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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借刀殺人

  之後幾天,京城的形勢也一樣的內緊外松,對於百姓來說倒是沒什麼不便,不過就是進出城的盤查嚴格了些,不過,對於某些人來說,真可以說是每天心驚膽戰,像是提著腦袋在過日子了。


  短短几天之內,就有一位王爺、三名重臣遇刺,三死一傷,僅存的那位葉老先生雖然傷不重,但卻被嚇得不輕,一回家就直接躺下了。


  對了,這位翰林院大學士是個閑職,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會遇刺是不是因為他出身葉家有關。因為,那位東華歷史上唯一一位被刺客刺殺的王爺,是太上皇的堂弟,他的王妃,姓葉。


  而就在這樣的人心惶惶中,李暄和秦綰卻很有興緻地在攝政王府新修的院子里下棋。


  算起來,他們也好久沒有這麼有閒情逸緻好好下一局棋了。


  「現在外面都覺得北燕狼子野心,想殺光東華的重臣。」秦綰笑道。


  「一個御史,兩個翰林,外加一個閑散王爺,這是搞笑來的?」李暄抽了抽嘴角,又落下一子。


  「就是這麼一群人,居然還想著清君側呢。」秦綰更加好笑。


  連謀事周密都做不到,這麼快就能被他們查得清清楚楚,連幾個人參與都知道,就這樣一群人還想成大事,那才是最大的笑話!


  「那個葉翰林,你是故意的,還是真失手?」李暄頓了頓才問道。


  「都不是。」秦綰搖搖頭,有些無奈道,「剛好被夏澤天撞見,我怕他從武功上認出我來,沒來得及補一刀,不過問題不大,荊藍的易容術很好,葉翰林只看見要殺他的人是宇文靖。」


  「那正好留個活口作證。」李暄點點頭。


  「嗯。」秦綰喝了口茶,又笑道,「原本要清理一下那群老傢伙還得費點功夫的,不過多虧了北燕人,直接用最簡單粗暴的手段就可以解決了。」


  「說起來,夏澤天怎麼會半夜出現在那裡?」李暄皺眉道,「葉翰林是和某人商議機密才半夜抄小道,他一個西秦使臣,一個人跑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回頭我問問唐少陵那個二貨。」秦綰不在意地道。


  最近唐少陵很樂意致力於找夏澤天的麻煩,夏澤天的行蹤肯定瞞不過他。


  「就這麼不願意叫他一聲哥哥?」李暄好笑道。


  「他哪裡像哥哥了?」秦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楓哥哥那樣的,才有當人哥哥的模樣好嗎?」


  李暄笑笑,也不管她了,反正他們兄妹關係好得很,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么。


  「可惜,那傢伙不能除掉。」秦綰有些遺憾。


  「杜太師遇刺,這事就太大了。」李暄搖搖頭,「他未必不知道不是北燕人下的手,只不過不好說罷了。」


  「殺雞儆猴就得了,希望某些人放聰明點。」秦綰的聲音也很冷。


  反正宇文靖和宇文雄還沒抓到,秦綰也不介意拿他們來當刀使,荊藍的易容術足夠好用了。要是有人說不是……這時候除了北燕人,誰還會如此瘋狂地刺殺東華的官員?還有誰,說出來聽聽?


  你說那些被刺的都是些品階很高但沒有實權的官員無關大局?可是……大概是北燕人不知道吧?畢竟北燕苦寒,就是一群野蠻人而已。


  「王爺,小姐。」就在這時,荊藍從桃林外走進來。


  「什麼事?」秦綰問道。


  「白蓮小姐來了,想要見王爺。」荊藍皺了皺眉,有些嫌惡地道。


  秦綰失笑,這院子里的桃林就是個巨大的迷陣,不認識路的,死活都走不進來,只會在外圍打轉,所以桃林外根本就沒有安排侍衛。八成是白蓮走不進來,也找不到通報的人,剛好看見荊藍端著水果進來就纏上了吧。


  「小姐,我看她就是個不安分的。」荊藍又道。


  對於白蓮,她的第一印象就很差,居然想跟小姐搶王爺?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模樣!雖然後來還算聽話,但她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要不然,李鈺謀反這麼大的事,她難道當真一無所知?

