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生死時刻
若是創始女神創造了這一整個世界，並為萬物與天地立下了不可侵犯的鐵則。那麼身處其間的我們又該如何知道——什麼是可以碰觸的，什麼又是高尚而而不可侵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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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眾人發愣的眼神。刻爾承認，其實在這之前，他早已把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後。在鬼域中，少年昏迷的太過湊巧，以致於刻爾醒過來的時候還以為，那個被人為包裹起來的靈魂永遠的落在了現實與精神的交界處。
然而，最麻煩的地方永遠不是剛開始的出現，而是族群對於異類的接受。
一隻鬼，一群人，它和他們的路途又該由誰來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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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有些緊張地，或者好奇地圍著那個站在刻爾身邊時刻不離的蒼白色女孩。
出人意料的，當人們投票決定這隻美麗而又突然出現於眾人面前的「女孩」的去留時，所有秉持著決定權的迂腐老人們全都投了留下的一票。並表達了與異類共存的堅定決心，還出手親自鎮壓了所有不滿的反抗者。
看起來，這個暫時對人類沒有敵意的異類將會在一段時間中成為人們的盟友了。
「你叫什麼名字？」不知從哪裡跑出來一個瘦弱的女孩問向這個剛剛加入遷移大隊的成員。
「伊娥。」
「你好伊娥，我叫嵐。」瘦弱的女孩毫不畏怯地拉住伊娥純白色宛如雪花的雙手，自來熟地介紹起自己來。
「哦。」一聲漫不經心地回答。好像除了剛剛出現時與刻爾的對話。面對其他人的時候，伊娥似乎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那兩簇雪白的眉毛輕皺起來，看似在忍受什麼東西的侵蝕而不得不傾盡全力。
「啊！」剛要拉住伊娥的嵐突然驚呼了一聲，她的雙手竟然直直的闖過了鬼的身體碰觸到了一片空氣。
……時間到了。伊娥雪白的身軀連同身上那件麻衣一起開始逐漸變得透明和虛幻。最終重新化作了一個乳白色的魂球飄進了刻爾的胸膛——那個白鴉一樣的痕迹里。
一個少年突然小跑跳上巨蜥寬闊的背脊，站在了嵐的旁邊。「哥，我是不是被討厭了……」……怪不得那麼眼熟，原來她是波爾的妹妹。
看著伊娥突然的變化，一些人突然恍然大悟似地點了點頭。聯繫一下刻爾死靈法師的身份，一個鬼魂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或許這也只是一個死靈法師所召喚的小玩意而已罷了。苦難的經歷帶給了這些人粗大的神經。驚訝三分鐘，迷茫三分鐘，好奇三分鐘，然後一切就會回歸正軌。該趕的路還得敢，該去的地方還得去。沒有人會為這小小的變化而心力交瘁，因為比起異類的融入，還是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不過，剛才想要努力和別人交流的刻爾倒是出奇地沉默了起來。胸前那股灼熱的感覺現在還久久沒有消散。身為一個正常的、優秀的法師，去探尋一個事情，尤其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真相總是讓人興奮、而且讓人著迷的。
——無論發出什麼聲音，化作紋身的護身符好像都沒有回應。——她是怎麼出現的，又是怎麼進去的？一切的一切終於引起了刻爾的興趣。再說，和那些連自己精心編造的笑話都聽不懂的人交流實在是太過費勁了。
還是做一些適合自己的事情吧——畢竟，探知未知永遠是最棒的命題，不是嗎？……
最重要的改變，護身符的變化。護身符……，少年低下頭沉思，護身符……食人魔？食人魔之血！？刻爾突然想到了將近一周前那直麵食人魔的場景。那種瘋狂的召喚與喧囂直到現在都讓他無法久久忘懷。遺憾的是在這之後，刻爾面對食人魔部隊之時，就再也沒有感受到過那種奇特的衝動了。但是，刻爾想起護身符也就是在那一刻化作身上的紋身的。
還有鬼，還有隱藏有一絲理智的艾雷歐。那種突如其來的憐憫，從沒有感受過的悲傷也在困擾著少年。似乎，他和夜魔有著不淺的關係…………
一聲尖嘯和獸群小規模的混亂忽然打斷了刻爾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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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奇的簡單……，這已經是塔克所關閉的第十一個機爐了。看著每間機房裡的地圖上不斷熄滅的節點。塔克知道，還有無數個前仆後繼的矮人工程師像他一樣正在為同族的生命爭分奪秒。想到這裡一股榮譽感油然而生。甚至……甚至沒有看清那個憨厚的矮人隊長臨死前的模樣，他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一個普普通通的矮人士兵在矮人隊長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揮刀、斬首。不同於矮人粗獷的武器，這是一把無比華麗的長刀。血色的花紋蔓延其上透漏著一股妖異的美感。
地上無頭屍體的鮮血開始向拿著長刀的矮人涌動，而矮人也彷彿化成了一攤血水一般悄然融化與血流融為一體。下一刻，一個打著領帶穿著西服的高個紳士手持著一柄長刃，從血潭優雅地當中走了出來。
看著這個突兀出現的吸血鬼衣服上那排長長的勳章。塔克知道他遇到大麻煩了。是一個伯爵沒錯，但是他還是一位「嘉德勛士」。
但是，這還不至於使一個年輕的老油條驚慌失措。
塔克鎮定地問道：「你想要幹什麼，在我看來你殺掉在多的矮人，對於我們來說都毫無意義。你只是給了「希達姆」再次宣洩怒火的機會。」
沒有絲毫廢話，這個嘉德伯爵顯然不想想那麼多的事情。就像是閑亭散步一樣一邊聽著塔克的勸說一邊輕鬆的斬殺身邊的士兵。他只是一個伯爵，但他卻是一位嘉德。
當整個機房裡只剩下塔克一人的時候，那位吸血鬼卻依然毫髮無損地站在那裡。至於，塔克手裡的警報器早已被飛起的一刀扎了個通透。
「你們這群矮子！」在數秒的沉默之後，這位無言的殺戮者終於開口說話了。「失去了雷達的你們在黑夜裡簡直就是提著燈籠的瞎子。」
不顧吸血鬼的嘲笑，塔克好像抓住了什麼重點。「你才是矮子！」
「……，這不是重點。」吸血鬼撫額道。「重點是你是瞎子。」
「你才是瞎子。」
「那你怎麼看不見懸挂在你們頭頂上的滅頂之災。」吸血鬼嗤笑著丟給了塔克一個「黑暗視覺」。
現在，餘光看著腦側的天窗，刻爾明白了……
在那遙遠的天際之間，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一個看起來直徑足達三十公里的風暴正在向「希達姆」席捲而來。不時還有幾束閃電劈下，然後被處在風暴里洶湧的魔靈潮汐吞噬、嚼碎向著下一個目標發起絕命的衝鋒。
而在塔克的前方，一個強大的吸血鬼擋住了前方關閉節點的位置。若是讓那股魔靈潮汐接觸到「希達姆」不穩定的能源系統，後果不堪設想。
「祝我好運吧！」塔克怒號一聲，撿起手邊一個屍體握著的戰錘就猛地沖了過去。
「祝你好運。」吸血鬼不屑地將塔克踹了回去。「我妹妹在幾天前也是這麼說的。然後，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