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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綠柳艷壽

  韓簫此時雙目盡赤,方寸已亂,咬了咬牙,道:「動手吧!」說著挺起了胸膛。


  閆錫坤目光閃爍了一下,道:「這裡自然不行,跟我來。」說著,領先出了鎮魔院,來到旁邊一片幽暗的樹林里。跟隨他的那些侍衛,見有熱鬧可看,一個個幸災樂禍的圍了過來。


  韓簫在一片空地上站好,一心想早點知道仙兒妹妹的下落,道:「快點。」


  閆錫坤雙目獰了一下,右掌一豎,「嘭」一聲打在韓簫胸膛。


  韓簫只覺胸口一悶,氣血翻湧,忍不住蹬蹬蹬退了幾步,險些沒有跌倒。平復了一下翻湧的氣息,咬牙道:「第一掌!」


  閆錫坤冷冷的道:「別急,這才是熱身。」


  幽暗的星光下,只見他再次緩緩提起右手,元氣灌注,整個右臂都粗了兩圈,一隻右手,隱隱被一層氣體籠罩,像把蒲扇。「嘿」的一聲,再次猛力擊在韓簫胸口。


  這一掌比第一掌威猛何止數倍,韓簫感覺胸口一陣火熱,運氣硬頂了一頂,終究被擊飛起來,撞到一顆樹上,單膝跪地。身後的大樹晃了晃,霍然倒地。他震了一下,嘴角沁出一縷血跡。


  閆錫坤慢慢走過來,悠悠的道:「你若是站不起來,這第三掌的苦,就不用受了。留點力氣去找你的仙妹妹吧。」


  韓簫滿面漲紅,脖子上的筋脈鼓起。掙扎了一下,慢慢站了起來。


  閆錫坤知道自己第一掌是試探,不過用了三分的力,這第二掌卻已經用了五分力,沒想到他還能站起來,不由微微動容。


  圍觀的那些侍衛,也不由唏噓有聲。


  韓簫冷冷的盯著閆錫坤,道:「這點力氣,只配給少爺撓痒痒。」


  閆錫坤臉色大變,怒喝一聲,「找死!」右掌一圈,呼一下又打在他胸口。


  韓簫悶哼了一聲,身子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起來,半空中口噴鮮血,一連撞到了七八顆大樹,啪一下摔到地上,抽搐了一下,一動不動。


  眾侍衛見狀,不由起了一陣騷動。其中幾個人雖然開始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但見韓簫這般硬氣,心裡都有點抱不平。此時紛紛湧上來,口中囔囔道:「糟了,打死人了!」「快看看,還有救沒有?」


  只見韓簫臉色煞白,兩隻眼睛像絕死的野獸一樣,睜得大大的,卻渙散無神。閆錫坤也暗暗懊悔這一掌打的猛了。這小子雖然欠揍,但罪不至死,自己身為侍衛頭目,若真把他打死了,都統面前須不好看。見一個侍衛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丹藥,要給韓簫服下。忽然有心腸硬了起來,冷冷的道:「這賊子打傷公職人員,又夜闖鎮魔院,你要助紂為孽嗎?」


  侍衛震了一下,悻悻的收回了手。


  閆錫坤看著韓簫,道:「你要還能站起來,我就告訴你關於你仙妹妹的消息。」


  韓簫滿嘴都是鮮血,身子抽搐了幾下,然後就在眾人驚駭的眼神下,慢慢的掙扎著,站了起來。眾人屏息凝神的看著,有人眼中閃著希冀的神色。誰知道韓簫站了一半,噗通又栽倒在地。口中不住的咳血。


  閆錫坤漠然道:「我數五個數。別怪我不給你機會。一……二……三……」


  韓簫掙扎著,又慢慢往起站。這時眾侍衛顧不得許多,開始給他鼓勁,有人喊著「加油!」「年輕人,你可以的!」


  喊到「五」的時候,韓簫終於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他看著閆錫坤的眼神,似乎有火焰在燃燒,是重傷之下,五臟沸騰之火,也是頑強不屈的求生之火,更是鄙夷和仇恨之火。他晃了晃,不但沒有跌倒,腰板反而挺的更直。慢慢的道:「仙兒妹妹在哪裡?」


  閆錫坤臉上的肉跳了一下,沒有想到韓簫這樣硬氣。忽然他幸災樂禍的笑了下,附在韓簫耳邊,道:「我只能告訴你,鎮魔院沒有抓人。至於她在哪裡,我就無可奉告了。」說著哈哈大笑,帶著手下走了。


