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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一觸即發

  秦綰以為,李暄會帶她去一個鳥語花香,四季如春的山谷,那裡會有綠草茵茵,鮮花滿原。


  然而,理想是豐滿的,而現實總是骨感的。


  秦綰看著眼前的情景沉默了半晌,轉過頭,不帶希望地問道:「這就是……你最喜歡的地方?」


  「嗯。」李暄點點頭,牽著赤焰往裡走。


  沒辦法,就算赤焰是匹寶馬,在這裡也有些腿軟,要是換成別的馬,很顯然,早就掉頭就跑了。


  秦綰也牽著白雲跟在後面,一面四處打量著,一邊嘖嘖讚歎。


  這裡確實是一座山谷,只不過沒有鳥語花香,沒有四季如春。


  光禿禿的石頭山,幾乎寸草不生的土地,崖壁上難得看到一兩顆灌木也是光禿禿的,不知道枯死了多少年。


  秦綰很淡定地看著不遠處一條從她身邊逃命般游過去的碗口粗的大蟒蛇,又盯上了一隻虎視眈眈看著他們的白虎,只是白虎很明顯顧忌著什麼,只在遠處低低地咆哮著,似乎很煩躁不安。


  「我一個人來的時候,這些傢伙都沒這麼乖巧。」李暄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秦綰笑笑,她當然知道這些動物們是感覺到了她體內輪迴蠱的氣息,才會如此驚恐不安,尤其是蛇蟲毒物的影響最大。


  或許是感覺到了附近有不少同類的氣息,她手腕上那條裝手鐲的金絲翡翠蛇蘇醒過來,慢慢地游下地,吐著鮮紅的信子嘶嘶兩聲,頓時,那些蛇就跑更遠了。


  動物的世界最簡單不過,強者為尊,就算是毒蛇,也是怕金絲翡翠蛇的毒液的。


  「過來!」秦綰招了招手。


  那隻白虎嗚咽兩聲,終於不情不願地挪步過來。


  秦綰笑眯眯地揉了揉它腦袋上手感極好的皮毛,問道:「我們打個商量吧,你有孩子沒有,有的話我抱一隻回去養,肯定養得白白胖胖的,比在這裡過日子舒服,怎麼樣?」


  「嗷嗚——」白虎低吼了一聲,金色的獸瞳中凶光閃過。


  「這裡的動物,比下面獵場里的有靈性啊。」秦綰見狀,若有所思。


  「嗯,跟我來。」李暄說著,繼續往山谷深處走去。


  他身上有讓這些動物,尤其是毒物極不舒服的辟邪珠在,加上刻意散發出的嗜血的氣勢,動物本就有趨利避害的本能,自是不會有不開眼的來招惹他。


  秦綰牽著戰戰兢兢的白雲跟在後面,卻見山谷越往裡,道路就越狹窄,最後只容得一人牽馬通過。


  「到了。」李暄終於停下了腳步。


  這裡似乎是到了山谷盡頭,地方倒是寬敞了些,有一塊十丈見方的空地。


  秦綰來到他身邊,順著他指的方向抬頭看去,不禁悚然動容,失聲道:「那是……鳳凰花?」


  只見距離地面足有百丈之高的光滑岩壁上,從石頭裡長出一朵碗口大小的鮮紅花朵,花瓣舒展,姿態優美,隱隱有鳳凰的形狀,只是花朵似乎還沒有完全盛開。


  「嗯。」李暄讚賞地看了她一眼。


  鳳凰花可是古籍上才有記載的傳說中的東西,能一眼認出來,也足以見得秦綰知識廣博了。


  「於是,外面那些徘徊不去的動物,是被這鳳凰花引來的?」秦綰頓時恍然大悟。


  寶物奇葯出土,自然會吸引附近的生靈,而這些動物在鳳凰花的香氣洗禮下,天長日久,自然多了幾分靈性。而鳳凰花有極強的領地意識,難怪這山谷里如此寸草不生呢。


  「這花,大約還要一年左右才會進入盛花期,那時的藥效才是最好的,再等等。」李暄道。


  「嗯嗯。」秦綰連連點頭,眼冒精光。


  鳳凰花,傳說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奇葯,更聽說吃一片花瓣就能增加幾十年功力,反正越傳越邪乎,不過,秦綰卻在無名閣的典籍中看見過,鳳凰花能有幾乎起死回生的功效,完全是因為它的功效是回復生機!


