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姐姐投河
得知薛婉清因為謠言的事，要跟李小娘對峙，裏正非常丟臉和難堪：“薛娘子，我看……還是算了吧……”
“到底是不光彩的事，鬧出去誰的臉上都不好看，幾句謠言而已，能有什麽大事？就當沒聽過好了。”
薛婉清冷冷一笑，這次放過她們了，任由謠言繼續，假的也能變成真的了。
到時候大家都會說，你看薛婉清認了，不說話了，肯定是真的，謠言隻會越來越過分。
薛婉清反問：“那好啊，裏正，你們家也有妻子媳婦兒的，我現在就出去造謠你們家婆娘跟人爬灰，你家媳婦跟人鑽玉米地，怎麽樣？”
裏正臉色繃了起來：“薛娘子，怎麽說話呢？”
薛婉清冷笑：“不是你說的，幾句謠言而已，能有什麽大事，就當沒聽過就好了？”
她搬了把椅子坐下來，態度強硬：“今天我把話放在這兒了，要是不弄清楚，我就去縣衙告狀，看咱們誰能討到好兒去！”
裏正被嚇到了。
畢竟薛婉清可是跟縣太爺一起登過龍舟的人，在這巴掌大的鄉下，他還能罩住場子，真鬧到縣太爺那裏，他也害怕啊。
裏正隻能派人去找李小娘，李小娘倒是跟她的婆婆王大嬸一起來了。
看到薛婉清，王大嬸還有點尷尬：“薛娘子，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們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大家夥兒一起說話，聽有人說有天晚上看到你跟你家裏的那個男人出去，所以我們就多嘴問了幾句，沒說其他的……這謠言是從哪兒來的，我們也不知道。”
李小娘卻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敢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還不許別人說了？”
薛婉清冷冷一笑，問：“那你倒是說說看，我做什麽了？”
李小娘捏著嗓子說：“咱們村子裏的人都看見了，那天下大雨，那個男人背著你回家，在村口的位置才把你放下來。”
薛婉清有點後悔，沒想到都那麽晚了，還下著雨，真被人看到了。
她解釋說：“那天，我姐姐家的孩子生病，來我家求助，我和古大哥送翠翠去醫館看病。”
“你們也知道，我先前腳受傷了，再加上那天下雨，傷口被雨水泡開了，走不了路，古大哥才背著我回來的。”
李小娘切了一聲，嘴裏咕噥著：“誰相信啊。”
李小娘家境殷實，穿的都比周圍的村民要好，由於親戚是裏正，在村子裏更是特有麵子。
平時李小娘也愛打扮，經常在頭發上別個油菜花桃花啥的，號稱村裏一枝花，被人各種追捧著。
可自從薛婉清改正以後，她就感覺自己的光環沒有了。
薛婉清吃的穿的用的，都比她要好，以前薛婉清醜的像個乞丐，現在居然也變美了，就跟城裏的千金小姐似的。
她心裏當然不平衡了。
最最氣人的事，她之前拉下臉麵找人跟薛婉清說情，想跟薛婉清包粽子賺錢，結果薛婉清居然不賣她這個麵子！
薛婉清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一語中的：“是不是因為我沒讓你來我家包粽子，所以你才編排這樣的謠言誣陷我？”
李小娘臉色不善，哼了一聲：“誰編排你了！”
薛婉清說道：“我說的很清楚了，我娘家的妹妹要來包粽子，暫時沒有空餘的位置了，而且……”
她簡直想笑了：“你來我家包粽子能幹啥？又要帶著孩子，一天還隻能包兩個時辰，我是找人幹活啊，還是請回來一個祖宗啊？”
李小娘的臉紅了紅，嘴硬說：“誰要去你家包粽子了？一個破粽子，跟誰稀罕似的！”
薛婉清又說：“那天晚上，我姐姐來我家叫門的時候，村裏應該是有人聽到的，我們家又不是什麽獨門獨戶，四周都住著人，我就不信，你們能看到古大哥背著我回來，就聽不到我姐姐背著孩子喊門的聲音。”