  韓簫身子晃了晃,噗通跌坐在地。腦中空了一會,繼而一個念頭盤旋著,「仙兒妹妹沒有被鎮魔院的人抓走,那麼會被誰抓走呢?」他感覺五臟六腑有火在燒,腦子裡忽明忽暗。忽然,顫抖的右手,摸到一個小瓶子,拿起來看,知道是方才那個好心的侍衛悄悄留下的傷葯。本能的拔開瓶塞,全倒進了嘴裡。


  一股清涼入喉,韓簫感覺好了些。腦中重新梳理了下思路,忽然想起小巷裡的柳如如,然後電光火石般的,從柳如如身上,想到了天香樓,從天香樓,想到了那些合歡派的妖女。心頭一震,似乎除了鎮魔院,最有理由抓走仙兒妹妹的,就是天香樓。想到這裡,精神大震,似乎忘記了胸口的內傷,從地上抓起鬼頭刀,踉踉蹌蹌的衝出樹林,向天香樓衝去。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天香樓已經關了門,靜悄悄的。韓簫繞了一圈,來到了後院的地方,看了下院牆沒有鎮魔院的高,勉力跳了一下,卻重重的摔了下來。這一摔,感覺五臟六腑都要碎了。又咳出了幾口血。


  他靠著牆喘息幾口,運丹田元氣,平息了下胸口的灼痛。咬著牙再猛然一縱,躍上了牆頭,沒來的及站穩,便跌了進去。


  硬撐著穿過一片花木,看見後院有燈火閃爍,隱隱若有人語。再往前潛伏了一段,看見在後院的樓前,竟然並排停著好幾輛馬車,幾個風姿綽約的女人站在車前,指揮著一眾丫鬟往車上裝東西。


  韓簫心頭一震,「看這樣子,難道她們要逃走嗎?」透過花木,又隱隱看見燈光闌珊處,一個女人拂倚而立,身旁靜立好幾個丫鬟。看著身份不一般。離得太遠,看不見面容,但是不知為何,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吸引力,令人不由自主的想去接近她,探索她。「難道這個女人就是柳如如說的金媽媽,天香樓的幕後控制人嗎?」


  此時韓簫焦急萬分,卻重傷在身,不敢輕舉妄動。


  過了一會,只見一個丫鬟快步向這邊走來,似乎要到後邊拿東西。韓簫急忙掩藏身形,等這個丫鬟近了,認出卻是小月,不由心中暗喜。


  悄悄的往旁邊挪了挪,等小月走過,韓簫借著陰影,極快的閃身出來,一把捂著小月的嘴,兩個人跌倒在花叢里。


  小月嚇得臉色煞白,及至看清了是韓簫,又見他胸口都是血,更是驚詫莫名,滿是擔心。


  韓簫在她耳邊輕輕的道:「不要叫,聽我說。我現在受了傷,柳姨在哪裡?」


  小月輕輕的道:「你躲在這裡不要動,等我來救你。」


  韓簫點了點頭。小月像個狸貓一樣,輕快的從花叢里閃出來,前面那些人都沒有發現。


  小月去了一會,抱著一個盒子走了過來,經過花叢的時候,見沒有人注意,極快的扔了個小瓶子進來。韓簫撿起來,扒開瓶塞,倒出兩顆黃色的小藥丸,知道定是給自己療傷的,便吞下去,默運真元化解。


  又過了一會,前面低低的交談了幾句,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那些人想必是裝好了車,各自散去。聽得小月的聲音道:「辛苦幾位媽媽了,這幾輛車裡,裝的都是緊要之物,一定要細心看守。」然後小月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了過來。


  走到韓簫藏身的花叢旁,打量了四下無人,低聲道:「少爺,快來。」


  韓簫閃出來,小月扶著他,極快的上了樓,閃進一個沒有亮燈的房間。


  柳如如一身睡服,猛然看見小月扶著韓簫進來,吃了一驚,臉色都變了,急忙扶住韓簫,道:「你怎麼來了?你受傷了?!」


  小月先將經過說了一遍。


  柳如如埋怨道:「你剛才上來拿東西,怎的不告訴我?」


  小月道:「你跟金媽媽說你病了,不想出去;剛才我要告訴了你,你聽說少爺在外面受了傷,還不得瘋了一樣衝出去,惹金媽媽疑心就不好了。」


  柳如如道:「快去拿我的金丹。」


  小月又道:「剛才我已經給少爺服下了。」


  韓簫此時感覺好多了,便對柳如如道:「不必麻煩了,我沒事。外面那些馬車是怎麼回事?」


  柳如如小心的往外面張望一下,對小月道:「你先出去吧,警醒些,有情況馬上通知我。」


  小月點頭去了。


  黑暗中,柳如如輕聲對韓簫道:「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外面有金媽媽的耳目,你受傷了,來躺下,我慢慢告訴你。」


