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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得來全不費工夫

  綿綿細雨斷斷續續的下了幾天,依舊沒有要停歇的跡象。


  李暄和秦綰意見一致,與其讓李錚和李鍵在外面天高地遠,不如先弄回京城來。


  京城,可是他們的地盤!


  然而,派去南安郡和平陽郡傳旨的使者還沒回來,派去打探雲舞生平的探子也還沒消息,倒是沈醉疏和荊藍先回來了,同行的還有兩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李暄還在宮裡處理太上皇的葬禮事宜,只有秦綰在王府,看見他們的模樣還真嚇了一跳。


  荊藍倒還好,沈醉疏一看就是受了傷的,而那兩個姑娘雖然看起來完好,但一副如同受驚的小鹿似的表情,要不是荊藍拿著攝政王府的令牌,大概能被沿途的官差控告他們拐賣婦女。


  「這是怎麼了?」秦綰驚訝地問道,一面讓蝶衣去請蘇青崖過來。


  「不用不用,一點皮外傷,都好得差不多了,你知道的,我的恢復速度很快。」沈醉疏滿不在乎道。


  「我說,怎麼你每次出去都會引來一堆人追殺?」秦綰很無語。


  上次去雲州護送難民進京,也被人一路追得要死要活的。


  「因為我帥?」沈醉疏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的無辜。


  「滾!」秦綰笑罵了一句,又看向那兩個受驚過度的姑娘,「兩位,可是飛花谷弟子?」


  「……」兩人互相看看,好一會兒,才怯生生地應了聲「是。」


  秦綰嘆了口氣,她是真不會應付這種似乎馬上就會掉眼淚的姑娘,弄得自己好像是什麼壞人似的。想了想,她直接說道:「姝兒,你帶這兩位姑娘去慕容公子那裡吧。」


  「是。」秦姝答應一聲,笑吟吟地道,「兩位,跟我來吧,想必慕容公子看到你們無恙肯定很高興。」


  「謝謝。」兩個姑娘感激地笑了笑,只是笑得很勉強。


  「怎麼帶了兩個這樣的?」秦綰回頭道。


  她是料定了飛花谷必會有變故,但就算帶人回來作證,難道飛花谷就沒人了嗎?這兩個小丫頭,恐怕話都說不清楚。


  「是沒人了啊。」沈醉疏無奈道。


  「什麼?」秦綰一愣。


  「王妃,實在太過分了!」荊藍憤憤地道,「我們到飛花谷的時候,剛好趕上屠殺的尾聲,好不容易找到那兩個笨丫頭,居然還不肯逃命,非要去搬那些。」


  說著,她指了指被放在旁邊小几上的包袱,很有些鬱悶。


  若非耽擱了時候,他們也不至於被殺手堵在書庫里,最後還是那姑娘開了密道才逃出來的,可幾百年沒開啟過的密道,就算裡面設置有通風口,也可以想象裡面的霉味足以讓人窒息,在其中穿行的滋味絕對是妙不可言,讓人終生難忘。逃離飛花谷后,沿途也一直遭遇鍥而不捨的追殺,還是進入東華地界后,荊藍拿著攝政王府的令牌去尋求了沿途駐軍的保護,那些殺手才被嚇住了。


  秦綰聽完她的敘述,微微皺眉道:「你把這東西送到慕容公子那裡去。」


  「是。」荊藍會意,抱起包袱,又笑道,「那兩個丫頭,一路跟護犢子似的抱著不放,這會兒倒是忘了。」


  秦綰笑笑,一方面是被慕容流雪的下落震驚到了,另一方面,一路患難,終歸是有了信任的,尤其那兩人看起來就跟白紙一樣單純。


  「說起來,江州軍還沒動吧?」沈醉疏道。


  「你還想去江州?」秦綰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好好養傷,直接去南線大營得了。」


  「就這點傷,路上就好了。」沈醉疏道。


  「我說,你遇上我,是不是特別倒霉?」秦綰納悶道,「你看我身邊這麼多人,從來沒有哪一個出去一趟就半條命回來的。」


  「剩半條命什麼的,太誇張了吧?」沈醉疏乾笑。


  「對,他哪還有半條命可揮霍。」蘇青崖一腳踏進門,冷笑了一聲,「再這樣下去,別說三年,你還看不看得到明年都是問題!」


  「行了,好好聽大夫的話,要不然……」秦綰看看他,最後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苦得你下輩子都不想吃飯哦。」


  沈醉疏立即黑透了臉。


  「行了,回頭再說,我去看看。」秦綰估摸著那邊也該哭完了,轉身也去了客院。


  慕容流雪到了王府後倒是很安之若素,即便沒人看著,他也很自覺地留在小院中。他很清楚,在東華的地界,一個人無論如何都沒有和朝廷叫板的底氣。只要一張通緝令,他根本不可能順利回到南楚。


