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聽雨樓
在客人面前被荒人打上門來，而且此番方一出征，便有一艘劍舟被毀，其上數十名同門更是屍骨無存。鄭湘心裡也很難受，一見石小海說到很久不見的故人，心中不由的有些發痛。那些犧牲的同門，裡面有很多自己熟悉的人。就這麼一瞬間，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他臉色有些傷感道：「有些人很久不見，有些人確是再也見不到了…」
石小海楞了一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倒是一旁的谷吾將身體各處能塞東西的地方都塞滿符紙后，滿意地看著身上一個個鼓起。這般模樣，像極了道袍之下塞了一個個雞蛋。拍拍胸脯一臉得意道：「谷吾真人一出手，屍神餘孽繞道走！」
鄭湘一臉鄙夷翻著白眼掃了一眼一臉得意的谷吾，扭過頭去也懶得看他。見石小海眉頭微皺，疑聲問道：「小海，你剛說想起的人是男的還會女的？」
石小海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一句客氣話，這武痴鄭湘就刨根究底起來了。轉瞬一想，鄭湘正是這種心無雜念之人，這才能一身修為能夠奪得出雲劍道大比第一吧？
鄭湘所問真誠，又不禁讓他的思緒紛雜起來。他總不能說想的人有男有女，這女的，自然是不能說的。這般年紀兒女情長，總歸會讓人笑話。眉頭跳了跳，他沉聲道：「是我遠在西方佛國的哥哥，石大海。」
「你不是出身泗水雲城么？你哥哥怎麼會到西去萬里的佛國？」
鄭湘一臉疑惑。
石小海皺皺眉，有些感嘆命運無常道：「說起來，跟谷吾真人有些關係。」
鄭湘側頭看向又在抓著符紙在衣服上找地方塞的谷吾，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這其中究竟有什麼聯繫。
見兩人都將目光看向自己，谷吾這才一臉茫然地抬起頭道：「怎麼了？」
石小海笑笑道：「我說，我哥哥石大海入佛國修行，還是和你有些關係的。」
「石大害！」
谷吾一聽這名字，渾身冷不然一個哆嗦。那個光頭惡漢，可不是一般的駭人啊！
可想起自己已經是胎息之境，想來不多時更是能夠凝結假丹了。那光頭惡漢石大害此刻站在身前，還怕打不過他？
一想及此，他胸膛一挺道：「仙緣乃是命數，我谷吾真人只不過是穿針引線罷了。」
鄭湘臉色一陣發黑，手又下意識地握在劍柄上了。他很想一劍割開谷吾的胖臉，看看下面是不是鐵做的。人，竟然能無恥到這種程度。
石小海有些惆悵，無神的雙目看向西方。彷彿這樣能看見萬里之外的西方佛國，自己的哥哥，正像這樣正遙望著自己。
氣氛登時有些沉悶起來，谷吾一雙小眼掃了一眼，見沒人看著自己。堂而皇之地將手中的符紙揣進懷中道：「佛國可不是好地方啊，聽說那地方遍地沙子，鳥不拉屎說的就是那種地方。」
鄭湘下巴微抬，有些蔑視道：「那幫光頭不事生產，專靠凡人供奉。你們是沒看見過那鬼地方的凡人，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竟然還將最好的東西都供奉給那幫整天閑坐，口念什麼阿彌陀佛的和尚。要是讓幫人跑到中原來布他們的光頭教，咱中原的百姓可就慘了去了。」
石小海一愣，這光頭和尚倒是在中原不曾見過。出雲劍道和西北邊的森羅鬼蜮接壤，如同兩道高牆，將一心要來中原佈道的和尚們給擋在了西邊啃沙子。那種仇恨，恐怕不是一般的深啊。
「對，你出雲劍道這事做的漂亮，那幫光頭整天光坐著，張嘴不是吃著凡人供奉的衣食，就是念什麼經。就該讓他們在西邊啃沙子。要禍害也該禍害那些子蠻夷，可別來咱中原蒙人。」
谷吾應聲附和，對這佛國，道門兩大宗派可是同一陣線的。
石小海有些鬱悶道：「轉眼三年了，我大哥被那個挖了心還活蹦亂跳的和尚虜了去，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鄭湘眉頭擰了一下，談及無數次試圖衝破出雲劍道勢力範圍前往中原的和尚們，他可是毫無好感可言。聽說石小海的大哥入了佛國，他臉色自然不大好看。
可石小海怎麼說也是出雲劍道的尊客，而且還是很對胃口的朋友。這厭惡，自然不會對他發的。緩聲道：「待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你得趕緊聯繫上。否則被那幫光頭蠱惑，試圖跑到中原來傳什麼光頭教，被我們出雲劍道的門人給殺了可就不太好了。」
石小海心頭一跳道：「進入你們區域的和尚，都被你們給殺了？」
鄭湘淡然道：「當然，我們道門可是始帝陛下欽定的國教，自然秉承始帝陛下的遺志了。他們試圖違反始帝陛下訂立的條約，不殺，難道讓他們妖言惑眾蠱惑中原凡人給他們當牛做馬？」
石小海眉頭跳了跳，這出雲劍道的殺性，從其山門那道對聯就可見一般了。依照佛國那些所謂的佈道僧一心佈道的決心，這麼多年來殺的那些試圖前往中原大地來傳教的和尚們，屍體堆起來恐怕都有出雲峰那麼高了。
自家兄弟的脾氣他是再清楚不過了，要石大海待在那種滿是沙子的地方整天青菜蘿蔔豆腐，那不是要了他的命！
石大海肯定會用盡一切辦法試圖前往中原回到泗水雲城，一想到這出雲劍道長劍的犀利。石小海登時大急道：「那我該怎麼聯繫他啊？你得幫個忙給我在門中宣揚一下，若是見到我哥，可得幫把手啊！」
鄭湘目瞪口呆道：「我們出雲劍道雲遊在外的弟子那麼多，我這身份哪裡能做到這種程度？就算是南宮未央師叔，恐怕也不能在門中宣揚這等事吧？」
石小海登時臉色大憂，一臉著急起來。石大海在那種地方憋了三年，搞不好他早就試圖跑回中原來了。這要是一個不好遇上出雲劍道的門人，恐怕……
谷吾看著急的差點跳下劍舟的石小海，有點茫然道：『小海子，你要找人就不知道找聽雨樓幫忙嗎？」
「聽雨樓？」
石小海此刻哪裡還顧及的了小海子這個稱呼，一臉希冀的看著谷吾疑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