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勸離
薛婉雲的這個丈夫其他方麵挺好的,吃苦耐勞,整天除了下地幹活,還要上山打獵賺錢,很老實本分,就是性格太懦弱。
薛婉清問:“姐夫,本來這是你們家的事兒,我不該過問的,不過這到底是我大姐,雖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但也有話說,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那天翠翠高燒差點命都沒了,我大姐一個人背著孩子,冒著雨,跑到我們家門口喊人求救,你在哪裏?”
鄭大山埋著頭,不敢說話。
那天他如何不著急,都跟薛婉雲跑到家門口了,又被鄭老太太給叫了回去。
他一向孝順,不敢忤逆老太太的。
薛婉清翹唇冷笑:“老太太說翠翠是個丫頭片子,所以就不給她治了,要留錢給你們家弟弟讀書用,我就想問一問……”
她頓了頓,故意朝著裏麵的房間調高了聲音:“讀書人讀書識字,是做什麽用的?難道是要踩著親人的屍骨性命往上爬的麽?”
“說什麽聖賢書,仁禮義!我呸!真拿錢去書院了,咋就不覺著自己手裏捧著的書本子裏頭,都滲著血呢?”
裏麵的房間沒有動靜,但薛婉清敢肯定,那個鄭天揚肯定聽到了。
古小武和顧家村的人站在門口,看著薛婉清撒潑,他幽深的眼眸中,浮現出一絲神色。
見過薛婉清心疼孩子的模樣,也見過她跟顧客笑容滿麵做生意的樣子,倒還是第一次見她在人前這樣撒潑。
說的真刺耳,他要是那個鄭天揚,估計都臊得不敢露麵了。
鄭老太太徹底被激怒了:“你有話說話,在這兒埋汰我們家天揚幹啥?”
“這十裏八鄉的,就我們家天揚有本事,能讀書,你是嫉妒還是咋地?”
薛婉清不想跟她扯皮,態度冷硬:“我還是那句話,我要接我大姐和孩子回家,你們鄭家放不放人吧?”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周圍的村民也都麵麵相覷。
最終,幾個年長的婦人站出來勸說:“薛娘子,你消消氣,這都是一家人吵架,怒氣上頭說的氣話,哪兒能當真呢?”
“你看婉雲嫁進我們鄭家村這麽多年了,孩子都這麽大了,哪兒能和離啊?說出去多不好聽!”
薛婉清冷笑:“不想和離是吧?那好……”
她頓了頓,威逼道:“是誰逼得我大姐跳河,自己站出來,跟我大姐賠禮道歉吧。”
“薛婉清!你別得了顏色開染坊!”
鄭老太太氣得跳腳:“是她胡亂花錢!給個丫頭片子花這麽多錢,老娘罵幾句怎麽了?”
薛婉清冷笑:“那錢花的是你們家的麽?你真能給我大姐給孩子治病的錢,我大姐何至於半夜三更跑去顧家村找我?”
薛婉清道:“那銀子,是我給我大姐的,不管我大姐怎麽花,那都是我的錢,跟你們鄭家有關係麽?你憑什麽罵我大姐?”
鄭老太太又道:“那之前贖你家老娘和弟弟的錢呢?那可是十兩銀子呢!”
薛婉清冷笑問:“不知道老太太一年能掙幾個錢啊?”
鄭老太太一愣,她年邁體衰,整天在家裏啥都不幹,地裏的活有鄭大山,家裏的活有薛婉雲,她隻要守著鄭天揚,指望小兒子高中就行了。
哪兒能掙什麽錢啊?
薛婉清又問:“不知道鄭天揚在家裏,是下地了,還是跟姐夫上山打獵了?”
鄭老太太哼了一聲:“那種粗活,怎麽配得上我們家天揚?”
薛婉清攤手道:“這不就是了?家裏的錢,都是我姐姐和姐夫掙來的,不管我姐怎麽花,都是他們的事兒,你和鄭天揚在這個家裏,啥事都不做,整天等吃等喝的,鄭天揚讀書用的錢,都是從我姐姐和姐夫這裏拿,你們有什麽臉麵指責我姐姐亂花錢?”
鄭老太太怒道:“大山是我兒子,他拿錢孝敬我怎麽了?”
薛婉清輕飄飄地說:“姐夫還是我大姐的丈夫,翠翠的父親呢,他拿錢養著我姐,給孩子看病怎麽了?”
鄭老太太啞口無言了。
好半晌兒,她才怒道:“這個家裏還是我做主!我才是一家之主,這錢該怎麽花,我說了算!”
薛婉清笑眯眯地說:“那好,分家吧。”
薛婉清又道:“十兩銀子,就算是我姐姐借你們的,我來幫她還,你從此跟我姐分家,怎麽樣?”
鄭大山哭訴說:“不能分家啊,咋能分家呢……”
“我爹去得早,留下老娘和弟弟給我照顧,是我沒用,沒能照顧好家裏,哪兒能把家都拆的四分五裂呢?”
薛婉清翻了翻白眼,轉向他,說:“姐夫不想分家,那好,你寫一封和離書,給我姐,我這就把我姐和兩個孩子接走。”
鄭大山一聽這話,隻能乞求地看向鄭老太太:“娘……”
鄭老太太犯倔:“你喊我幹啥?有本事不敢衝著自己婆娘,倒是來為難你老娘!”
鄭大山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最終跪了下來,直拍自己耳光:“都是我沒用,你們啥錯都沒有,都是我沒用。”
翠翠剛換好衣裳回來,見爹爹跪在地上自扇耳光,嚇得哇哇哭了起來。
薛婉雲見此,心疼的不行,跪在地上和鄭大山一起抱頭痛哭。
見此情景,薛婉清歎息著搖了搖頭,不是她心狠,非要逼得人家家破人亡的,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