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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百色彙集

  不出意外,鐵獒吃了五彩蟒的戰獸丹之後,成功突破,達到了戰獸四轉。吸收了蟒蛇的特製,使它的身體曲線,威猛中竟透著一些妖異。兩隻眼睛幽光閃閃,令人不寒而慄。


  若不是自己的寵獸,連韓簫看到它的樣子,心裡都犯嘀咕,沒有拔刀的勇氣。現在真盼望鐵獒有朝一日能夠從戰獸,突破到靈獸。那該是何等的恐怖啊!


  接下來的路,好走很多。加上韓簫、仙林兒、鐵獒都有突破,飛馳起來,腳速更健。到第七天的時候,終於從大荒山走出來,上到了大路上。回望茫茫荒山,恍若一夢。


  天色已近傍晚,路上挑擔拉車、騎馬坐轎的行人,仍絡繹不絕。韓簫忖度這些人,都是要到百色集去的。問了一下,知道百色集就在前方一百多里的地方。一條大路直達。


  臨近目的地,韓簫和林仙兒心情愈發沉重起來。均在心裡感覺,前方不易,一定有一個巨大的陷阱在等著他們。而對於如何尋找敵蹤、救出親人,在心裡一點底子也沒有。


  又走了十餘里,只見夕陽西墜,倦鳥歸林。路邊開始有零星的餐館旅社,人聲嚷嚷。韓簫和林仙兒一商量,決定暫住一晚。一來連日在荒山裡穿梭,餐風露宿,實在疲累,需要好好休整一下;二來也好合計一下,進入百色集以後的行動計劃。


  見大路旁邊,一條小路曲曲折折下去不遠,有一個大紅燈籠,挑出一個招牌:留仙居。外面闊綽整齊,裡邊隱隱有人聲話語。便前去住店。


  店小二迎進去,只見大堂里燈火輝煌,吆五喝六坐滿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各色客人,或三五一桌,或兩個對坐,或一人獨酌,喝到高興處,這個拿著酒壺,到鄰桌去請那個好漢,哪個端著菜盤,來這桌暫做酒友,熱熱鬧鬧,在外既是朋友,哈哈笑笑,只此便是江湖。


  掌柜的看見韓簫和林仙兒雖然風塵僕僕,但男的丰神俊秀、女的清麗脫俗,又見旁邊跟著一頭威猛無比的大黑獒,哪裡敢怠慢,急忙親自領到了後院,選了一間寬敞乾淨的屋子。點頭笑問:「小店有絕好的野味山珍,請問公子和夫人,晚飯想用些什麼?是端到屋裡來吃,還是在外面吃?」


  只這「夫人」兩個字,鑽入林仙兒耳中,立時紅了臉,轉過了身去,佯裝整理行囊。


  韓簫笑了笑,道:「撿特色美味的上幾樣就是,要一壺酒。另外我們不慣喧嘩,在屋裡吃吧。」


  掌柜的答應一聲,出去了。不大會,先是一個夥計端來了一盆清水,搭著一條雪白的手巾,讓兩人洗臉凈面。俄而一個夥計便端來了酒菜,在桌上擺好。兩人半月不食人間煙火,吃的十分香甜。


  看見韓簫喝酒,林仙兒看著她,憂心忡忡的道:「你怕要變成王大鎚了。」


  韓簫笑了,把酒杯送到她嘴邊,「嘗嘗。」


  仙兒搖著頭嗯了一聲。


  飯後,夥計來收碗盤,韓簫賞了他兩枚金幣,問:「可見過一行趕馬車的人經過嗎?」


  夥計笑道:「咱這裡是百色集以外,最大的一家店,各色人物,往來不絕,不瞞公子說,這趕馬車的,每日也見四五撥。不知公子說的是什麼馬車?」


  韓簫道:「比尋常的馬車要長些,就是裡面能躺下人的那種。」又大概講了幾個人的樣子。


  夥計賠笑道:「這就要請公子贖罪了,實在是沒有印象。」見韓簫失望,又笑道:「公子想打聽人,不妨去大堂坐坐。哪裡都是五湖四海的人,或許在路上見過也說不定。」


  韓簫點了點頭,讓夥計出去了。


  林仙兒道:「你要去大堂坐坐嗎?」


  韓簫道:「我想我們即來了百色集,也要多接觸些市井人物,才好打探線索,總不能我們坐在屋子裡,等仇人自己出現。」說完,又看著林仙兒,眼神有些犯難。


  仙兒笑道:「你是擔心我嗎?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只是你要小心,不要耽擱太久。」