  韓簫無奈,只得被柳如如扶著,趟到了她的床上。溫軟馨香的床鋪,像在雲端。


  柳如如待韓簫躺好,她便也在他身邊躺下,放下了床帳。依偎在他身邊,又是心疼,又是著急的低聲道:「你究竟怎麼了?誰把你打傷了?」


  韓簫感覺柳如如彈性滑膩的身體,緊緊的挨著自己,成熟女人特有的香味撲鼻而來。他身體僵直著,一動不敢動,簡略的把尋找林仙兒、與鎮魔院閆錫坤三掌之約等事說了一遍。


  柳如如聽說林仙兒不見了,也表示出驚詫和擔心,聽到他為了探聽林仙兒的下落,竟然深夜孤身闖鎮魔院,又甘受閆錫坤三掌,又是心疼,又是生氣,道:「據我所知,那閆錫坤侍鎮魔院八大金剛之一,你一動不動受他三掌,不要命啊!好在他還有點良心,沒有全力出手,不然只怕一掌就能把你打碎!以後可不要這麼不愛惜自己了!」


  韓簫咽了口唾沫,道:「仙兒妹妹是不是被天香樓抓來了?」


  柳如如道:「據我所知,沒有。你不要著急,我想仙兒姑娘聰明伶俐,又有修行在身,說不定一時走開,去辦點私事,明天就回去了。」


  韓簫道:「不是,她一定是被人抓走了。」


  柳如如道:「你怎麼知道?」


  韓簫道:「她不會一聲不響的離開我獨自走。」


  柳如如沉默了一下,道:「好吧,就假設她是被人抓走了,會是誰呢?」


  韓簫忽然坐了起來,因為用力過猛,胸口劇痛,悶哼了一聲,又趟了下去。


  柳如如急忙道:「你想幹什麼?」


  韓簫咬牙道:「最有嫌疑的,就是天香樓的那些妖女。我要去找她們。」


  柳如如道:「你剛才在下面的時候,是不是看見有人在裝馬車?」


  韓簫道:「我看到有一個女人,是不是金媽媽?」


  柳如如點了點頭,道:「據我所知,金媽媽今天一整天,都在指揮著大家收拾禮物。所以即使她就是隱藏在天香樓的妖女,但是也沒有時間去抓仙兒姑娘。我也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韓簫呆了呆,道:「她們裝那些馬車,是不是要逃走?」


  柳如如笑道:「你太神經過敏了。她們呀,是要去祝壽。」


  韓簫道:「祝壽?給誰祝壽?」


  柳如如道:「你道今天溫白玉為什麼要在孔雀樓宴請鎮魔院的人?因為明天是他的四十大壽。溫老闆懂事故,自己過生日,先請別人吃飯,為的不就是巴結鎮魔院嘛。他跟鎮魔院交好,我們這些沒有靠山的人,自然要巴結他了。所以明天金媽媽要帶我們去給溫白玉祝壽。」


  韓簫道:「你也要去嗎?」


  柳如如道:「我辭了兩次,硬辭又怕她們起疑心。說不得,到天亮也只好跟她們走一遭了。我也想見見這個溫老闆,聽說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招小姑娘喜歡。」


  韓簫心中有些煩躁。想起白天在孔雀樓,溫白玉雖然看上去一派風流儒雅,但是他有意無意看林仙兒的眼神,以及行動便帶著那麼多妖艷的女人,定不是什麼好鳥。林秋水外表風流儒雅,但骨子裡,給人一種清高的感覺。溫白玉的儒雅,卻讓人覺得是在做作。


  忽然想起溫白玉走的時候,說:「歡迎兩位到綠柳山莊做客。」話是對自己說,眼神卻落在仙兒臉上。他猛然意識到什麼,呼一下坐了起來。激動的道:「綠柳山莊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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