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傳授的人生經驗
儘管年紀六十多歲，也已經離開那曾經的生活太久，可老莫爾頓的感知依舊敏銳，微微嗅了嗅鼻息間那若有若無的味道，他也很快的在自己習慣了的煙草中，分辨出這種鮮血所帶來的鐵鏽腥味。
雖然昏黃而帶著血絲的眸子清明無比，他掃過李維臉頰側面未被擦拭乾凈的血液，眉頭也是微微的皺起來，伸手端起自己的煙斗巴巴的抽了兩口，才輕輕地呼出一口煙氣道：「如果我想得沒錯的話，你已經和爛藻幫在外港區的那群臭蟲交過手了？」
「嗯。」李維也是聳聳肩，神情帶著少許無奈，爛藻幫的那群傢伙真的是如同臭蟲到處都是，這種發自內心的厭惡也讓他搖頭道：「弄死了大概三十多個人。」
「小李維，你確定這是你乾的？」
莫爾頓敲了敲自己的煙斗，讓裡面的煙絲更加凝實幾分，感受著那香醇的氣體劃過喉嚨，吸收了滿足感的肺部也隨著他的吐氣，而在兩個鼻孔中噴出兩條煙龍：「雖然我不想相信，但想想你在海角鎮的英勇事迹，我也只能表示感慨。」
他當然已經知道不少事情，而看著這個自己在兩年間培養起來的小夥子，在短時間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是輕輕地嘆了口氣道：「真不知道，你成為海角鎮的領主，是機遇還是厄運。」
「沒辦法，一步步逼過來，總要有些手段來保護自己。」
輕輕嘆了口氣，李維對面前這個還帶著醉醺醺模樣的老莫爾頓，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感激和欽佩，也緩緩地開口解釋道：「到了那邊情況比我想的還要嚴峻，想活下去就只能這樣做，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也沒有其他辦法，可我認為這依舊是一種機遇。」
沒錯，這就是機遇，已經被李維牢牢抓住，徹底掌握在自己手中，堪稱是得天獨厚的機遇。
海角鎮完全貼合《全面戰爭》系統，當他成為這個領主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牢牢地掌控了這個來之不易的機遇，甚至他因此而展開了騰飛，就如同越過了龍門的鯉魚。
這讓李維嘴角一翹，臉上也多了幾分感慨，靠在椅子上也有些輕鬆的對莫爾頓點頭致敬道：「一個人這一生，總會遇到一次至關重要的機遇，如果抓住了，那麼就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你很不錯。」
莫爾頓輕輕地舉起酒杯，對著李維虛舉回敬，原本醉醺醺的臉上也更是添了幾分紅暈，目光看向這個自己培養起來得年輕人，就如同是最終走向正規的模樣，很是欣慰的低頭笑了笑：「這可真好，我都沒有想到，你會這麼令人驚訝。」
一口氣將酒杯當中的麥芽酒全部喝乾凈，莫爾頓也緩緩的呼出一口帶著濃郁酒香的飽嗝，很是滿足的點了點頭，就如同恢復了以往那樣笑道：「森格商會的宴會，可不是那麼平靜。」
「有陰謀嗎？」
李維倒是沒有吃驚，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這也是他為什麼來到海長槍，還帶了格林以及四十名水手作為護衛，還有自己最強大的蓋倫帆船的原因。
這是他的倚靠，任何突發情況都能應對，何況面前的這位老者也是他最信賴的人，不由得開口皺眉道：「我得到消息，說克萊夫那傢伙會去海角鎮出任財政官，同時宴會上也會宣布這件事情，所以我才會來找你，想要問問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哈，那群眼紅你的貴族們，已經有了深深的忌憚。」
老莫爾頓毫不掩飾，笑聲中也帶著明顯的嘲諷和不屑，抽著自己上好的煙絲，享受著那來自南呼嘯海的美好氣體，也是冷哼一聲道：「誰讓你的戰績那麼驚人呢，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只是巧合，伏擊才能獲得那場勝利。」
李維聳聳肩，這個世界不會相信火槍和火炮在近代化戰術體系下的威力，他也沒有直接全盤托出，只是無奈的笑了笑道：「不過我幹掉了克圖夫河水賊的那麼多人，幾乎重創了他們，難道還沒有額外的功勞和獎勵嗎？」
