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債主上門
「愣子你也是，小石頭出去辦事你居然兩天都不回來，是不是又惹什麼禍端了？」婦人見石大海低頭不語，登時臉色一肅教訓到。
「呵呵，呵呵。哪有？我這是到城外看看有沒生意了。昨晚貪杯了。」石大海對著石小海眨眼傻笑道。
「真沒有？」婦人這才臉色一緩道。
「娘親，石頭真沒闖禍。快點回去吧，我都餓了。」石小海道。
婦人這才展眉一笑，見石小海言肚子餓，忙道：「王叔在家也等的久了。今天做了你兩最愛吃的紅燒肘子。我呀，上輩子積的德，老天送我兩個寶貝乾兒子。」
「少爺回來啦！」一件壽材鋪中迎出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此刻看著石小海大喜道：「少爺您回來啦！」
這老人正是二人義母家的老僕人了。二人父母雙亡，十年前這石家遺孀在街頭看見快凍死的兄弟二人，便收為義子。轉眼十年已過，石家夫人將二人視如己出，眼下將祖業傳下來的棺材鋪子也交由二人打理。
「王叔，都快餓死了。快點。「石小海偷瞄了石大海一眼，聲道。
「誒誒，飯菜正熱著呢。馬上就好。「王叔忙應聲道。
「呼「，石小海長舒一口氣。
「回家的感覺，真好！」
晨方初曉，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便將貪睡的石小海喚醒。
「老頭！你可看清楚了，這白紙黑字寫的可清楚，今日便是清算之日。這鋪子，今日可得姓朱了！」一個聲音大嚷道。
石小海心頭一震，忙下樓而去。
來人正是邱三，此刻這揚著一張紙在王叔面前大嚷。
「邱王八！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我的命老子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你到這來作甚！」此時的石大海雙眼赤紅，鋼牙緊咬對著邱三怒道。
「喲！還脾氣來了？當初可是白紙黑字畫了押的，今天可就不認賬了？」邱三陰陽怪氣道。
「你…….」石大海挽起袖子便欲衝上前去。
「愣子，坐下。」石小海自身後拍拍了石大海道。
「石頭，你別攔我。他要殺要剮我隨他去。這店子是母親的，他們依的是什麼律法？豈敢來取這鋪子。」石大海道。
「說什麼呢。」石小海一把按下石大海道。
「狗奴才，斗大的字不識一個，學人家來討債？」石小海一臉鄙視道。
「你說什麼？」邱三聞言立身而起。
「狗奴才！」石小海輕抿一口茶道。
「哼！」邱三臉一陣青一陣白。奈何確自知自家少爺不用術法竟在這不過鍊氣大成的石小海手下走不過一招。動手怕是也討不得好。只能憋著一口悶氣冷哼一聲。
「狗奴才，回去問問你主子一天有多少個時辰。」石小海亦是心中含火，說話自然就不客氣。
邱三聞言眉頭一皺。
「怎麼，今兒你是要買壽材？老朱家哪一位死個這麼好的日子？「石小海沉聲道。
邱三登時渾身輕顫，奈何確發作不得。
「待子時一過我便來收了這店子。到時看你還有何話說！走「言罷推開圍觀的人群閃身而去。
「愣子，小石頭，這大清早的是怎麼了？「石夫人一臉擔憂道。
「噗通」一聲石大海此刻已是跪倒在地。
「娘親，都是我的錯!你趕我出門吧，他們就不敢來著撒野了。」石大海聲音哽咽，竟是將嘴唇都咬出血來。
「起來！「一向慈祥的婦人竟發起火來，聲言俱厲訓斥道。
這石小海，石大海二人何曾見過自家母親發過這麼大的火，登時楞在當場。
「起來！」婦人渾身輕顫，臉色蒼白，竟顯暈闕之態。
石小海大驚失色，忙將母親扶座而下。石大海將自己咬的滿嘴是血，木然站立一側。
「主母，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瞎了眼啊！竟然將老爺唯一留下的東西都沒能保住！「一旁的王叔此刻已是老淚縱橫，直捶的自己的手。不多時已是泣不成聲。
許久，婦人的臉色方才顯得紅潤些。
「大清早你這是做什麼呢。快歇息去吧。「婦人撐額道。
石小海忙將王叔扶到裡間休息去了。
「哎….」婦人長嘆一口氣，道：「大海啊，娘不是氣你將店子拿去做賭注。是氣你不知男兒氣節！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知曉什麼大是大非，可孩子他爹在的時候曾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這男兒怎麼能下跪呢。」
「母親教訓的是。「石大海應聲道。
「大海啊，你兩雖不是我親生的，可我一直當我自己有兩個兒子啊。這是你們爹留給你們的東西，沒了就沒了，只要你們像你們爹一樣，做個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娘啊，比什麼都高興。」
聞言，石大海便是再也抑制不住，俯身熬嚎大哭。
婦人輕拍痛哭的石大海，自手腕褪下一隻碧綠的鐲子。眼中滿是柔色，輕輕的撫摸著鐲子道：「小石頭，你這兩年管理這營生也小有點積蓄，加上娘這隻陪嫁的鐲子，怕也抵的上咱這間鋪子了，你就拿去給他們吧。「
「娘！「
「娘！「兩人大驚失色，石大海更是恨不得一頭撞死贖罪。
「咱不是還有范叔么？銀子我去找他幫幫忙便是了。」石小海急道。
婦人聞言眉頭一皺，道：「看來我些年真的是白教你們了。我曾說過，你們爹爹在世時自己犯的過錯從來都是自己承擔。你范叔這些年也惦記的我這個婦道人家，他現在貴為一城之主，這種壞人清名的事，怎麼能去麻煩人家。莫要再說了。」言罷便顯得蒼老了許多。
「娘親教訓的是，我們自己會解決的。」石小海忙使個眼色。石大海忙道：「是是，娘，小石頭最聰明了，肯定能想到法子的。」
「娘累了，你們也是這石家的頂樑柱了。你們決定吧。這店子給他們就給了吧，咱也能做別的營生。你們爹去的早，但你們也莫敗了你們爹爹的清名！「
「我累了，再去歇會。「婦人一臉疲態，撒手撇開二人便自行離去。
「朱二壽！不殺你我誓不為人！「石小海如同瘋虎。
言罷自卧間拉出一個箱子，隨手取出一個羅盤。抓了幾個蹄甲似的東西往胸口一揣。
「大海，走！」石小海強自壓抑怒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