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回 花海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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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開始使用真氣之後,體力的消減已經大幅減少,但一口氣爬了近五百丈的距離,令祁劍還是感到有些疲憊,於是便利用“壁虎遊牆功”將全身都貼在峭壁之上,穩住身形,停下攀爬的動作,準備休息片刻。
這時祁劍心道:“小顏應該不會違背自己立下的規則,這樣的話,以她的體質雖不會有什麽危險,但應該還是很難追上運用輕功的我,我要不要在這裏等一等她?”
祁劍望了望自己右側,環顧上下,果然都不見朱顏的身影,心中不由竊笑道:“看來她的確是追不上我,不過這既然是個比賽,我便應該全力以赴,否則反而是對她的不尊重。但沒想到,小顏竟然也有輸給我的一天。”
思及此處,祁劍再度運起輕功,疾速向崖頂攀爬而去。
然而一直認為勝利在望的祁劍,卻一直沒有想過一個問題,自從這登山比賽一開始,祁劍便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根本沒有精力去關注朱顏的速度與動向,隻是隱約感覺她一直在身邊。而自從爬到三百丈左右的高度之後,便感到身周雲霧繚繞,除了周圍的數尺方圓之外,幾乎看不到任何事物,自然也就無法確認朱顏的位置。因此,他又怎能確定,朱顏此時一定被他甩在了後麵呢?
祁劍卻沒有想那麽多,隻是覺得勝券在握,又進行了接近一盞茶光景的奮力拚搏,他終於如願登上了碧穹峰的峰頂。
可是剛剛以為自己大獲全勝,準備自行“慶祝”一番的祁劍便被迎頭澆了一盆冷水,整個臉上的表情就如同寫了“我不相信”四個大字一般。
隻見朱顏已經端坐於峰頂之上,似是等候他多時的樣子,嘴角噙著一絲狡黠的笑容。
祁劍的聲音此刻都有些顫抖,以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道:“你,你怎麽可能會比我還快?難道你背著我用了禦空術?”
“我可是不會耍那些小伎倆的,反倒是你,不知為何如此自信,竟認為自己可以穩勝我一籌。”朱顏的話頗有一種反唇相譏的味道。
祁劍的麵色微微一紅,有些尷尬地道:“我承認我的確是作弊了,壁虎遊牆功乃是最適合登山的輕功,你若是沒有使用法術,應當是不可能快過我的。”
朱顏不屑地瞥了祁劍一眼後,打擊道:“哎呦,作弊倒還有理了,真是丟人。祁哥哥你可別忘了,我乃是白狐族人,對於我們來說,翻山越嶺,如履平川。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強項,又豈是一點輕功的小伎倆就能勝過的。”
祁劍此時為自己的誤判而感到慚愧,懊惱地道:“我真是愚蠢至極,竟然連你我二人之間最基本的差距都遺忘在了腦後,不然也不可能中了你這‘比賽’的圈套。”
“其實我之所以提出這個比賽的主意,就是為了激發你的勝負心,令你的體能與精神都能得到充分的鍛煉。以後的六日中,每個清晨我們都來這裏比上一場,看看這六日之內你能否成功追趕上我。”
祁劍知道朱顏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朱顏現在已經將自己完全視作他的妻子,對他的關心與照顧毫無保留,做得淋漓盡致。
對於祁劍來說,感謝的話已經說了太多,再重複一遍反而顯得沒有誠意,於是他隻是笑著說道:“六日的時間要追趕上你的速度,怕是不太可能,但將自己的體能提升一個檔次倒是不難做到,登山果然是一個極佳的鍛煉方式。”
朱顏聽出了祁劍話語中隱藏的誇讚之意,柔聲道:“隻要
你喜歡就好,現在我帶你去來時沒有見到的花海遊覽一番。”
“花海?來時在森林裏見到的花已經很多了,難道還有更盛大的花景?”祁劍疑惑地道。
朱顏不予作答,隻是隨口說道:“到了那裏,你便會明白了。”
二人於是從碧穹峰向東出發,穿越重重山川,離開這片山脈,漸漸走入了一片平原之內。在平原之上行走了沒有多久,便能隱約聞到一陣陣芳香氣息撲麵而來,濃鬱的花香令人神清氣爽。
“一朵花都還沒有見到,花香便已經這麽濃了,看來這片花海果然不簡單。”祁劍讚歎道。
“你在森林裏見到的那些大多是野花,而這片花海裏有許多乃是天界特有的奇異花卉,自然不一樣了。”
朱顏的這句話令祁劍不由對這片花海更加期待,腳步也隨著興奮之情而漸漸加快。隨著百花之香氣愈來愈濃,二人與花海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一片祁劍平生未見的美景,慢慢展現於眼前。
那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繁花之海,五顏六色的各類鮮花肆意綻放,種類之多,不計其數。微風吹拂而過時,花瓣紛紛隨風搖擺,像是一五彩繽紛的海浪在不住翻湧。
這裏的花朵,無論是顏色的鮮亮程度,還是形狀的精美程度,都遠遠勝過了森林中的那些野花。站在萬花叢中,祁劍幾乎迷失了自我,這裏的景色與氣息都深深地令他迷醉,仿佛進入了夢中的仙境。
難怪所有來過青丘的人都說這裏四季如春,在看到花海的那一瞬間,無論是什麽人,都能感覺到一股盎然的春意充溢於心間。
用心地欣賞了好一會兒過後,祁劍方才回過神來,卻見到朱顏正在笑眯眯地望著他出神的樣子。祁劍也向朱顏回以一個笑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朱顏便率先開口問道:“這裏的風景感覺怎麽樣?喜歡嗎?”
