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把柄
「你詐我?」唐少陵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很顯然,對自己被秦綰擺了一道有些不高興。
實在是,吃飽喝足,氣氛太好,話題又一直在別的地方,讓他警惕心大降,誰知道這狡猾如狐的女人會突然來這麼一手?
其實,他已經能確定那晚潛入丞相府的人就是秦綰,而且秦綰恐怕也知道他猜到了,可是,這幾天,秦綰依舊是一副彷彿毫不知情的模樣,都要讓他差點忘記這回事了,卻沒想到,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秦綰笑而不語。
雖然唐少陵什麼都沒說,但就是那脫口而出的三個字,加上他之後的表情就已經可以斷定,唐少陵確實是捏住了江轍的什麼把柄,才讓江轍對他無可奈何的。至於唐少陵拿著把柄威脅了江轍什麼她沒興趣,她想知道的,就是這個把柄的內容。
「你想幹嘛?」唐少陵警覺地看著她,只覺得被她笑得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這回,他可是再也不敢在秦綰面前放鬆了,這個女人……簡直太會見縫插針了,只要露出一絲破綻,就會被揪住窮追猛打。
「說來聽聽嘛。」秦綰一臉誠懇地道,「好東西要大家分享,對不對?」
「不對。」唐少陵立即搖頭,「本公子一向喜歡吃獨食。」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秦綰試探道。
「朋友歸朋友。」唐少陵的態度很堅決。
「好吧,不說交情,那我們談利益。」秦綰笑眯眯地道。
何況,比起談交情,她確實覺得談利益更保險一點,也省掉不少麻煩,至少,如果事後要弄死唐少陵滅口什麼的也不會良心不安。
「怎麼談?」唐少陵想了想,問道。
很好!秦綰滿意地點點頭。不是一口拒絕,那就是可以談的。只要可以談,那就是價格合不合適的問題,而在這一點上,她覺得自己還是很有迴旋餘地的。
「先申明,你已經答應過了,我在京城的期間,三餐盛世包了。」唐少陵提醒了一句,言下之意,一件東西可不能拿來做兩次交易。
「那……宮裡的御廚?」秦綰問道。
「御廚的手藝也沒有姬夫人好啊,除非你讓姬夫人跟我回鳴劍山莊。」唐少陵的眼神亮閃閃的。
「想都別想。」秦綰黑線。
「那我沒什麼想要的了。」唐少陵往椅背上一靠,耍賴般的一攤手。
「……」秦綰沉默了一下,一邊細細地打量著他,一邊摸著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唐少陵這種人,用威脅是沒有用的,何況,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她也不想用這種沒品的手段。至於利益……唐少陵喜好美食是個弱點,只可惜之前已經答應他了。其他的,鳴劍山莊雖然不是富可敵國,但也絕對不缺錢,一個江湖世家,怕也不會多在意身外之物。而且鳴劍山莊畢竟是西秦的,她一個東華的郡主也給不了什麼。
讓蘇青崖來或許會有額外效果,但這種讓朋友攜恩求報的手段實在有違她的原則。
「天材地寶、神兵利器、武功秘籍,你有什麼想要的?」秦綰乾脆直接問道。
「……」唐少陵默然,一臉控訴地看著她。
這種「我有錢,我任性」的表情,怎麼就這麼欠扁呢!
「本小姐很有誠意的。」秦綰一臉認真。
這天下間,只要唐少陵說得出口的東西,基本上就沒有她找不到的,就算她找不到……讓李暄去皇宮寶庫找!
