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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白玉無瑕

  女人轉過身來,韓簫目瞪口呆。


  他不是第一次見女人的身體。他十五歲那年,白玉十六歲。白玉是姨娘白雀的獨生女兒,從小在白家堡長大,出落的一朵嬌花一樣,人聰明,又會撒嬌,是外公的掌上明珠。連大舅四舅也寵著她。一家子都讓著她。


  但韓簫是個例外。


  韓簫隨父母來白家堡的時候,剛滿八歲,山野里生長的孩子,自然頑皮、野蠻天性,對白玉的矯揉造作不感冒。偏白玉大小姐當慣了,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表弟(野小子)看不順眼,起初只是想指使他給自己做事,收服他,作踐他,以此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比如大冬天跳河裡捉魚,跑到山上的樹上摘最新鮮的果子,或者去陡峭的山崖上摘一朵小野花;這些活兒,平時任何一個白家堡或雀靈鎮的孩子,都搶著討好她來做。


  但韓簫不做。


  氣得白玉有幾次用鞭子抽他。那時候他打不過白玉,有時候被抽的倒在地上的泥里,但是爬起來,還是像一頭倔驢一樣,梗著脖子對抗。


  反而是林仙兒如果無意間說某一朵花好看,再陡峭的山崖,韓簫都敢徒手爬上去。久而久之,白玉知道韓簫不是呆傻、不是混蛋、不是不敢做,而是他從心眼裡瞧不起自己。這深深的傷害了心高氣傲、一直被眾人像公主一樣捧著的白玉。


  於是越是這樣,她就越要處處與韓簫做對,給他難堪。她本來打心眼裡看不起白彪,但是為了對付韓簫,甚至常常與白彪聯手。使得白彪經常得意的對別人講,他以後是要娶這個漂亮的表姐做老婆的,他還說他爺爺已經點頭答應了的。


  白玉聽見這話,氣得要死。但是看見韓簫,心裡更氣。表面上故意裝作跟白彪親近的樣子,指望使韓簫嫉妒。


  誰知韓簫視若不見。


  這時候的韓簫,白玉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用鞭子隨意的把他抽倒在泥里了。因為這傢伙竟然很有修鍊天賦,不僅個頭超過了她,身體壯的像牛犢,修行也一路飆進,成了白家少年裡的領頭羊。


  打不過,但白玉有別的辦法,那就是在外公面前告狀。幾年來,大錯小過,韓簫隔三差五不是被關禁閉,就是被罰做苦力,其中一半是白彪所為,另外一半,就拜她所賜了。


  直到三年前。他十五歲,她十六歲。


  夏天的一個午後,白靈做了一籠桃酥餅,自己滿是感慨的說,她自己小時候,和姐姐最喜歡吃廚房的一個馮媽媽做的這種桃酥餅,可惜馮媽媽早就去世了,小時候舌尖上的記憶,已經不可尋覓。好在她回憶著小時候馮媽媽傳授的做法,如今也做出來了,雖然味道差了一些,也聊慰老懷。


  於是便用小食盒裝了一盒,對韓簫說:「去送給你姨娘和表姐嘗嘗。」


  韓簫百般不願意。不過他前一天剛剛因為和孟禁打架,打的衣衫破爛、鼻青臉腫,惹娘生氣,現在不敢再拒絕,便只好接過來,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出院門口的時候,看見鐵獒懶洋洋的趴在陰涼里打盹,還生氣的踢了它一腳。踢的鐵獒跳起來,呲牙咧嘴,好不氣惱。


  父親韓宇在菜園旁邊的草棚下喝茶,悠悠的道:「君子無故不加於人。你信不信我叫鐵獒把你看守在屋裡,一個月不準出門?」


  韓簫對爹和鐵獒做個鬼臉,一路小跑去了。


  到了姨娘住的院子,一片幽靜。韓簫看見旁邊翠綠的芭蕉葉下,兩隻養尊處優的仙鶴在那裡剔羽,悠然自得的神態,襯托出這個院落以及院子主人的華貴和雍雅。跟這裡比起來,自己家住的那個院子,簡直就是鄉下的村居。


  韓簫來到正屋的門口,見門帘低垂,便叫了聲:「姨娘。」


  沒人答應。難道不在家?躊躇了一會,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聽偏房一個慵懶的聲音道:「誰在外面?」


