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回 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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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陳高雲的眼窩開始發紅,淚水在眼眶裏不停打轉。
“對不起……”見自己的提問勾起了村長的傷心往事,胡冰心中也不由感到一線哀傷,急忙出聲道歉。
陳高雲這時發現自己在客人麵前失態,連忙擦去了淚水,強顏歡笑道:“你有什麽好道歉的,都怪我那兩個兒子太不爭氣,自己不上進還想貪圖那來路不明的橫財,最終隻能自食惡果。
好了,不說他們了。其實我們村裏的青年在十年前那次地下探險之後,隻有一人生還,但卻變成了一個神智渙散的失心瘋,對過往發生的一切都記不起來了,我們也沒辦法從他口中獲得任何與荒淵地下相關的情報。
如今十年匆匆而過,那‘時空之門’很快又要開啟了,雖然我們不知道地下究竟有什麽,但也明白那是一個有去無回的死地。如果貴客想要去地底探秘,我奉勸你還是放棄這個念頭,畢竟什麽都沒有性命重要。若是不慎丟了性命,就算得到再多財富也無濟於事,希望貴客三思啊。”
陳高雲的一番話語重心長,富有誠意,深深地感染著胡冰的心緒。
“我知道了,村長放心,我隻不過是對那霧障與漩渦有些好奇而已,如今村長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向我講了一遍,我當然就不用自己去冒險了。但我還是希望村長將那時空之門顯現的具體時間與方位告知於我,屆時我可以去周圍看個熱鬧。”
“好罷,隻要你不跟隨那些貪婪之輩一起踏入門中便是了。時空之門開啟的具體時間我也記不清了,不過大概應該是在半月之後。至於方位,因為我沒有去過荒淵,所以也不太清楚。但那時空之門開啟之時聲勢浩大,就算在我們這裏也能清晰地看到、聽到,隻要你那時站在荒淵附近的丘陵之上,想必便能輕易尋到時空之門的具體位置了。”
“多謝村長不厭其煩地回答我提出的每一個問題,在下感激不盡。”
胡冰站起身來,深深地向陳高雲鞠了一躬,陳高雲則急忙將她扶了起來,表示自己不敢承受如此大禮,他隻不過是開口說了幾句話,回答了幾個問題而已。
隨後胡冰便與陳高雲道別,離開了陳家村,徑自回到胡氏一族的據點。
一路之上胡冰心中升起了許多波瀾。
“‘時空之門’,地下險境還有寶藏,這實在太有趣了。沒想到這次能得到這樣豐富的收獲,看來荒淵遠不像我想象得那樣簡單,地下也許別有洞天,這樣一來找到玄天的機會一定能增添幾分。太好了,我一定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夢鸞與清淩她們,讓她們在到來之前先做好充足的準備。”
定下主意之後,她便加快速度,身影頓時消失於青空之上。
凜冬城兩裏之外,一位身著黑色戰甲的中年男子在一片茫茫雪原之上佇立。
他雖然其貌不揚,但渾身上下卻散發出一種若有若無的陰冷殺氣。
此人正是附身
在鹽商譚嵐身上的神秘人羅魘,他從古董店內走出來後,便徑直離開凜冬城,來到了一片雪原之上。
“雖然我已經盡全力掩飾我身上散發出的肅殺之氣,但還是無法阻止輕微的外溢。即便隻有一點,卻足以吸引修為高深之人的注意,這對我來說的確十分不利。看來這具毫無修為的身體的確會令我的實力大打折扣,如今的我也許都發揮不出曾經一成的實力。我現在必須與魔域如今的尊主進行聯絡,否則以我當前這個狀態一定會陷入危險之中。”
羅魘這時忽然將右手附在胸口處,黑鐵戰甲之上立時釋放出一道攝人心魄的暗紫色光芒,雖然忽明忽暗,並非閃耀奪目,但卻具有一種獨一無二的吸引力。片刻之後,光芒散去,一道漆黑如墨的令牌出現在羅魘右掌之中。
令牌長五寸,寬三寸,與羅魘的手掌相比也不過隻小了一圈而已。這枚令牌與羅魘身上的戰甲一樣是由黑鐵所鑄,質地極為堅硬,其上並未銘刻任何圖案,隻有中央處銘刻著一個殷紅的“魔”字。
這個標誌究竟代表什麽樣的意義,也許隻有羅魘自己才會明白。
“好久了,應該有幾百年了罷,不知道這令牌究竟還能不能發揮出它原來的作用。幸好我將它藏在了戰甲內,否則我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羅魘望著手中的令牌,微微一笑,似乎在懷念著過去的時光。
“帶我回去罷,回到我的家鄉,回到屬於魔族的土地。”羅魘激動地喊道。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羅魘手中的令牌上升起了一道猶如無底深淵那般晦暗的黑色光芒,一個傳送法陣開始在他的腳下緩緩成形。
而就在法陣發揮作用的前一瞬間,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羅魘的身邊,輕描淡寫地一揮手便將他手中的令牌搶了過去,使得他腳下的法陣立即消失無蹤。
這一係列動作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羅魘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手中的令牌便已經被人盜去,對方出手的速度太快,在他眼中就像是一道殘影般模糊不清,令他根本找不到出手反抗的機會,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令牌化為他人囊中之物。
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照麵,卻足以讓羅魘明白,那人的實力遠在他之上,自己如今根本沒有與其抗衡的能力,如果對方是正道聯盟的成員,也許自己便已經陷入了凶險至極的絕命危機之中。
“我現在究竟應該怎麽辦?是逃走還是拚死一搏,亦或是幹脆假意稱降?”