  如果她真不知道,就不會在那一日把紅苕和綠菱都放倒了!


  當然,那兩人如今已經被送回暗衛營重新訓練了。雖然說白蓮給她們下藥很突兀,可她們也應該知道,白蓮不是她們真正的主子,保護之餘,還身負監視的責任,對自己的監視對象毫無戒心,還算是暗衛?

  「算了,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就讓她進來,聽聽她要說什麼吧,也省得她整天惦記我。」秦綰道。


  「是。」荊藍見李暄也沒反對,便放下果盤,轉身出去,沒一會兒就把白蓮帶了進來。


  「表哥,表嫂,救救我吧!」白蓮一見他們,「噗通」一下就給跪下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得很是凄慘。


  秦綰微微挑了挑眉。


  兩個月不見,白蓮的身形竟然消瘦了那麼多,更顯得只有一個肚子鼓鼓的,看起來有些可怕。只剩下巴掌大的小臉,這回哭得怎麼都不見美態了,但這樣的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雖然不美,卻更情真意切。


  因為哭訴的對象是親人,而不是要勾引的男人,方法自然不同。白蓮,確實很會琢磨人心。


  「你好好獃在王府,又不會有人向你問罪。」李暄冷冷地說道。


  太子府滿門,除了牢里還在受罪的李鈺和江漣漪,就只撈出來一個虞清秋、一個白蓮。


  白蓮雖然是太子側妃,可畢竟是個女子,又是攝政王的親表妹,自然也不會有朝臣不識相地要把白蓮同罪的。至於白蓮肚子里的孩子,最忌諱的不應該是攝政王嗎?可現在攝政王都無動於衷,那干旁人何事。


  「可是、可是我的孩子……」白蓮止住了哭聲,期期艾艾地說著,眼神有些閃爍。


  「王府養得起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李暄淡然道。


  「可他畢竟是……皇家血脈……」白蓮的聲音越來越輕。


  「呵。」秦綰的目光還落在棋盤上,聞言不禁一聲哂笑,「你改不會以為,這個孩子能當皇帝吧?」


  「我……」白蓮咬了咬嘴唇,眼神閃爍,「表哥難道不需要……傀儡嗎?」


  「傀儡?」李暄低笑道,「現在這個挺好用的,本王要那麼多傀儡做什麼。」


  「可是,小皇帝是會長大的!」白蓮低叫了一聲道,「而我的孩子,距離他長大,還有很多年!而且,畢竟他也是有表哥的血脈的,不是嗎?」


  李暄終於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她。


  白蓮直挺挺地跪在那裡,但很快地就受不了那種凌厲得彷彿能把人活生生凌遲的目光,又低頭避了開去。


  「你倒是為你肚子里的那塊肉考慮。」秦綰輕輕一笑,說不出是諷刺還是讚賞。


  「到底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怎麼忍心讓他一輩子與世隔絕。只要他好好的,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的!」白蓮咬牙道。


  「是嘛。」秦綰用兩根手指捏起一粒圓滾滾的葡萄放進嘴裡,隔了一會兒,直到白蓮都不知道臉上的是眼淚還是汗水了,這才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表嫂請說,只要我能做到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白蓮大喜,趕緊說道。


  「倒是不用你赴湯蹈火這麼殘忍,痛快點就行了。」秦綰卻道。


  白蓮聞言,怔了怔,沒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王爺需要的只有傀儡,可沒有傀儡他親娘什麼事的。」秦綰笑容可掬地道。


