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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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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申雯麗訂了很多玫瑰花的事麽?”夏青向文畫詢問另外一件事。


  文畫搖搖頭,因為動作幅度有點大,原本被頭發造型產品固定住的發絲從前額散落下來一縷,他趕忙伸手整理了一下發型:“這個麽……我隻是知道雯麗挺注重生活情調的,尤其是儀式感什麽的那些,玫瑰花不玫瑰花的還真不清楚。”


  “我有一個疑問,就是單純的好奇,如果有什麽讓你覺得收到冒犯的,還請你多多諒解。”夏青對文畫略帶幾分歉意的笑了笑:“你之前說你們兩個人在一起大半年的時間,並且在這期間感情一直都挺不錯的,是這樣的麽?”


  “是這樣的,”文畫點頭表示承認,“我們兩個各方麵都很契合,所以在一起感覺都特別合適,就是那種靈魂伴侶的感覺,怎麽說呢,就相當於亞當找到了自己遺失多年的那根肋骨,一個靈魂終於遇到了另外的半個自己!”


  羅威在夏青身旁,聽著文畫的這一番表述,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頗有些別扭。


  夏青不用問也大概能猜到羅威現在腦子裏麵想的是什麽。


  文畫的這一番比喻,或許在一些人聽起來,是帶著幾分文藝氣質的,說不定還挺受用,但是對於經常出現場,麵對著各種凶殺案的刑警們來說,什麽“遺失多年的肋骨”,什麽“另外的半個自己”,實在是很難讓人產生任何浪漫的聯想,反而腦海裏麵浮現出來的都是一些出現場過程中見過的畫麵。


  那些畫麵可是跟任何美好的字眼都扯不上關係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兩個人一直以來感情都是穩中有升的一種狀態,我沒有理解錯吧?”夏青收回自己的心思,繼續問文畫,“可是在我這個旁觀者看來,我覺得你們兩個的感情應該至少是曾經出現過裂痕。”


  “什麽裂痕!哪有的事!”文畫不假思索的矢口否認,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冒犯,但是又不得不出於涵養,極力的隱忍著自己的怒氣。


  “對不起,我沒有質疑你對申雯麗感情的意思,隻不過我作為一名女性,從我的視角出發,你們兩個人是一對相處了大半年的戀人,這期間感情一直很好的話,沒道理你帶著她回去見了你的父母,想要對感情認真嚴肅起來,但是申雯麗卻連對她的父母提都沒有提起過你一句半句……”


  夏青一邊說,一邊看了看一旁的申雯麗父母:“我覺得作為一個女孩子來說,別說是呆著男朋友回家去見見自己的父母了,就連在父母麵前提都沒有提過自己有男朋友這件事一次,在我看來,這似乎是一種有所保留吧?

  是不是你們兩個中間有過什麽讓申雯麗覺得對你們之間關係不夠有充分的信心,或者是你讓她覺得不夠篤定的事情呢?”


  她這麽一問,原本還一臉被冒犯了的不悅的文畫臉上的表情漸漸發生了變化,似乎有一些挫敗,又似乎帶著一種糾結和掙紮。


  “有什麽難言之隱麽?”羅威最受不了別人吞吞吐吐,尤其是那種臉上都已經把內心情緒泄露出來,偏偏又支支吾吾的舉動。


  “沒有什麽難言之隱,隻是我有點拿不定主意……雯麗已經出事了,逝者已矣,不管有什麽對錯是非,也都不應該再被人拿來議論,評頭品足什麽的,這樣對雯麗不好,對叔叔和阿姨的影響也不好……”


  文畫用手揉搓了一把自己的臉,看起來十分糾結:“感情這種事,沒有什麽誰對誰錯,隻有合適不合適,而且這個合適不合適,也還是比較主觀的東西,旁人也沒有辦法去指手畫腳,更何況……我和雯麗之間的問題,早就已經得到了解決,我們兩個很好,非常好,我不想在這種時候去說任何會讓人對她產生非議的話,就算我們兩個過去有過一點小問題吧,你們就當是我的責任!”


  “你方才這一番話,我覺得表達的已經很清楚了。”


  紀淵從外麵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文畫在說話,雖然羅威帶著文畫過來的時候,他沒有在場,但聽了方才那一段話之後如果再聽不出來這個男人與死者申雯麗之間的關係,那他就真的白做了這麽多年刑警。


  “第一,你和申雯麗在大半年的感情發展當中,確實存在著一定的裂痕,並且嚴重到兩個人的感情差一點觸礁的程度。第二,先不說差一點導致感情觸角的原因是什麽,至少很清楚的是,這件事的責任在於申雯麗。第三,申雯麗做了什麽事情,是足以讓人否定她的人品,甚至指責她父母對她的家庭教育的。這就是你方才說的那一番話提供給我的信息。”他對文畫說。


  文畫方才義正言辭的拒絕回答夏青的詢問時,也看到了門外走進來一個人,不過刑警隊辦公室裏麵出出進進,一直都是比較忙碌的,所以他也並沒有過於留心那個剛進來的人,沒想到那人直奔這邊,一開口就把他說得瞠目結舌。


