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終定（二）
「嬤嬤，現在什麼都不要說，趕緊讓四皇子過來本宮的寢宮，快去！」迅速的吩咐嬤嬤，嬤嬤遲疑的開口：「回娘娘，四皇子在太後娘娘的寢宮呢！」「你去太后的寢宮外面等著，四皇子一出來就讓他來本宮的寢宮見本宮！」皇后的口氣嚴肅，嬤嬤急忙答應道:「是，皇後娘娘。」
快速離開，臨走前不放心的多看皇後幾眼，皇后輕輕按住胸口給自己順順氣，真希望老天爺跟自己開玩笑。太后妥協了，「好，好，好，既然你著急娶嫻兒，那就隨你。不過答應哀家的事可不要忘記！」抬起頭對上四皇子認真的雙眸，「嗯，皇祖母，孫兒知曉。」
四皇子準備離開太后的寢宮，卻聽太監在門外喊著長公主駕到。長公主是先皇的姐姐，太后的庶女。太後半晌沒有緩過神，長公主怎麼會進宮？「皇祖母，孫兒要不然留下陪著您？」太后咧嘴一笑，「不用，你去準備下聘一事，具體的跟內務府說清楚，省的到時候給哀家添亂。」
「見過長公主。」四皇子恭敬的俯身作揖，「四皇子不用多禮。」長公主慈祥的眼神緊盯四皇子，四皇子隨後離開太后寢宮，外面皇後身邊服侍的嬤嬤侯著，見到四皇子出來，急忙上前，「奴婢見過四皇子。」還沒有說完就被四皇子打斷，「是不是母后請本宮過去一趟？」把玩著手中的扳指，「四皇子英明，皇後娘娘請您趕緊過去一趟！」
嬤嬤神色緊張，四皇子沒有遲疑隨著嬤嬤去皇后的寢宮。太后多年之後面對長公主，心境完全不一樣。「長公主，來，趕緊坐下，不用跟你哀家客氣。」說著還特意起身準備拉著長公主，「太後娘娘，您說笑了，禮數不可廢，太後娘娘還是一如當年嫁給父皇時的模樣。」長公主奉承的話，太后聽著很舒服，「還是你嘴甜，哀家來了，老了，都有白頭髮了！」
太后愁的不行，最近東臨國內憂外患，太后兩鬢的白髮猛的增多。長公主輕笑道:「太後娘娘，本宮也老了，這些日子經常回想起當年父皇在世的情景。」四目相對，有許多沒有說出來的話通過眼神交流，許久過後，太后收拾好心情，「你今日怎麼想著進宮找哀家，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長公主平日不會來太后的寢宮，皇宮都不踏入。自從先皇去世后，就更記得長公主來過宮裡幾次。長公主跟先皇因為老安國公鬧得父女失和，長公主執意要嫁給有家室的老安國公，先皇堅決不答應。最後長公主一味堅持，沒有辦法的妥協。等到先皇臨終前，把長公主喊到自己的身邊。
給了秘密的詔書，還有免死金牌。足以讓長公主下半輩子高枕無憂，先皇對長公主的疼愛，太后曾經非常嫉妒。後來慢慢想通，何必跟已經去世的人計較，活著最重要，大度一些，慢慢太后收攏先皇的心。「母后，您說什麼？」四皇子惱火的盯著皇后，「怎麼，本宮的話你不聽？」皇后平淡的掃視四皇子一眼，四皇子輕輕的笑道:「母后，您的話，兒臣自然聽。只是兒臣和清寧的親事那是皇祖母賜婚。恐怕改不了呢？母后，是不是你覺得清寧有哪裡……」
皇后伸出手，「不是清寧，是你！」這話就讓四皇子費解，皺眉緊盯皇后，「母后，您到底何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本宮不許你娶齊玉嫻為妻！」好端端皇后怎麼改變心意，是不是有其他的人在皇後面前胡說，「母后，您說兒臣怎麼拒絕，那是皇祖母下的懿旨。況且不是說好，您答應，如今怎麼變卦了呢？」非常不理解現在的皇后，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
「哼，那是本宮不知道，你準備就齊玉嫻一個女人，是不是？」皇后這話一說出口，四皇子當下就明白，就是長平郡主從中搗亂。「母后，這話您是從何聽來，兒臣何時說過這樣的話。」四皇子聰明的不承認，自己的兒子什麼個性皇后還能不清楚，皇后緊盯四皇子，「你現在不想承認也行，只是現在本宮不會答應讓你娶齊玉嫻進門，就算本宮死了也不願意。」