  白蓮只覺得心底冒氣一股寒氣,顫抖著嘴唇道:「表嫂的意思是?」


  「我沒什麼意思。」秦綰淡淡一笑道,「不過是宮裡的老規矩,去母留子罷了。」


  「不、不!」白蓮臉色慘白,一下子癱倒在地上,滿眼的恐懼。


  「怎麼,不願意?」秦綰很疑惑地道,「你不是說,為了孩子,讓你做什麼你都願意?怎麼就不肯為你的孩子犧牲一下呢?你說,有你在,王爺怎麼能放心孩子會乖乖聽話呢?」


  「我、我可以走得遠遠的,我可以再也不回來,一輩子都不見孩子的!」白蓮著急道。


  「這世上,只有死人才最讓人放心。」秦綰淡然道。


  「不……表哥、表哥你救救我,我可是你的親表妹啊!」白蓮爬過來幾步,就要去拉李暄的袍角。


  荊藍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按住了她。


  要是被這個骯髒的女人碰到王爺的一片一角,她家小姐保准能把那隻爪子給剁下來!雖然她也不是想救白蓮,但好歹王爺身上這件袍子也是小姐花了好幾天功夫才做好的,就這樣毀了的話,也太對不起小姐手指上那些針眼了!

  「沒人要你死。」李暄冷冷地說道,「說到底,你的所謂『母愛』也就只有那麼一點點,在妨礙了你自身的利益的時候,孩子,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白蓮的嘴唇動了動,眼底浮現起一絲絕望。


  原本以為,自己的提議是會被接受的,畢竟,比起過幾年就要成年的小皇帝李鑲,她的兒子顯然更適合做這個傀儡。就算是傀儡,那也是皇帝,總能有辦法要點好處的,而她身為皇帝的生母,又是攝政王的表妹,自然也會有個太后的名義的。誰知道……


  去母留子,就像李暄說的那樣,她確實覺得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她想讓兒子登上皇位讓她享福,可要是需要她犧牲自己才能讓兒子登上皇位,那還有什麼意義?她還沒偉大到用自己為一個還沒出世的孩子鋪路的地步。


  「人性自私罷了。」秦綰倒是不怎麼在意。


  其實,白蓮和李鈺還挺般配的,因為他們最愛的人是同一個——自己。


  只愛自己。


  「行了,你回去自己好好考慮清楚。」秦綰一揮手,讓荊藍把人拎走了。


  至於白蓮最後能考慮出個什麼結果來,她就管不著了,橫豎……這個女人絕對不會犧牲自己的。


  「小姐!」和荊藍擦身而過,執劍一陣風一樣衝進來。


  「怎麼了?」秦綰臉色凝重,猛然起身。


  執劍是她留在蘇宅守護的,難道出事了?這大白天的,一直不見蹤影的宇文靖,敢現身?

  「小姐,抓到宇文靖了!」執劍趕緊說道。


  「抓到了?」秦綰一怔,巨大的落差讓她一下子有點反應不過來。最重要的是,抓住就算了,畢竟凌子霄帶著禁軍快把皇宮和京城翻過來找一遍了,可怎麼會是執劍抓到的呢?那人……真去襲擊蘇宅了?


  「確定是宇文靖?」李暄沉聲道。


  「確定啊。」執劍點點頭,「除非北燕派來第二個高手當替罪羊,受了重傷還有這份功力的人可不多。」


  李暄和秦綰互望了一眼,雖然排除掉這個可能,可為什麼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在禁軍的搜捕下幾天都沒露出破綻的人,如今卻自己跳出來了?但他之前躲什麼躲,直衝蘇宅去拼一把不就行了。


  「只有宇文靖?」李暄忽的想起來。


  「這個……沒看見宇文雄,宇文靖一個人來的。」執劍撓了撓頭,遲疑了一下,又猶豫道,「其實……我也覺得怪怪的。」


  「哪裡奇怪?」秦綰追問道。


  「說不上來具體哪裡奇怪,只不過太順利了,順利得有點不可想象……」執劍道。


  「整個京城都知道了?」李暄道。


  「應該都知道了,大白天的,在大街上把人抓住的。」執劍無奈道。


  「好吧。」秦綰嘆了口氣,攤手道,「不管他是怎麼被抓的,關鍵是,刀被人拿走了,沒法繼續借刀殺人了。」


  換句話說,沒辦法再殺人後推到宇文靖頭上去了,面子總是要顧一點的。


  「也夠了。」李暄倒是不怎麼在意,「只要皇族中人不動,單憑几個酸儒成不了氣候。」


  「嗯。」秦綰又坐回去,沉思道,「宇文雄……沒找到?」


  「沒有。」執劍道,「凌少將軍嚷嚷著要把皇城再翻一遍呢。」


  秦綰皺眉,感覺有點煩躁。


  比起宇文靖,其實她更忌憚宇文雄。未知的東西總是更可怕些,底牌,也總是在還沒有翻開的時候才更有威脅性。


  宇文靖雖然厲害,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武功高手罷了,就算她單打獨鬥打不過,完全可以招呼人一起上,還講什麼江湖規矩不成。可是宇文雄,只要和南疆扯上了關係的人,就是一個麻煩!

