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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不服來戰!

  「小姐,你說他們誰會贏?」荊藍有些擔憂地看著場中的戰鬥。


  「顧寧。」


  「顧寧。」


  秦綰和李暄幾乎是同時吐出的一個名字。


  「可看起來像是那個許擎空佔上風。」荊藍當然不懷疑小姐和王爺的眼光,只是還有幾分疑惑。他們……怎麼就能現在就肯定了顧寧會贏?


  「因為顧寧擅長比武,許擎空擅長殺人。」李暄答道。


  「因為我師父排的榜單,顧寧十一,許擎空十二。」秦綰答道。


  隨即,兩人對望了一眼,猛地笑了起來。


  雖然聽不見對話,但見到他們輕鬆的模樣,夏澤天也覺得許擎空的狀況也許不妙,但看場面,許擎空依然還是壓著顧寧打的。


  笑過之後,秦綰才低聲道:「半月山莊顧家的武功流水訣和流雲劍法都是以柔克剛的,最擅長就是以守代攻,防禦反擊,別看許擎空打得凶,可顧寧的劍勢一點兒都沒亂,說明他還有餘力。等到許擎空後繼無力,顧寧就贏了。」


  「嗯。」李暄點點頭才道,「許擎空的打發是一開始就壓上了十二分的力氣,完全不給自己留後路,只要能撐住一會兒,他就自己把自己玩死了。無名閣排榜確實很有道理,顧寧單論武功未必強過許擎空,但是……顧寧的武功就是最克制他的那一種。」


  聽到這些,荊藍才算是放下了心。


  這些話,就坐在旁邊一桌的秦建雲和長公主自然也是聽見了的,臉上緊繃的神色也好看不少。


  雖然不是秦綰親自上陣,不過,顧寧是她帶來的人,若是輸了這一陣,她臉上也不會好看。


  何況,皇帝是要秦綰滅滅西秦的威風,若是輸了,只怕也高興不起來。而皇帝不高興了,那讓他不高興的人還想有好日子過?

  大殿中,許擎空雖然還佔著上風,卻是越打越心驚。


  原本他一直不服氣顧寧排名比他高,不就是因為顧寧出身世家,而他只是個獨行客嗎?然而,打過才知道,眼前的少年,鋒芒不露,可就像是一快磐石,任由江水沖刷,我自巍然不動。


  一套劍法用完,他自己已經感覺到有些后力不濟,但顧寧的劍網卻越見綿密,隱隱的,反擊的壓力還越來越大了。


  然而,更讓他心驚的是,他一直暗暗釋放的葯竟然像是完全沒有作用似的!

  李暄沒猜錯,他的確會用毒,但那毒很特殊,只在一個很小的範圍內起作用,並不會誤傷旁人,而且無色無味,只會慢慢化去內力,卻不會傷人,速度也不快,甚至一個時辰后藥效就會消失。基本上,和他戰鬥的人都不會感覺到自己中毒過。畢竟,在如此激烈的戰鬥中,內力耗損比正常快一些也不是太奇怪的事。就是那麼一點點的優勢,很多時候都能幫他戰勝比自己強大的對手。


  可是,顧寧的劍,和最開始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難道說,他竟然不受自己的毒影響?應該不可能啊,這種毒是他千辛萬苦求回來的,如今已經無法配置了,只剩下最後一點點,若非這麼重要的戰鬥,他都捨不得用!


  心裡驚駭,自然也影響了自己的戰鬥。原本還不會這麼快就顯出敗象的戰鬥,慢慢的,連李鈺那樣的二流高手都看得出來了,這場比武,是顧寧贏了。


  不過,沒人太驚訝。


  贏了是正常的吧,畢竟,排名上就是顧寧十一,許擎空十二。


  然後,秦綰又不滿了。看排名的話,明明她是第一好不好?怎麼還有人覺得她會打不過十二的許擎空呢……


  而身在局中,顧寧更是能感覺到對手的心不在焉,雖然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導致的,不過他卻不會放過機會。皇帝御前比武,要是輸給了排名還在自己之下的人,回去之後,他爹真能打斷他的腿了。


