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身前有鬼
可畏首畏尾終究不是他未央的脾氣，旋即他雙眼大睜心中主意已定，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了。
這些自然不是石小海考慮的，他看著著魔一般的未央道：「五個陰陽魚的太難，師祖所言，這種匹配的程度，可能普天之下都沒有一個。且將標準放到亮起四個陰陽魚的人選吧。」
未央點頭道：「好！我這就去辦。」
言畢他便起身，走了幾步回頭有些擔憂道：「小海，生屍草你一定要親自去取么？」
姑且不談生屍草生存環境的特殊，石小海當然也不能說是不確定生屍草能不能代替雷公藤的藥效，要親自去確認一番。這樣一來，恐怕好不容易在未央等人建立起來的威信，眨眼就會變成了質疑。搞不好對方惱羞成怒，丟了小命都不好說。他可很清楚眼下這般受禮遇，可全然是打著為未央斷臂重生的旗號。
至於山門行走令，石小海不禁苦笑，妙空山諸位師祖處境不妙還指望自己去尋找山主，而且此刻妙空山也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指望他們前來為自己撐腰，那純粹是痴人說夢。
打定主意，若是驗證生屍草無法取代雷公藤，在葯閣與章執事溝通之中也留有餘地。若有萬一，只需咬定必須是雷公藤才行。
畢竟，拿生命做賭注這種事，石小海是不可能去乾的。
「生屍草離屍便死，只能取活體。而且，屍神宗詭異的很，誰也不能保證移動了靈屍，紮根靈屍心臟的生屍草還能活著。」
石小海語氣很堅決。
未央見此，一臉敬重道：「小海你為了我以身犯險，我心中萬萬過意不去。我且去努力尋找一番，務必找到能亮起五條陰陽魚的人，這樣的話，你也不用親身涉險了。」
石小海笑了笑，拱拱手，便目送未央而去。
他眉頭緊皺，對別人說是有五成把握，可這五成把握，也全部是建立在仙不醫師祖隨口之說，若是真談的上實踐，可是一分把握都沒有！
思緒萬千，他也不知道是怎麼走進房間的。此刻他兀自坐在凳子上發起神來。
夜很黑，微微的燭火照亮著石小海緊皺的眉頭。
此時，小紙人又從他的儲物腰帶中爬了出來。
「爹爹，你答應我的大房子呢？」
石小海這次想起此前答應小紙人的話來，忙道：「明日我就去出雲劍道看看，給你找個能建房子的地方。」
「好啊好啊，爹爹最好了。」
小紙人高興地在石小海的肩膀上活蹦亂跳。
石小海看著歡快地小紙人，嘴角輕笑，心中的諸多煩憂倒也散了不少。
「你是什麼人？」
小紙人突然對著石小海空無一物的身前大聲質問道。
石小海猛然一個激靈，清亮的雙目中神光閃閃。燭光雖然微弱了些，可好歹也能照亮偌大的房間。入眼之處儘是傢具死物，哪裡有個人影。
石小海心中有些不快道：「你瞎嚷嚷什麼？這麼大聲別人聽見怎麼辦？不是說了你被別人發現會給爹爹添麻煩嘛？」
小紙人很委屈，它怒氣沖沖指著石小海身前的空曠道：「是有人嘛。他笑的這麼猥瑣，一看就是壞人。就在這裡啊！」
石小海身子一緊，忙端坐著身子警惕地看著空蕩蕩的身前。
觀察許久后，他撓了撓後腦勺低聲自語：「明明沒有啊…」
旋即他又明白過來，兩指捏起小紙人的腦袋怒斥：「肥了膽了你！連我都敢戲弄！看我不把你給踩爛了！」
言畢他彎下身子，作勢要將小紙人給塞在鞋底。
「不要不要…爹爹，爹爹，小弟弟沒騙你！真的有人！是個大大的人！」
小紙人一雙紙手死命地推著石小海捏住它的手指，急的哇哇大叫。
石小海心中正煩亂，也不顧小紙人死命掙扎，一腳直接將小紙人給踩在腳底。
「咔擦！」
一股惡臭伴隨著咔擦聲，從石小海身前的空曠傳來！
石小海被這突如其來的咔擦聲給下了一大跳，也顧不上彎著腰折騰小紙人了。他腦袋緩緩抬起，一股熏人的惡臭撲面而來，直讓他差點給吐出來。
抬起腦袋，一股濃郁的漆黑粘液，從身前空蕩蕩的半空緩緩流下。這熏人的惡臭，正是這憑空流下來的黑色粘液上所散發。
「符…符…符兵….」
房間的燭火本就黯淡，空曠處傳來的聲音斷斷續續，氣氛很是詭異。
石小海雙目大睜，連大氣都不敢出。還以為真的是見鬼了！
「會…會…有靈智的符兵…」
空蕩蕩的房間中，斷斷續續的聲音又冒出來了。
聲音很激動，滿是不可置信！
石小海被這莫名其妙傳來的聲音唬的渾身發毛！
可一想他又覺得不對，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半空緩緩流淌的濃黑粘液，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惡臭更加濃重了！
石小海連大氣都不敢出，眼睜睜的看著惡臭的黑色粘液憑空在空氣中滴落在地。
他知道這粘嗒嗒的黑色物體是什麼了！
臭雞蛋！
「有…有…靈智符兵…」
憑空冒出來的聲音再次傳來，還是那般哆哆嗦嗦。
石小海突然覺得，這哆哆嗦嗦含糊不清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他腦中靈光一閃，猛然抬頭，泗水城中和石大海在魚尾巷中那副場景躍然浮現在腦海！
「隱身符！」
他登時明白了憑空冒出來的聲音是怎麼回事了！
「他娘的！牛鼻子敢在我面前裝神弄鬼！」
石小海猛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
一聲怒罵，他想也不想，握緊鐵拳朝著聲音發出的位置猛轟！
拳頭觸及之處，不是空氣！而是傳來一陣擊中硬物返來的彈力。
「砰！」
「啊呀！」
一個重物倒地的聲音，伴隨著啊呀的慘叫聲。
石小海雙眼都快冒出血絲來，剛才那種詭異的場景，讓他褲襠發緊，差點都快嚇尿出來了。
一拳得手，他哪裡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一個箭步猛踏，石小海的腳一下便踩中了那臭雞蛋黑色粘液滴落的源頭！
「啊呀！痛痛痛！」
「你踩到我的手啦！」
空蕩蕩的地上再次傳來慘呼！
石小海臉色氣的發青，哪裡還管的著這玩意兒在慘呼。右腿一彎曲，直接跪向空曠的地上。
「砰砰砰！」
石小海對膝蓋之下的無形之處就是一頓老拳！
拳頭所及之處一頓砰砰砰之聲。
「饒命！」
「嗚…」
「好漢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