「可是……本公子還真沒什麼想要的啊。」唐少陵傷腦筋道,「要不,你現在就跟我打一場。」
「好啊。」秦綰想也不想道。
打一場?那是多大的事……
「不行不行!」唐少陵立即搖頭,又自己否定了這個提議,「你要是不盡心怎麼辦?本公子是要奪得第一的寶座,不是要你讓給我!」
秦綰無奈,好吧,其實她是真有這個意思。
因為是師父排的榜,所以,要是真打,她肯定是不能輸的,可要是這種打法,讓給唐少陵也沒關係。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唐少陵翻了個白眼。
「其實,你看你一個西秦人,捏著我們丞相的把柄有什麼用?不如給我好好利用嘛。」秦綰笑容可掬道。
「於是我就該讓你拿著他的把柄去弄死他?」唐少陵沒好氣道,「他死不死的我是不在乎,不過,我有什麼好處?」
「我給你做頓飯?」秦綰想了想道。
「滾滾滾,你一個千金小姐,做的飯菜能吃嗎?」唐少陵連連揮手,瞪她道,「你該不會是想毒死我吧?」
「我要毒死你哪有這麼麻煩?」秦綰一聲冷哼,「何況,我也是夫人教出來的,做個飯還是沒問題的!」
「是嗎?」唐少陵隨手一指她身後的荊藍,不屑道,「你做的菜要是能吃,你的侍女是這種表情?」
秦綰回頭,很無語地看了給她拆台的荊藍一眼。
「其實小姐做的菜味道不錯。王爺說的。」荊藍道。
當然,就算味道不錯,半桌燒烤半桌湯水之類的,也不是普通人能消受得起的。
「你家那個王爺絕對是被美色迷住了眼睛,而且連腦子也糊住了吧?」唐少陵一臉的嫌棄。
「……」荊藍敗退。
王爺是被美色迷住了?好吧,其實還真是,只不過,就只被小姐一個人的美色迷。
「所以,你到底想怎麼樣!」秦綰抓狂地一拍桌子。
「嗯……」唐少陵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終於緩緩地道,「你弄死他的時候,讓我旁觀一下?」
「什麼?」秦綰愕然。
「有好戲都不讓我看的話,我幹嘛告訴你?」唐少陵抬頭望天。
秦綰無語,所以說,唐少俠你是真的跟人家有深仇大恨是吧?
「唐公子看起來很討厭江丞相?」荊藍笑道。
「嗯,討厭!」唐少陵大大方方地點頭同意,連掩飾都沒有。
「他得罪你了?」秦綰納悶。
按理說,撇開江轍是西秦的細作這個可能性的話,江轍和唐少陵之間可以說是一點兒交集都沒有的,一個寒窗苦讀考出來的東華官員,一個行俠仗義的西秦武林世家繼承人,這就是想結仇也挺困難的。
「嗯……」唐少陵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秦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得,就看這二貨的模樣,說不準還真不是江轍的錯,誰知道變態是怎麼想的?
說不定,就是江轍趕考路上不小心踩死了一隻唐少俠養的鳥這點兒小事。
什麼?你說江轍趕考的時候唐少陵出生了沒?這個么……要是唐少陵還沒生,那就是唐少陵他爹吧。
二貨的家人應該都是二貨才對。
「行,我讓你旁觀。」想著,秦綰爽快地點點頭。反正,她只答應了讓唐少陵旁觀,沒答應他從哪裡看起,看多少,反正最後通知他一聲就完了。
「那我告訴你。」唐少陵一臉神秘兮兮地湊過去,壓低了聲音道,「其實,他在外面有個女人。」
「這我早就知道了好嗎?」秦綰鄙夷道。
沒想到他說的居然是這個,可如今,邱瑩瑩的事不僅她知道得更清楚,而且……根本沒法當把柄用了,這二貨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拿她開刷?
想到這裡,她的目光中就充滿了殺氣。
「那你知不知道他還有個私生子?」唐少陵哼哼道。
「什麼?」秦綰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邱瑩瑩……還是個處子吧?孩子是從哪裡生出來……不對,孩子是誰生出來的?難道唐少陵說的江轍在外面的女人,不是邱瑩瑩?
「不知道了吧?」唐少陵得意洋洋道。
「是私生子,不是私生女?」秦綰幾乎是一瞬間就想起了那個和江漣漪像極了的林嬌兒。
「嗯,私生子喲,而且,比江漣漪年紀大。」唐少陵笑眯眯地道,「怎麼樣,這個消息不知道了吧?」
「你從哪裡聽來的?」秦綰狐疑地看著他。
不是她想懷疑唐少陵,只是……他的語氣態度實在很難讓人肯定其中的真實性,怎麼看都像是隨便說說耍著她玩的。
「我爹娘告訴我的。」唐少陵答道。
「……」秦綰沒好氣道,「你再編?」
唐默殘廢了三十年,鳴劍山莊一直都是唐演一手撐起來的,要說唐少陵沒機會跟江轍結仇,唐演就更沒機會了好嗎?唐演夫妻得有多無聊,才會告訴兒子東華丞相有個私生子的事?何況,唐演夫妻又是怎麼知道這種事的!