  「三年前的秋獵中,我無意中發現了這裡長著一朵鳳凰花,就命令暗衛看守起來了。」李暄皺眉道,「不過,去年來的時候這裡還沒有這麼多動物聚集的,大約是鳳凰花接近盛花期,香氣越發濃郁,人類還不是很能察覺到,不過嗅覺靈敏的動物卻都被吸引過來了。這樣下去,一年之內,鳳凰花盛開之前,這裡很容易被人發現,畢竟也算距離獵宮不遠。」


  「我一定要這朵鳳凰花。」秦綰轉頭,一臉認真地道。


  「我知道。」李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即道,「明年是你師父的一百零八歲壽辰吧?這朵鳳凰花作為禮物,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秦綰一震,驚訝地看著他。


  「你不就是想用鳳凰花給師父延壽嗎?十年……總還是可以的。」李暄微微一笑道,「十年,師父應該能抱徒孫了吧?」


  「他的徒孫早年紀一大把了!」秦綰紅著臉,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李暄沒說話,只是很溫柔地看著她。


  「這個地方,沒人發現?」秦綰有些好奇,畢竟這裡距離獵場確實不遠的。


  「我發現之後,就借口地形合適,在邊上設立了一個暗衛培養基地,陛下也知道。」李暄的語氣中帶著笑意。


  秦綰失笑,所以,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誤闖的人轟出去還不惹人懷疑了。


  「喜歡嗎?」李暄問道。


  「喜歡。」秦綰頓了頓,又指了指身後道,「不管是鳳凰花,還是外面的那些,都喜歡。」


  「外面的那些……」李暄一怔,遲疑道,「你是指那些毒蟲猛獸嗎?」


  「是啊。」秦綰伸出手,讓放過了風的金絲翡翠蛇爬回她的手腕上,笑眯眯地說道,「讓孟寒來一趟,這裡的動物很有靈性,我想要幾隻回家看門守戶。」


  「安國侯府?」李暄道。


  「嗯,還有以後我們家。」秦綰點頭道,「聽說晉國公府養了幾條非常不錯的獵犬,本小姐怎麼可以輸給他?」


  「好。」李暄無所謂地答應了。


  京城裡養狗看門的貴族數不勝數,要是聽話,李暄也不介意弄幾條的,有時候要搜捕刺客什麼的,獵犬可比人好用。所以,寧王府就算用兩隻老虎守門……其實也沒什麼的吧。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讓孟寒來一趟!」秦綰道。


  「隨你高興。」李暄一聳肩。


  三年前他發現鳳凰花的時候,只是想著能用來增加功力或是危機關頭療傷,但有它不多沒它不少,錦上添花罷了,只偶爾過來看看開花的狀況,並未太放在心上。得到最好,得不到……也是命該如此。


  可從南楚回來后,想到了墨臨淵的狀況,才開始真正重視起鳳凰花。


  對於墨臨淵和秦綰來說,鳳凰花的作用是無可取代的。


  隨後,他才小心翼翼在周圍布置,將這片山谷圈成了禁區,甚至派了兩組暗衛在山崖上輪流看守著鳳凰花,以免被野獸給損壞了。


  不過,那些動物似乎有一種本能,知道奇花尚未成熟,雖然流連不去,但並沒有太過激的行為。


  「咦,這裡!」秦綰忽的一眯眼睛,施展輕功在另一邊沒那麼陡峭的石壁上跳上幾丈,伸手從一個不起眼的洞穴里掏了掏,抓出一團毛茸茸、白乎乎的小東西來,再次跳回地面。


  「這裡居然有雪狼?」李暄迎上去,看清了她懷裡的小東西,不禁驚訝道,「小燕山的氣候不夠寒冷,這種應該生活在極北之地的動物竟然能存活,倒也是奇迹。」


  「裡面還有頭母狼的屍體,看起來死了幾天了。」秦綰摸著懷裡尚未睜開眼睛的小崽子,笑眯眯地道,「看起來才出生沒幾天,應該是混血,不然也挺不過來。」


  「你要養?」李暄皺眉。


  他倒是寧願秦綰撿兩隻虎崽子回去養,狼這種生物養不熟,非常容易反噬主人的。


  「養不熟的話,宰了做條圍脖不錯。」秦綰一挑眉。


  李暄聽了也啞然失笑,也是,這女人是什麼人,一頭狼而已,養不熟又有什麼關係,還擔心她被狼吃了嗎?