“這裏美極了,可以說是我平生見過最美的風景。但是這裏的花難道不會凋謝嗎?再開的時候景色還會一樣嗎?”
朱顏似乎料到祁劍一定會問這個問題,便立即回應道:“你可以找一找周圍的一種發出藍色熒光的花朵,那種花便是這片花海能夠不分季節,永久存在的原因。”
祁劍仔細地在四周搜索了一番,終於尋找到了朱顏口中所描述的花朵。隻見它通體呈天藍色,花蕊之中竟然可以釋放出淡藍色的熒光,現在乃是白天,看得還不算太清楚。若是到了夜間,僅以這種花的光芒,便足以將整片花海映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明亮。
“這種花似是與甚為罕見的‘夜光草’是同一性質,隻不過其光源卻遠比夜光草更明亮,這難道就是你先前所說的天界花卉嗎?”祁劍猜測道。
“沒錯,這乃是天界獨有的花卉‘無壽’,它花蕊之中的光華擁有極為特殊的能力。凡是在它光華籠罩範圍之內的植物,幾乎都不會枯萎,並且因為青丘國四季溫差極小,所以這片花海才得以常年盛開。”朱顏解釋道。
“天界的植物靈性一般都會很強,你們就不怕它們被南贍部洲的靈力所汙染,自行修煉成妖嗎?”祁劍這時又想起了父親的囑咐與朱顏在別樂穀時的遭遇,不由擔心地發問道。
“放心罷,祁哥哥。若是真的會被汙染的話,我們也不會去種了。青丘國的結界有著淨化靈力的效用,在青丘國範圍之內的靈力都是很安全的。”
說話之間,二人已行至花海正中央的一片空地,行走了
約有兩個時辰,從碧穹峰到這裏,祁劍已經感到有些疲倦。於是他向朱顏示意後,二人便肩並著肩,一起在空地之上坐了下來。
“當初族人種花之時,在正中央留下一片空地,便是為了讓以後來賞花的人有個能夠歇腳的地方。”
“這的確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做法,不愧是以智慧聞名的白狐一族。”
“這隻能說明他們當初想得很周到,跟聰明一點也掛不上邊,你這恭維得太沒有水平了。”朱顏“不滿”地嗔道。
祁劍滿麵“委屈”的神色,道:“誇你們都不行,那你要我說什麽?”
朱顏這時突然做出了令祁劍意想不到的動作。隻見她輕輕地將身體向祁劍貼近,隨後微微側身,螓首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什麽都不必說,靜靜欣賞風景就好了。”
此刻二人的身軀無比靠近,從朱顏身上傳來陣陣不亞於花香的淡雅氣息,令祁劍麵色潮紅,一陣心猿意馬。
祁劍這時突然不再畏手畏腳,鼓起了畢生最大的勇氣,用右臂將自己所愛之人環抱於懷中。做出這個動作之後,祁劍趕忙望向了朱顏的麵容,卻發現她不僅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臉上反而還有著一抹欣賞的神色。
在祁劍注視著她的同時,朱顏那一雙充滿魅惑之力的淡紫色美眸也一樣深情地注視著她的戀人,暗送秋波。
曖昧的氣息在二人周圍不停地蔓延著,這片花海中的生靈,似乎都成為了這段唯美愛情的見證者。二人就這樣維持著相互依偎的姿勢,一起感受花海中夾雜著濃鬱香氣的新鮮空氣,一起欣賞那美麗蝴蝶在萬花叢中穿梭飛舞的優雅風景。
不知不覺之中,數個時辰便已過去,太陽已經緩緩向西麵落去。夕陽餘暉映照大地之時,也是這對情侶暫時結束曖昧時光,踏上歸途的時候。
這一日的夜晚,祁劍的擔憂並沒有成真,噩夢並沒有重現,一夜相安無事。見到祁劍的症狀沒有複發,朱顏也是頗為安心,對那塊玉佩的效用也是讚歎不已。
一連六日,祁劍與朱顏的生活都是非常規律。清晨卯時起床,前往碧穹峰登山,進行體力與精力的雙重鍛煉。
鍛煉結束後,便前往碧穹峰附近的“天淚湖”飲水,那湖中的水蘊含著豐富的靈力,喝上幾口饑渴俱消,足以頂上一頓飽餐。
在湖邊休息一番後,朱顏便會帶祁劍到青丘國的各個風景名勝去遊覽,領略大自然無盡風光的同時,也可以享受獨屬於二人的甜蜜時光。
六日之中,煞氣再沒有露出蹤跡,此時朱顏已經基本相信,這塊“盤龍至尊”的確是那凶煞之氣的克星。
光陰匆匆,轉瞬即逝。
約定的第七日很快便到來了,朱顏與祁劍一齊向朱邪、朱苑以及朱清道別。祁劍由衷地感謝他們在這七日之間對自己的照顧,而朱顏剛剛與父母相聚不久便要分開,心中難免生出依依不舍之情。不過朱顏很快便控製住了內心翻湧的感傷情緒,自己以後隨時都可以回來,又何必自添煩惱。
朱邪與朱苑囑咐自己的女兒以及女婿,一定要在路上細心照顧好對方,二人成親之時,不要忘了給他們傳信,傳遞這一生隻有一次的喜訊。
雖然祁劍一再推拒,但朱邪還是強行塞給了祁劍千兩碎銀用以當做朱顏的嫁妝。
告別眾人,二人踏上了返回蓬萊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