  多少年抓不到的那是無名小卒,不知從何找起,可他慕容流雪,辨識度實在太高了。


  「你們……說什麼?」慕容流雪一臉的不可置信。


  兩個姑娘就只是哭,再沒說出話來。


  當然,慕容流雪又不是耳背,怎麼會真是沒聽清楚,需要她們再重複一遍。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飛花谷中的女弟子有三四十人,其中習武的不足一半,若非飛花谷在外名聲極好,歷代飛花谷主都是武功高強之輩,還真護不住這一片凈土。何況,這些姑娘與世無爭,原也不礙著別人什麼,自然也不會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韙,特地來跟她們為難。


  然而,如今卻有人血洗了飛花谷。


  「是她?」好一會兒,慕容流雪才看向隨後送來包袱的荊藍,艱難地問道。


  「不知道。」荊藍搖了搖頭,如實道,「動手的是職業殺手,那種人是不會吐露買兇之人的身份的。」


  他們都知道,那個「她」指的是南楚的皇后。


  慕容流雪沉默了一下,手指撫過那個包袱,想解開,卻又停下了手,反而推了推,淡淡地道:「這個,麻煩交給攝政王妃。」


  「谷主!這是飛花谷千年的傳承!」荊藍還沒說話,那兩個姑娘都急了。


  「也是飛花谷的覆滅之源。」慕容流雪介面道。


  兩人愣了一下,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可是,我想,王妃並不想要這些。」荊藍委婉地道,「何況,將會惹來殺身之禍的東西丟給別人,好嗎?」


  慕容流雪一怔,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看來,是敘舊得差不多了?」秦綰走進門的時候,剛好是滿室的沉默。


  「多謝王妃。」慕容流雪起身,鄭重地施禮。


  「啊,不用客氣,你去謝謝沈醉疏吧。」秦綰隨口道。


  「王妃。」荊藍忍不住抱怨道,「都是那個沈路痴,明明不認路還總是沖在最前面,好幾次都撞到殺手窩裡去,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那麼倒霉!」


  「你們這不是挺好的?」秦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別說荊藍了,連那兩個弱質少女,都一點兒傷都沒有。


  荊藍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秦綰笑笑,心裡明白,對於沈醉疏而言,那個在京城外死去的暗衛紅綾始終是他心裡的一道坎,所以他才會不遺餘力地保護身邊的人,以免重蹈覆轍。


  「王妃,能讓她們暫時安頓在王府嗎?」慕容流雪道。


  秦綰一愣,隨即恍悟過來,飛花谷中地方大,慕容流雪自然是有獨立的住處的,可寄居在王府的話,讓兩個姑娘家和他住在一起就不太合適了。


  「王妃,不如請兩位姑娘和表小姐做個伴?」荊藍很有眼色地說道。


  「兩位姑娘意下如何?」秦綰盡量放柔了聲音。


  「全憑王妃做主。」或者是見到了慕容流雪,有了主心骨,兩人終於平靜了不少。


  荊藍和她們一路同行,也算是熟悉了,便帶著她們去安頓,也讓秦綰和慕容流雪慢慢說話。


  「拿著吧。」好一會兒,慕容流雪才把那包袱推了過去。


  「本妃不在乎這個。」秦綰沒有去接。


  她不管慕容流雪是試探還是真心,她想要的,從來只有慕容流雪這個人,手札也好,其他什麼秘典也好,慕容流雪都是會的,那麼,有個大活人在,她要那幾本破書做什麼?自己學嗎?傻不傻啊。


  「王妃若是不需要,便……送去無名閣封存吧。」慕容流雪很平靜地說道,「正好用來補充匠宗缺失的典籍。」


  「既然如此,我就留下了,不過匠宗現任宗主司碧涵就在京城,公子要見見嗎?」秦綰道。


  「若是方便,自然要討教一番。」慕容流雪眼中掠過一絲喜色。


  「好,我會安排。」秦綰笑了笑。


  「多謝。」慕容流雪道。


  「怎麼樣,上次的提議考慮得如何?」秦綰又道,「反正,南楚你也是回不去了,再說,你不會是就想這麼算了吧。」


  「自然不會算了的。」慕容流雪的目光冷了下來,語氣卻很平靜,「血債,還是要用血來償還的,無論多久。」


  「跟著我,不會等多久的。」秦綰認真道。


  慕容流雪看了她一會兒,笑笑不說話,顯然是不當真。


  就算是攝政王妃,可他的仇人是南楚的皇后,這報仇的難度不亞於滅掉南楚。


  秦綰知道他不信,現在也不多說什麼,在大局定之前,從海路攻打南楚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對慕容流雪的信任還沒到那程度。


  「那麼,這個,我就收起來了。」秦綰說著,拿起了包袱。


  「啪!」大約是包袱鬆了,一個捲軸滑落下來,掉在地上。


  秦綰嚇了一跳,趕緊撿起來,這些東西就算不算內容,本身也是價值連城的古董了!