  「再去找找那隻白虎有沒有崽子,有的話也抱一隻。」秦綰一臉認真道,「有了大狗,自然還得有隻大貓,而且我答應瓏兒給她抓只貓兒的。」


  李暄一僵,你自己玩就算了,秦瓏一個不到四歲的小女娃,你給她一隻虎崽子養,真不怕被吃掉?


  不過,秦綰一旦有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在山谷內搜索了一遍,還真找到一窩小白虎,順手就撈了兩隻。


  自己的孩子被抓走,大白虎豎起了全身的毛,盯著秦綰憤怒地低吼,卻沒敢衝上來。


  有了靈性的動物更加敏銳地感覺到,眼前這個嬌滴滴的人類身上有一種非常危險的氣勢,衝上去的話,會死!

  「別這樣,你看,我也沒給你絕後,這不是還給你留了一個嘛。」秦綰好聲好氣道,「我檢查過了,給你留的是兒子,足夠傳宗接代了。」


  「走吧!」李暄又好氣又好笑。


  他們出來也不少時間了,怕是連晚飯都快錯過了。


  「知道啦。」秦綰自己抱著小狼,讓李暄摟著兩隻小白虎,快樂地向滿山谷的動物揮揮手。


  他們回到營地的時候,大部分人已經吃過了晚飯,不過,聽說寧王和長樂郡主抓了幾隻小崽子回來,一群姑娘家都忍不住涌過來,然後賴在秦綰這裡不肯走了。


  凌霜華,唐紫嫣,柳湘君,李悅,連被李悅帶過來的李惜和梅夕影都沒捨得走。


  女孩子嘛,哪個不喜歡這些毛茸茸的小可愛呢。


  秦綰抽搐著看她們圍著三隻小東西餵奶喂飯的,商量得熱火朝天,反正一群千金小姐的,一句話吩咐下去,有的是人幹活,很快就有侍衛捉了一隻剛生產完的母鹿來,擠出鹿奶來餵食。


  「荊藍。」秦綰在姑娘們抗議的眼神中捉走一隻小白虎丟給荊藍,嘆息道,「你回去一趟,先去蘇宅請孟公子處理一下,然後給小小姐送去玩。」


  「是。」荊藍笑道,「出門的時候小小姐還不開心呢,看到這個小傢伙一定歡喜。」


  「嗯。」秦綰瞥了一眼玩得起勁的姑娘們,和荊藍走出帳篷外,這才道,「記得帶孟公子一起回來。」


  「是。」荊藍凝重地點點頭。


  「去吧。」秦綰一揮手。


  「可是,今晚小姐身邊不是沒人伺候了?」荊藍有些為難。


  她這個時候快馬回城倒還是來得及的,持有寧王府令牌,就算城門關了也有辦法進去,可是她不可能帶著孟寒再出來,所以要回來至少也得明天了。


  「本小姐沒這麼嬌生慣養,去吧。」秦綰笑道,「注意安全。」


  「是。」荊藍領命而去。


  「大小姐。」不遠處,執劍和顧寧並肩走過來。


  「怎麼樣,還適應嗎?」秦綰問道。


  「有點不太習慣。」顧寧撓了撓頭。


  「你都得了陛下的賞了,前途無量啦。」執劍笑眯眯地道。


  「安緋瑤那事?」秦綰好笑道。


  「嗯。」顧寧點點頭,臉色很不好看,「原本我以為官家千金就算不都是郡主那樣的,至少也該端莊溫順,誰知……就算江湖上的女俠,除了一些邪派妖人之外,也很少有這般追著男人跑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了。」


