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出現轉機
第二天,薛婉清去了‘春日宴’酒樓做工,在後廚中做菜。
然後就聽到有人議論趙飛宇和顧簡書的那個案子——
“你們說,趙少爺真是那個顧書生殺的麽?我看那個顧書生一表人才的,不像是壞人啊。”
“應該是他吧,之前趙少爺不是跟那個顧簡書在咱們酒樓中吵架?趙少爺也真是過分,人家鄉下來的書生怎麽了?又不是付不起房錢,也沒礙著他什麽事,結果他非要上前找茬欺辱人家,還威脅城裏的客棧不許收留人家。”
“是啊,把人家參加秋考的書生逼著趕去破廟裏住,也太過分了點,那個顧簡書想必是一時激憤吧。”
兩個洗菜的大媽蹲在後院中議論,薛婉清故意裝作把菜送去給她們,試探地問:“兩位大娘,你們剛才說的趙少爺和那個什麽顧簡書的,是怎麽回事?我是從外鄉來的,聽聞這城中發生了命案,也跟這個有關麽?”
大娘算是打開了話匣子,說道:“是啊,我們州府大人的侄子趙少爺被人殺了,對方是來參加秋考的書生。”
薛婉清嘶了一聲,又說:“可我覺得應該不是那個書生。”
“你想啊,如果那個顧簡書真的很痛恨趙少爺,一時激憤殺人,當時就動手了,怎麽等到那麽多天才動手?”
大娘回答道:“也許是當時沒那個膽子,結果趙少爺逼著他們住破廟十幾天,怨氣越積越深呢?”
薛婉清又說:“那也不可能啊,你們想一想,那個書生為什麽會忍氣吞聲住在破廟裏?不就是為了息事寧人,好考取功名,聽說他都已經考上秀才了,又怎麽會為了當時的意氣,連功名都不要了,跑去殺人。”
大娘一聽薛婉清分析,覺得有道理。
這時,另一個人接聲說:“難道是林少爺……”
薛婉清看過去,是給酒樓送菜的店小二,對方剛提起‘林少爺’三個字,就像是避諱似的,趕忙住嘴了。
薛婉清笑了笑,誘哄說:“怎麽又跟林少爺有關了?你看到什麽了?”
店小二臉色不對勁,支支吾吾地敷衍說:“我不知道,我什麽都沒看到,也什麽都沒聽到……”
薛婉清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其中有問題,於是故意裝作不滿地翻了翻白眼說:“你看,我們有什麽話都告訴你,你卻瞞著我們,把我們當成外人是不是?”
“沒有沒有……”
店小二神神秘秘地朝向四周看了看,才壓低聲音說:“你們也知道,林少爺和趙少爺喜歡來咱們酒樓吃飯。”
“有天晚上,林少爺和趙少爺在咱們這兒喝多了酒,老板擔心他們,就讓我出去送一送,結果我就聽到林少爺和趙少爺在咱們酒樓後院的路上吵架,我當時怕得罪貴人,就不敢過去啊,所以躲在遠處怕他們打起來。”
薛婉清眸光微動,試探地問:“然後呢?”
“然後?”
店小二說:“然後客棧裏忽然來了客人,老板叫我回去,我就回去了,也不知道他們最後怎麽樣了。”
薛婉清又追問:“那你躲起來的時候,有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麽?”
店小二撓了撓頭,回想說:“我也覺得很奇怪,當時他們離開酒樓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吵起來了,我離得遠,沒太聽清楚,隻聽到趙少爺嚷嚷著林少爺騙人,要告發他什麽的。”
店小二覺得話說太多了,又趕忙說:“這種事情,咱們自個兒內裏說說就算了,可千萬別傳出去。”
“林家和趙家在咱們州府家大業大的,萬一被找上門來,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店小二和洗菜的大娘都散開了,薛婉清心中狐疑,林子源和趙飛宇到底在吵些什麽?
如果趙飛宇真是林子源殺的,那肯定是為了滅口,他能有什麽把柄落在趙飛宇的手上,讓林子源不惜鋌而走險?