  韓簫點了點頭,道:「讓鐵獒留下來陪你。」然後背著刀,出了門,慢慢往大堂走去。


  此刻時候雖然不早,但大堂氣氛不減。韓簫倒有些羨慕這些傾蓋相交一杯酒,明朝揮手奔前程的江湖情襟了。


  進入大堂,早有剛才那個夥計跑過來,點頭笑問:「少爺,來壺酒坐坐?」


  韓簫看見角落裡還空著一張單桌,便走過去坐下,叫夥計上了兩個菜,一壺酒,一邊自斟自飲,一邊留心大堂里各色人物,聽他們大聲說話。


  中間一桌,坐的人最多。蓋本來只是四個人,後來有人拿著酒瓶過來碰酒,又有人端著菜盤要求拼桌,掌柜的見眾人熱鬧,又坐莊贈了一壇酒,是以後來成了兩張桌子拼在一起,擠了十數個人,揎拳擄袖,在哪裡行酒令。


  韓簫也聽不懂他們的酒令,只見一個絡腮鬍子輸了令,站起身子,端起一大碗酒,道:「眾位英雄好漢,天下朋友,我胡麻輸了令,按照規定,要麼喝大酒一碗,要麼講一個新聞。現在我宣布,我胡麻不光要喝這一碗大酒,喝完之後,還要奉送各位好朋友一個稀奇的見聞,諸位說好嗎?」


  「好!」眾人轟然鼓喝起來。


  胡麻滿臉通紅,豪情滿腔,一口氣喝完了一大碗酒,揮手讓大家安靜。張嘴道:「想我胡麻行走化天大陸——」


  只說這一句,眾人又轟然大笑,以為他在說醉話。有人說:「我活了五六十歲,南靈境還沒走過三分之一,胡大爺年年輕輕,就開始行走化天大陸了。」


  眾人又笑。說:「想是喝醉之後,夢遊的吧。」


  胡麻眼睛一瞪,大聲道:「胡說!你們不要看我現在落魄了,想我胡麻也是世家子弟,小時候也是出入驕馬,隨從如雲。我爹一心要我娶妻生子,栽培我繼承他的生意,可我怎麼說呢?」


  眾人道:「自然是說好了。」


  胡麻「切」了一聲,道:「好男兒志在四方,似此守在家裡,即使做一方土豪,金幣堆山,也枉活一世。所以我說,我要去看世界!」


  有人起鬨道:「胡爺夠敞亮。後來呢?」


  胡麻道:「後來我爹死了,我就把家產變賣了,四處雲遊,期望能在哪個山窩古洞里,碰見一位世外高人,我也好修行一番,仗劍天涯。」


  眾人笑道:「看胡爺器宇不凡,一定是得到高人真傳了。快露兩手給大家開開眼。」


  胡麻的臉色更紅了,端著碗對小兒道:「倒酒。」


  小兒急忙笑嘻嘻給胡麻又滿上一碗。


  胡麻一氣下肚,道:「這一節跳過不去說他,但我胡麻現在雖然區區一個修士,二十年來走遍天下,咱這南靈境不消說,西到西天境,東到東溟境,北到北莽境,哪一處沒有留下足跡。所以也不枉這一生了。」


  眾人見說的真切,紛紛道:「奇聞呢?胡大爺既然西天境、東溟境、北莽境都走過了,見過哪些奇聞呢?」


  胡麻有些得意,道:「不瞞諸位說,在西天境,我見過村民把金丹當飯吃;東溟境的娃娃,手裡拿的都是靈兵;北莽境更不消說了,隨便一個獵戶手裡的獵狗,都是比牛還大的靈獸!」


  「嘩!」眾人又笑了,紛紛道:「可見是醉話了。」


  胡麻見眾人不信,瞪了瞪眼要分辨,舌頭卻打起捲來。搖搖晃晃,被小二攙著回後院房間休息去了。


  桌子上,又開始喝酒行令。只見這次輸的是一個兩眼精光,身材瘦小的中年人。「各位!」,他高喊道:「在下胡不二。申明一下,雖然都姓胡,在下可與剛才那位胡大爺沒有一點關係,在下也沒有去過什麼西天境、東溟境和北莽境,從娘胎里生下來,就在這百色集方圓混飯吃——」


  眾人見他啰嗦,道:「說你的奇聞。」


  胡不二道:「在下雖然也沒有剛才那位胡爺的酒量,不過要說這件奇聞嗎,必定要先喝了酒,才能聽出趣味。」說著兩眼滴溜溜掃了一圈,又道:「來,各位好漢,咱們同干一碗,好聽這個奇聞。」