「功勞和獎勵？當然有，小李維。」
哈哈的笑著，老莫爾頓似乎是對李維的想法感覺到可笑，巴巴的抽著煙斗，鼻息間噴吐出道道帶著葡萄酒香味的煙霧，勞莫爾頓的面孔也在其中帶著濃濃的嘲諷：「所以市政廳經過商討，最大的獎勵，就是給不懂得理財的你，指派了一位具有多年管理經驗的財政官。」
微微的吐出一口煙氣，老莫爾頓的聲音更是帶著幾分玩味，笑著道：「當然了，就是你所了解的，那個原來城防隊的隊長，克萊夫。」
李維的臉上也帶了幾分鄭重，看著老莫爾頓那卻並不在乎的模樣，眉頭更是不由得皺起來，伸手敲了敲桌面，心中的不安也讓他有些煩悶，但還是開口問道：「那麼他們是什麼意思，明明那群該死的貴族，就差點將克萊夫給送到了絞刑架上。」
「你也是貴族，小李維，但是有些事情你還沒有明白。」
口中的煙氣在面前吐出一個小小的圓形，老莫爾頓也是帶著那嘲諷的微笑，開口詳細的給李維解釋道：「有些時候適當的讓步，在貴族當中很常見，因為這個階級就是齷蹉的，被所謂的高尚和風度所遮掩，就如同克萊夫，你真的確定這個總督大人忠實的惡犬，能夠就這樣上絞刑架？」
「有些口渴，給我來杯麥芽酒。」舔了舔嘴唇，老莫爾頓朝著吧台上打了個手勢，而一個侍者立刻恭敬地送上來兩杯麥芽酒，給兩人面前各自放了一杯。
潤了潤自己的喉嚨，老莫爾頓也看著李維繼續說道：「這只是一種貴族間的交易，就算是總督大人和那位反叛的子爵，其實也有某些交易，只是雙方都不會將自己的底牌給顯露出來，這種交易甚至還帶著陰謀，有時候如果無法察覺的話，這些陰謀就會變成致人死地的尖刀。」
「如果有實力，或許就不用這樣。」
李維聳聳肩，神情也是較為凝重，他似乎是察覺到了老莫爾頓話中的教學，不由得還是看著他道：「如果我有實力，肯定會掀翻這種腐朽的攤子。」
但是他的話卻引起了老莫爾頓的大笑，不過他的笑聲中也帶著幾分暢快，顯得很是高興和欣慰，不過還是勸解道：「雖然你說的很好，不過這真的是有些異想天開了，其實灰霧城中有這些想法的年輕人都不少，或許你們在宴會上可以好好聊聊。」
「那些貴族家的少爺？」
李維朝著旁邊撇了撇嘴，腦中想起自己曾經見到過的不少人，不過那群傢伙對於自己的身份可是相當看重，看上去都是面帶微笑的和善模樣，可實際上骨子裡都帶著貴族的倨傲。
「沒錯。」老莫爾頓卻緩緩的笑了笑，對於李維那有些為難的眉頭，也是吸著自己的煙斗緩聲道：「和他們搞好關係總沒錯，如果你想要融入灰霧城，那麼就需要選擇一部分年齡相同的圈子，只要你能走進這個圈子當中去，就能獲得很多回報。」
老莫爾頓的話很正確，李維也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想想自己現在的海角鎮，李維倒是也多了幾分自信和豪氣，緩緩的呼出一口氣，端起那酒杯也灌了一口道：「看看吧。」
「你這個小傢伙，貴族的生活和以前可不一樣。」
搖搖頭，老莫爾頓對李維這副模樣也是笑著勸誡了一句，不過他掃了眼那牆角的座鐘，便扭了扭脖頸站起來，看著李維說道：「和我一起去內城區吧，跟著我你也能學到不少東西。」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角落衣架上的一件衣服穿上，拿著一根黑色的手杖，看上去就如同一個剛剛走出酒館的優雅紳士，也對李維招呼道：「不要這麼看我，我們可是紳士，需要打扮的正式一些，事實上我認為你的服裝可比我的更要昂貴不少。」
「哦，當然。」
李維聳聳肩也跟著站起來，到也沒有解釋自己的衣服。畢竟是西班牙帝國中，手藝最好的裁縫製作的衣服，對於這個世界的人們來說，只要有點眼光也能發現這件看似簡單的衣服，只是一種低調。
拿出懷錶，李維看著上面已經三點鐘的時間，也是對老莫爾頓道：「時間差不多了。」不過他扭頭看著自己帶來的水手們，也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問道：「我帶來的這些水手留在這嗎，我怕內城區會出現什麼突如其來的意外。」
「不會的，那些貴族儘管虛偽，但表面工作比誰都正經。」
老莫爾頓帶著帽子，口中依舊叼著他的最愛的煙斗，整理好身上的服裝之後，臉上那醉醺醺的模樣也似乎是消失了，只有些許紅暈還在臉上，笑著道：「坐我的馬車，要知道沒有紳士會步行參加宴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