皇后突然間的變化那麼多，四皇子迅速的坐下，「母后，您到底是怎麼了，你告訴兒臣，兒臣？」「不用了，你只要記住本宮的話，你不能娶齊玉嫻，太后那邊既然是你開口請她賜婚。想必如今你依舊有辦法請太后收回成命，當然你要是不想聽本宮的話也可以，隨便你，反正你如今翅膀硬了，不把本宮放在眼裡。」
皇后頗為無奈的盯著四皇子，四皇子趕緊解釋，「母后，不是這樣的，您聽兒臣說，兒臣想娶齊玉嫻，主要就是利用她。母后，要是去求著太后，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讓太后收回成命。現如今又是關鍵時期，母后，您就……」
「好了，不用再說了，你就一心想娶齊玉嫻，本宮就更加不能讓你娶她進門。你父皇已經駕崩，皇位理所當然是你繼承。你是本宮所生，哪個大臣不支持你？」還需要利用齊玉嫻，這話一聽就知道忽悠皇后，皇后就那麼傻，被四皇子騙著。怎麼也沒有想到皇后如今變卦。
四皇子咬著牙，心裡把長平郡主罵了不知道多少遍。怎麼在皇後面前給自己上眼線，卑鄙小人。「本宮說的話，機智沒有？」皇后再次逼問四皇子，四皇子跪在皇后的面前，「母后，請恕罪，兒臣不能答應！」非常堅定，皇後用手捂住胸口，伸手顫抖的指著四皇子，「你，你，你，這個逆子，如今本宮說的話你都不聽，日後還得了。這個皇位，我看你是不想要了！」
「母后，這是兩碼數，豈能混為一談？」不理解的望著皇后，「哼，你現在真以為本宮拿你沒有辦法了？」皇后氣惱的盯著四皇子，不想跟皇后把關係弄僵，四皇子低著頭認錯，「母后，您別生氣，都是兒臣的錯，兒臣給您賠不是。母后，皇兄已經不在了，兒臣不想再惹母后難受，母后。」輕輕的把皇后擁入懷中，皇后握緊拳頭，用力的捶打四皇子的後背。
「你還記得你皇兄，本宮還以為你早把你皇兄忘記了。」「母后，您這是什麼話，兒臣豈會忘了皇兄，皇兄跟兒臣是手足。平日待兒臣很好，兒臣此生都不會忘記皇兄。」四皇子堅定的雙眸望著皇后，皇后勾唇淡笑:「是嗎，虧得你還記得你皇兄對你的好。那本宮問你，你皇兄的大仇報了嗎？」
四皇子搖搖頭，愧疚的回答道:「回母后的話，還沒有，不過母后您放心，兒臣對天發誓，一定儘快找到殺害皇兄的幕後黑手，把他的頭顱獻給母后！」話說的真是好聽，皇后伸出手拍著四皇子的臉頰，不由得稱讚:「真好，要是你皇兄聽到這話，不知道該怎麼想？」起初四皇子還沒有懷疑皇后的話，但是如今不一樣，皇后似乎帶著些嘲諷的口吻。
「母后，您這是怎麼了？兒臣是不是哪裡做錯了？」有些手足無措的盯著皇后，皇后勾唇，「你可算問出來了，你難得心裡沒數，非要本宮說出來嗎？」皇后這話確實讓四皇子費解，到底長平郡主跟皇后胡說什麼，讓皇后對四皇子和齊玉嫻的態度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母后，您有話就直說，跟兒臣不用遮遮掩掩，母后。」
四皇子嚴肅的盯著皇后，皇后沉著聲，「哼，你在本宮面前裝，本宮沒時間跟你耽誤，看著本宮的眼睛。你皇兄的死跟你有關係嗎？」終於問出來，撲通跪在皇后的面前，四皇子咬著牙，「母后，您現在懷疑兒臣害著皇兄，是嗎？」「難道不是嗎？你敢拍著胸脯告訴本宮，你皇兄的死跟你沒有半點兒關係？」
皇后恨不得掐著四皇子的脖子，天知道皇後用盡多少力氣忍住，剋制住自己的脾氣。「母后，您這是何意？您是懷疑皇兄的死跟兒臣有關係了！母后，皇兄那是被西蘭國的人毒害，母后，您怎麼能懷疑兒臣，兒臣冤枉。皇兄跟兒臣手足情深，怎麼會害著皇兄？母后是不是誰在你的面前胡言亂語什麼，母后，您告訴兒臣，兒臣找他來當面對質！」
