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仇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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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罵了什麽?罵過了之後,申雯麗是什麽反應?向你道歉認錯了?”夏青看著麵前這個也頗有些阿Q風格的男人,繼續問。
“我……我罵她水性楊花,罵她貪得無厭,我說別以為我好欺負,牛飛馳敢把你怎麽樣,我就敢把你怎麽樣,要是把我給惹急了,我就連本帶利討債,一樣讓她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我……我還說讓她小心出門被蜜蜂蜇死……”
賈思元越說越心虛,聲音也越來越小,一邊說一邊偷偷瞄著夏青讓他們的反應,看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麽,這才又繼續說。
“我罵完她之後,她一開始沒有回複我,我還以為估計是沒想到我也會發那麽大的脾氣,所以被嚇著了,我還想著,如果她要是態度好一點兒,跟我好好說,不管以後我對她的感覺還能不能回去,至少我不能沒完沒了的跟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對不對?結果……她把我罵了一頓……”
紀淵扶額,夏青也有些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隻能說這個賈思元也的的確確是有夠窩囊的,申雯麗很顯然已經吃定了他這種懦弱的性子,壓根兒不怕他。
“她說我給臉不要臉,就我這樣的人,送她那些破玩意兒,她肯收都已經是給我很大的麵子了,不用我感激她,也輪不著我跳出來罵她,還說如果我有那個能耐,就弄死她算了,不然的話,我們倆指不定誰先弄死誰。”賈思元忐忑的說,“在那之後,我緊張了好多天,就怕她真的找人暗算我,一直都不踏實。”
“你不是說你覺得申雯麗是那種單純善良需要別人保護的女孩子麽?來自於這樣一個女孩兒的威脅,你為什麽要那麽害怕?”
“我不是也都承認了麽,我之前確實是有點瞎,居然看錯了她!就是因為她跟我原本以為的那種人差距特別大,所以我才覺得心裏麵沒底。後來過了幾天,什麽事兒也沒有,她在公司裏也還假裝沒事兒人一樣,我就什麽都沒提,怕萬一說出來了,沒人信我,反而都信她,我們老板對她印象也挺好,所以到時候搞不好是我得收拾包袱滾蛋。
之後也沒有什麽,後來我想一想也覺得好像確實不用擔心,牛飛馳罵了申雯麗,不也什麽事兒都沒有麽,我也沒看申雯麗對他下手,找人怎麽教訓他。結果這邊我還沒等徹底踏實下來呢,你們忽然就來了,我在門外一聽申雯麗居然死了,嚇得不得了。
我就想著自己剛剛在網上威脅過她要讓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結果她就真死了,那你們警察肯定會懷疑我,我一著急……後麵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
“你說牛飛馳之前是當著全公司人的麵把申雯麗給罵了,而且還罵的那麽難聽?怎麽我去你們公司的時候,包括後來你也在場,沒有任何人提到這個?”夏青問,她那天雖然對牛飛馳有印象,覺得他講話的時候對於女性似乎帶有一種很消極的態度,但是即便是在他來之前,也沒有人提示過任何關於牛飛馳和申雯麗關係比較緊張,或者有過矛盾的事情。