  何況,宇文靖如此拚死掩護他,也說明了,他的價值,不僅在蘭桑郡主之上,更在宇文靖自己之上!

  蘭桑郡主也罷了,一個帶了點皇室血統的蠢女人而已,可宇文靖這樣的高手,就算北燕皇室也絕對不多,這都捨得拿來犧牲,可見宇文雄身上一定有更高的價值。


  「怎麼了?」李暄道。


  「我有種感覺,這樣是找不到人的。」秦綰皺眉道。


  「你的意思是……」李暄也沉思起來。


  「我們一定有哪裡忽略的地方。」秦綰肯定道,「如果不能發現那塊燈下黑的地方,我們找不到宇文雄。」


  「如果有那樣的地方,宇文靖為什麼要自投羅網?一起躲著不好嗎?」執劍疑惑道,「京城不可能一直這麼戒嚴,時間久了,還是有希望能逃出去的。」


  秦綰沒有回答,但也在思考他的問題。


  能躲上幾天,說明那地方食物不成問題,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繼續躲下去?

  「因為宇文靖是典型的北燕人。」李暄開口道。


  執劍一愣,但秦綰立刻就反應過來:「不錯,就是如此!宇文靖的身材太過醒目,哪怕不認識他的人,見到他也會心生疑慮,他無法長期躲藏,但宇文雄不一樣,換上普通百姓的衣服往哪裡一躲,能認識他的人真不多。」


  「所以,應該是混入了人群,而不是什麼隱秘之所?」執劍興奮起來,「屬下這去告訴凌少將軍,讓他在百姓中一一排查,畢竟是個生面孔,總會有人有印象的。」


  「記住不要擾民。」李暄提醒道。


  「是!」執劍答應一聲,興沖沖地去了。


  「怎麼?」見秦綰依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李暄輕聲道,「你覺得,這個結論是錯誤的嗎?」


  「聽起來沒有問題。」秦綰搖了搖頭,卻有些苦惱地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種感覺,我們還沒抓住問題的關鍵。」


  「慢慢想吧。」李暄繼續把注意力集中到棋盤上,又道,「不過,可以先送陛下回宮了。」


  「嗯。」秦綰點頭,她也不是很喜歡李鑲住在王府上,這裡以後可是她家!


  「對了,你最近沒什麼事吧?」李暄問道。


  「沒事,怎麼了?」秦綰湊過去,興緻勃勃道,「又有什麼攝政王殿下解決不了的麻煩了?」


  「我是解決不了。」李暄頓了頓才道,「也快年底了,辦個宴會吧,邀請些貴族人家的女孩兒。」


  「你要選妃?」秦綰斜睨他。


  「……」李暄瞪著她不說話。


  冷場了。


  「好吧,可你總要告訴我辦宴會幹什麼?」秦綰也覺得這話不太好笑,無奈地一攤手。


  「太后拜託的。」李暄道。


  「太后?」秦綰一怔,很快就明白過來,「為了舞陽長公主的事?」


  「嗯。」李暄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


  李惜原本就是馬上要出嫁的人了,內務府連嫁妝就準備得差不多了,然而,宮變之後清算廢太子餘孽,李惜的未婚夫的弟弟居然也在那張血色名單上——雖然不幹那個年輕人的事,但是謀反大罪,不滿門抄斬就是好的了,三族之內所有為官者全部罷黜已經是恩赦,何況那是嫡親的兄弟犯的事。