四皇子抬起頭，眼眶濕潤，畢竟從皇后肚裡爬出來，怎麼會看到這一幕不心疼呢！皇后何嘗希望如此，「珏兒，你父皇在世的時候，母后一直隱忍沒有說出來，現在不一樣，你父皇去了。母后也沒有必要在隱瞞你，你想要皇位，可以，你為什麼要害死你皇兄，那是你的親哥哥！」用力繼續捶打四皇子，「你說啊，為什麼，為什麼，那是你親哥哥？有什麼不滿，你來找本宮，何苦害了你皇兄，珏兒，母后自認待你不薄。你父皇亦是如此，你為何要殘害手足，就為了皇位，現在你是不是很開心，午夜夢回時，你就一丁點愧疚也沒有嗎？」
皇后不理解四皇子，「母后，在您的心裡一直以來就這樣以為兒臣的，那兒臣也無話可說。」不去解釋，皇后不相信。「哼，沒話說了吧！你自己拿去看看，這是不是你的字跡？」皇后猛的鬆開四皇子，後退幾步，從衣袖中拿出一封信扔在四皇子的面前，四皇子撿起來一看，顏色微變。
「沒想到，這封信在本宮的手中，要是被你皇祖母知曉，如今到手的皇位就要拱手讓給三皇子了！」皇后就算省四皇子的氣，恨著四皇子，也沒有辦法不支持四皇子。那是唯一活著的兒子了，皇后心裡的委屈都埋藏在心裡。這是四皇子秘密寫給西蘭國兵部尚書的書信，如今怎麼到皇后的手中，尤其四皇子清楚，這不是自己的字跡，在模仿。
不過信的內容一模一樣，四皇子當下心裡一緊，低著頭，皇后眯著眼，「現在你還有什麼辯解的嗎？」皇后想聽四皇子解釋，四皇子猛的抬起頭，「母后，兒臣問心無愧！」「你，你……」沒有料想四皇子居然說出這樣的話，那是他嫡親的皇兄。還不知道悔改，看來平日皇后對四皇子太好了，以至於如今四皇子都膽大包天。「母后，您還記得兒臣去江南處理瘟疫嗎？」
四皇子突然的問話，皇後下意識的點點頭，「還記得，這有什麼聯繫？」「呵呵，母后還記得就好，只是回來京城路上，兒臣差點兒就回不來，見不到母后，多虧梁明達冒死把兒臣救出來。母后，兒臣的個性您不清楚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皇兄沒有做對不起兒臣的事情，兒臣豈會出此下策。母后，要是兒臣不出手，那說不定現在兒臣早就不在了。」
皇后確實沒有想到會這樣，裡面還有這樣的內情。皇后癱坐在地上，淚水止不住的流下，「真是作孽，作孽，作孽……」「母后，您別這樣，兒臣也難受。兒臣一直以來都不想告訴母后，讓母後為難。只是皇兄太過分，兒臣要是一味忍讓，死的就是兒臣。」
四皇子無奈的嘆著氣對皇后解釋，皇后不舍的伸手撫摸四皇子的臉頰，「哎，都是母后的錯，是母后沒有及時發現制止你皇兄，都是母后的錯，母后是罪人，罪人。」皇后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四皇子緊緊抱住皇后安慰，許久之後，母子兩人提到信從何而來。「這是本宮在塌下發現的，會不會有人想要挑撥我們母子之間的關係？」皇后猜測，四皇子一想就知道，肯定是王貴妃。在皇后耳邊小聲嘀咕，皇後點點頭，「嗯，珏兒，你說的對，只是如今你要萬事小心。
不要讓母后擔心你。」「母后，您儘管放心，兒臣知道，那清寧郡主？」齊玉嫻，四皇子那是娶定了，「本宮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心裡有數就好，本宮也不為難你了！回去好好想想清楚。」皇后也有些疲倦不堪太累了。真想立馬找個地方躺下來好好休息休息，送走四皇子離開，皇后獃獃的躺在塌上發獃。
長公主的其他要求太后還能答應，只是這個，太后確實不能答應。搖搖頭:「長公主，你不是讓哀家為難嗎？」長公主扯了扯唇角，「太後娘娘，真是對不住了，要是有其他辦法的話，也不會進宮麻煩您了。只是懇請太后幫幫我！」目光懇求的盯著太后，長公主最像先皇的就是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透過這雙眼睛，彷彿讓太后回憶到當年先皇新婚之夜的情景。百感交集，先皇已經不在，物是人非，太后多活幾十年又有何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