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再見王爺
第二天,薛婉清帶著顧簡書去拜見常寧王。
考慮到徐春城也跟他們認識,於是薛婉清想了想,特意把他也帶上了。
徐春城有些磨磨蹭蹭:“薛娘子,王爺他們想見的人是你和簡書,我去……不太合適吧?”
“怎麽不合適了?”
薛婉清意味深長地說道:“像王爺和韓大人那樣的人物,我們這種小地方的人平時哪兒有機會見到?”
“你不是想考取功名,以後入朝為官麽?現在多認識一下,以後的路也好走一些。”
經過齊州城命案這件事,薛婉清算是徹底地認清了現實。
以前她總是想著息事寧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卻沒想到,原來災禍會自己找上門來。
若顧簡書這次不是因為常寧王的關係,肯定沒命了。
所以,在這種權力至上的古代,有人脈還是挺重要的。
不求以後能走個後門,讓王爺和韓振對顧簡書和徐春城眼熟一些,也能為兩個孩子的以後少一些麻煩。
徐春城聽此一愣,知道薛婉清是在為自己打算,心裏一暖。
他拱起手,衷心感謝:“多謝薛娘子。”
徐春城又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爹我娘說得沒錯,我們家是上輩子積福了,才會遇到薛娘子這樣心善的人。”
薛婉清卻不以為然,她之所以對徐春城好,是因為徐春城在麵對生死劫難的時候,不顧自己的名聲,也要為顧簡書證明清白。
人家給她一尺,她就還回去一丈,如此而已。
薛婉清站在驛站的門口,手中還拎著竹籃,裏麵全是一些自家做的吃食。
官兵進去通報以後,薛婉清就領著顧簡書和徐春城去見常寧王,薛婉清將竹籃裏的東西交上去,常寧王簡直愛不釋手。
“薛娘子有所不知,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的,本王就想著你們家的牛肉幹和粽子呢!”
薛婉清微微一笑,說道:“王爺為國事操勞辛苦了,王爺想吃多少,民婦就願意做多少。”
韓振則站在旁邊吹胡子瞪眼地說:“哼,身為皇親,貪圖享受,你也不怕被人笑話。”
蕭世鐸卻嘖嘖了一聲,感慨說:“也不知道是誰,整天在本王耳邊念叨著呢,現在倒是說的好聽。”
韓振不服氣:“老夫那是念叨麽?不就提了一次?”
看著兩人鬥嘴,薛婉清忍不住笑,卻也知道這是對她和酒樓的肯定。
薛婉清打著包票道:“兩位大人能看得起我們酒樓的吃食,就是對我們最大的肯定,我們做的牛肉幹容易儲存,現在天氣也涼了,倒是可以做一些,讓王爺和尚書大人一路嚐一嚐,也能帶回家讓家人嚐一嚐。”
蕭世鐸一聽,那挺好,不禁能一路上吃到美味,還能帶回家給府裏的人嚐嚐鮮。
於是道:“那就有勞薛娘子了。”
韓振也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要花多少銀子,你如實通報上來,本官不喜收人禮物。”
薛婉清知道韓振向來如此剛正不阿,真要送禮,反而會讓他惱怒,於是就答應了下來。
蕭世鐸轉向顧簡書,看著顧簡書身上的傷,簡直心疼的不得了。
趙鄂那些混蛋,當真是不想要腦袋了,他看上的未來女婿,居然被打成這個樣子!
顧簡書長得一表人才,身長玉立的,萬一哪兒傷到了,或者毀容了,誰賠給他一個如此完美的女婿?
蕭世鐸歎氣說道:“簡書,你受苦了。”
顧簡書卻拱起手,說道:“學生還要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他頓了頓,又說:“當日學生不知王爺身份,有失禮數,還請王爺恕罪。”
蕭世鐸雖然從神秘人的書信中,得知顧簡書被人冤枉,差點沒命的事,但並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聽到顧簡書說自己對他有救命之恩,反而還很驚奇。
顧簡書就將當日自己在牢獄中被審問,蕭世鐸送他的令牌從懷中掉出來的事說了個清楚。
蕭世鐸卻眸光微動,問道:“本王當日同你說過,給你令牌,若你遇到什麽難事,就可以去找官府求助,為何不早早拿出令牌?”