  「郡主的這位『朋友』,小小年紀倒是好身手。」夏澤天皮笑肉不笑地道。


  「好說,不過本郡主倒是更期待和世子切磋切磋。」秦綰微笑。


  反正她看夏澤天不爽已經很久了,能名正言順揍他一頓出出氣也不錯。


  「自然有和郡主一決雌雄的時候。」夏澤天冷哼。


  「這個就不必了吧?」秦綰眨著眼睛道。


  「哦?郡主莫不是……怕了?」夏澤天挑眉,挑釁地看著她。


  「世子想多了。」秦綰慢吞吞地開口道,「本郡主只是想說,不必『一決雌雄』就知道,我是雌,你是雄,還是說原來本郡主居然看錯了,世子是……雌的?」


  「……」


  「噗——」連皇帝都沒忍住一口酒噴了出來。


  頓時,大殿之中被嗆著的咳嗽聲此起彼落,就連後面的宮女和侍衛都忍俊不禁。


  秦建雲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秦綰,好像從來沒認識過這個女兒似的。


  當然,其實他就是從來沒認識過。


  「別胡說,世子當然是……雄的。」李暄喝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說道。


  然而,他這一句畫蛇添足一般的解釋,卻引起了更多的笑聲。


  夏澤天的臉色已經漆黑如墨了,看過來的眼神殺氣騰騰。


  「王爺說的是。」卻是一向冷若冰霜的江轍,居然出聲贊同了一下,顯然,丞相大人對西秦人也沒什麼好感。


  「嗯,看來是本郡主誤會了,就敬世子一杯當做賠罪了。」秦綰的眼睛亮晶晶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然而,她喝得爽快,夏澤天卻是進退兩難,捏差點直接捏碎手裡的酒杯。


  秦綰都說了賠罪,酒也喝了,他要是不接受,豈不是要被人說一個大男人斤斤計較,比個女人都不如?可要是接受,就等於生生咽下了這口氣!

  硬生生地吞下一口血,他端起酒杯喝完,重重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叮!」一把長劍被挑飛上半空,摔在不遠處的地上。


  「承讓了。」顧寧收劍後退,依然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


  許擎空終於沒忍住「哇」的嘔出一口淤血來。一半確實是受了點內傷,另一半卻是被氣的。


  要說勝負,原本起碼也能再打個百來招的,可是秦綰那一句話,直接讓他岔了氣!


  顧寧畢竟和秦綰相處過一段時間,在聽到那句「不必了」就知道,後面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話,所以還是有點心理準備的,可許擎空就不一樣了,直接被秦綰用語言隔空打出了一個要害傷!


  「好!」皇帝當先鼓掌了。


  然後下面的人趕緊鼓掌配合,何況,東華的官員見到顧寧勝了,本來也很高興。


  不過,既然說是獻藝賀壽,輸贏就不那麼看重了,至少,皇帝下令有賞,顧寧和許擎空每人黃金百兩,看起來不偏不倚的,很是大度。


  當然,贏了之後的那種大度,在西秦看來就更像是羞辱了,尤其許擎空本身就不是心胸寬闊的人。


  「多謝陛下。」夏澤天代他謝過了,手下一扯,將他拉了回來。


  無論如何,西秦都不能輸陣又輸人。


  「世子,我們是現在就『一決雌雄』的呢,還是等一會兒?」秦綰又笑道。


  夏澤天磨了磨牙,勉強忍住怒氣。雖然一決雌雄這個詞是他自己說的,可此刻被秦綰說出來,怎麼就這麼奇怪呢?尤其,大殿中又有好幾個地方傳來咳嗽聲和偷笑聲。


  「不管怎麼決,你都是雌,他都是雄,有意義嗎?」李暄輕描淡寫地補了一刀。


  「也許世子想換一換。」江轍介面。


  然後,皇帝又噴酒了。


  原本最一板一眼的人,說起冷笑話來才最驚悚。比如李暄,比如江轍。


  「小姐,你會把人玩壞的。」荊藍在背後偷笑。


  「不會。」秦綰搖頭。


  夏澤天是個什麼樣的人?真能被她的言語調戲氣出毛病來的話,就枉稱西秦戰神了。在戰場上,再難聽的罵陣也不是沒有,難道一被人罵就熱血上頭地衝出去?那是初上戰場的毛孩子才會犯的錯誤。


  所以,夏澤天無論表現得自己有多憤怒,多急躁,秦綰全部都不信!