  「這個么,本小姐是特例,那位安小姐……也是特例。」秦綰汗顏。


  顧家要想在朝堂上立足,娶個官家千金聯姻顯然是很好的選擇,可不能讓顧寧對這些千金小姐印象太差了。


  想了想,正好裡面的一群姑娘終於玩夠了打算回自己帳篷了,秦綰目光一亮,直接道:「顧寧,獵場上有些亂,你替我把幾位小姐送回去吧,記住全部要送到哦。」


  「啊?」顧寧頓時傻眼了。


  這一群姑娘……還有一位公主一位郡主……


  「秦姐姐,這就是你那個把安緋瑤打下馬的侍衛?」柳湘君撲過來抱著她的手臂,一面睜著一雙大眼睛,悄悄地打量著顧寧,一臉的好奇。


  「是啊,挺帥氣的吧!」秦綰笑眯眯地道。


  「……」顧寧抽了抽嘴角,低著頭,尷尬得有種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的無奈。


  「那就麻煩顧侍衛了。」身份最高的李惜大大方方地說道。


  「是。」顧寧無奈,只好跟在後面。


  執劍抱著肚子,笑得一抽一抽的。


  秦綰一聳肩,反正這群姑娘除了已經嫁人的唐紫嫣之外,哪個都挺不錯的,只要顧寧看得上,就算是舞陽公主李惜,她也總有辦法幫他娶回來的。


  「大姐。」就在秦綰想回帳篷用遲來的晚餐的時候,秦珠柔柔弱弱地走過來。


  秦綰不禁一挑眉,還真是難得看見秦珠在她面前會有如此乖巧的表情啊。


  「大姐,我想和你談談,可以嗎?」秦珠的表情帶著些小心翼翼的討好。


  秦綰頓時就笑了,果然逆境才讓人成長啊,一向衝動無腦的秦珠,居然也學會了在她面前掩飾自己的敵意,雖然在她看來還是破綻百出的,但至少比秦樺強多了嘛。


  「進來吧。」秦綰今天心情很不錯,也有興趣看看秦珠到底成長了多少。


  秦珠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但還是跟了進去。


  連荊藍都不在,帳內空蕩蕩的,也沒個伺候的人。


  秦綰很悠閑地自己動手沏茶,一邊漫不經心地道:「什麼事,說吧。」


  「大姐這裡怎麼這麼冷清,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秦珠左右看看,疑惑道。就連她,也是帶了貼身侍女一起來的。


  「有話就直說,我不喜歡轉彎抹角,一向都是暴力碾壓。」秦綰卻道。


  秦珠一僵,嘴唇輕抿,隨即一咬牙道:「我希望大姐幫我,讓我能嫁給安謹言。」


  「嗯?」秦綰倒是詫異了一下。


  她是說了讓秦珠有話直說,但這也太直了一點吧?


  秦珠的臉龐漲得通紅,有些難堪的樣子,身子也綳得緊緊的,坐得很直,背上都沒有靠上椅背,顯示出了她其實很緊張。


  「請大姐幫幫我。」秦珠倔強地看著她。


  「你倒是說說,我憑什麼要幫你?」秦綰笑了起來。


  對於張氏母女幾個,她最不討厭的其實是秦珠,秦珠年紀還小,其實也沒做過什麼太傷天害理的勾當,只是習慣性欺負一下瘋了的姐姐罷了,雖說可惡,實在也罪不至死,不像是張氏和秦珍那麼惡毒。


  說難聽點,干惡毒的事也是要有腦子的,可偏偏,秦珠沒那玩意兒。


  不過,雖說也沒太討厭,但也決不至於有好感,所以,秦綰倒是很好奇,秦珠到底是用什麼身份來求她幫忙的?

  「我不會再跟大姐為難的,我要是能嫁到駙馬府,一定會籠絡安家成為大姐的助力的。」秦珠信誓旦旦道。


  「助力?你不知道安緋瑤要搶我未婚夫嗎?」秦綰不禁失笑。


  「可是安謹言不想啊。」秦珠答道,「他剛剛還跟我打聽今天救了安緋瑤的那個侍衛呢。」


  秦綰不禁一皺眉,安謹言還真能看上顧寧?顧寧本身條件確實好,可他是白身啊,安謹言不是想拿安緋瑤做籌碼拉攏姻親么?搞什麼鬼!