  然而,展開捲軸,她不禁愣住了。


  倒不是說上面的內容有多奇怪,只是一幅山水畫而已,只是,這幅畫她曾經看過很多遍,還用來調戲過不少人……


  「怎麼了?」見她的神色變幻不定,慕容流雪下意識地問道。


  「你怎麼會有這幅畫?」秦綰問道。


  「先祖留下來的,一直收藏在谷中,怎麼了?」慕容流雪愣了愣,隨即恍然了什麼,驚訝道,「王妃指的是,前朝寶藏嗎?」


  「呵呵。」秦綰慢慢捲起畫軸,淡笑道,「公子確定,這幅春山圖……是真跡?」


  「當然。」慕容流雪毫不猶豫道,「先祖與趙先生交情不淺,保管他的遺作也是情理之中,而且這幅畫確實一直在谷中,據我所知,年份已經是不可考據了。」


  秦綰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如果這幅春山圖是真跡,那麼歐陽燕是怎麼回事?夏澤蒼不至於這麼不靠譜,他覺得春山圖在歐陽燕手裡,一定是有讓他如此確信的原因的。


  「其實,前朝寶藏這事,我也聽說過,只是先祖留下的只有這幅畫,並無關於寶藏的隻言片語。」慕容流雪道,「久而久之,這幅畫也就被束之高閣,幾代不曾動過,沒想到小玉竟然把它也帶了出來。」


  「本妃聽說,開啟寶藏,春山圖是地圖,另外,還需要鑰匙。」秦綰道。


  「這個……確實有傳言如此,但在下卻不甚明了了。」慕容流雪遺憾道,「谷中藏書庫內藏書萬卷有餘,或許會有記載,可現在……」


  「會有機會的。」秦綰道。


  「抱歉,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慕容流雪一聲嘆息。


  「知道了。」秦綰點點頭,帶著東西離開,順便吩咐侍從不用進去打擾,就來到了書房。


  因為她自己的事務產業都很多,所以後院的小書房就歸了她使用,這會兒,蘇青崖和包紮完傷口的沈醉疏已經在裡面了,只是,一個靠在窗下的躺椅上看書,另一個……閑不下來地東看看,西摸摸。


  「有好東西,別看那勞什子醫術了。」秦綰說著,順手把畫軸扔到了蘇青崖身上。


  「春山圖?」蘇青崖隨口道。


  「你怎麼知道?」秦綰反而愣住了。


  「真的?」蘇青崖坐直了身子,一臉的詫異。


  「……」秦綰無語。


  「我隨便說說的。」蘇青崖抽了抽嘴角。


  「好吧,你可以去算命了。」秦綰嘆了口氣。


  蘇青崖很有興趣地先翻來覆去把畫軸研究了個遍,這才展開,許久才道:「做得倒像是真的一樣,紙張、顏料都和數百年前的毫無二致——不是陸臻的手筆吧?」


  「本來就是真的!」秦綰很無力。


  「真的?」蘇青崖的表情終於認真了。


  「敢情你一直當我在開玩笑?」秦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本來就是真的,真的!」


  「就是那個什麼藏寶圖?」沈醉疏也湊了過來。


  「是啊。」秦綰已經沒有剛開始的好心情了,這兩人的反應……太讓人泄氣了!

  「慕容流雪給你的?」蘇青崖肯定道。


  「嗯,所以有點兒傷腦筋啊。」秦綰摸著下巴嘀咕道,「春山圖,我總覺得還關係了很多秘密,沒那麼簡單。」


  「既然有了春山圖,就想辦法找找那把『鑰匙』吧。」蘇青崖道。


  「這不用你說。」秦綰從他手裡拿回春山圖捲起,左右看看,順手就插進了書桌上的白瓷筒里,那裡原本還插著幾個捲軸,有些是地圖,還有幾幅是她閑暇時隨手畫的畫。


  「藏寶圖啊,你就……隨便放在桌上?」沈醉疏目瞪口呆。


  「不然要放哪裡?」秦綰一臉的納悶,「用個匣子鎖起來,藏在暗格里?這是告訴別人這是真跡,快點來偷嗎?」


  「……」沈醉疏無言了。


  不過,再想想,似乎有點兒道理,就算有賊光顧,也不會對隨便放在桌上的畫有興趣,最妙的是,雖然秦綰從未承認過,但有心人都清楚,去年出現的那些春山圖的贗品都是出自她之手的。


  所以,秦綰的書桌上有一幅春山圖,實在太正常不過了。別說一幅,就算兩幅三幅的……也不出奇。


  事實上,秦綰這插筒里,還真有一幅去年做了沒用掉的春山圖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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