  韓簫道:「是我,姨娘。」


  「韓簫啊。有事嗎?」


  「我娘做了桃酥餅,說是你們小時候愛吃的,讓我送過來了。」


  「哦,進來吧。」


  於是韓簫來到偏房,推門進去。一股馨香撲鼻。白雀穿著寬大的家居服,斜躺在一個美人榻上,應該是在午休。看見韓簫進來,慵懶的坐起來,用手隨意的抿了下鬆散的烏髮,招手讓韓簫過去。


  韓簫有些拘謹,只得尷尬的報以微笑,走過去在旁邊的一個墩子上坐下。


  白雀道:「你娘就是這樣,小時候吃過的東西,現在還有雅緻做出來。虧得她心靈手巧,要我可做不出來。」說著欠身過來揭開盒子來看。


  韓簫忽然眼皮跳了一下。發現姨娘寬大的袍子下面,似乎沒有穿衣服,她一動,可以看見袍子下面的曲線,而且袍子的系帶似乎也松落了。靠近自己的時候,可以聞到白白肌膚上的肉香。


  一種奇怪的感覺襲上心頭,韓簫不自覺的紅了臉。站起來道:「那我先回去了。」


  白雀拿起一個桃酥餅放在嘴裡嘗了嘗,道:「果然你娘心靈手巧,有小時候老馮媽媽做的味道。可惜你娘沒有把這份靈巧勁用在修鍊上,不然說不定能練出個名堂呢。」


  見韓簫要走,又說:「我困了一會,現在也沒有胃口,你拿到後邊給你玉姐吃吧,她愛吃這些點心的。」


  韓簫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個「是」,收起食盒,極快的出了姨娘的房間。


  這個院子是雙重,順著旁邊的迴廊,可以繞到後院。那裡也有一間抱廈,是白玉的綉樓。


  之前小的時候,韓簫來過幾次,但最近幾年已經不再踏入這裡了。現在要他去送桃酥餅給白玉,還真不如讓他跟孟禁在烈日下去比賽搬石頭或者暴雨中衝刺山頂來的痛快。


  但又不得不做。


  磨磨蹭蹭的從迴廊繞到後院,這裡也沒有人。旁邊一片翠竹,微風穿過,掩映的小院格外幽靜。韓簫鼓著勇氣向門口走去,忽然聽到屋裡似有歌聲,是白玉的聲音,韓簫像做賊一樣,不由自主的閃到了竹林邊。


  聽見裡邊的門響,想必是白玉要出來了,韓簫不假思索,見竹林里有一條斑駁小路,順路便鑽了進去。


  進了竹林,發現裡面竟然別有洞天。中間開闊的地方,一圈翠竹掩映著一汪碧潭,旁邊是一座小小的假山,怪石玲瓏,水從其中的幾個縫隙里流出來,泄入潭裡。游魚嬉戲,別有幽趣。


  沒來得及細想,只聽外面枝葉響動,似乎有人走進來了。韓簫急忙縱身跳到了假山後面,從一個小洞里悄悄打望。


  來者正是白玉。


  她穿著一套粉紅色家居長裙,沒有束腰,頭髮披散下來,沒有了平日里的驕縱和傲嬌,慵懶中竟然帶著一種鄰家小妹的味道。韓簫心中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接下來的景象,使他不由的驚呆了。


  白玉立在水潭旁邊,對影照了一會,似乎陷入某種遐思,臉上痴痴的,若有自艾。然後便伸手脫掉了身上的長裙。長裙滑落,顯出一具羊脂一樣光潔、玉雕一樣浮凸、流雲一樣夢幻的性美胴體。


  她兩隻手無意識的放在身上,輕輕撫摸了下自己挺翹飽滿的胸和修長光潔的腿,喉嚨里發出類似大地春醒的聲音,忽然頭髮一甩,伸展一下腰肢,像條白魚一樣躍入了面前的水潭裡。


  正對著韓簫,開始用手戲水。她握起一把水,仰著臉,把水珠灑在脖子上,灑在挺翹的玉峰上,晶瑩的水珠從她飽滿的玉峰上滑落,掛在那顆粉色的葡萄上,俏生生的,像早晨花苞上的珠露。


  韓簫看的目呲欲裂,血脈賁張,平生第一次,他感覺體內有一股洪荒之力被覺醒了。這力量充斥著他的身體,他感覺渾身腫脹,像要爆炸了一樣。忍不住無意識的呼吸加重,不知什麼時候手臂一動,碰倒了放在旁邊的食盒。