「我用我爺爺的腿發誓,我說的有半字虛言,就讓他重新廢了!」唐少陵舉起一隻手正色道。
「……」秦綰扶額。
唐默聽到了是會暴怒還是無力?這孫子……絕對的不孝子孫啊!就算對自己絕對信任,也沒有拿長輩賭咒發誓的。
不過,這應該是真的吧?唐少陵就算再不靠譜,也不敢隨口瞎扯還拿唐默的殘廢來賭咒。雖說……就算他的話靠譜也不行。
「那私生子是誰啊?」荊藍異想天開道,「尹飛鴻?」
「江轍還想把江漣漪嫁給尹飛鴻的,他再沒心沒肺也不至於希望兒女*吧。」秦綰道。
「也是。」荊藍笑笑道,「不過,上次不是有流言說江漣漪是尹家家主的私生女嗎?這要是真的,說起來還是表兄妹沒差。」
「你真能想。」秦綰哭笑不得,連她都沒想過還能有這一招,果然想象力是無窮無盡的。
「所以,到底是誰啊?」荊藍顯然也是開個玩笑,求知的眼睛亮閃閃地看著唐少陵。
「不告訴你。」唐少陵抱著雙臂直接扭頭。
「喂,你說都說了,怎麼說一半啊。」荊藍跺腳。
「我高興,我樂意。」唐少陵給她一個很惡劣的笑容。
「你!」荊藍氣結。
「所以,你根本就是不知道吧。」秦綰冷冷地道。
「……」唐少陵臉上的笑容頓時定格,然後像是打碎的琉璃一樣,龜裂了。
「呵呵。」秦綰一聲冷笑道,「八成是唐演前輩夫妻閑聊的時候被你聽到了那麼一兩句的,就拿來唬人,是吧?」
「女人這麼犀利會嫁不出去的!」唐少陵無奈道。
言下之意,顯然是承認了。
「那就不勞擔心了,本小姐已經訂了親,很快就要嫁出去了,倒是……」秦綰上下打量他,不客氣道,「唐少俠一把年紀了不但沒娶妻,連個未婚妻都沒有,是有什麼隱疾呢,還是你性子太差,根本找不到願意嫁給你的姑娘?」
「我……」
「若是前者,讓蘇青崖給你看看,一個大男人還諱醫忌疾的像話嗎?」秦綰打斷道。
「你……」
「若是後者,本小姐倒是可以給你介紹幾個姑娘,不過你那性子要不是好好改改,多少個姑娘都能被你嚇跑了。」秦綰道。
「……」
「好了,你剛剛想說什麼?」秦綰問道。
「都被你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麼?」唐少陵抓狂。
「很好。」秦綰卻笑了。
「我說,你們家王爺真的就要在這一棵樹上吊死了嗎?其實可以再考慮考慮的。」唐少陵對著荊藍一臉誠懇道。
「王爺只喜歡小姐一個,就不勞唐公子費心了。」荊藍忍著笑道。
雖然王爺說這是個變態,小姐說他是個二貨,但是荊藍覺得,其實……唐少莊主還是挺好玩的,大概是因為他變態的那面還沒表現出來吧。
「所以,說到底,你也就知道這麼多。」秦綰很沒好氣地把話題扯回來,又道,「就這麼點把柄你居然敢去找江轍的麻煩?你到底跟他做什麼交易了?」
「這不包括在我們的約定之內吧?」唐少陵笑道。
「萬一哪天你想起來想殺我滅口怎麼辦?」秦綰正色道。
「你不是不打算去跟你們皇帝告密嗎?我殺你幹嘛。」唐少陵說著,又忍不住樂得大笑起來,「於是,江轍又多了個把柄在你手裡,看他還不頭疼死!」
秦綰簡直哭笑不得,她都覺得江轍被這麼個變態惦記上了很可憐了,這得是多大仇啊!才讓唐少陵有一種「你倒霉,我開心」的詭異邏輯。
