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明修棧道
你我兩眼擦過的光，漆黑中心花怒放，熟睡入夢香！
在餘芳菲看過李修能拿來的折子的第二天，餘顯榮也從大理寺的卷宗裏找到了一份卷宗。同樣是關於十幾年前那場大火，最後的審理結果同李修能拿來的折子上如出一轍。
看來當初那件案子就被當做一場意外，草草結束了。
“這個人是誰，大哥知道嗎？”餘芳菲指著卷宗上那個主審官的名字問餘顯榮。
餘顯榮看了看那個名字說：“當時的大理寺卿譚耀宗。”
“還能查到他的其他信息嗎？”
餘顯榮想了想說：“我看過這個人的資料，他當時身體似乎有些不適，審理了這個案子後不久就申請病退告老還鄉，至於回鄉後的事情，資料上沒有記錄。”
“這個人的品性如何？資料上有記載嗎？”
餘顯榮搖頭：“他的資料卷宗上登記的極少，我查了許久也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記錄。”
餘芳菲聽後皺眉，想了想說：“有沒有同熟悉他的人打聽過？”
以餘顯榮的能力，這些方麵餘芳菲想得到，他自然也能想到，隻是想到自己看過的哪些名單，餘顯榮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結果告訴餘芳菲。
可是轉念一想，就算他現在不告訴餘芳菲，過些日子憑她的能力也照樣可以查的出來，於是猶豫了一會兒，餘顯榮開口。
“我有一次聽父親提起過這個人，祖父當年同他有一段時間私交似乎甚密，隻是後來不知為何，兩個人就不再來往。對這個人祖父或許了解一些情況。”
“祖父認識他？”餘芳菲也很意外，祖父餘堯的事情她也是知曉一些的，餘堯當年也是狀元出身，文采出眾，聲望頗高，年紀輕輕就已經位居高位，同現在的杜若有些類似。
隻不過杜若的處事行為更加激進放縱，但餘堯卻是屬於更加保守型，為了不至於引人誤會，他甚少與朝中官員走的太近，大家除了公事交流在私下都很少來往。
這個譚耀宗有什麽特別之處，可以讓祖父對他另眼相看打破自己曆來的規矩呢？
餘顯榮搖頭，這個恐怕要問餘堯了。
確實什麽都比不上當事人親自陳述來的真實，可是想到如今賦閑在家的祖父餘堯，每天同祖母一起下棋、寫字、看書。
而且還一心等待著他的重孫出生，她怎麽能去破壞他這難得的清閑和安寧。
餘芳菲沉默了，餘顯榮也不說話，他明白餘芳菲心中所想，作為晚輩，他們怎麽忍心將這些危險的事情牽連到長輩身上，這是一種多麽不孝的行為。
“大哥，卷宗上有提到過譚耀宗的老家在哪裏嗎？”餘芳菲問。
“你打算去他老家打聽情況？”
“恩！”餘芳菲點頭，不能把祖父牽扯進來，就隻能去找到譚耀宗這個當事人了。
“在汴州。”
“就是陳垚案子發生的地方？”餘芳菲一驚，這件事情難道是巧合？
餘顯榮點頭：“是。”
思索了片刻，餘芳菲點頭，然後說：“我明白了，我會查清楚的。”
一場突如其來的刺殺，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灰袍男子，一個草草了結的大案，一個隱退回鄉的大理寺卿﹍﹍
這一樁樁，一件件牽連的人物越來越多，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餘芳菲網住了陳傑，可是那無形的網又將餘芳菲自己給網了進去。
餘芳菲思索了一整夜，最後她決定親自去一趟汴州，隻是她剛把這個決定說出來，就遭到了大哥餘顯榮和三哥餘顯德的反對。
“這怎麽可以，那些在暗地的人就想著要你的命，你在這個時候卻要離開京城，而且還是去汴州那麽危險的地方，不行，絕對不行。”
餘顯德一聽餘芳菲的決定就立馬跳了起來，想也不想就開口反對。
餘顯榮也覺得不妥，開口道：“如今世道混亂，你尚在京城那些人就已經盯上了你，如果你一離開，恐怕一出城門他們就會把你盯上，到時候別說你去找譚耀宗，可能你連他的人都沒有見到，就已經先被別人給解決了。”
餘顯德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太危險了。”
餘顯榮想了想說：“我可以派我手上的人先去汴州打探消息，等他們確認好了，我再把結果告訴你，你不用親身犯險。”
可是餘芳菲卻不這樣認為：“這件事情如此複雜，我想親自去打探會更加放心，如果大哥先派人去打聽，隻怕會打草驚蛇，讓真正的大魚跑掉。”
“可是你的一舉一動如今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你要如何離開京城？”