雖然還沒有看到對方的容貌與衣著,但羅魘似乎已經默認對方一定是自己的敵人,他此刻正在思考處理這個危機的最佳方法,頭腦飛速地旋轉著,希望可以依靠自己的聰明才智來從這個危局中解脫出去。
然而他的思維卻被對方的言語所打斷。
“你就是五百年前黑霧軍的副統領——羅魘?”
羅魘聞聽此言,頓時渾身一震,心中充滿了
疑惑:“他為什麽會這麽輕易地看穿我的身份?我可是五百年前的‘古人’,現在應當沒有什麽人會對當初的事情有所了解罷。”
到此刻為止,羅魘第一次對這個搶走他令牌之人的身份產生了興趣,他選擇不再埋頭苦思,而是抬起頭來,仔細地去觀察麵前這位不速之客。
不看還好,一看卻是驚駭萬分。
羅魘心中此時五味雜陳,也不知道是種什麽感覺,其中有懷疑、興奮、激動,還有一點點莫名其妙的感傷。
在他麵前佇立的是一位身著黑色鬥篷的奇人,根本看不清麵目。但這一身充滿了神秘感的打扮卻勾起了羅魘久遠的回憶,讓他回到了那個時代,重溫那段往事,那些與魔族兄弟並肩作戰的回憶至今仍舊曆曆在目,縈繞在腦海當中揮之不去。
那段時光,有歡笑,有瘋狂,有悲傷,更有絕望。一幕幕跌宕起伏、驚心動魄的場麵不停在羅魘眼前回放著,現在看著這些澎湃激昂的情景依舊可以令他感到熱血沸騰,一切都恍如昨日,仿佛自從他在金沙村的戰場上倒下的那一刻起,時間便沒有再流動過。
“怎麽可能?這身衣服明明是魔尊平時最喜歡穿戴的那一件,為什麽現在會穿在此人身上?難道隻是我的錯覺嗎?不可能,不可能,這明明就是同一件鬥篷,我不會認錯的。他究竟是誰?”羅魘的腦海當中升起了無數個疑問。
半晌的沉默之後,羅魘終於無法再忍耐心中的好奇,率先發話。
“你究竟是誰?為什麽會知道我的身份,又為什麽會穿著魔尊的鬥篷?”
那身著黑色鬥篷之人答道:“我叫血任,這身鬥篷是黑霧軍統領贈予我的,而你的身份我為什麽清楚.……我想你應該已經明白了。”
“黑霧軍統領?你難道是說羅刹?他為什麽會把如此貴重的東西交到你的手中,難道.……”
思及此處,羅魘突然露出了一副無比震驚的表情,似是不可置信。
“看來你已經得到答案了。”血任低聲道。
“你,你真的是新一代的魔尊?”羅魘感覺自己已經有一點結巴,快要進入語無倫次的尷尬境地了。
“你如果覺得是,那便錯不了。以你這種魔族精英的觀察力,根本不可能做出錯誤的判斷罷。”血任雲淡風輕地說道。
話音剛剛落下,羅魘突然“咕咚”一聲在血任的麵前跪了下去,以頭觸地,畢恭畢敬地說道:“黑霧軍副統領羅魘拜見魔尊,願魔尊永生,願魔域長存。”
“不必拘泥於這些形式上的禮節,快起來罷。”
“謝魔尊。”羅魘聞言立刻重新站起身來。
“我其實正想通過令牌返回魔域,這樣就可以與你們相見,沒想到魔尊竟然會親自來迎接我,實在是令我受寵若驚。卻不知魔尊是如何得知我已經複蘇的消息。”
雖然會稍顯不敬,但羅魘還是決定將內心中的疑惑表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