不過,再問下去恐怕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了,不管唐少陵是不知道,還是他不想說。
能被她詐一次就了不起了,這個男人不可能在同一個人身上吃第二次虧的。
唐少陵或許是休息了一會兒,說了說話,讓肚子里的食物消化了些,又拿起筷子,對著那兩盤沒見過的菜下手了。
「鳴劍山莊是不是不給你飯吃?」荊藍忍不住問道。
「我爺爺說,吃得太飽練武不好,一日兩餐,每餐五分是養身之道。」唐少陵一邊吃,一邊含混不清地道,「而我爹說什麼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恨不得跟寺院里似的來個過午不食——不知道我是長身體的時候,小孩子活動量大,一會兒就餓了?」
秦綰無語,她倒是可以理解唐默和唐演,雖然過了點,刻板了點,但終究是為身體好,像唐少陵這樣暴飲暴食的肯定是不行的。從前在聖山,姬夫人在口腹之慾上也看得很緊,所以師父才總是偷偷給她買糖吃。
「還好有我娘,要不然我早餓死了。」唐少陵道。
「行了。」秦綰嘆了口氣,把剩下的菜都挪過去了。可憐的孩子啊,姬夫人管得再嚴,起碼從來沒餓過她的。
「呯!」就在這時,雅間的房門被人一下子推開了。
「蓮兒?」秦綰一回頭,忍不住皺起了眉,「我這裡有客,還是男客,你堂堂太子側妃,橫衝直撞的,像什麼樣子?」
「我……」白蓮這才看見屋內有個年輕男子,不由得臉色一紅,趕緊抬起手遮了臉。
「荊藍,帶白側妃去隔壁。」秦綰皺眉道。
「是。」荊藍答應一聲,有些冷淡地道,「白側妃,這邊請。」
「打擾表嫂了。」白蓮輕聲說了一句,退了出去。
「這是……你們太子的妾?」唐少陵奇道,「那個王爺的表妹?你沒搞錯吧?」
「自己作死,我成全她便是。」秦綰起身,淡然道,「本小姐有事處理,唐少俠自便吧。」
「不用管我,對了,記得你剛剛說過的話。」唐少陵道。
「什麼話?」秦綰一怔,她說了那麼多,卻不知道這二貨提的是哪句?不過,是唐少陵的話,八成不是自己想到的那句。
「給本公子介紹漂亮姑娘呀。」唐少陵很無辜地看著她。
「好啊,晚點本小姐帶你去!」秦綰爽快地答應了。
漂亮姑娘而已,艷冠京華要多少有多少,左擁右抱不夠,大被同眠也成!
看在認識一場的份上,給他算個半價好了。
唐少陵也笑得沒心沒肺,漂亮姑娘嘛,能吃,還是能吃?
好吧,吃也是能吃的,不過唐少俠顯然覺得,能真正吃進肚子里的才算是美味。秀色可餐什麼的,他沒那品位。
秦綰出了門,來到隔壁,紅苕和綠菱趕緊上前請罪。
「表嫂。」白蓮抹了把眼淚,怯生生地叫了一聲,絲毫不見之前踹門的彪悍。
「說吧,怎麼回事。」秦綰坐下來,示意紅苕綠菱退開,一邊問道,「還懷著身子,也不知道當心,嫌這個孩子來得太容易是不是?」
「表嫂,我很小心的,不會傷到孩子。」白蓮嚇了一跳,趕緊解釋。這個孩子可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事,想讓寧王府和安國侯府全力支持自己,有一大半都要看這孩子的了,她怎麼能不小心?
