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腫瘤

  腦袋空空沒有任何記憶的他，經過兩個警察的鬥嘴，李善仁反倒是覺得對這個世界沒那麼突兀，不再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


  走出派出所，李善仁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好，經過『夢境』的驚嚇，他一絲睡意也沒有了，渾渾噩噩又回到便利店門口，看到被自己丟棄的煙還在馬路邊，走上前一腳就把煙踹得遠遠的。


  「喲！這麼好的煙，說不要就不要了？」一個看似撿破爛的老頭恰巧經過，拾起了煙。


  那老頭把煙向著李善仁舉起，似乎問他，這還要不要？

  李善仁搖搖頭，說道：「你要就那去吧，我不能抽煙，頭疼。」


  李善仁已經斷定抽煙會引起劇烈的疼痛，這種感覺就像是從『夢境』中醒來時的疼痛一樣，不過抽煙時，痛的是腦袋，夢境中醒來時，痛的是全身。


  「行，那我要了！」老頭把煙塞到口袋裡，帶著關心的語氣說道：「年輕人，頭痛可不能忽視，我看你氣色不佳，還是早些休息吧！」


  這老頭看起來不錯，人還挺好的，還把自己沒有開封的礦泉水遞給李善仁。


  李善仁沒有接，不是嫌棄老頭髒兮兮的，而是不能平白無故拿人民群眾的東西。


  那煙是自己丟掉的，已經不算是自己的東西，那老頭根本就不欠自己什麼，自己又怎麼能拿他的東西呢？

  李善仁擺擺手，又說道：「有勞關心。」


  一陣眩暈，李善仁撲通一聲差點倒在地上，這可把老頭嚇得半死，立馬上前把暈倒在的李善仁扶著，拍著李善仁的臉說道：「唉唉唉！年輕人！你怎麼了？」


  老頭怎樣也叫不醒李善仁，沒有手機的他，只好拜託便利店的員工叫救護車。


  這裡離醫院很近，也就五分鐘車程，不僅如此，離刑警大隊也十分近，不一會兒，救護車的警鈴很快就在老頭耳邊響起，隨車來的醫護人員看到李善仁，一愣，拿起自己的電話就連通了一個號碼。


  醫護人員剛把李善仁的化驗資料都遞交給急診醫生時，是救護車開回醫院約半個小時左右了，一個微胖的年輕人才急沖沖跑到醫生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醫生，他怎麼樣了？」


  這醫生戴著口罩，看不清樣貌，不過倒似乎對這個微胖年輕人和李善仁很熟，他開口說道：「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腦袋裡有一塊淤血，化驗單上寫著血液檢查出有酒精，可能是他喝酒，腦袋的水分減少，淤血就自然擠壓到大腦，從而導致他暈倒，這淤血應該是不久前才形成的吧？不用擔心，過幾天就會好了，不過這期間，不要讓他喝酒抽煙了，我聽救護車的醫護人員說，他還是馬路邊發現的，沒人照顧他嗎？」


  微胖的年輕人有些尷尬，說道：「那個.……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受傷了，當時他還好好的，女朋友還接他下班，我也不知道他們原來不住在一起。」


  「這樣吧，留院觀察幾天，等情況穩定了再出院，可以吧？」醫生看完了資料，掛了個重點觀察的牌子在李善仁的病床尾，方便醫護人員照看。


  今天的事故較少，醫院急症室的病人也比較少，不過醫院的病房滿了，醫生也只能把李善仁安排在急症室里，等什麼時候有人出院了，才能讓李善仁有人安靜的養病環境。


  李善仁所在的緝毒隊經常在前線戰鬥，與毒販鬥智斗勇，隊里受傷的人也不在少數，跑到急症室的次數一年沒有個五六次也有三四次，這一來二去，這個醫生也和緝毒隊上下的隊員混熟了，平時有什麼小病小痛，緝毒隊的隊員也不挂號排隊了，就找這醫生參謀參謀。


  這醫生的能耐，微胖的年輕人也是知道的，他說要觀察，那就是很嚴重的事情了。


  「這.……不太好吧？中午的時候還有任務，我們老大說了，有病也得歸隊。」微胖的年輕人也不是不想聽醫生的話，讓李善仁住院，可今天的任務很艱巨，計劃都安排好了，少了個人，對整個任務影響很大。


  醫生剛想發火，又看了看都在休息的病人，把火都咽了下去，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狀況，現在還要加上腦淤血，隨時都可能沒命！他之前和我說回去負責文職工作我才放他回去的，你們居然還要他參加任務？


  不行，怎麼都不行！就讓他休假吧，不然就讓你們老大過來和我說！身體不好做什麼都白搭，萬一他死在你們的任務上，不也是拖累嗎！」


  「好好好，等會兒我就替他請假！」微胖的年輕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應承了醫生，等會只能和老大說說，看看能不能更改一下行動計劃。


  醫生看透了微胖年輕人的想法，冷哼一聲說道：「是才好，別到時候一群人過來又把他拉走，若是剩下半條命才來找我，哼！我可不是神仙！」


  微胖的年輕人尷尬地笑了笑，轉頭看到李善仁清醒了，立馬走到病床邊蹲下，對李善仁說道：「善仁啊！怎麼樣了，好點沒？」


  「你是.……？」李善仁一臉迷茫，他對所有人事物都失去了記憶，自然也就不認識眼前的人了。


  「我是劉燁啊！你不認識我了？」微胖的年輕人說著自己的名字，可李善仁還是搖著頭，這下他可是真沒轍了，站起來抓住醫生就說道：「醫生！你不是說他沒事嗎？他怎麼不認識我了？」


  醫生沒說話，皺著眉想著事情，所有病情病因都需要觀察，才能知道怎麼處理，他又把李善仁的病歷和腦部CT拿起來翻看著，借用了急症室護士的電腦，醫生又調取著李善仁過往的醫療記錄。


  微胖的年輕人，也就是劉燁，他還在關心著任務的事情，他問道：「善仁，你還記得什麼？」


  劉燁，是『夢境』里說過的人，是自己的兄弟，這下可算是見著活人了。


  這些許熟悉讓李善仁的心踏實了一絲絲，不過他還是把實情說給了劉燁聽：「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今天凌晨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凌晨以前？那你不就是睡了一覺，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劉燁急的直撓頭，也就是昨天執行任務之後回到家裡就失憶了，這可怎麼辦？

  「嗯！」李善仁點點頭，他還想把『夢境』的事情說出來，不過這個時候醫生剛好開口，打斷了李善仁想要說的話：「這我明白了，肯定是他受傷之後睡覺，姿勢有點問題，淤血移位壓到負責記憶的位置了，不過重點不是那塊淤血，而是那個又長大了一點的腫瘤，你們還是儘快準備給他做手術吧，他不懂事，你們也要跟著不懂事嗎？」


  醫生把李善仁的腦部CT放在床頭邊，那張腦部CT圖上，赫然有一大一小兩塊陰影，大的那塊，佔據著十分之一的腦部空間，看起來著實嚇人。


  時間：1點1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