  「說起來,今天一早本世子剛剛接到一封私信,還是跟郡主有關的。」夏澤天忽然說道。


  「本郡主定親了。」秦綰隨口道。


  然而,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倒是讓夏澤天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介面。定親了,這個他知道,可是,這和他之後要說的事有半個銅板關係么?


  「怎麼,本郡主猜錯了?」秦綰一臉疑惑道,「可是,除了聯姻,實在想不出來本郡主和你們西秦有什麼關係了。」


  「郡主,我說了,是私信!」夏澤天咬牙道。


  「我真的跟他不熟。」秦綰這句話卻是對著李暄說的。


  「我知道。」李暄點頭,那神態間完全是把夏澤天當成登徒子了。


  「郡主可知道西秦鳴劍山莊?」夏澤天知道自己繞不過她,直接說道。


  「不知道。」秦綰回答得也爽快。


  於是,夏澤天只說了一句話,又被噎了回去——人家長樂郡主連鳴劍山莊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再跟她說鳴劍山莊的人或事什麼的,郡主就更不知道了嘛,硬要說,簡直是沒事找事的!

  當然,夏澤天是絕對不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的,就憑她和蘇青崖的交情,就不該不知。


  「相信郡主很快就要知道了,因為唐少莊主已經啟程到東華來了。」夏澤天說完,就放過了這個話題。


  這回輪到秦綰皺眉了。


  唐少陵?唐少陵來幹什麼的,不用想都知道。輸給歐陽慧這麼多年也就罷了,現在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秦紫曦,一直都是萬年第二,就算是唐少陵,也是有幾分年輕人的傲氣的。


  不過,關鍵是,秦綰自己知道自己的事,要是現在讓她和唐少陵比武,她絕對是打不過的。


  「怎麼。」李暄輕聲問道。


  「沒事。」秦綰想了想,又笑了。


  讓唐少陵進不來京城,她的方法多了,橫豎他又不能今晚就出現在這裡找她挑戰。


  這時候,一隊舞姬又進來,隨著絲竹聲翩翩起舞。


  皇帝心情很不錯,贏了西秦一場,自己就握住了主動權,如果夏澤天不想打了,東華也不虧。


  「怎麼,世子不是還想挑戰長樂郡主嗎?」江轍冷冷地說了一句。


  「本世子倒是有這個意思,只可惜,本世子學的是戰場縱橫,卻不會在殿內演劍舞。」夏澤天冷哼道。


  這分明是諷刺上回秦綰在划傷了夏婉怡的臉后,表演的那一曲劍舞了。


  皇帝的臉色微微一變,不動聲色地掃視了秦綰一眼。


  他當然不想讓西秦得意,可夏澤天都這麼說了,無論如何也沒法讓他單純比武,可比騎戰,就算秦綰是高手榜第一……行嗎?

  「雖然本郡主的騎射功夫比不上劍舞,不過,世子若是想試試,倒也無妨。」秦綰一聲輕笑。


  「郡主,這可不是開玩笑。」夏澤天有些驚訝。


  其實他倒並不太想和秦綰比武,雖然比騎射他有把握,但是騎戰大開大合,加上馬速,很難留手,一旦分出勝負,很難保證毫髮無傷。萬一在千秋節上把長樂郡主弄死了或者弄出個重傷來,麻煩卻也不會小。


  「呯!」秦綰還沒說話呢,另一邊卻有人拍了桌子。


  夏澤天隨著所有人的目光一起看過去,卻見武將那一邊,一個面容冷肅的將軍拍下筷子,眼神很不善地看著他:「夏世子,你對本將軍的學生有什麼意見?」


  「這位是冷卓然將軍。」邊上立即有人介紹。


  夏澤天的臉色頓時變了,這回不是裝出來,而是真的內心震動了。


  他的年紀,自然是沒有和當年南楚的大將軍卓然交過手的,不過他的父王,鎮南王和卓然可以說是一輩子的宿敵了,鎮南王,鎮的原本就是南楚。而卓然之後,南楚再也沒有了能給鎮南王造成威脅的統帥了。


  夏澤天從小就是聽著卓然的事迹長大的,鎮南王甚至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感嘆過,若是卓然還在,南楚對西秦的威脅必定會更高。


  這回,東華突然封了一個平民做將軍,名字還叫「冷卓然」,連東華人都心照不宣這人就是當初的卓然,夏澤天又怎麼會不知道?


