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遊子歸家
「小海,你這次和我一起去。你也不用受苦了,你呀,去當官家公子去。」石家夫人拉著石小海的手語重心長道。
石小海心中一陣犯難。
見石小海臉色犯難,石家夫人忙道:「我倒忘了,我的小海長大了。都十八了,是頂天立地的男子了。也該闖出一番事業來,是娘親多言了。」
「娘親,孩兒….」石小海忙解釋。
「不用說了,我再多待幾日,你好好陪陪娘親。」石家夫人見石小海面有愧色,忙打斷他說道。
「先去吃飯吧。」石家夫人見石小海尷尬,拉起他的手道。
「老王,門外是怎麼回事啊?」兩人出門,石家夫人見門外竟一大幫子人圍在院門口,忙出聲問道。
石小海暗道糟糕,自己心急見母親,倒忘了門外的飛舟和荒奴了。眼下定是凡人未曾見過飛舟和渾身刺青的荒奴,正圍起來看稀奇。忙道:「母親,是孩兒疏忽了。」忙出門將飛舟收起,將那五名荒奴帶進院來。
五名荒奴衣不遮體,石小海萬幸那劉青靈光,將一件舊衣給那女荒奴穿上了,否則自家母親的善良性子,自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果然,石家夫人那稍微好些的臉色,瞬間變的慘白。身體顫抖,手指著石小海道:「跪下!」
石小海見母親氣成這般模樣,忙雙膝一跪說道:「娘親且聽孩兒解釋,這五名荒奴是我今日回家途中見他們可憐,救下來的。孩兒思念母親心切,只是方才忘了。」
聽見石小海的解釋,石家夫人的臉色才好了幾分道:「你還不將他們放了,這是做的什麼孽啊….」
石小海忙連滾帶爬的站起,將那五名荒奴解開。
這五名荒奴見此情景,倒也明白了幾分,乖乖的站著打量著石家夫人。
「夫人錯怪了,是他救了我們。」那個十三四歲的荒奴此刻竟然口中說著中原話道。
石小海此時如蒙大赦,感激的看了那男孩一眼,至於這男孩為何會說中原話倒也不奇怪。寶塔寨外的緩衝區,也有不少是荒人與中原人聯姻結合,這男孩怕就是荒人與中原人混血了。
此時的石家夫人這才臉色一緩,自知是錯怪了石小海。可亦是心頭有火道:「還愣著幹嘛?趕緊去請大夫,你看著幾個人傷的。」
「孩兒就是大夫。」石小海見石家夫人語氣還是頗有憤怒,忙恭聲回道。
「我們沒事,只是很餓很餓。」那個男孩又道。
「餓?快快快,咱有吃的。」石家夫人只是尋常人家的一個婦人,從未見過荒人,更無從了解荒人的兇殘。情急之下竟是快步走去,一把伸手拉住了那個可憐兮兮的五六歲男孩。
石小海大驚失色,真元一提,正欲搶步而上。
「#%……&」那十多歲的荒人男孩一陣嘰里咕嚕的荒人語言,那小男孩竟乖乖地任由石家夫人拉著手,連一臉緊張的中年婦女獨臂漢子都安靜下來。
石小海大鬆一口氣,一臉警惕的盯著獨臂荒人和中年婦女。
石家夫人恍然未覺,兩手拉著小男孩小女孩朝著正欲和石小海用餐的餐廳奔去。
石小海忙緊跟而上。
只見有魚有肉一大桌子豐盛的飯菜,那兩個小孩子尖叫一聲便撲來上去。小手拚命的往口裡塞。
石小海眉頭一皺,見身旁站著的十多歲荒人男孩道:「你也去吃點,不過你先讓他們兩個少吃些。否則餓了這麼久,這般吃法會活活撐死。」
男孩嚇了一跳,忙上前去將小男孩嘴裡塞的食物摳了出來,嘴裡一陣嘰里咕嚕大叫。
石家夫人此時動了火氣,本就虛弱的身子此刻站都站不穩了,還好有王叔在一旁照料。石小海忙道:「娘親,您且去歇著,這有我呢。」
石家夫人扶著額頭點點頭,便自去裡面休息了。
好生折騰一番,石小海才帶著五人來到原本兩人住的卧房,對著那會說中原話的荒人道:「福平,且和他們說,我要幫你們看看病,叫他們不用那般緊張。」
那年級大些的男孩叫福平無疑,福平慌忙翻譯,可那獨臂的荒人,猶警惕的看著石小海腰間的禁神法術竹簡。
石小海眉頭一皺,一手將竹簡握成一堆粉末。幾名荒人才放鬆下來。
石小海皺眉看著獨臂荒人的手臂說道:「你且躺下,傷口都已經成這般模樣了。」
那荒人一聲冷哼,自起身坐到一旁去了。
石小海心中惱火,自顧將精神不佳的那小男孩把脈起來。
「我弟弟福遠,我娘親是中原人,我才會說中原話的。」福平頗為伶俐,見石小海為自己弟弟診脈,忙出聲說道。
「你去找王叔打些開水來,記住要燒開的。」石小海交代道。
「我馬上去。」福平忙小跑而去。不多時端著一盆熱水而來。
石小海皺著眉頭看著福遠滿是傷痕纍纍的瘦弱軀體,傷口此刻都發膿紅腫。連帶著發燒,此刻小男孩已是昏然睡去,眼皮連連跳動,怕是在做噩夢。
石小海運轉《睡夢仙經》在他額頭輕輕一撫,才將他安靜下來。
拿著滾燙的毛巾,才想起隨身的藥箱已經遺落在荒林之中了。一時之間拿著毛巾,泛起難,不知該如何下手了。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一個銀鈴般的聲音突然響起。
石小海大驚失色,渾身繃緊回頭一看。
竟是那個身著白袍,渾身銀飾的荒人少女,此刻一身中原服飾,做士子打扮。不知何時站在石小海身後,正端著那個有紅色十字標誌的藥箱。
見那荒人少女突然出現,那個獨臂荒人亦是嚇了一大跳,站起身來一臉警惕的看著。
荒人少女對著獨臂荒人一陣嘰里咕嚕,登時幾名荒人大驚失色,都在地上跪了下來。顯然這荒人少女的地位不低。
「哇…」那剛剛熟睡的福遠,此刻突然吐出一口血來。石小海心頭一跳暗道不妙,來不及多想便一把抓過少女手中的藥箱,取出些奇怪的用具仔細檢查起來。連顧及少女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原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