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不見了
薛婉清還有什麽不明白呢?
顧簡書,是吃了她做的飯,可是他依然並不相信她是真心改過的。
她為了不氣到他,特意讓張根花掐他人中。
誰能想到他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還走了二裏路!
以為他是男主,就可以為所欲為,就不會死了嗎?
薛婉清咬唇,身為一個醫生,最不喜歡的就是病人枉顧醫生的勸告,自己為所欲為了。
罷了,既然走柔情路線刷不了顧簡書的好感,那她換個方式。
以毒攻毒!
“賣了。”
薛婉清滿不在意的說著。
他渾身發抖,是氣的,也是累的!
“薛婉清,我和你拚了!”
話音落下顧簡書就衝薛婉清走過來,可是他還沒有走兩步,腿一軟,“撲通”一下,不偏不倚,恰好就跪在了薛婉清的麵前。
薛婉清麵色涼薄,動也沒動,居高臨下。
“隻是端午節,不是除夕夜,給我跪下也沒有壓歲錢。”
“你……”
顧簡書氣急,臉色漲紅。
不一會,就覺得頭腦暈眩,眼前的薛婉清也有點模糊不清。
“哥?你跪在地上做什麽?”
這時,一道稚嫩的聲音出現在二人身後。
顧簡書轉過頭,就看到顧簡枝手裏捧著花,一臉好奇的看著他。
“簡枝……”
說完這些話,顧簡書就昏了過去。
薛婉清歎息一聲,有些無奈。
“這是債,要還。”
誰讓她占了原主的身子?
這些都是她的罪孽。
“簡枝,你先坐在這裏別動,我先把你哥給送回去。”
顧簡書雖然不是成年男子,可是身高也已經到了薛婉清的肩膀,是個半大小子了。
若是現代的顧簡書,並不覺得有什麽困難。
畢竟她每天都鍛煉身體,可是原主身體雖然看似強健,可也隻是外強中幹,打小孩行,幹活就不行了。
回到村口的時候,薛婉清遇到了張根花。
“這是咋回事?”
“說來話長,回頭我和大嫂解釋,現在我先把他送回去,簡枝還在付懷河等著我,我要趕緊去接她。”
“那你趕緊去吧,我喊老劉和我一起把簡書送回去,你放心吧。”
“謝謝劉嫂子。”
薛婉清道了謝便又向付懷河走過去,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右眼皮突然狂跳起來。
一股不安的情緒,突然就湧上心頭。
等薛婉清回來的時候,筐裏的蘆葦葉,黃鱔和田螺都安好無恙。
唯獨簡枝剛剛捧在手裏的木香花,散落一地。
難道這孩子去哪裏玩了?
“簡枝?”
“簡枝?二娘回來了,你在哪裏?”
回應她的隻有呼呼而過的風聲。
奇怪,這孩子去哪裏了?
“薛婉清!”
就在薛婉清彎下身準備拎著筐找顧簡枝時,幾個婦人有些緊張的跑了過來,正是薛婉清之前微笑打過招呼的人。
“薛婉清,顧簡枝被杜四娘帶走了!”
“什麽?”
薛婉清瞳孔驀然一縮,“你們確定簡枝被杜四娘帶走了?”
“確定,我們可是親眼看到杜四娘的人拎著簡枝就跑了的。”
杜四娘!
這老鴇子上次沒帶走顧簡枝,果真不會善罷甘休的!
薛婉清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他們往哪邊去了,走了多久?”
“朝東,一炷香前離開的。”
薛婉清顧不得太多,她記得有條小路可以快速抵達村口,便徒步追了過去。
即使滿頭大汗,喘著粗氣,可薛婉清一點兒也沒覺得累。
幾乎她剛到村口,一輛馬車赫然映入眼簾。
薛婉清走上前,問著:“馬車裏坐的可是杜四娘?”
杜四娘掀開簾子,高傲的冷笑一聲。
“我倒是誰那麽不長眼站在路中央擋到,原來是你啊,那就不奇怪了。畢竟啊,有些人就是那麽不長眼。”
對於杜四娘的冷嘲熱諷,薛婉清沒有放在心上,而是開門見山。
“顧簡枝呢?”
杜四娘一臉疑惑:“顧簡枝?她在哪裏和我有什麽關係?”
“別裝傻了,有人看到你的人帶走了顧簡枝。杜四娘,若是你識相,現在就把簡枝放出來,若是不識相,我們就去官府,屆時,你的樓還開不開的下去,就不一定了。”
杜四娘眼睛一彎,突然笑了起來:“薛娘子,我說你是不是把顧簡枝偷偷賣了,把罪名在按在我的身上?我杜四娘可沒有讓人搶走你的顧簡枝,你就算告官府,也沒有用。”
“那你今日來顧家村是為了什麽?”
