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噬蠱之術
石小海沒由來的一笑，輕聲道：「用過的就不要了，我以後送你新的。」
瑞兒聽見此話，蒙著的絲巾下的臉龐，騰的紅了起來。她的身子不安的挪動著，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握緊手中兩顆變得漆黑的水極元珠，小心地放入袖口，似乎這些東西，有些特別的意義。
石小海登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一片沉悶中，只有柴火的嗶啵聲作響。
血蟾蠱毒雖去，可身體還在微微發燙。
舔了舔發乾的嘴唇，石小海發現，不再食人間五穀的他，口渴了。
瑞兒見他要起身，忙將雙手裹進袖子中，起身去扶他。
石小海也不知自己多久沒有笑過了，也不知道自己笑的怎麼樣。
「我只是有些口渴了。」
「哦。」
瑞兒低頭應了一聲，便起身朝外而去，是去取水去了。
「你倒還有些帝族的血性。」
眼見瑞兒離開，侯玉坤自顧切著手中的肉條，彷彿在對著空氣說話。
「帝族？」
石小海滿是疑惑。
侯玉坤聽著這疑問的口氣，一聲冷笑道：「中原人？你們帝族現在的王朝，倒是將祖宗都忘了。」
石小海更感疑惑，帝族這個名字，他倒是第一次聽說過。
見石小海似乎真的不知，侯玉坤將一塊切好的肉條遞給囫圇吞咽的鐵蠻山，將小刀在袖子上抹了抹。
「你以為，我們荒人，就憑你們現在所謂的中原天庭，能將我們趕到這險惡的荒林中來？」
「你身居當今朝廷的管轄之地，不清楚自己民族的名字，倒也不奇怪。畢竟，始帝不是親口說過，天下，有德者居之。若是你們所謂的中原人，人人都以帝族自稱，人家的皇帝還怎麼當啊。」
侯玉坤雖然語氣很是蔑視與憤慨，可提到始帝這個詞，還是有出自內心地尊崇的。
石小海內心震撼，自己是土生土長的中原人，怎麼也不曾聽說過，生活在中原大地上的人們，竟有帝族這一傲然的名字。當今朝廷，為了自己的皇位，竟然愚弄民眾至如此境地。也怪不得當今天下四宗並立，聽調不聽宣了。
他惱恨異族人都充滿崇敬的祖先，竟然還要從異族人的口中知曉。
而且，在邢老夫子的天地書院中，也未有此事的記載，這倒是不知為何了，心頭滿是疑惑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侯玉坤又切起身前的妖獸來，這鐵蠻山胃口極大，切好的肉條一遞過來，便被他囫圇而吞，也不知他有沒有吃出什麼味道來。
侯玉坤似乎想起了荒人在苦難的荒林中掙扎求生，眼下他更是身受重傷，皺皺眉頭，也沒在說話。也失去了談及這個話題的興趣。
「你們怎麼會成這般模樣？」
許久之後，石小海打破沉默，岔開話題，看著鐵蠻山被生生拔去獠牙的血洞問道。
「我們遇上黑荒的猿族強者。」
言及此處，侯玉坤懊惱的將手中割肉的小刀往地上猛然一插，將只剩半隻的妖獸腿塞入哼哧哼哧的鐵蠻山手中。
他和鐵蠻山兩人在黑荒猿族之人手中，竟都走不過一招，心中滿是頹敗和惱怒。
「黑荒…」
石小海兩次所見，怎會不知道黑荒的恐怖之處。同為荒人，他怎麼也想不通，兩者之間會有這麼大的差距。
斷腿帶來的疼痛，讓侯玉坤眉頭皺了皺。
「還好瑞兒的金蠶蠱似乎在黑荒之人的眼裡有些特殊，那人對著瑞兒行了一個大禮，卻也未曾解釋什麼，就轉身離去了。」
石小海沉吟片刻，卻也想不通這是什麼原因。摸摸窒伏金蠶的胸口，搖搖頭，這也不是自己該考慮的東西。
打坐運行起不死神訣，那種霸道地掠奪天地靈氣之法，在這洞口帶起了一股股微風，將火堆都吹的連連晃動起來。侯玉坤滿臉驚異之色，看著渾身靈氣都成了白霧的石小海，雙眼閃閃，也不知在想什麼。
他取出那塊自妙空山中帶出的妖獸肉，他皺眉，他已經儘力節省了，可鐵匠給的，只剩下這最後一點了。
最後一個拳頭大小的肉塊吞入腹中，澎湃的真元涌動之感，再次充斥全身。
這等險惡環境之下，沒什麼比實力更重要了。澎湃奔涌的真元，讓他感覺內心安靜了些。
「給你。」
眼見石小海睜開眼睛，鐵蠻山雙手搬著一塊黝黑的胸甲，放在石小海的身前。
鐵蠻山繞了繞手腕，似乎也震驚這黝黑的胸甲，竟然會這般沉重。
石小海雙目一亮，心中暗喜。忙雙手抓起胸甲貼近胸膛，真元運轉，黝黑的胸甲緩緩沉沒在胸膛。
石小海看著鐵蠻山一臉羨慕的神色頗有些好笑，自腰間又取出之前三人一起捕獵的妖獸遞給鐵蠻山。
「謝謝。」鐵蠻山忙接過噴香的野狼妖獸，渾然不顧侯玉坤一臉『瞧你那點出息』的眼神。
石小海將黝黑的盔甲一塊塊從腰間取出，逐步在身上安好。待全部妥當之後，他真元運轉，感覺隱沒在身體的盔甲帶來的沉重感頗為合適，蹦蹦身子，活動幾下手腳。
正在此時，異變又生！
始終窒伏胸口的金蠶，此刻竟然瘋狂的掙紮起來。
「糟糕！」
石小海猛然起身，也顧不上侯玉坤二人的詫異之色，飛奔而去。
他內心大急，心口的金蠶蠱不安地直往身體外面鑽，這等急迫地情形，讓石小海大感不妙。
金蠶蠱很有靈性，連連蠕動指引石小海前行的方向。
感受著金蠶蠱蠕動之下傳來的痛感指引方向，石小海輕如鴻毛的力之境界全力催發，片刻功夫已至一道淳淳流水的小溪旁。
眼前的一幕讓他眼角眥裂，怒火焚身。
只見一隻盛水的竹筒跌落在地，一襲白袍的瑞兒此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名黑衣荒人正跪伏在地，伸出一隻白皙的手掌，掌心一隻漆黑的蠶蟲在無聲嘶吼。
漆黑的蠶蟲足有手指大小，漆黑如墨，頭有觸角。吐出一根漆黑的絲線扎入瑞兒的心口位置，絲線正連連顫動著。
「噬蠱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