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一往無前
在荒神帶領荒人們，從中原湘楚之地敗退而來的時候，這些土著巫人就已經被殺的快絕跡了。
那些臣服的巫人，荒神將原本的七十二寨荒人，分出了三十六寨，將巫人摻雜進去劃分為七十二寨白荒。經過了無數歲月，他們早已經將自身當成了白荒的一份子。這裡，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的巫人？
「我…我不知道.」
瑞兒的臉色很蒼白，她茫然地看著，巫人形成的人海攔網，正從遠方將平坦大地上的人群，朝著石小海立身之處的圍殺而來。
石小海回頭，他的身後是一座高於千丈的絕壁，絕壁綿延不見盡頭。他腳下遍地的巨石，似乎都是從絕壁上脫落下來的。而他的前方，是一片開闊地，沒有任何遮蔽的平原。此刻平原上的巫人攔網，正將網中的荒人人群往這面連綿的絕壁之處驅趕而來。
這種不成比例的圍殺，平原上的荒人是不可能活的下來的。
石小海看著遠方不時有落後的荒人，泯滅在巫人的人海攔網中。搖了搖頭，他更關心此刻自己的處境，要不了多久，巫人的人海圍欄就會殺到這片絕壁之下。
「荒神至上！」
「荒神至上！」
「荒神在天上看著我們！」
原來和石小海對峙的巨目黑荒，此刻突然站起身來，凝望天空之中懸立的那支纖細的戟，朝著遠處向此地奔逃而來的荒人，揚臂高呼。
「荒神至上！」
遠處正在倉皇奔逃而來的荒人，在這聲吶喊聲中，一個接一個地振臂高呼起來。各相奔逃的荒人們，開始在這吶喊聲中，朝著中央彙集起來。
「荒神至上！」
瑞兒此刻突然轉身面對著遠方巫人的人海圍欄，也開始振臂高呼。
石小海知道眼前的荒人們要做什麼，他的血液，他的精神，在這種熱血的感染中奔涌。他的腳步在不安的挪動著。
瑞兒的高呼，他醒了過來。他看著聲竭力嘶吶喊的瑞兒，渾身一個冷戰。他明白這個荒人女孩，接下來也會和那些荒人做同樣的事情。
他想也不想，一個箭步。單掌成刀，一掌劈向後背毫無防備的瑞兒。
「砰！」
情急之下，石小海出手很重。他怕稍晚一分，將面對自己無法承受的局面。瑞兒被他這一掌刀擊中後腦勺，身子直朝前飛了出去。
石小海也顧不得瑞兒在他這般巨力偷襲之下口鼻都在冒血，他再次取出長衫，麻利而又熟悉地將昏迷的瑞兒綁在背上。
掏出兩隻漆黑的鐵箭。
石小海一手抓著一支鐵箭，全力以赴地朝刀削一般，高有千丈的絕壁而去。
「叮！」
石小海握著漆黑鐵箭的箭身，一下便釘在絕壁堅硬的石壁上。
鐵箭很鋒利，他的力氣很大，一下便將鐵箭插進石壁半截。
鐵箭很堅固，他一手一支鐵箭。將鐵箭插入石壁之中后，握緊箭身，拉起他沉重的身體，朝著一眼看不到頭的絕壁之上爬去。
叮叮聲之中，他握著鐵箭的左右手不停地插入絕壁，一手一手拉著沉重的身軀在絕壁上攀登。
不死神訣全力運轉，他發揮了他所有的潛能。
他的心臟連接著丹田，身體四百零九個穴位再次湧現一個個氣體漩渦，遠遠看去，只見一團白霧在絕壁之上攀爬而上。
不死神訣的神奇在此刻完全湧現出來，他的心臟比平常快了一倍的速度收縮，他的丹田在這種收縮的速度下，瘋狂地鯨吞這天地靈氣。
靈氣通過心臟混雜進全身的血液之中，形成了甚密的真元。在泥丸宮的光芒照耀之下，他的身體所有的一切都在成長。
他沒有顧及這些熟悉了三年的現象，他只是感覺已經爬了四五百丈高還沒有疲憊。
鐵箭不夠鋒利了，已經沒有那種插進石壁，如同切豆腐般輕鬆了。他也不知道插進去堅硬的絕壁中多少次，是鐵，總有會磨損的時候。哪怕它是鐵匠所打造的。
將箭頭磨損的光禿禿的鐵箭往下一丟，他才發現，身下三百多丈的地方，也有人像他這樣在絕壁上攀爬。
不過對方沒有他這樣的鐵箭，他們用的是劍，寒光閃閃的劍。
是逍遙劍鄭湘，他那身白衣很顯眼。一身紅衣的蕭怡紅，再往下，還有兩個人。逍遙劍鄭湘在最下面，因為此刻的巫人們已經圍殺到了絕壁之下，正朝著他們四個人射箭。
石小海沒有再看他們，他又掏出了兩隻漆黑的鐵箭。
鐵箭插入石壁的叮叮聲再次密集起來。
他的速度很快，他是根據身下廝殺的吶喊聲判斷的。
終於，他上面已經沒有石壁可以插進石壁了。絕壁的盡頭開始合攏收窄，形成一個一丈來寬的懸空石台。他懸空著身體，將雙手的鐵箭插入石壁，登上了石台。
他看見了很多雙腳，白底黑面的雲縷靴，他知道眼前的那麼多雙腳，是什麼人的了。
「咦，大哥哥！你沒死！太好了！」
聲音很尖銳，帶著顫音，似乎說話的人剛剛哭過。
石小海沒有驚喜，他木然的看著一雙皙白的手，手指很纖細。那雙手一下便握緊了他滿是石屑，攥著鐵箭的手。
「我拉你上來。」
九皇子很激動，也很高興。他許久不曾這樣高興了。他剛哭過了，唯一沒有奉承，看見自己沒有厭惡，曾經凝神注視自己許久的那個人，哪怕他凝視自己的時候，不是看著自己的臉的那個人，沒有死。自己還抓住了他的手。想到這裡，他的眼睛又變得有些水汪汪起來。
石小海任由他拉著，因為此刻面對的，是一群中央天庭的人。那個對自己出手的四皇子也在其中，而且，看的出來這群人都以他為首。
這群人裡面，唯一對自己沒有敵意的人，是拉著自己手的九皇子。而且，也只有他能拒絕四皇子的命令。
石小海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鋒利的石壁刮的破破爛爛，露出了覆蓋身體要害的黝黑靈甲。
他沒有時間去在乎這些，他正一臉警惕地盯著眼前的四皇子。
九皇子很不高興，因為他看見了石小海背上背著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她睡著了，鼻孔的血跡還沒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