“這個我自有辦法！”餘芳菲胸有成竹的說。
“隻是在離開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要三哥你幫忙。”餘芳菲看著餘顯德，笑著說。
“什麽事？隻要瑾兒你說，哥哥一定幫你辦好。”
餘芳菲一看餘顯德那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突然“噗呲”一聲就笑了出來，然後說：“三哥，你不用那樣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其實我讓你幫忙的事情很簡單，就是過幾天杜翎兒家裏要辦一個宴會，帖子我收了，可是又怕一個人去不安全，想讓三哥陪我一起去。”
“哦，原來是這樣啊，可以，可以，三哥一定陪你一起。”
餘顯德答應的很爽快，也沒有想其它。餘顯榮在一旁，卻看著餘芳菲默不作聲，猜測著餘芳菲這葫蘆裏到底買的是什麽藥。
以她往年那懶惰的性子，別說是杜翎兒府上的宴會，就算是葉南霜親自來找她出門，她也不一定肯答應，可是這一次居然答應去這個從小就讓她不喜歡的杜翎兒府上？
這其中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在裏麵，餘顯榮都不相信。
等到宴會那天，餘芳菲盛裝打扮，頭上插著金步搖，身上披著狐裘的披風，行走時還有那腰間的環佩叮當作響。
難得的這次餘芳菲除了帶蒼蘭出門還帶上了自己的貼身大丫鬟瑞香。外加一個護花使者餘顯德，一行幾人浩浩蕩蕩的出現在了杜翎兒現在出嫁的府上。
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見過麵，當餘芳菲再次見到杜翎兒的時候，發現她整個人居然變了一個大樣。以前小時候一起玩耍時，餘芳菲覺得杜翎兒的有些做法讓她甚是不喜，但是光光樣貌，杜翎兒還是算長得比較出眾的，可是現在看見她卻發現當初那個僅僅比自己隻是長了幾歲的人，如今就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
雖然臉上被她用厚厚的脂粉塗蓋住，可是依然掩飾不了她眼底的憔悴，還有那雙眼中似乎沒有了什麽神采，顯得如此的渾濁。
身上的穿戴看上去似乎很新，可是在她伸手接過餘芳菲送去的禮物時，無意中露出裏麵暗黃發舊的裏衣一角，就讓餘芳菲一眼就洞悉到她如今所處的生活。
“芳菲，你來啦!昨天聽下麵的人來回複說你今天會親自過來，我真的是太高興了。今天一早就讓人在路口守著，一見到你的馬車就趕緊派人通知我，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餘芳菲也笑了笑，然後把一個禮物盒子交到杜翎兒手上，說：“一點小心意，還請你手下，祝你生辰快樂！”
杜翎兒笑嗬嗬的結果，連聲道謝：“你太客氣了，來就來，還送什麽禮物呢。”
餘芳菲沒接話，隻是朝裏麵看了看然後轉頭對她說：“你盛情邀請，我自然禮數也是要到的。”
一行人在杜翎兒的親自帶領下，慢慢走進府中。餘芳菲眼神朝四處看了看來的人大多她都不認識，然後就想起了母親娘家侯府的表姐。
於是問了起來：“表姐今天有來嗎？說起來，自表姐成親以後我就沒有再見過她了，也不知道她如今過的如何？”
趙穀蘭當年也是李修能的仰慕者之一，結果卻因為餘芳菲兩次在她麵前破壞李修能的形象，又因為錦鯉一事讓趙穀蘭和她之間產生了隔閡，所以連她成親出嫁時也隻是以侯府的名義通知了大夫人，都沒有特地告知餘芳菲。
餘芳菲也不無所謂，她本就對趙穀蘭就隻有點頭招呼的情分，如果不是因為母親的血緣的緣故，她或許連應付都懶於應付。
隻是她卻偏偏和自己看上了同一個人，當初的餘芳菲年輕氣盛，喜歡的就要牢牢抓在自己手上，誰敢跟她搶，她就跟誰急，所以對趙穀蘭自然就不會太親近。
隻是後來李修能已到了適婚年紀卻還沒有娶妻的意思，他耗的起，可是趙穀蘭卻等不起了。
女子的青春隻有那短短的幾年，不是所有人都有一顆像餘芳菲那樣講婚姻看淡的心胸。於是在侯府的安排下，趙穀蘭嫁給了一個比她大兩歲的另一位大臣的兒子。
如今在外地生活，甚少回京。
杜翎兒原本同趙穀蘭也是關係極好的姐妹，可惜後來兩個人卻越走越遠，一個愛而不得，一個貪慕虛榮。
現在聽到餘芳菲提起趙穀蘭，杜翎兒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又回到多年以前，她和趙穀蘭跟餘芳菲初次見麵時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