  嘩啦一聲,食盒滾了下去;裡面的桃酥餅也散了一地。


  突遭此變,水潭中正自忘情的白玉驚叫一聲,喝道:「誰?!」見無人做聲,她咬咬牙,飛身跳出來,極快的披上地上的長裙,一陣風來到假山後面,看見韓簫滿面通紅,正手足無措的低頭坐著,不由怔在哪裡。


  很奇怪的,沒有預期中狂風暴雨一樣的震怒,白玉反而是有些平靜和無力的,她說:「你……你怎麼在這裡。」聲音是顫抖的。


  韓簫咬著嘴唇,低著頭道:「我……我來給你送桃酥餅。」


  白玉看了看倒地的食盒,和散落地上的點心,道:「誰讓你送的?」


  韓簫道:「我娘。」


  白玉道:「那你怎麼躲在這裡?」


  韓簫不語。


  白玉忽然輕鬆下來,道:「是不是來到門口,又不想來見我?」


  韓簫還是不語。嘴唇咬的更狠了。


  白玉遲疑了一下,道:「你……你在這裡多久了?」


  韓簫低了低頭,不說話。


  白玉道:「你……你看見什麼了,你是不是什麼都看見了?」


  韓簫咬著牙,冷冷的道:「你想怎麼樣?」


  白玉道:「你想血債血償嗎?」


  韓簫「恩?」了一聲,不由仰臉疑問。一仰臉,感覺嘴唇濕濕的,用手一摸,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鼻血長流。尷尬的恨不得鑽進地縫裡。胡亂的抹了抹,起身準備從另一邊離開。


  白玉急忙道:「看光了我的身體,這樣就想離開嗎?」


  韓簫額上青筋暴起,梗著脖子道:「你要挖了我的眼睛,也依你。」


  白玉道:「你的眼睛看了我的身體,我自然要把它們挖出來。」說著走了過來。


  韓簫閉著眼睛,一動不動,道:「下手吧!」


  白玉道:「你眼睛閉的這麼緊,要我怎麼挖?」


  韓簫聞言不由睜開了眼。看見眼前的景象,瞬間又閉上了眼。原來白玉方才從水中出來,身體未乾便穿上了衣服,這衣服本來極薄,被水一濕,便貼在了身上,越顯得身體玲瓏浮凸,撩人火焰。


  看見韓簫的樣子,白玉道:「我只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放你走。」


  韓簫乾澀的道:「什麼?」


  白玉道:「我美嗎?」


  韓簫又不說話了。


  白玉不由有些惱羞成怒。哼了一聲,道:「我告訴靈姨去!」


  韓簫咬牙道:「只要不告訴我娘,其他的我都答應你。」


  白玉頓了一下,又道:「我美嗎?」


  韓簫咬著牙,額頭筋脈跳動,隔了半天,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於乾澀的道:「美……」


  白玉聞言很高興,接著問:「哪裡美?」


  韓簫又一次緊緊閉上了嘴唇。連麵皮也紫漲起來。


  白玉本來沒有想太多,更多的是少女的天真爛漫。見了韓簫難為情的樣子,想想方才自己的樣子,終於也羞憤起來。跺了跺腳,道:「現在我還想不起來怎麼收拾你。你把地上的東西收起來,跟我來!」說著自己先轉身出了竹林。


  韓簫只好撅著屁股把地上的桃酥餅一個一個的撿起來,垂頭喪氣的進了白玉的屋子。


  但那個下午,白玉終究沒有想起來有什麼足夠解氣的方法來報復韓簫。兩個人在屋子裡呆了半下午,意識里都像度過了漫長的幾個世紀。最終就那樣散了。


  久而久之,這件事似乎不了了之。只是人前人後,韓簫不再像以前那樣,梗著脖子跟她對抗。有一次白玉把他叫到一邊,說自己身上起了個小紅痘,需要早晨帶露珠的「益母草」的汁液來塗抹,讓他去為自己摘。


  韓簫諮詢了林仙兒什麼是益母草之後,也在黎明前爬到山頂,在第一縷陽光照下來的時候,采了最嫩的益母草回來,給她了。從此隨著年齡漸長,兩個人中間似乎有了隔閡,見面也越來越少話說了。


  只是青春期的韓簫,偶爾夢裡迷離的時候,怎能不出現那個靜寂的夏日午後,竹林里水潭邊少女那性美的胴體!

  但白玉的身子美則美矣,跟面前這個女人的還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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