「為了太子的事?」秦綰很清楚她的來意。
「是啊,表嫂,陛下已經下旨,讓殿下在府中禁足,這可怎麼辦?」白蓮憂慮道。
要不然,她也不能打聽到秦綰在盛世后,不管不顧就親自尋來了,畢竟李暄還在宮裡,她實在是沒辦法。
「不就是禁足,算什麼大事?」秦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可殿下畢竟犯了大錯,夏世子……」白蓮遲疑道。
「你還知道李鈺犯了大錯?」秦綰一聲冷笑道,「當殿打了西秦的世子,若是連個禁足的懲罰都沒有,你讓陛下怎麼和西秦交代?」
「表嫂是說,陛下只是為了給西秦一個交代?」白蓮聞言,頓時眼前一亮。
「不然呢?」秦綰好笑道,「雖說是盟國,但陛下難道還會為了一個西秦的世子,對自己兒子怎麼樣嗎?沒得你在這裡杞人憂天!」
白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紅著臉道:「我只是……一下子太著急了,紅苕也勸過我沒事,但我心裡總是……」
「行了,你現在就是好好把孩子生出來。」秦綰打斷道,「其他事情你不用多管,陛下也就是做個樣子,等夏澤天一走,太子自然就能出來了。
當然,秦綰還有一句話是沒有說出口的,出來之後的李鈺還是不是太子……那就不好說了。
皇帝也許能容忍一個身體不太好的儲君,但肯定容忍不了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儲君!
不過,要說為了這點事就要廢太子也不至於,畢竟太子的廢立是會動搖國本的大事。可誰知道太子殿下禁足期間還會發生點什麼事?
禁足,就是連去含光寺或者進宮的機會都沒有了,每天一邊吃藥,一邊聞著甜夢香,這個……只怕很快就不僅僅是出現幻覺,而是真正進入白日做夢的狀態了。
「我知道了。」白蓮答應了一聲,儘管眉宇間還隱藏著一絲憂慮,但是她懂得看人臉色,知道秦綰對她今天的行為已經很不滿意,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對了,我讓你辦的事,有什麼頭緒嗎?」秦綰又道。
「還沒有。」白蓮搖了搖頭,疑惑道,「表嫂,真的有姦夫嗎?暗衛盯了江漣漪好久了,發現她整天想著就是怎麼勾引太子殿下,實在不像是在等著另外什麼男人的模樣。」
「我說有,自然是有的。」秦綰頓了頓才道。
江轍的那個護衛,功夫真不錯啊,尤其是隱藏的功夫,暗衛日夜盯梢居然也沒發現有個人的存在。
「我會讓暗衛小心謹慎地盯著的。」白蓮點頭。既然秦綰這麼說,她也就只能這麼信,反正派過來的兩個暗衛就是為了這件事才來的,若是沒有,寧王府也不會在一個太子側妃身邊安排四個暗衛。
就連秦綰身邊,如果不算過了明路的朔夜,也就只有執劍和荊藍兩個呢。
「好了,趕緊回去吧。」秦綰揮了揮手,「太子被禁足,你一個太子側妃還在外面晃,被御史看見了也能參上一本,到時候夏澤天怕是更不依不饒的了。」
「是,表嫂,那我就回去了。」冷靜下來之後,白蓮也察覺到了她的行為不妥,很乖乖地受教了。
送走了白蓮,秦綰才嘆了口氣。
反正她是不會同情李鈺的,都是自己作出來的!
「小姐。」荊藍走過來道,「唐公子出門去了。」
「躲得倒是快。」秦綰一聲冷笑。
唐少陵說的話,她是不會全信的,反正也派人去查江轍的身世了,若真有個私生子連遠在西秦的唐演夫妻都能知道,那一定是有蛛絲馬跡可以查的。之前沒人知道,只不過是沒人想到去查而已。
二十多年前,江轍一個寒門書生,無權無勢,哪來那麼大能量做得毫無破綻?
然而,讓她不安的是,唐少陵究竟去威脅了江轍什麼東西?何況,這個其實也真說不上是多大的把柄,畢竟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是尹家挾制不住江轍了,尹氏又無子,就算江轍要把私生子接回來繼承江家門戶,尹家也沒資格說什麼。總不能你家女兒生不齣兒子就讓人家絕後,以後連個墳前燒紙的人都沒有吧。
除非……這個私生子的身份不簡單,足夠引起一場震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