“當然沒有人跟你們說這個了,牛飛馳罵申雯麗又不是針對申雯麗來著,是個女的他就都看不太順眼,那天不是我們公司的李黎還提了一句,當時牛飛馳就變了臉色的麽。”賈思元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之間的對話從自己的事情忽然就轉移到了牛飛馳那邊,但是這很顯然也讓他略鬆了一口氣,顯得輕鬆一點。
夏青回憶了一下,還真的是有這麽一回事兒,當時那個叫做李黎的姑娘因為被牛飛馳擠兌了幾句,惱火的說牛飛馳被前女友劈腿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牛飛馳確實是當場就變了臉色,而似乎是口無遮攔的李黎,也因為他當時的反應,愣是沒有敢再說什麽刺激他的話。
“牛飛馳之前是怎麽回事?”紀淵也對那件事有印象,但是他之前在樓上並沒有來得及和牛飛馳打照麵,所以對這個人印象沒有夏青那麽深刻。
“哦,是這樣的,牛飛馳之前有過一個女朋友,倆人據說是從學生時代就一直好著的,中間也分分和和了幾次,本來畢業之後,倆人都在市工作,也算是穩定下來,都已經是奔著結婚去的,結果什麽都快要準備好了,忽然就分了。
一開始牛飛馳也不知道為什麽因為一點點矛盾,他女朋友就非要分手不可,還覺得像以前一樣,就是鬧別扭而已,哄了一陣子,勸了一陣子,結果也勸不回來,就同意分手了,過了兩個多月的功夫吧,他去醫院幫我們老板取個檢查報告,結果居然撞見了自己前女友,跟著一個男的去做產檢,而且那肚子都已經圓滾滾的凸起來了,我也不懂,據說是得有六個月左右的大小了。”
聽到這裏,夏青和紀淵就基本上明白這背後的故事了,很顯然是牛飛馳的前女友背著他和其他人還有來往,之後因為某種不可說的原因,自然是不能夠跟他結婚,而需要去選擇正主兒籌備婚事。
“這種事當時沒有承認,過後被撞破,對於牛飛馳來說,好像確實會造成比較大的刺激。”夏青對牛飛馳的這一遭遇還是有些同情的。
賈思元搖搖頭:“不單是這樣,要光是這樣,他估計也不一定變成後來那種別扭的態度。這不就被他撞見,就什麽都知道了,牛飛馳就挺難受的,好像是找了他一個過去一起讀書的朋友訴訴苦,結果不訴苦還好,一訴苦就壞事了!
他那個朋友跟他說,自己以前聽到過一個傳聞,但是因為牛飛馳他們兩個人一直感情很好的樣子,所以那個朋友也沒敢信沒敢提。
他那個朋友說,之前牛飛馳的前女友和牛飛馳讀書在異地,其實在她念書那個學校裏麵好像一直就沒有過‘單身’的時候,就開學跟學校裏的男朋友在一起,放假回去跟牛飛馳繼續戀愛,中間因為什麽事鬧分手都是因為覺得學校裏頭那個好像比牛飛馳更有利,就想甩了牛飛馳,一門心思跟學校裏的談,後來學校裏那個談不下去了,就又求牛飛馳複合。”
這聽起來可就確實是讓人覺得火冒三丈了,隻是……
“這麽隱私的事情,你們是怎麽知道這麽清楚的?”夏青感到十分納悶兒,“你們分公司裏麵的人,互相之間已經關係親密到這種地步了麽?”
“沒有,我們互相之間的關係也就那麽回事兒吧,隻不過就是公司小,員工少,所以誰跟誰都認識,平時就在那麽小的一個辦公室裏麵,低頭不見抬頭見,沒有多好,也不能有多不好唄。”賈思元先否認了這個說法,然後又作出解釋,“這事兒我們都知道,是因為那段時間,我們老板搞了一次聚餐,平時牛飛馳還算是有分寸的人,結果那天喝多了。
他那次不光是喝多了,還耍酒瘋,把我們公司那幾個女的都給指著鼻子罵了一圈,那幾個女的氣得都有心想要撓他了,還沒等動手呢,他自己先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就把這些事都給倒出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們聽著都覺得挺驚訝,之前看他是有點陰沉,就以為是分手鬧的,沒緩過來,結果居然這麽勁爆,搞得我們都傻眼了,那幾個女的也不好意思跟他一般見識了。