顧簡書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學生當時被人誣陷殺人,殺人乃是重罪,影響極壞,學生還不知道王爺的身份,雖然知道拿出令牌有可能幫到我,卻也擔心會因此給令牌的主人帶來麻煩,所以……”
蕭世鐸心裏滿意極了,笑著問:“所以,你就死活沒肯拿出令牌,為自己爭取什麽?”
顧簡書拱手道:“學生相信我朝律法,定會為學生討回公道。”
蕭世鐸卻低低地哼了一聲。
若不是令牌陰差陽錯掉了出來,顧簡書此時怕是連命都沒有了。
說起來這可能真是上天安排的緣分,誰能想到就這麽巧合,讓他們在茶攤上相遇,讓他給了顧簡書令牌,還在幾個月後,陰差陽錯地救了顧簡書呢?
畢竟是在朝堂中混跡多年的人,蕭世鐸當然明白其中的牽扯,隻能說,以前對齊州城的事,他不想管,也沒那個閑心去管。
但既然已經鬧到他的頭上,還波及到他看上的人,那些蠅營狗苟也是時候整肅一波了。
韓振憤怒地道:“光天化日,竟然殺人構陷,簡直目無王法!”
蕭世鐸卻冷淡淡地哼了一聲:“你以為那林家在當地隻是區區商賈,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可別忘了,有關鍵證詞的鄭天揚,他的功名是怎麽來的?憑什麽落地的書生,就能因為簡書被奪去功名,讓他頂位上去了?”
韓振回過味來:“王爺是說……”
蕭世鐸欣賞自己的手指,喃喃地說道:“怕是根深於朝廷,為鄭天揚安排的,是上麵的人吧。”
他看向顧簡書,還不忘給自己邀功:“簡書,你不必憂心,被奪去的功名,本王會為你爭取回來。”
“還有那些想害你的人,本王亦不會坐視不理。”
顧簡書拱手道:“多謝王爺做主,不過……”
他頓了頓,說:“學生想重新考取功名。”
聽到這話,就連薛婉清都驚了一下,這孩子什麽意思?難道是傻了不成?
蕭世鐸意外地哦了一聲,問:“怎麽說?”
顧簡書站直身體,雖然傷還沒好,看起來仍是虛弱蒼白,然而渾身上下那股精神氣,就像迎風挺立的鬆柏。
“學生以前讀書識字,隻是為了考取功名,為自己爭取名利。”
”可是經過這次的事情,又被娘親教導,方才明白自己以前的格局太小了,以後我想重新再來,為百姓去讀書。”
蕭世鐸打量著顧簡書,對他真是越發地喜歡了。
以前他知道顧簡書有才,人品不錯,但也看得出來這孩子倔強,心氣高,能借著此事,磨一磨他的性子也是件好事。
又聽說這些都是薛婉清教的,不由驚訝地看向薛婉清稱讚道:“正因為薛娘子有如此格局,所以才教出簡書這樣的孩子啊。”
薛婉清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王爺別取笑民婦了,民婦隻是一介鄉野村婦,哪裏懂得什麽大道理?不過是想安慰孩子幾句罷了。”
“是簡書自己爭氣。”
薛婉清看向顧簡書,心裏很是高興:“原本民婦還擔心簡書會因為此事傷心失落,如今見他找到了自己想要追尋的路,隻會為他高興。”
韓振也頗為欣賞地點頭,身為學生,能放下眼前的功名利祿,沉澱自己,難能可貴。
他轉眼就看到站在薛婉清和顧簡書身後的徐春城,威嚴地問道:“徐春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