也在地上翻滾，她本來抓著車上的把手，但是把手斷裂和玉冰一起脫離。而冉起直接飛出去三米遠，一動不動躺在路上。
彭嘉不知所措地站在現場的旁邊，他本來跟在車的後麵跑，他已經束手無措了。
“去哪裏找醫生呢？我該怎麽辦，先打120吧。”
彭嘉拿出手機，他的手停在按鍵上。
“120大概不能及時到······”
彭嘉抬頭，看到無數的濃煙，爆炸帶來了混亂，而混亂催生了更多的災難。城市遭受了這樣的恐怖襲擊，醫院恐怕反應不過來。
“彭嘉，我沒事，看看玉冰，還有，我的孩子。”
閻道輝用一隻手把自己從地上撐起來，他臉上的皮膚一整片都脫落了。閻道輝抓著自己脫落的皮膚，臉龐雕像一般僵硬，這是頭腦在釋放鎮痛劑。
彭嘉過去把玉冰扶起來，晃了晃玉冰。玉冰緩緩醒轉，她稍稍張開嘴呼氣。
這下可怎麽辦呢？彭嘉把玉冰輕輕放下，掃視四周，去查看那個衝出來的人的狀況。
“喂，你怎樣？”
這個人的身體沒有出血，那麽傷口是內傷嗎？他把手指放在冉起的鼻前。
“還活著。閻道輝，還能動嗎？”
“我可以。”
閻道輝在地上半跪著把自己撐起來，一隻胳膊似乎已經不能動了。
“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後我去找一輛車。”
“你會開車嗎？”
“那東西踩幾腳就行吧。”
閻道輝身體晃了一下，憋出一個字。
“行。”
彭嘉看到有人已經在接近這裏了，居民區的附近一點也不安全。彭嘉背著冉起，閻道輝和張玉冰來到一個人已經逃走的店鋪裏。
“你們好好躲在這裏，等我開車回來，然後我們一起去明珠塔，軍隊就在那裏。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的！你們要藏好！”
“好。”
彭嘉關門出去，他聽到了門反鎖的聲音。而幾個怪物已經從外麵跟了過來，他們保持著和彭嘉的距離，那些怪物中孩子居多。
“你們清醒一點！”
彭嘉沒法就這麽確定對麵的是活著的人，還是被海拉控製的傀儡，他們從外表看起來都一樣。看著那些怪物裏的孩子，彭嘉有一個猜想：人們被海拉細胞控製是從孩子開始嗎？原因是孩子免疫係統比較弱小？
對麵的五個人都衝了過來，他們全都是怪物。
彭嘉麵容沉重，他往後一沉，從地上拉起了被壓實的路麵。那些結實的瀝青破碎了，一片片被彭嘉控製的氣拉起來，彭嘉把這些瀝青凝聚成五個刀身。他雙手往前一拉，五柄刀像弩箭一樣射出去。五個怪物中的兩個被射中，卻沒有停下來。另外三個怪物體型很小，一偏就躲開了。
“有理智，那麽海拉細胞還保留了大腦的功能。”
彭嘉麵對著衝過來的五個怪物，怪物的數量看似很多，但是彭嘉根據前後的順序，分五次躲開了五個怪物撲過來的路線。
彭嘉又一次從地上抓起瀝青，這一次他凝聚的是鏢的大小，許許多多的石鏢雨一樣打在五個怪物的身上。這些怪物可以擋住三個或者五個鏢，但是彭嘉的鏢數量非常多，而且不是直來直去的。彭嘉可以通過氣來控製空間部分區域的重力，他在嚐試模仿出他曾經見過的禦氣方式。
五個怪物被石鏢擊倒，他們的頭被擊碎。彭嘉確認了他們不會爬起來之後，就在道路上奔跑，他要去找一輛可以開的車，把三個人都帶到明珠塔去。
道路上的人越來越少了，一些汽車撞在路邊的護欄山冒著濃煙。城市正在變得越來越混亂，越來越危險，彭嘉已經料想不到城市的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