  「原來郡主是冷將軍的弟子?」夏澤天震驚道。


  「是學生,不是弟子。」冷卓然反駁。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一個人一生只會有一個師父,除非叛出師門。但是,僅僅是老師和學生的關係的話,就鬆散得多了。無名閣長老,人人都可以說是歐陽慧的老師。


  其實冷卓然倒是真的很想收了歐陽慧,只可惜……要搶徒弟,他搶不過墨臨淵。


  所有人再看秦綰的眼光又不同了,冷卓然的學生,怎麼可能不會騎戰?


  「世子,本郡主怎麼說,也是將門之女。」秦綰微笑。


  「咳咳。」秦建雲苦笑。


  將門之女?好吧,也不算錯,只是……他怎麼就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呢!


  「要比騎戰,殿內場地不夠吧?」有人插了一句。


  「那便到殿外去!」皇帝開口道。


  大殿門口雖然不是校場,但也有一塊百丈見方的寬闊廣場,是用來早朝之前官員站列的。雖然不夠排兵布陣,但用作單挑,那絕對是足夠了。


  都說到這份上了,夏澤天自然不好拒絕,何況,他絕對不認為自己打騎戰能輸給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女子。


  冷卓然的學生……那麼,就算自己下手狠一點,至少她總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吧!

  很快,就有侍衛上來稟報,一切準備就緒。


  皇帝也不顧歌舞還在進行,手一揮,帶著皇室宗親和文武百官就移步到門口觀戰去了。


  而門外,除了兩匹馬,還擺開了一排兵器架,刀槍劍戟,基本上常見的馬上兵器都備齊了一式兩件。


  秦綰看見白雲,就忍不住笑起來,直接道:「世子,請。」


  夏澤天帶著戰神之名,當然不可能跟秦綰去斤斤計較坐騎的問題,掃了一眼兵器架,試了幾件,就挑了一把方天畫戟。


  看到他這個選擇,一眾武將都忍不住皺眉。


  在所有的馬上武器中,方天畫戟絕對是最難用好的幾樣之一,三年練刀,十年習槍,可方天畫戟之類的奇門兵器,不僅僅需要時間,更需要天賦。


  秦綰只是微微一笑,走上前,卻在眾人驚悚的目光中,拿起了一根……狼牙棒!


  沒錯,就是狼牙棒,而且是加強版的狼牙棒,比正常的狼牙棒更長,也更大,甚至不是木柄,整個狼牙棒都是生鐵鑄成,渾然一體,這若是實心的,怕沒有個兩三百斤重?再看狼牙棒上的尖刺,寒光閃閃,讓人看著就心驚膽戰,這武器……絕對是磕著就死,碰著就傷的節奏!

  按理說,用這樣武器的人,應該是身高兩長,腰大膀圓的彪形大漢,夏澤天都顯得文弱了些,而秦綰一個小女子拿著……更是不倫不類到了只讓人覺得滑稽的地步!

  「是誰把這玩意兒放進去的?」皇帝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把狼牙棒,絕不可能是禁軍能拿得出來的常規武器,別說用了,就是能拿起來揮動一下的人都找不出幾個來,除非……這棒子是空心的,中看不中用!

  話說回來,這麼短的時間裡,能找到這麼個玩意兒,才算是奇迹吧!

  「啟奏陛下,是臣叫人放的。」冷卓然淡淡地舉了舉手。


  「朕記得……冷將軍不用狼牙棒。」皇帝無語了。


  卓然……是用槍成名的啊。


  「想試著用用看。」冷卓然回答,又遺憾地掃了夏澤天一眼,「只是……沒想到夏世子看不上臣的兵器,倒是郡主看上了。」


  「……」夏澤天無語。


  他不是沒看見這根狼牙棒,甚至因為這根狼牙棒看上去太突兀,還去拿了一下,然後就放棄了,別說他用不慣這麼沉重的兵器,就算用的慣,他還怕一棒子砸下去收不住手,這可不是重傷的問題,只怕整個人都要砸成一團血糊糊了好嗎?

