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麻煩

  一隻小小的山野兔離開了它賴以生存的兔群。


  當一個鮮活的生命被他生生地煉製成了死靈之時，刻爾無比清晰地感覺到這四周的惡意陡然間變得更加濃厚。


  它像是往常一樣，依隨著本能，走在它們覓食或者回巢穴時固定的道路上。唯有些許不同的是，這一次，它沒有和它的夥伴走在一起。山野兔單獨行動的習慣也不足為奇，但卻依然還是引來了附近不少亞智慧生物好奇的眼光。


  一隻山野兔不足為奇，那麼後面吊著一群從未見過的部族就足夠引人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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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刻爾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在意這些了。


  此時，滿臉黑線的少年正有些無奈地對著傻直到可愛的福波斯，

  「咱們先不要在意這些沒有價值的話題了。我只在意這幾天那個矮人到底都說了什麼？他又都教了你什麼？」


  「大人，那是我的老師！」


  當刻爾第四次聽到這個回答之後，已經到達極致的耐性甚至讓少年有了動用契約的念頭。


  「是的，他是你的老師。但你身後的那些人也是你的族人。」


  刻爾抬起手，向福波斯示意了一下在他身後足有一百人的隊伍。


  「那些才應該是你堅持原則的理由和守護的財富。」


  ………………「您說的沒錯，但是，抱歉。」


  手持一本厚厚的黃褐色筆記，罕見的有些學者風範的福波斯輕輕伏身，緩緩說道。


  「這是我的命題……，——言語的重量。我答應了，那麼我就一定會做到。否則，我今生就是一個廢人了。


  但我以我的生命起誓，師父所說的一言一語都不會對我們族群產生任何的威脅，或將我們置於不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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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轉身離去的下屬。臉色冰冷的少年突然轉過頭，對著身側空無一物的空氣問道：「他們都說了什麼？」


  倏然間，一陣由光形成的波紋突然隨著四周無處不在的氣流緩緩蕩漾。一具扛著殘破鐵槍的巨大鋼鐵鎧甲就這樣，慢慢地從光影的領域中浮現出來，

  「真是不知道那個矮人給他灌了什麼葯，才一天就能夠讓他這麼死心塌地。」


  順著這蒼老的聲音，在刻爾的不遠處，一根剛好一人高的枯椏突然迎著對在黑暗中生活了太久的眼球來說異常刺眼的光芒，舒展了一下伊古西那快僵硬掉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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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自然神系的基石，一棵直徑近百的巨樹終於經受不住兩股力量的衝擊，在轟然間斷成了兩節。而在那巨大的斷口處，滿是腐爛與鋒利的鞭刃留下的痕迹。扭曲的憤怒，如同夢幻般的火焰，像是從夢境投影到現實時的碎屑。灼燒著一棵翠綠但又滄桑的靈魂，在無時無刻起伏的風中，彷彿聽到了森林正在哭泣的聲音。


  而如今，血天使原本僵硬冷漠的臉色上卻滿是戲虐與無奈。


  哭泣的森林污染了它們的夢。當變成少年的藤蔓祭祀開始破壞起身周的一切時，事態早已向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精靈破壞森林，就如同人類自殘身軀。當森林黑色的噩夢侵犯現實，精靈也可以成為惡魔。


  這開始扭曲的現實之牆也同樣讓周遭信息的流動變得緩慢甚至停滯。就如同是上了年紀的光碟，在播放時變得一卡一卡。


  原本身披綠色華服的老人，在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年輕，也越來越有力量。


  八十歲，三十歲，二十歲，少年時代，孩童時代……，就像是逆生長一樣。老人的外表，開始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蒼老要富有誠彈性，甚至到稚嫩，就連他原本佝僂的身高，也開始變得無比筆挺。


  一圈圈黑色的波紋突然猛然蕩漾出來，以宛如孩童一般的老人為中心不斷的擴散。將身周百米的一切，隔絕成了一個未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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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從你的身邊走過，你卻不知道它的存在………………，幾縷分不清現實與夢幻的月華似有似無的從斷了一半的左翼中，像是泉水一般四溢出來。


  對於她來說，這裡實在是一個新奇的世界。像是天真的孩童一般隨意地繞過幾個巡邏中的精靈，卻沒有經起守衛的絲毫警覺。她在往上做……，往上走。再往上走就是森林的頂層了。


  而就在不遠處，重重疊疊的樹冠累積成了一個巨大的平面，遮蓋住了視線行走的步伐。


  她有些可惜地看著前方的屏障，宛如孩童一般純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遺憾地微笑。似乎身上的傷痕並沒有影響到那純凈心靈的一絲一毫。


  似乎是在蹙眉想著什麼，還未到戰士年齡的天使突然靈光一閃。一雙摺斷了的光翼突然籠罩了自己的全身，

  ………………在原地只剩下了一絲月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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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還是和以前一樣黑暗，死亡和怨恨所留下的陰影依舊在上空不斷地徘徊往返，就像是天空都在咆哮一般，令整個世界都變得惶惶不安。


  溫度越來越低了，在無盡的寒流中，就是連驕傲的巨龍都只願意龜縮在炙熱的岩漿中接著泡它們的熱水澡。


  但在因為魔靈潮汐和急劇的溫差所形成的風暴中，一個巨大的燈塔突然在這寒冬降臨的日子裡照亮了前方渺茫的路途。山地矮人的第二座鋼鐵要塞——燈火，在默默行走中，到達了與天人族戰鬥的最前線，死亡海岸。


  就在幾天前，一支無比精銳的天人族部隊突然出現，並宛如尖刀一般撕裂了矮人軍團的駐守的山地防線之後向西方逃亡。誰也沒有想到，天人在剛剛爆發與巨人族之間的戰爭還捨得用這樣強大的戰力去投入到隔著死亡航線的死亡海岸中。


  至於遠在聖彼得草原所發生的襲擊事件，那本報告早就被矮人議會扔進了地下壁爐，當成了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