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大哥接令
二夫人被餘顯德說出來的這一係列變故，嚇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一再打斷餘顯德的說話，最後是被二老爺出聲喝止，才堪堪刹住車，不敢再繼續問下去。
餘堯看餘顯德說的已經差不多了，才又重新把話接了過去。
“現在朝廷的形勢大家也都了解了，我們餘府所處的位置，說不上最中心，卻也不是波及不到之地。這場變故最後會變成什麽結果，我們大家都不知道。如何能在這場變故中保全我們餘府能夠屹立不倒，我想聽聽大家有什麽意見！”
餘堯說完就看了看在場的眾人，可是一圈看下來，大家都沒有出聲，最後餘堯的目光落到來了坐在最末尾的餘芳菲的身上。
“瑾兒，到祖父這邊來。”餘堯開口喚到。
餘堯並沒有讓餘芳菲出什麽主意，或是談什麽看法，因為在場這麽許多人，就算她自幼聰慧，但是在正式的場合，餘堯還是希望餘芳菲能夠多帶一雙耳朵，少帶一張嘴巴，多聽，少說。
餘芳菲點點頭，站起身慢慢走到餘堯的身邊站好，並未開口說任何話，這個時候她就隻要保持緘默就好。
二老爺回京城的時間不長，所以他先開口說：“這件事我沒有什麽發言權，畢竟我對京城的情況還不是很熟悉，還是聽聽大哥的意見。”
餘聖哲看了看現場，的確，這裏麵所有人除了餘堯和老夫人外也隻有他最適合言，他想了想開口：“餘府一直都是衷心餘皇上的，皇上自然是看中太子，所以兒臣以為我們應該擁護太子。”
餘聖哲說完看了看餘堯，見餘堯點了點頭，他才放心的坐著不再開口。不過二老爺卻不是這樣的想法，他有些擔憂的說：“三王爺是皇後之子，如今皇上由皇後親自照顧，一切事由都必先經過皇後，然後傳到三皇子耳中，太子在這個時候恐怕並不占上風。”
餘堯聽完也同樣點了點頭，然後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餘顯榮的身上，想聽聽他的意見。
餘顯榮的話一向不多，除非有必要，他才會開口，而且即使開口說話也是惜字如金，不肯多說一個字。
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餘顯榮的身上，餘顯榮看了看在場的眾人，又特地看了一眼站在餘芳菲身邊的餘芳菲，然後才開口說。
“在祖父心裏誰才是最適合做那個位置的人?”
餘顯榮沒有先回答問題，而是先提出了一個問題。作為官員定然是希望一個有能力的君王能夠帶領他們；作為百姓則是希望一個愛護百姓的君王坐上那個位置。
而如今這兩個人選，不論是能力還是德行，餘顯榮想沒有一個是能夠真正讓餘府擁戴的。
餘顯榮在這個時候提出這個問題，也是經過一番思考之後才開的口。
老皇帝現存的三個兒子，如今在朝堂上蹦躂的厲害的一個是最受寵的，一個是看是最有實力的。
而那一個最有能力、最具德行的卻是最低調的，甚至低調的讓眾人幾乎都遺忘了他的存在。
餘堯聽完餘顯榮的問題，抬手摸了摸自己辭官後蓄起來的胡子，然後將頭轉向身邊站著的餘芳菲，看了她一眼以後，才又回到眾人的身上。
餘堯開口：“天下之大，唯有德才兼備者才能長治久安。顯榮，你這個問題問到祖父的心裏了。但是聖意難測，我們為人臣子者能做的就是無愧於心。”
“家國天下，這中間的權衡就要靠你們來掌握了。”
餘堯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個令牌，然後將餘顯榮喚到麵前。
“這是我們餘府的根基，今日祖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他交到你的手裏，今後餘府的興衰就由你來擔起。祖父老了，這天下將來是你們的天下，你是餘府的長孫，自然就應該擔起這份責任。”
眾人都沒有想到，餘堯會在這個時候交出餘府的掌家令牌，而且這個令牌不是交給餘府的長子餘聖哲，而是直接跳過他交到了長孫餘顯榮的手裏。
“父親！”餘聖哲和餘芳菲的二伯一起喊出聲，想要製止他這一舉動。
而餘顯榮也是同樣，跪在餘堯的麵前，低頭告罪：“祖父，這個令牌孫兒不能接。”
餘堯卻抬手讓大家暫時不要動，他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餘顯榮。