  秦珠眼巴巴地看著她不放。


  「就算如此,安家的勢力,我也看不上。」秦綰道。


  安家……安謹言有什麼?安家唯一的護身符襄平長公主有多少分量且不說,但肯定不會是站在安謹言父子這邊的,頂多保一個安緋瑤。


  「可是,安謹言是我能選擇的最好的了。」秦珠吶吶地道。


  聽了這句話,秦綰才有幾分意外了。


  秦珠,這個眼高於頂,沒有自知之明的小丫頭,這次居然很清醒?

  「誰教你的?」秦綰笑道。


  「呃……」秦珠頓時僵硬了。


  「別想騙我,你沒那智商。」秦綰道。


  「是……賀表姐。」秦珠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道。


  賀晚書?這倒是難怪了。秦綰笑笑,算是釋然。不過,秦珠能想到去求教賀晚書,也不算真笨得無可救藥。只不過,她這是只想自己能跳出火坑,至於母親,兄姐,竟是全然不顧了,性子果然也有張氏的那種自私涼薄。


  想了想,她直接問道:「你是想好了,要嫁給安謹言?」


  「是!」秦珠用力點頭。


  這確實是她最好的選擇了,而安謹言明顯也對她有點意思,只是,前提是她是有價值的,而不是安國侯府一個被放棄的庶女。所以,她只能來求秦綰,只有秦綰肯出面,安謹言才能相信她的價值,才會願意娶她。


  「好吧,看在那一半血緣份上,我就幫你這一次。」秦綰點點頭。


  「謝謝大姐!」秦珠驚喜道。


  至少這一刻,她是真心感激秦綰,甚至連心底的怨恨都淡去了不少。


  「不用謝我,只要你將來自己不後悔就行。」秦綰淡淡地道。


  秦珠的小算盤她當然明白,只是秦珠也不想想,就算她能幫她嫁給安謹言,可她肯定不會一次次給她撐腰,安謹言遲早會明白,秦珠是沒有拉攏的價值的,那時候,安謹言那樣的男人,怎麼可能咽下這口氣?

  也不知道賀晚書究竟是幫她,還是害她。秦綰不覺得以賀晚書的眼光,看不出來選擇一個什麼樣的夫婿才是對秦珠最好的,所以,果然是故意的吧。


  「我絕不後悔!」秦珠得償所願,斬釘截鐵地道。


  「行了,你回去準備吧。」秦綰不在意地道,「你今年十四,可以定親了,等開了年及笄了,就完婚吧,然後,我們也可以永不相見了。」


  「是,謝謝大姐。」秦珠起身道。


  她不在乎永不相見,只要以後過得好,她可沒興趣為把她害到這般田地的母親、姐姐、哥哥報仇什麼的。至於安謹言,秦珠自信,只要自己能嫁過去,一定能籠絡住安謹言的心,讓他愛上自己的。


  秦綰看她出去的腳步都飄飄然地彷彿輕盈了幾分,不禁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真是不作就不會死,不過路都是自己選的,將來無論秦珠過得好不好,都與人無尤。


  倒是賀晚書還值得她費點心思。


  日前賀夫人託人遞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她看中的女婿人選,只是寫了好幾個,說是讓秦綰參詳著選擇一家,語氣很是謙卑討好。


  這是秦綰答應過賀晚書的,自然不會食言,何況,現在整個賀家幾乎已經和老太君決裂,轉而倒向她了。雖說賀家這一輩的當家人略不成器,但一對嫡子嫡女卻還不錯,有值得培養的價值。賀晚書的婚事也是可以拉攏一門勢力的,尤其這姑娘夠聰明,也省心。所以,她不介意花點時間給她挑個好的。而另一邊,京城太子府。


  書房裡,李鈺坐在最上首,一臉的陰沉。


  下面的謀士,除了病著的虞清秋和被趕了出去不知所蹤的侯熙之外,全部在座,還有例如荀嘉義這般親近太子府,又沒有隨駕的官員也在座,只是人人都是一副沉重的表情,顯得書房裡的氣氛更加壓抑。