她目光掃過現場的眾人，終於有人忍不住站出來說話——
“那天晚上我睡得晚，確實聽到薛娘子家門口有人喊門，還哭了很久呢！”
“對對對，不僅薛娘子家門口，還有薛張氏家門口，聽著真是像婉雲的聲音。”
“婉雲真可憐哦，大晚上的，還下著雨，在薛張氏家門口叫了好久，薛張氏都沒開門的，說是孩子生病了……”
見終於有人站出來給自己說話，薛婉清心裏的石頭稍微放下。
她轉向裏正說：“現在水落石出了吧？”
“我們家沒有男人，古大哥是借宿在我們家裏的，因為受傷，才不得已讓他留下來養傷。”
“如今簡書和簡枝的教書先生都搬去書院了，等古大哥的傷好了，也會離開，你們還有什麽話說？”
裏正覺得下不來台，隻能瞪向李小娘怒道：“你還不快跟薛娘子道歉！”
李小娘嘴裏咕噥著，不情不願地，就是不想道歉。
薛婉清冷冷一笑，表示：“道歉用不著，反正我也不會接受，在你看來是幾句話，對我來說，影響的卻是一輩子的名聲。”
“以後再讓我聽到有人胡說八道，就別怪我拉你們去見官！”
眾人被薛婉清嚇得不敢說話，這時，卻有人闖進來，大喊——
“薛娘子！出事了！你家大姐，婉雲她帶著孩子投河了……”
聽到村人通報的消息，薛婉清趕忙先回自己的家。
正好二妹薛婉寧也得到消息，前來找她。
“二姐，你聽說了嗎？大姐家出事了！”
薛婉清緊緊皺著眉頭，怎麽會……明明剛才薛婉雲還帶著翠翠來她們攤子上吃飯呢！怎麽就跳河了？
薛婉寧顯然被嚇到了，苦著臉開始哭泣：“怎麽辦啊……不知道大姐現在那邊怎麽樣了，咱們要不要……”
她咽了咽，問：“告訴娘一聲？”
想到薛張氏，薛婉清冷冷一笑，薛張氏那樣的人，除了自己和薛明，還在乎她們這幾個女兒的死活？
不落井下石把她們坑死就算好的了。
薛婉清安慰薛婉寧：“三妹，你先別害怕，咱們先去鄭家村看看。”
這時，古小武也走了出來，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這……”
薛婉清猶豫了一下，畢竟是他們家的私事，古小武一個外人……
可她們兩個女人去到陌生的村子裏，也不合適，萬一遇到什麽危險，有古小武在，還能有個照應。
於是薛婉清向他道謝：“那就多謝古大哥了。”
由於顧家村也算是薛婉雲的娘家，如今出了這麽大的事，村裏這邊肯定要派幾個人過去討要說法。
薛婉清和薛婉寧以及古小武，帶著村裏有個有頭有臉的壯漢趕往鄭家村，遠遠地，看到薛婉雲婆家門口守著不少人。
屋內傳來翠翠的哭聲，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卻傳了出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老娘還沒死呢！怕什麽？等她死了，你再給她哭喪也不遲！”
“家裏剛消停會兒，又尋死覓活地給誰看呢！還嫌家裏不夠亂是不是？我們老鄭家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薛婉雲剛被從河裏撈出來，身上還濕漉漉的，麵如死灰地躺在床上。
周圍有不少村人勸慰：“鄭大娘，別怪婉雲了，她心裏也不好受的……”
鄭老太太卻怒道：“她心裏不好受，難道老娘心裏就好受了麽？我們老鄭家是做了什麽孽，居然娶了你這種喪門星回來！把我們老鄭家的家底都敗光了，之前還因為賣東西，被抓去了縣府衙門，咱們村子裏有出過這種事兒的麽？”
“為了贖你跟你那個沒見識的娘出來，我們把家底都賠光了，那可是給天揚讀書的錢……”
薛婉清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算是明白是怎麽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