“你是不敢接，還是沒有這個能力接？”餘堯聲如洪鍾，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威嚴，對這餘顯榮說到。
餘顯榮稍稍抬起一點頭來，看著餘堯，開口：“孫兒不敢接，孫兒現在也沒有能力接。”
“說說看！”餘堯淡淡道。
“孫兒年紀尚淺，許多事情都還需要祖父從旁指點，心性也不穩，同樣需要祖父的指引，所以這個令牌孫兒不能接。”
“那你告訴我，什麽時候你可以接？”餘堯逼問。
餘顯榮閉口，不言。這個問題他不知該如何回答，給一個期限，五年或者是十年？這不可能；或者父親或者二伯父來接？父親守成有餘，進取卻不足，至於二伯父，餘顯榮對他的了解不多，但是從他的言行看也並不是一個家主的人選。
餘堯這個問題確實犀利，餘顯榮不能回答，但是他自己卻開始回答。
“那就我來告訴你，你現在不接，就算是五年後，十年後，你也同樣是不會接。但是你轉過身看看我們餘府這一大家人，你覺得他們能不能夠等你五年還是十年？”
餘堯問，餘顯榮無法回答。
今天這個令牌，看來餘堯是打定主意要讓餘顯榮接下了。隻是餘芳菲看到二伯父眼裏那一閃而逝的妒忌，心中卻認為祖父這樣當著眾人的麵將家主令傳給大哥有些不妥。
俗話說臨危受命，如今的局勢看似已經迫在眉睫，但是仔細一想想，卻還是有緩衝的餘地，如果這個時候餘堯真的把家主令交給餘顯榮的話，可能外麵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好，餘府的內部就已經先開始亂了起來。
人對權利天生就有一種迫切的需求，在皇家那權利的誘惑更大，所以爭奪也變得更激烈；但是同樣在普通的百姓家中，人們對於權利也同樣有著需求，隻是這樣的需求有的時候並未拿到明麵上來，而是暗中爭鬥。
餘芳菲不知道二伯父的人品如何，但是看到偌大一個餘府的家業就要交到一個比他輩分還小還年輕的小子手裏，相必他心中也定然是布滿的。
這樣的不滿一旦埋下，就必將成為今後爭奪的導火索，所以今天這個令牌，餘顯榮是接不得的。
但是餘芳菲又想到了另一層，餘堯如今的身體依然硬朗，耳聰目明，身體矯健，完全沒有必要交出家主令，他為何要在這個時候當著如此眾多人的麵將家主令交出來呢？
難道在這個背後還有其他的事情？
想到這兒，原本打算說點什麽，做點什麽的餘芳菲及時刹住了腳，停在原處，眼神又四處開始打量起房中的眾人來。
餘府的人口雖然不多，可是家中皆是男兒，這就讓事情變得複雜了起來，下一任家主落在誰的身上，則是代表著將來誰來掌控這個偌大的餘府。
長房中餘聖哲或許也會有不滿，但是那個掌家的人是自己的兒子，相必兩兩一抵消，他的不滿也會少了很多。餘顯德的性子餘芳菲清楚，像這樣承擔責任的事情他是一百個不願意去接的，巴不得有大哥餘顯榮全部的做好，他才高興呢！
而二房中，二伯父那一閃而逝的眼神則讓餘芳菲看出他心中的不滿，至於下麵的兩個兒子，餘芳菲到沒見出他們有什麽異樣，隻是他們身邊的兩位嫂嫂倒是有點意思。
餘芳菲默默在心中記下這些人的表情和神色，然後又將注意力放到餘堯和餘顯榮的身上。
大廳裏一片寂靜，隻有眾人的呼吸聲一深一淺交替更迭。
餘堯見餘顯榮不開口，“啪”一聲，將那塊家主令牌扣在了身邊的桌子上，這——明顯是餘堯生氣了。
老夫人這個時候出來打圓場，她開口到：“行了老頭子，讓我來說一句公道話吧！”
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當這泥幹裂的時候，自然需要有水來滋潤了。
老夫人先是對餘顯榮說：“顯榮，你先坐回你的位置去。”
餘顯榮聽命，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後老夫人又將那塊令牌拿起來，遞到餘堯的麵前，說：“這令牌你先收起來，好歹幾十歲的人了，還跟一個小輩的人置氣。”
餘堯從鼻子裏發出冷哼一聲，沒有接那塊令牌，但是老夫人卻將令牌給收了起來，然後勸慰餘堯說：“顯榮今天才知道我們餘家還有這個家主令牌，你一下子就讓他要擔起我們整個家族的重任，還不讓別人有個考慮的時間嗎？”
“你呢，先把這令牌收起來，等顯榮他過幾天考慮清楚了，想通了，他自然就會過來找你那這令牌了。”
老夫人苦口婆心的說著，然後就把那塊令牌放在了餘堯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