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魔戰士
你聽說過這樣的一個古老傳說嗎？
在夜裡，她高高舉起巨神的身軀，眸里燃燒著紫色的炙炎，看穿星河。
幽靈是她的奴僕，夜色是她的衣裳，魔法是她的權杖，黑暗是她的傳說。
……
波爾覺得自己有些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剛剛醒來就感覺自己好像被扔進了屎坑裡又被人給撿了出來一樣，並被扛到了一個奇怪的慶祝典禮附近。
在這裡，有兩個藍色的大塊頭在互相搏鬥為觀眾取樂，看起來就像是老法師嘴裡所說的一樣的食人魔和人類一前一後分別叫好。要不是洞外黑暗的世界和從未變過的如墨的濃雲，他都覺得自己穿越了，穿越在一個世界觀崩壞的土地上。
「你確實是被扔進了屎坑裡，但不是被人給撿了出來。」
「咦？我說出來了嗎？」
「沒有，但你是這麼想的。」刻爾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安安心心地睡了已經有整整一天的奇葩。
「隊，隊長。」波爾被刻爾盯得有些尷尬，結巴的問道。
「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有屎。」
「……，那個，隊長，我沒太聽清。」
「有屎。」
「……」
「那個，……」
「有糞便。」
「即使你換一個詞來形容，衝擊力也不會小到哪去的！」波爾哭喪著臉大喊道。
刻爾看著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了三歲的吵鬧少年嘴角漸漸噙上了一抹微笑。
「歡迎起床，幸運先生，希望你睡一覺也能活命的幸運可以分給我們點。」刻爾將手伸向波爾想拉他起來的時候突然想到身後正在干架的食人魔。
更加的愉悅道：
「或者，你已經分別給了我們。」
「我什麼也沒有做啊？」波爾疑惑的也將手伸了出去。
「不，你做了很多。」刻爾笑得更燦爛了，
「喂！等等，你剛剛把手伸回去了，伸回去了。不要笑，你絕對是在嫌棄，絕對是在嫌棄！！！」（重要的感嘆號要打三遍(⊙ｏ⊙)）
波爾悲憤地大喊。
「閉嘴，你是一個魔法學徒吧。過來幫忙，把傳導法式按照不確定原理排列。錯了一個，等他倆打完之後，我就把你扔上去同台競技。」刻爾轉瞬間就收回了難得一現的溫柔，重現變得沉著起來。
波爾無奈地撐起身子，可惜手好像睡麻了，剛要站起時卻微微一顫，眼看就要跌倒，結果被身旁的刻爾一把扶住。
「隊長，你真是一個好人。」
「閉嘴，幹活。」刻爾轉身繼續去刻畫接下來的法陣。
也幸虧是這種沒有腦子的對手，接下來刻爾就要讓他們明白，放任一個法師隨便塗鴉，可是很危險的。
身後的波爾勉強站了起來鬆了松酥軟的身子，如釋重負般地嘆了口氣。
比起眼眸一直散發著紫色光輝的刻爾，還是黑色眼眸的隊長更加令人安心。
至少沒有那種被全身上下被偷窺地感覺。
「波爾，來幫忙。「
「是，隊長。」
……
「轟」
在據點的洞口處，
兩個深藍色的巨人毫無花哨地撞到了一起，四周的「觀眾」越來越興奮，甚至有的食人魔舞動著巨大的木棍想要上去在參一腳，結果被身後的同伴狠狠地錘了幾下才徹底老實下來。
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兩個身為全族領袖的食人魔，卻越打而越悲傷。
只有在一旁的刻爾若有所感，察覺到了瀰漫在這其中的那一抹悲壯。
……
數以萬計的食人魔倒在了乾枯的大地上，本來就脆弱的大地，被遠方的銀白色的死光破壞的更是分崩離析。