“自然是走親戚了。”
“走親戚?”
薛婉清冷笑一聲,她在顧家村有哪門子親戚!剛想反駁,突然,一行文字從她的腦海中閃過。
【杜四娘,陳小虎,一個讓人汙了她清白,一個汙了她清白還殘害她性命的人,這對姨侄,她顧簡枝,做鬼——也不會放過!】
她想起來了,陳小虎的母親杜三娘和杜四娘是姐妹!
而原文裏,顧簡枝就是死在杜四娘和陳小虎這對姨侄的手裏!
想到顧簡枝的死狀,薛婉清攥緊手。
這一次,她不能讓顧簡枝再重蹈覆轍!
薛婉清看了一眼天色:“現在差一刻鍾到午時,平常家裏來人,午飯都是在午時準時開飯。哪有人走親戚,連午飯都不用就急著回去的?”
杜四娘也不慌:“我的樓裏有事情要處理,不待到午時用膳,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吧?”
“有沒有什麽問題,讓我檢查了馬車再說。”
本以為杜四娘會抗拒,誰料她竟然欣然同意。
“好啊,你檢查啊,若是你沒有找到顧簡枝在我馬車上,薛娘子,那你可休怪我不客氣!”
薛婉清的心猛地一沉。
杜四娘敢說這話,那顧簡枝肯定沒有在馬車上!
帶著沉重的心情,薛婉清走上前檢查馬車,除了杜四娘外,別說人影,就是能裝物的盒子都沒有!
怎麽會這樣?
難道那幾個婦人騙了她?
可是也沒有理由啊!
她們為什麽會騙她?
看著薛婉清臉上失落的表情,杜四娘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得意。
“薛娘子,接下來的事情,可就是你自找的了。”
杜四娘眼中閃過一抹報複的得意快感,給自己的打手一個眼神,而後自己催促著車夫離開。
那打手明了杜四娘的意思後,拉過薛婉清就開始狂揍。
薛婉清臉上挨了一拳,立即回神,也開始反擊。
大概有四五個回合,薛婉清見那打手有不依不饒的意思,抬腿就狠狠地揣在那人的老二。
“啊——”
那人立即倒地打滾痛呼。
薛婉清也趁著這個機會快速跑走。
雖然她有些強悍,但這場打鬥,她到底也還是在身體上,以及臉上掛了一些彩。
不過,眼下是找到顧簡枝要緊。
“簡枝!簡枝……”
薛婉清又朝著河邊走去,漸漸的,天色漸暗,月亮都偷偷摸摸爬上天空,她仍是在夜色中找尋。
從月亮掛上樹梢,再到天空露出魚肚白來,薛婉清吹了一夜冷風,縮了縮脖子,回了家。
一晚上了,什麽線索也沒有。
打開顧家的大門,顧簡書站在門後,滿臉陰沉地看著她:“我妹妹呢?”
薛婉清又累又乏:“不見了,我還在找。”
她隻想先小憩一會兒,養養神再出去想想辦法。
顧簡書病態的臉上表情冷漠,聲音寒冷異常,身子已經單薄不成樣子,靠在門框旁:“你是不是把簡枝賣了,還在這裏惺惺作態!”
薛婉清冷笑一聲,轉身往房裏走去,顧簡枝不見了,她沒心情理會顧簡書的誤解和指責。
可顧簡書不依不饒,身子雖弱,但毅力極強,強拖著病體追上薛婉清,一把扯住她的衣裳。
“薛婉清!我小妹要是出了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啪”一聲,響亮又清脆。
薛婉清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巴掌是怎麽扇出去的。
“是,我是有錯把她一個人放在那裏!可是顧簡書,顧簡枝會不見!一大半是因為你的原因!”
薛婉清布滿紅血絲的雙眼帶著憤怒:“若不是你不懂事,拖著病體來河邊並昏倒,顧簡枝也不會丟!我找了一夜,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你卻說我惺惺作態?我若是惺惺作態,我連找都不會找!”
心裏莫名委屈,分明就不是她的錯,卻要因為原主的過失,強加在她身上。
可又有什麽辦法,占了人身子,可不就得承擔後果麽!
氣氛死一般的沉寂,顧簡書沉默不語,冷冷地看著薛婉清。
薛婉清與之對視,同樣冷漠。
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開口尷尬和壓抑的感覺襲來。
不知這種寂靜持續了多久,突然,“嗖”的一聲,一支羽箭精準地被射在院門上,一張折過紙死死鑲嵌在箭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