  「怎麼,沒人說話?」李鈺冷笑道。


  「殿下,這……是不是太冒險了?」荀嘉義臉色慘白,不住地抹著額頭滾落的汗珠,嘴唇都是顫抖的,「還沒……到這個地步啊?」


  「沒到這個地步?」李鈺一聲冷笑,「是不是要等父皇下旨廢太子了,孤才要匆忙出手?」


  「殿下說笑了,太子的廢立不是小事,那是要動搖國本的,陛下……不會如此不智的。」荀嘉義賠笑道。


  「可是,最近陛下對待肅郡王的態度確實很不同。」朱仲元摸著鬍子沉吟。


  「說不定,陛下就是在考驗太子殿下呢?」另一個官員遲疑道。


  「要說考驗,也太過了吧?」朱仲元反駁道,「這要是把肅郡王的心養大了,將來豈不是個禍患?」


  「陛下最近確實對殿下有所不滿,可說到底殿下也沒有什麼大的過錯,廢立太子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太子殿下可以慢慢拉回陛下的心意。」荀嘉義委婉道。


  「不,來不及了。」李暄搖了搖頭。


  「來不及了?什麼意思?」眾人都不禁有些茫然。


  「看看這個。」李鈺隨手將一卷東西丟給了離他最近的荀嘉義。


  「這、這……」荀嘉義看過去,下意識地臉更白了,「這是……殿下是從哪裡來的?」


  一眾謀士看到他的表情,也紛紛湧上來看。


  「這是太醫院裡弄出來的,父皇的脈案。」李鈺沉聲道,「父皇……父皇要是春秋鼎盛,孤自然不著急,李君息毫無根基,孤連李銘都扳倒了,還怕他不成?只是,父皇……頂多不過一年半載的壽命了,孤哪來的時間再去讓父皇回心轉意!」


  李鈺說得也是咬牙切齒,父皇都這樣了,還拚命培養李君息,分明就是鐵了心要讓李君息對他取而代之了,那麼,哪怕他沒犯什麼大錯,可父皇總有辦法廢掉他的太子之位的,那個時候就更被動了。


  有句話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殿下,這脈案,可信?」朱仲元心驚膽戰道。


  「那是孤潛伏在太醫院的釘子,從來沒有動用過,只做了這麼一件事,沒有人會事先防備他的。」李鈺道。


  聞言,眾人又都沉默了。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那確實很棘手,可李鈺之前提出的計劃,也實在太冒險了啊。


  左右風險都是很大。


  「殿下,起兵逼宮,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啊。」荀嘉義今天已經後悔來太子府了,要不是戶部最近事務太多,他原本也是有隨駕資格的,這會兒,他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聽到了太子想要逼宮謀反的計劃,要麼合謀,要麼滅口,絕對沒有第三條路走的。


  在場的人顯然都很清楚這一點,已經有不少人臉色很難看了,尤其是那些有官職在身的人。


  「可是,就算想逼宮,陛下身邊有兩萬禁軍,我們手裡哪裡有軍隊?」書房裡唯一的武將方少琪開口道。


  他只是個禁軍小隊長,原本是沒資格出席這等機密會議的,可誰叫李鈺手下只有他一個武將,而且還私交極好。


  方少琪掌管著一支禁軍小隊,可哪怕他能讓手下人無條件服從他的命令,可幾百人能頂什麼用?


  「誰說孤沒有軍隊?」李鈺卻笑了起來。


  「殿下該不會想用……京畿大營的兵馬?」朱仲元急忙道,「殿下,萬萬不可啊!」


  別說冷卓然會不會聽命,就算他同意,可冷卓然也才接手京畿大營幾天,那支還在混亂期的軍隊,就算有五萬人,拉去攻打獵場的兩萬禁軍,怕也沒什麼勝算的。


  「對,萬萬不可!」猛然間,書房的門被人一把推開了。


  不少人原本就嚇得夠嗆,見狀更是一驚,甚至一個四品京官「咚」的一下竟然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虞先生,你的身體沒事了?」李鈺有些尷尬地說道,也有幾分心虛。


  畢竟,虞清秋從小燕山別院回來之後,一下子病得更重了,要謀反逼宮這件事,他還沒來得及和虞清秋商量。實在是……剛剛得到了一個天大的餡餅,太過興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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