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夜送佳人歸
籃球館內。
只見張楚反覆練習著投籃，籃球在他那雙大手之間彷彿活過來一般，輕巧、聽話，一次又一次地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然後擦網入框。
張楚堅毅的眼神專註地注視著籃框，專註到眼中只能看到籃框，都沒發現柳輕雪走進來。汗水順著臉龐滑落到地上，他都顧不上擦。
外面的大雨一時半會停歇不了，柳輕雪乾脆就坐在觀眾席上，一邊等著雨停，一邊觀察著張楚練球。
柳輕雪突然發現張楚的手比自己要大得多，那一雙大手像是有魔力一般，籃球在他手裡跳動著，最終聽話地落入籃框。
看到張楚大手緊緊抓著籃球，柳輕雪突然想到他那隻大手，那天也曾這樣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內褲！偏偏那條被他大手抓住的內褲今天還穿在身上……
想到這兒，柳輕雪忽然感到下身一陣躁熱，似有暖一股流涌動……這是她十八年來從未曾遇到過的現象，她的心不由地慌亂了，趕緊把目光從張楚身上移開，努力地控制著自己不多看，不多想，平心靜氣。
她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一本書，埋頭看了起來，只有在書中，她才能忘掉一切。
……
柳輕雪沉浸在書里，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發現自己的書前有一道人影，她下意識地抬了起頭。
一個高大的男孩沖自己笑了笑，長期的運動使得他身上充滿著健康的氣息，那笑容混合著汗水，顯得那麼陽光，那麼燦爛。
柳輕雪的臉不爭氣地又羞紅了。怎麼回事，多大的場面自己都風清雲淡地走過，這是怎麼了，怎麼一遇到他自己就有些不知所措呢。
「同學，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宿舍？」已經快十一點了，今天，從四點到十一點，七個小時地訓練，張楚感覺又進步不少。正當他收拾收拾準備回去時，突然發現門口觀眾席上還坐了個人。
「哦，外面下雨了，我剛巧走到這兒，躲躲雨。」柳輕雪說著轉頭看了看外面。
此時，雨早已停了。他倆人，一個沉浸在籃球中，一個沉浸在書中，居然都沒發現雨停。
一看外面沒下雨，感覺彷彿是自己故意騙張楚似的，柳輕雪心裡更亂了，匆匆忙忙把書裝進包了，逃似地往外跑去。
張楚笑了笑，也沒在意，把看門的老大爺喊醒，說了幾句抱歉的話，打擾人家休息了。不過老大爺並不在意：「沒事，沒事，我的工作基本上就是在睡覺，白天都睡多了。只要你天天來，陪我這老頭子說說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張楚道了謝，快步走出籃球館，向自己宿舍走去。
地上是濕了，水很多，顯然剛才是下雨了。
「咦，你怎麼還沒走？」
外面的小路上，柳輕雪一道輕影楚楚俏立。
她今天穿的是牛仔褲，把修長渾圓的退，豐翹的臀都勾勒出一條完美的弧線；上邊穿的是黑色的上衣，在夜色中，襯托得她那本就完美無暇的臉，更顯得如玉一般潔白，隱約散發著聖潔的光芒。
「我……我……」柳輕雪眼神有些躲閃，話語也有些吞吞吐吐，其實是今天又是躲雨，又是看書，實在是太晚了，校園裡一個人也沒有，靜悄悄的。
她自己一個人走在漆黑寂靜，又空無一人的小路上很是害怕，她內心深處希望張楚能夠送他一程，但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畢竟，自己跟人家又不熟，只不過才見兩次面而已。
「我……嗯，你借我的傘還在我寢室呢，我得把它還給你。」柳輕雪慌亂中，終於想到了一條十分合理的解釋，還能讓張楚送自己回宿舍。
「好吧！咱們走！」張楚並未多想，他現在心思和精力都撲在了籃球上，只有把籃球練好了，才能打更高級別的比賽，一步一步，一直到職業聯賽，NBA什麼，到時候，自己有能力掙錢了，好好地孝敬父母，讓自己的親人朋友們都過上好日子，自己再找個好的歸宿……
在這之前，一切都是瞎扯白談，沒有能力，沒有錢，自己什麼也不算，這個社會就是這麼現實，他可不再像十幾歲的學生一樣，整天憧憬著完美的愛情，以為愛情就是一切，踏入到社會以後才抱怨現實的無情。
「小心！腳下有水坑！」張楚邊走邊提醒著柳輕雪。後者心慌意亂的，剛才差點一腳踏到水裡。剛下過雨，路上積水還很多。
聽見張楚的提醒，柳輕雪心裡莫名地一暖，原來，他還知道關心我……
她與張楚並排走著，定了定神，輕聲細語道：「我知道你叫張楚，中文系的。」
「哦～」
「我叫柳輕雪，是外語學院的。」
「喔～」
柳輕雪無語了，平日里，無數的男生盯著自己搭訕，自己連看都不一看一眼。這會倒好，自己倒是盯著人家說話了。
「你每天都訓練這麼晚嗎？」沉默了一會，柳輕雪終於又忍不住開口了。
「是啊，我每天早上六點訓練到八點，晚上從四點訓練到十點。」一說到籃球，說到訓練，張楚終於有話了，「其餘時間上課！」
「一天訓練八個小時？」構輕雪驚訝地張開了小嘴。要知道現在可是校隊，不是職業球員啊，這個訓練量已經走上人家職業球員了。
「那你早上訓練到八點，豈不是沒時間吃早餐了……」柳輕雪知道，華陽大學各個院系，基本上早上八點都有課程安排。
張楚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平時老媽就因為這事沒少教育自己，一定要吃早餐！一定要吃早餐，不然對身體不好。而自己往往訓練起來忘了時間，一回神快八點了，急急忙忙就往教室跑，哪還顧得上吃早餐。
「記住，一定要吃早餐喲，不然對身體不好，尤其是學慣用腦，還在長身體的時候……」
張楚笑了笑。
「你笑什麼啊，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不是，說得對，我是覺得你這會說話像我媽，我媽平時就這樣教育我的……」
……
二人說著走著，慢慢也稍微熟絡了一點，氣氛不像剛才那麼沉默尷尬。不知不覺就走到柳輕雪宿舍門口了
柳輕雪上了樓，把傘拿下來，遞到張楚手裡：「我走了，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張楚接過傘道：「好吧，以後別再這麼晚回來了，天黑，注意安全，拜拜～」
張楚沖柳輕雪擺了擺手，拿起雨傘，轉過身。
「那個～」柳輕雪欲言又止。
「怎麼了？」
「哦～嗯～沒事，晚安！」柳輕雪咬了咬嘴唇，沉吟了半響，終究是沒說什麼，轉身上樓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