  這樣的人家,皇家肯定不能讓李惜再嫁過去了。


  李暄嚴令這事不得碎嘴,但畢竟都快婚嫁了,想當做不知道也挺難的,總會有幾個不怕死的奴才的。何況李惜自己也過不去心理上那一關。


  太上皇給她挑選的夫婿當然是極好的,可他弟弟卻有點不成器,不是說紈絝,只是有點笨,還沒主見而已,在大家族裡,反正次子不繼承家業,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娶個厲害的正妻,分點家產也就能好好過日子了。那樣的人,李鈺招攬來有什麼用?無非是看在他能和李惜間接扯上關係罷了。


  所以,李惜雖然對未婚夫說不上有多情深義重,但畢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害了他們一家,總覺得歉疚難安。


  「太后……是想讓公主寬寬心,還是怎麼樣?」秦綰想了想才問道。


  「最好能重新給她找個人家,舞陽年紀不小了。」李暄嘆息道,「按理她早該出閣了,是太后不捨得,硬是多留了一年。」


  「幸好沒嫁。」秦綰一挑眉。


  若是嫁過去了,這事可沒這麼好解決了,未婚夫,畢竟還「未婚」呢。


  「現在宮裡能做主的女眷只剩下太后,可太后卻不太合適舉辦宴會。」李暄無奈道,「接下去身份高,又能壓得住場的女子,就只有你了。」


  「行吧,反正就是安慰一下小姑娘。」秦綰笑笑,「多大事呢。」


  不過,她真心覺得,公主的婚事都挺倒霉的。


  李惜、李悅都是出閣前未婚夫出事了,益陽公主也是訂了親了,不過她是自己被弄死了,遺禍夫家,還有個來和親的南昌公主,新婚就死了丈夫。希望宮裡還有兩個小公主別那麼倒霉了。


  「安家的人還有上門嗎?」李暄隨意問道。


  「被打出去了一次,就沒了。」秦綰一聳肩。


  「不過,顧寧確實年紀不小了,你留意一下吧。」李暄道。


  「江湖中人成婚一向晚,還是說,你吃醋?」秦綰笑眯了眼睛。


  「別鬧。」李暄抬手在她額頭戳了一下。


  「沒鬧,我身邊的人,我都會給他們找個好歸宿的。」秦綰的語氣很輕柔,卻也很認真。


  「小姐!」就在這時,執劍又沖了回來,一臉的凝重。


  「又怎麼了?抓到宇文雄了?」秦綰挑眉。


  「不,沈醉疏回來了!」執劍道。


  「回來就回來唄,還是他又帶了什麼天大的麻煩回來?」秦綰不以為然。


  就算有麻煩,沈醉疏一個江湖人,能招惹的麻煩還有她解決不了的嗎?


  「不,他身受重傷,命懸一線,是一位姑娘送他來的,因為那一身血,還被攔在城門口,幸好屬下去找凌少將軍看見。」執劍急促道。


  「人在哪裡?」不等他說完,秦綰就變了臉色。


  「蘇宅。」執劍立即道。


  「去看看。」李暄率先起身。


  秦綰也來不及換衣服,就一身家常的裝扮,又喊了荊藍,四人迅速出門,趕去蘇宅。


  一進門就被蝶衣攔了下來,告知蘇青崖正在屋內救治,不能打擾。


  秦綰沒奈何,只能在外間的客廳里等待。


  「秦姐姐!」一個一身紅衣的姑娘撲了過來,卻被蝶衣半途攔下了。


  「小紅?」秦綰揮手讓蝶衣把人放過來,溫言道,「是你送他來的?」


  「嗯!」邵小紅點點頭,抹了把眼淚,抽抽噎噎地道,「沈大哥昏迷之前說,讓我送他來京城找蘇神醫,他說蘇神醫欠他一個承諾,如果他要死了,會救他的。」


  秦綰抽了抽嘴角,哭笑不得。


  沈醉疏記得倒是清楚,不過,就算沒有承諾,蘇青崖難道還是第一次救他了?