  當然,他也是真的沒想到,秦綰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居然選了狼牙棒!


  他自己試過,少說兩百多斤的分量,就算讓他來用,頂多也就是揮動個四五下就要後繼無力了。更甚至,要是馬匹不夠強壯,簡直連坐騎都要壓趴下。


  「陛下,小女覺得,挺順手的。」秦綰笑得眉眼彎彎。


  「郡主不需要換件衣服?」皇后笑問。


  因為是進宮赴宴,秦綰自然是不能穿得太隨便,她身上的裙子雖說已經是比較利索的款式了,但騎馬顯然不怎麼合適。


  「無妨,很快就好。」秦綰不在意道。


  「郡主,請。」夏澤天一擺手。


  很快就好?確實……很快就好了,拿著這根狼牙棒,能撐過三回合還有力氣就不錯了!


  秦綰一笑,提著狼牙棒上了白雲,連弓箭都沒拿。


  這棒子無法掛在馬背上,她本也沒有手開弓。


  夏澤天見狀,也放棄了弓箭,只提著方天畫戟上馬。


  兩人相隔十幾米遠,互相凝望。


  「開始吧。」皇帝說道。


  兩人的反應都很快,不過,秦綰胯下的白雲卻顯然更通靈,起步就更快一些。駝著秦綰加上狼牙棒三百多斤的分量,竟然絲毫不影響速度。


  眼看兩匹馬越來越近,武將們都看得明白,這一回合,是秦綰佔了上風的。


  利用了寶馬,她速度更快,衝力更大。


  然後,就在兩馬即將交錯而過的一瞬間,秦綰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一瞬間,夏澤天睜大了眼睛,滿臉的駭然。


  狼牙棒這種武器的使用方法,是用來砸的,一來殺傷力高,二來也讓自己省力些,可是秦綰,居然橫舉著狼牙棒,來了一招槍法中的秋風掃落葉!


  要知道,這把狼牙棒的重量本身就超過兩百斤,何況,左右橫掃比起從上往下砸,何止多費一倍力氣?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讓夏澤天想要吐血的是,狼牙棒……比他的方天畫戟更長!


  秦綰對準的還不是人,而是他胯下的馬,一時間,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躲。


  若是在戰場上遇見這樣的對手,他肯定是直接躍起,放棄馬匹,跳到對方馬背上,拔出佩劍打近戰。畢竟如此沉重的武器必須兩手操作,一旦被人近身,就是找死了。


  可是,現在不是戰場,而且,秦綰是個女子,是長樂郡主,是有夫之婦!眾目睽睽之下,跳過去貼身肉搏,這像話嗎?何況,因為是切磋騎戰,所以他身上除了方天畫戟,也沒有別的武器了,真要跳到對方馬上去,近身擒拿,他還未必打得過秦綰。


  進退兩難!


  於是,特么的冷卓然那個瘋子把這麼一把犯規的武器放進去……找茬么!