等到第二天上班,他就好像是喝斷片了一樣,我們就都假裝什麽也不知道,反正知道人家這種丟臉的經曆也不是什麽好事兒,牛飛馳對女人的態度從那以後就越來越壞,基本上就沒有什麽好話,我們平時都盡量少惹他,覺得他受刺激之後,可能是得了仇女症之類的那種毛病了吧,不跟他一般見識。”
“他除了那次口頭上恐嚇了申雯麗之外,有沒有做過任何真的攻擊女性的事情?”紀淵問。
“那倒是沒有,他好像一般都是嘴巴上麵比較凶,許寧——就是跟牛飛馳還挺好的那個男的,你們有印象吧?他跟我們私下裏說,牛飛馳其實是被他那個前女友給嚇怕了,他嘴上對女的凶,其實是因為心裏麵害怕自己如果再找對象,會不會又遇到那樣一位,所以用這種辦法疏遠女的,免得自己再吃虧。”賈思元對牛飛馳倒是也還算比較厚道,說來說去,竟然沒有為了讓自己的嫌疑顯得小一點,就故意去拉牛飛馳下水,反而還在替他解釋。
“申雯麗有特意接近過牛飛馳麽?”夏青問。
“那倒是也沒有,申雯麗也不至於那麽沒有眼色,連牛飛馳是個什麽狀態都看不出來,她之前搭訕牛飛馳,就是完全處於一種慣性吧,我這麽說沒有翻臉之後故意去抹黑她的意思,單純實事求是的講,我覺得申雯麗她對身邊的男性撒嬌發嗲好像已經是習慣了,反正發發嗲也沒有什麽損失,萬一對方吃這套,她不是還能撈到一點好處,平時讓人幫她做這做那也比較容易。”
“你最後一次送給申雯麗東西,是什麽時候的事兒?送的是什麽?她除了你的禮物之外,據你所知,還收過別人送的什麽東西麽?”夏青繼續問。
賈思元想了想:“我覺得收人東西這種事兒,就隻有第零次和第一萬次,我送給她禮物,她收的那麽順手,一看就知道不是頭幾次,早就習慣成自然了,所以肯定還有別人送給她禮物,是什麽我就不知道了,我跟她關係也沒有好到可以討論這種事,如果好到這種份上,我不就不用跟她翻臉了麽……
我最後一次送她東西麽……大概是在兩個多月前?那會兒外麵還有很多的花,她跟我在網上抱怨,說臉上都過敏了,用原來的護膚品又紅又疼的。
我當時還以為跟她能有戲,就一咬牙,托人從外麵幫她買了一瓶那種特別貴的什麽貴婦麵霜,說是對於容易過敏的皮膚特別好什麽的,我也不懂,是她之前跟我念叨過,說一直聽人說,一直沒用過什麽的,我那次才想要給她個驚喜的,我買了悄悄拿去公司,放她桌上,然後發信息告訴她,她就給帶走了。”
夏青聽著聽著,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賈思元說他和申雯麗一直都是在網上聯絡,可是申雯麗的電腦和手機他們都帶回局裏了,並沒有在裏麵發現什麽值得注意的聊天記錄。
“你跟申雯麗在網上是通過什麽途徑進行這些聯絡的?”她問賈思元。
“申雯麗的小號啊,”賈思元回答的不假思索,“我之前在我們公司人都知道的賬號上麵跟她聊天,她跟我說讓我加她另外一個號,說那是她比較個人比較生活化的賬號,這個是對公司的人,對工作上的,不願意拿來閑聊。
我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更加覺得自己的感覺是對的,她對我肯定有點什麽不太一樣的地方,那你們想一想是不是?要是你們誰對一個異性有好感,然後那個人跟你說讓你加個人的小號聊天,比較方便,你會不會覺得人家拿你當自己人了?事後我想一想,什麽拿我當自己人啊,就是怕人發現她跟我聊得好。
我猜她指不定有幾個那種小號呢,搞不好都分成了梯隊了,我肯定是連替補都算不上那一波裏麵的,專門被抓冤大頭的那一類!”
“所以說,你和申雯麗的聊天記錄,在你那邊都一直有保留的?”紀淵問。
“當然當然!我還不至於傻到把那種聊天記錄都給刪掉呢!”賈思元忙不迭的給出肯定的答複,“我還特意把我們倆的聊天記錄都單獨存了一份呢,就怕萬一有個什麽,她死活不承認我為她付出過那麽多,我總得給自己留個旁證吧!你們是不是需要?需要的話我肯定毫無保留的提供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