  「他是怎麼傷的?」李暄問到。


  「我……我也不知道。」邵小紅低聲道,「我遇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受傷了,正要上京城,不過不小心又走到安縣去了,他要趕我走,我說沒有我他幾年都走不到京城,爭執間又來了殺手,明明沈大哥殺掉那些殺手也沒怎麼費力,卻不知道為什麼之後他自己也倒下了,我、去找了輛車,把他藏在稻草堆里,雇了個老頭冒充祖孫,一路就往京城來了。」


  李暄聞言,倒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雖然邵小紅說得不清不楚,但依然能聽得出其中的兇險。她一個武功半吊子的小女孩,居然把人平安送到了京城,不可謂是個奇迹。不過,也就是她看起來太無害了,才騙過了那些殺手的耳目吧。


  秦綰看著邵小紅狼狽的模樣,微微嘆息,又有種想把沈醉疏揍一頓的衝動。


  叫你風流!叫你花心!多好一個姑娘,配你真可惜了!


  「邵姑娘。」荊藍拉過邵小紅,笑吟吟地道,「來,我帶你先去梳洗一下,換件衣服。」


  「可是……」邵小紅緊張地看著內室的門。


  「在蘇神醫這裡,沈大俠不會有事的,他要救的人,閻王都搶不走。放心吧。」荊藍安慰道。


  邵小紅還是很猶豫,本能地看向這裡唯一熟悉的秦綰。


  對上那雙濕漉漉的如同小狗般可憐兮兮的眼神,秦綰也覺得心軟了一下,摸摸她的頭髮,柔聲道:「聽話,去把自己打理一下,要是他醒過來,也不喜歡看到你髒兮兮的樣子是不是?」


  「嗯!」邵小紅想了想,終於點點頭,乖巧地跟著荊藍走了。


  「不錯的姑娘。」李暄也稱讚了一句。


  「不過,有十五了嗎?」執劍疑惑道。


  「老牛吃嫩草!」秦綰低咒道。


  又隔了一會兒,邵小紅還沒回來,倒是內室的門先開了,蘇青崖一臉疲倦地走出來。


  「怎麼樣?」秦綰問道。


  「他受的外傷倒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內傷有點奇怪。」蘇青崖坐下來,先灌了一杯茶。


  「怎麼奇怪?」秦綰問道。


  「那內傷,不像是外力造成,而是從內部爆裂開來的。」蘇青崖答道。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隨即又想起,邵小紅也說,沈醉疏殺死殺手並不困難,是過後才倒下的。


  「走火入魔?」李暄道。


  「有點像。」蘇青崖點點頭,又轉頭對著秦綰道,「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嗎?沈醉疏的身體有點奇怪,也許是他修鍊的內功心法有問題,不過……江湖上的門派對於心法都有不傳之秘,卻不方便問。」


  「我知道了。」秦綰沉默了一下,終於還是點點頭,又道,「那他現在怎麼樣?」


  「死不了。」蘇青崖一聳肩,猶豫了一下才道,「不過,他經脈受傷嚴重,要是這種走火入魔再來一次,恐怕就要落得個經脈俱斷,殘廢終生了,能不能留得性命都不好說。」


  「邵姑娘,你還好吧?」門口傳來荊藍的聲音。


  秦綰一轉頭,只見梳洗乾淨的邵小紅一張清秀的小臉蛋上蒼白一片,瘦弱的身子也搖搖欲墜。


  「蘇神醫,你是天下第一神醫啊,你一定醫得好他的是不是?」邵小紅祈求地看著蘇青崖。


  「我需要他配合。」蘇青崖冷然道。


  「可是……」邵小紅啞然。


  「放心吧,小紅,我沒那麼容易死。」說話間,沈醉疏扶著牆慢慢地走出來,外袍鬆鬆地披在身上,但臉色卻意外地不錯。


  雖然蒼白了點,可哪裡有執劍說的「身受重傷命懸一線」那麼誇張?

  「你怎麼下床了?」邵小紅楞了一下就跳起來。


  「我沒事。」沈醉疏擺擺手,對著蘇青崖又苦笑道,「我的身體……是有點特殊,恢復起來很快,真的沒事。」


  「恢復得越快,下一次走火入魔的時間就越近。」蘇青崖淡然道。


  沈醉疏怔了怔,沉默了許久,隨即抬起頭,對著秦綰笑了笑,認真地道:「紫曦,我有事想跟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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