  「小姐威武。」荊藍看得目瞪口呆。


  「以力破巧。」李暄一聲輕笑。


  真正騎戰的手段,秦綰比起夏澤天來其實是有不如的,畢竟她從未上過戰場,太缺乏經驗,也只能欺負一下庄別離那種更沒有經驗的。


  可是,一桿蠻不講理的武器,加上切磋中的種種限制,竟是硬生生逼得夏澤天無計可施。


  電光石火之間,夏澤天別無選擇,一咬牙,方天畫戟一橫,用力敲在狼牙棒的杆子上。


  他選的地方很好,正是中間的受力點,而秦綰用深厚的功力加持來揮舞如此沉重的武器,也並不如想象中的輕鬆,被他用四兩撥千斤的方法一挑,狼牙棒就偏離了原來的路徑。


  這一手應對得漂亮,別說是西秦使節團,就連東華的將軍們也忍不住叫了一聲好——換了他們上去,怕是也不會比夏澤天做得更好了,不愧是戰神。


  只有冷卓然抱著雙臂,唇邊噙著一絲冷笑,一臉的嘲諷。


  這就行了?哪有這麼容易對付。他的學生,可不是戰場上遇見的那些武將啊。


  果然,秦綰也不慌亂,右手握著狼牙棒,左手卻重重地在杆子上拍了一掌。


  她這一掌可是含著內家真氣的,看起來沒什麼力氣,但原本偏離的狼牙棒猛地向上一翹,直接砸向夏澤天的下巴。


  當然……要是這一下真砸實了,就不是下巴碎掉的問題了,只怕夏澤天的整個腦袋都要像被敲碎的西瓜一樣了。


  不過,上下的路徑,夏澤天迅速身子一側,從馬背上翻身滾下去,一腳勾著馬鐙,整個人掛在馬兒邊上,就輕易躲了過去。


  這個時候,兩匹馬的大半身子已經錯過,如此沉重的狼牙棒,那是絕不可能再來一次變向了。


  夏澤天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不過,只要再撐幾個回合,就算有內力支撐,也很難使用如此沉重的武器的。


  然而,就在他想著下一回合要如何取得先手,壓制秦綰的同時,加速消耗她的氣力的時候,忽然間,他就感覺到腳上的力量一松,猝不及防之下,加上他原本就掛在側邊上,竟是直接從馬上摔了下去!


  頓時,圍觀的人群一陣嘩然。


  這當然不是夏澤天騎術不過關,而是……秦綰慢條斯理地用單手隨意拽著狼牙棒,左手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然後就當做暗器射了出去。


  這麼近的距離,她當然是不可能打偏的。金簪射斷了馬鐙的繩索,於是……夏澤天就悲劇了。


  不過,夏澤天畢竟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多年,經歷過的危險數不勝數,不就是落馬嗎?一瞬間,他的右腿在馬鞍上一勾,整個人倒掛在馬上,硬是沒有摔下去!甚至,幾息之後,馬匹一錯開,他馬上就可以翻回馬背!

  只可惜,想法是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秦綰回頭,嫣然一笑。


  夏澤天一怔,忽然感覺一陣不好。


  果然,秦綰甚至連奔馬都停住了,然後很悠閑地又拔下一根簪子擲了出去。


  「嘶——」金釵插進了馬股,以夏澤天的姿勢,根本連阻止一下都做不到。


  馬兒負痛,一聲長嘶后,后蹄一撅,幾乎直立起來。


  夏澤天本來就是勉強掛在馬上的,被這麼一顛,無論如何都掛不住,整個人都被拋飛到空中。


  「轟!」就在他落地的同時,狼牙棒重重地落在他腳邊,將堅硬無比的廣場地面砸出一個深坑。


  當然,這是秦綰手下留情了的,要不然絕對能直接砸碎夏澤天的腦袋。


  廣場上除了夜風,一片死寂。


  其實,大多數人都看得出來,夏澤天……真的輸得挺冤枉的。


  狼牙棒?別開玩笑了,最後打敗夏澤天的,其實是那兩支金簪。


  但是,輸了就是輸了,戰場之上,就算敵人用了什麼卑鄙手段,也不可能要求對方重新打過。原本,在比武切磋中使詐會讓人不齒,可秦綰手裡那根狼牙棒實在太過震撼,讓人完全無視她取勝的手段,實際上根本就不是狼牙棒。


  夏澤天盯著秦綰的眼神很複雜。


  這個女人,將來若是真的能在戰場上遇見,一定是西秦的勁敵!

  「世子,還打不打了?」秦綰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笑吟吟地問道。


  「郡主手段高明,本世子佩服。」夏澤天很快就調整過來。


  借著這場比武,他也看清了東華那些武將的反應,只是……冷卓然,這個人他看不透,不愧是父王心心念念的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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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死,母失蹤,還背負著克親的名聲。


  前有奶奶虎視眈眈盯著嫁妝,後有前未婚夫惦記著娶她當小妾,日子實在不好過。


  幸好上天待她不薄,穿越的時候,那一身怪力與植物異能一起帶了過來。


  扔扔石子,一頭野豬轟然倒下。


  動動手指,靈芝苗瞬間長成百年靈芝。


  養養花草,黑色牡丹名震天下。


  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只差一個貌美老公熱炕頭。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子曰不走,敲暈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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