一個從沒有見過的巨大鋼鐵之巢現身在一片戰火之上。八個形同昆蟲的節足的鋼鐵支柱支撐著這個龐然大物穩步前進。
不斷有各色的魔靈被整合轉變，匯聚在這裡，並凝聚成一縷縷銀白色的能量帶。唱挽出一首死亡的鐵血謳歌。
像繁星一樣閃爍，像星河一樣燦爛，數之不盡的銀白色光帶向食人魔的部族傾斜而下，在它們的面前，食人魔引以為傲的力量沒有絲毫作用，強大的防禦力就像糊的紙一樣，一捅而破。
生活在這片草原的夜魔們甚至還沒有明白什麼，變敗的一塌糊塗。
同時，夜魔的內部也矛盾重重，自以為高貴的吸血鬼在遠離戰場的地下城堡中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無恥作態，坐視著食人魔慘痛的損失。
而同為夜魔三屬的鬼族從一開始就沒被任何人考慮在內，這群由或恐懼、或執著、或憤怒、或純真、或悔恨的靈魂碎片混雜在一起，最後由潮汐現象所誕生的物種，誰也不知道上了戰場后它們會把手裡的矛頭指向誰。
更不提隨著覆蓋全世界的神戰的混亂增加，大量混亂屬性的破碎靈魂回歸世界，經受越加宏達的潮汐現象洗禮后鬼族數量暴增的同時，性格也越加單一，不是一無所知，就是徹底瘋狂。
孤立無援的食人魔憑藉著木棒，石盾艱難地抵擋了三個月後。數以萬計的倖存者在薩滿祭司的帶領下決定遷移，南方緊鄰大戈壁的聖彼得草原徹底易主。
……
「他們倆瘋了。」
刻爾通過極其細微的空氣震顫與自己看似毫無防備，迷惑敵人的隊員們交換著各自的意見和戰術。
想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沒有一個人會真正的放鬆，他們都在或隱蔽，或明顯的為接下來的戰鬥做著最後的準備。
「他們瘋了。」刻爾又再次注重的強調了一遍。
因為，他所述說的瘋狂，不是因為蠻變而產生的副作用，——是徹底的瘋了，是靈魂與精神上的崩潰。
族人的逝去，戰爭的潰敗，沉重地自責終於壓垮了這個心智單純的種族。
如此輕易地蠻變，或許不是因為憤怒，而是為了發泄吧，發泄自己最後的迷茫。
下一刻，傷痕纍纍的巨大的獨眼食人魔被手持雙斧的雙頭戰士一個重斬轟進了身後的石牆，然後被一把旋轉的飛斧割下了他疲倦的頭顱，
但是，在心靈的世界里刻爾看到，……他，笑了。
雙頭食人魔猛地將獨眼食人魔的屍體高高拋起，突然仰頭髮出悲傷的怒號，不斷發出自己才能明白的悲鳴，他，瘋了。
是為了什麼呢？是為了那個懦弱，並無能為力的自己嗎？
一聲不合時宜的響動打破了這怪異的氣氛。
「都是可憐人，可憐人何苦為難可憐人。」
穿著黑色法袍的刻爾慢慢地從地上站起身來，他看向眼前的可憐人，仿若看到了自己，眼神堅定而又悲傷。
在他的身後，七個形狀各異的法陣逐漸亮起，發出各色的光芒。
雙頭食人魔彷彿感覺到了什麼，一大一小兩雙眼睛都向刻爾的方向望去，在那裡，少年的雙眸像紫火一樣燃燒，那沸騰的紫炎就像不甘的鬼魂在嘲笑著他的無能為力。
「來吧！」刻爾怒吼，
「像一個勇士一樣，戰鬥啊！」
怒號聲在洞穴間不斷回蕩，像是對著食人魔的咆哮，卻又像是對自己的質問。
在其中，無盡的紫色火焰近乎凝如實質，幾乎就要從眼眶中噴湧出來，灼燒眼前正不斷向它並不斷變得更加巨大的食人魔。
——蠻變，生命燃燒，又名——返祖。
……
在一處簡陋的避難所里，正在用手指間的魔靈構造微型捲軸的老法師突然睜開了眼睛。
「地獄與幽靈，力量與智慧，披著夜色的女神像，身邊還環繞著白色的烏鴉
……星月的夜之女神——赫卡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