  眾人見他賣關子,也都紛紛湊興,把酒喝了。


  韓簫見胡不二對自己笑了笑,只好報之以微笑,也喝了一碗酒。


  「在下要說的這件奇聞呢,是兩個婦人。」


  眾人聽了這一句,又哄然笑了。


  胡不二道:「眾位別笑,我先問大家一句,這婦人裡邊,是喜乾的多,是不喜乾的多?」


  眾人開始笑罵。一個人尖聲道:「自然是喜乾的多了!」


  胡不二點了點頭,道:「這位仁兄一聽就是見過世面的人,來,大家一齊來敬這位兄台一碗酒。」


  眾人酒酣耳熱,倒有一大半哄鬧著又喝了一碗。


  韓簫見胡不二又笑著看自己,不免有些難為情。他一個少年郎,哪裡經過這樣的粗暴話題。但不知為什麼,可能男人天生就對這類話題興奮吧,聽眾人說了兩句,心裡不由想起了柳如如,一時心頭突突直跳,面紅耳熱。看胡不二看自己,為了遮掩,只好也喝了一碗酒。喝完才想起來,這等於是承認婦人裡面喜乾的多了。


  接著聽胡不二道:「小弟曾見過兩個孿生姐妹,說起長相身段——」拍了下手,道:「那真是姐姐沉魚落雁,妹妹閉月羞花。長相雖都一樣美艷,性情卻大不相同。姐姐極沉穩羞澀、冷若冰霜,妹妹卻十分風流輕佻,嬉笑放蕩。巧的是,兩姐妹又嫁了兩個孿生兄弟。這孿生兄弟,跟在下同村。奇聞來了,有一天半夜,我去他家找兩兄弟說話,猜看見了什麼?」


  有人開始笑了起來。


  「莫不是看見兩個大屁*股嗎?」一個人哈哈笑道。


  胡不二又拍了下手,道:「想聽的,再來敬這位哥哥一碗。」大家性致正濃,鬨笑著,又喝了一碗。韓簫不由自主,也把一碗酒倒到了肚裡。


  胡不二道:「我知道妹妹十分風流放蕩,心想這床上定然大有看頭,誰知道他男人沒弄幾下,她就興趣索然,倒頭睡去。我看她男人還有續戰的光景,叫女人,卻再叫不醒。我想難道外表火辣的女人,竟沒有內量?」


  眾人道:「快說姐姐!」


  胡不二道:「我心想妹妹這樣,冰冷的姐姐更沒有看頭了。在窗下蹲了一會,果然見他男人一盆火撩撥,姐姐佯裝睡著,豪不踩他。男人見這樣,只好倒頭睡下。誰知道他睡下,姐姐又不容他睡,或故意翻身,把條白生生的腿翹過去,或巧做呻吟,用香噴噴的奶在男人背上蹭。見男人不領情,她竟忍耐不住,扭扭捏捏,爬上去坐了個上位。而且幹了再干,直到天亮才肯罷休。我至此才知道,冷若冰霜,也並非不能熱情似火呢!先前的故作不踩,是等著她男人給她煨火呢!」


  說完,眾人哄然大笑。笑聲中,幾多上流之意。


  胡不二又敬了大家一碗酒,然後再倒一碗,端著向韓簫走了過來。笑眯眯的說:「這位兄弟怎麼一個人喝酒,來跟大家一起熱鬧啊。」


  韓簫因見他有趣,便邀他坐下,兩個喝了一碗,韓簫便藉機問:「胡老哥胸中有許多稀奇見聞,我說一件,不知道老哥見過沒有?」


  胡不二笑道:「老弟貴姓?」


  韓簫道:「蕭。」因自己尋仇而來,不便泄露名姓,便把名字做了姓說。


  胡不二笑道:「這樣吧,蕭老弟說的見聞,如果我沒有見過,罰我三碗酒,如果我見過,老弟喝三碗。你看怎麼樣?」


  韓簫本沒有喝過幾次酒,每次喝,也都是淺嘗輒止。今夜在這異鄉酒店,置身一幫素不相識的江湖朋友中間,已經不知不覺喝了很多,他又不懂得運功解酒,此時心頭便有些突突。聽了胡不二的話,心裡想著,再喝三碗,未免要醉。但是要向胡不二打聽消息,便只好答應了他。


  胡不二拍了下桌子,道:「這才有趣。蕭老弟請講。」


  韓簫看著胡不二的眼睛,道:「我見過給死人配冥婚的,你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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