一天的勞碌,薛婉清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客棧,雖然仍是沒有查到真相,但最起碼事情已經有了點轉機。
等她回到客棧的時候,卻得知州府大人派人來找過她。
薛婉清愣了愣,莫非是顧簡書那邊出了問題?薛婉清急忙帶上許逸,去府衙拜見州府大人。
趙鄂一看到薛婉清,趕忙客客氣氣地行禮:“薛娘子,別來無恙啊,前日本官有要事在身,沒能來得及接見薛娘子,還請薛娘子勿怪。”
薛婉清麵對州府大人的行禮有些受寵若驚,畢竟死的人是趙鄂的侄子,對方不遷怒她就不錯了。
薛婉清試探地問:“大人,您這是……”
趙鄂趕忙將令牌奉上,說道:“這是從顧公子身上發現的令牌,現在物歸原主。”
“關於顧公子和小侄的案子,本官想聽聽薛娘子的看法。”
薛婉清看了眼令牌,並不知道令牌的來曆,不過看州府大人如此大的動靜,想必令牌的主人身份非凡。
倒是許逸不經意地看了眼,頓時愣住了。
常寧王的令牌?顧簡書身上發現的?好小子,竟然能跟常寧王扯上關係,對方還把常年不離身的令牌送了出去。
薛婉清卻覺得可笑,如果不是這枚令牌,州府會見自己,聽她說話麽?
恐怕不會吧。
這種社會,官大一級壓死人,平民老百姓,就活該有冤無處訴麽?
可眼下這種情景,明顯不是感慨的時候,還是先顧好自己,把顧簡書救出來吧。
薛婉清說道:“大人,對於趙公子的死,我們非常遺憾,但民婦這裏有幾個疑點,還請大人明示。”
“第一,他們說簡書是激憤殺人,可案發當時距離簡書跟趙公子發生衝突,已經過去了很多天,如果簡書真是激憤殺人,在當時就動手了,大人可曾想過,案發時,秋考的名單已經放了下來,我們家簡書可是秀才,是什麽讓他放棄功名,也要對趙公子下手?”
“第二……”
薛婉清試探地說:“我得到可靠消息,當時跟趙公子發生衝突的,並非隻有簡書一人,還有林家的那位林公子……”
“什麽?”
趙鄂一時驚訝:“林子琪?”
薛婉清頓了頓,沉默良久,才決定開口:“大人可願相信民婦的話?”
趙鄂道:“薛娘子但說無妨。”
薛婉清道:“林家的那位公子,並非真正的林子琪,而是來自我們南坪縣的林子源,之前林子源因涉嫌買賣他人,被官府抓走,卻在牢獄中突然暴斃,如果民婦推斷沒錯的話,那位林子琪公子在外求醫,也是幾個月前剛回來的吧?”
趙鄂想了想,確實如此。
薛婉清又說:“民婦懷疑,是林子源頂替了林子琪的身份,但趙公子跟林子琪乃是幼年時期的好友,對林子琪非常熟悉,興許是不經意間發現了他並非真正的林子琪,還一時激憤之下,要揭發此事,林子源害怕了,才下手殺害趙公子滅口。”
她頓了頓,怕州府大人不相信,又說:“州府大人若是不信,可以秘密傳喚‘春日宴’酒樓中的店小二,那個店小二曾經聽到趙公子跟林公子吵架,趙公子當時還說林公子騙人,要去告發他。”
“這麽說的話……”
這時,齊氏和趙振也回過味來,對視了一眼,說:“子琪性情確實有些不對勁……”
“子琪從小就在咱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雖有幾年不見,但變化也不至於如此之大。”
齊氏回想過往,皺著眉頭說:“那孩子,以前性格開朗,現在就給人感覺陰沉沉的……”
“大人……”
見此情景,薛婉清更加大著膽子拱手道:“民婦有個辦法,能夠驗證那位林公子的身份,隻是,需要大人和諸位配合。”
“首先,還請大人將顧簡書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