  “你是幹什麽的?我什麽時候表達過那種意思了!你不要隨便去曲解別人的話!”文畫有些惱火,不過他對自己的情緒還是相當克製的。


  “他是我們同事,比我們還更資深一點。”羅威橫了文畫一眼,別看他平時對紀淵衣服敬而遠之的態度,那也隻是害怕被紀淵周身攜帶的低氣壓掃到而已,並不代表著他對紀淵本人有意見。


  恰恰相反,對於這位紀師兄,他還是非常敬畏的,也正因為這種敬畏的心理,使得他對於文畫方才的態度更多了幾分不爽。


  文畫看樣子也並不是猜不到紀淵的身份,畢竟在刑警隊的辦公室裏麵,一個沒有資格過問這個案子的人,又怎麽會冒冒失失的跑來插嘴呢。


  隻不過被夏青提出了質疑之後,文畫就一直出於一種有些被動和尷尬的境地,估計也是心裏麵一股邪火沒地方發,於是找錯了靶子。


  夏青瞥了一眼身邊的紀淵,紀淵這個人,隻不過是經過了鄭義的事情之後,就自我封閉,對周圍的人都冷冰冰的,並不是其他人傳言當中那樣塞了火藥一樣的暴脾氣,所以她也不太擔心紀淵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同文畫翻臉。


  果然就像夏青猜的一樣,紀淵隻是抬眼朝文畫多瞧了瞧,站在夏青身旁,並沒有理會文畫方才略微有些攻擊性的態度。


  “文畫,我提醒你一件事,申雯麗的死絕對不是正常的自然死亡,也不是什麽普通的意外,所以一切有關她的情況都有可能為破案提供幫助。”紀淵不是一個會一直積極開口溝通交流的人,羅威又擺明了不喜歡文畫這個人,夏青就成了開口交談的主力。


  文畫弓著腰,抱著頭,十根手指插到頭發裏麵去,一副正在經曆著痛苦糾結的樣子,一旁的申雯麗父母被他的反應搞得有些慌了神,兩個人滿臉都是緊張的神情,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似的。


  “是,我和雯麗兩個人在這大半年裏頭,確實有過那麽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經曆了一次感情的波動,或者可以說是有了一點裂痕吧,”文畫抹了一把臉,“但是那件事真的已經過去了,在她出事前我們倆早就和好如初了。


  之前大概是春節前後的時候吧,雯麗跟我提出來過分手,我沒有同意,她也沒有特別堅持,我們倆那一陣子確實有些感情觸礁的征兆,她一直冷淡著我,拒絕跟我溝通,所以我那一陣子確實是比較痛苦。


  等到我們倆和好了,我就第一時間帶她回家去見了我父母,我想我們倆能夠順利度過最難捱的磨合期,後麵就一定不會有問題的,作為男方,我應該用我的行動表達我對這份感情的認真程度,見我父母也是我對雯麗表忠心的與眾舉動吧……其實在今天之前,我也一直以為她就算沒有邀請我到她父母家去做客,至少應該已經跟家裏麵提到過我的了……”


  他這麽一說,申強和李春梅在一旁就更顯局促了,他們一方麵迫切的想知道更多關於自己家女兒的日常情況,另一方麵聽到這個小夥子的說辭之後,又讓他們覺得特別過意不去,似乎自家女兒玩弄了別人的感情。


  “你們兩個人是因為什麽出現裂痕的?”夏青問。


  “因為我,”文畫擰著眉,眼皮微微垂著,語氣裏麵帶著一種濃濃的無力感,“雯麗是一個特別注重生活儀式感的人,追求浪漫,喜歡那種時時刻刻被關懷被嗬護,捧在手心裏的那種感覺。


  但是我現在處於特殊時期,可能對於我來說,更多的精力還是需要放在事業上的,雖然我很愛雯麗,但是男人必須要以事業為主,沒有事業,沒有經濟基礎,談什麽兒女情長都不切實際,愛一個女人,最起碼的是要給她一個衣食無憂的生活保障,浪漫也是需要成本的,不是麽?


  我原來真的就是這麽想的,所以雯麗跟我鬧脾氣的時候,我就覺得她有點不太懂事,還因為這個跟她鬧別扭,兩個人冷戰,搞得我痛苦,她也難過。


  這麽鬧了一個多月,我差一點就真的要失去雯麗了,這才忽然醒悟過來,工作雖然重要,但是如果你因為工作忽略了自己愛的人,你愛的人也不會一直無怨無悔的在原地等著你,你給不了她關懷和溫暖,總有人會替你給的。”


  他說完之後,長歎一口氣,沉默下來,像是陷入了沉思一樣。


  夏青看看羅威,又看看紀淵,她覺得文畫的這一番講述當中,似乎隱藏著另外的一些信息,一些他們能夠用得到的信息。


  很顯然,她不是唯一這麽想的人,有著類似想法的還有申強和李春梅,他們兩個人一臉錯愕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夥子,你平時關心照顧我們家閨女,我們兩口子感謝你,特別感謝你!但是有一些話可不好亂說啊!”李春梅紅著雙眼提出抗議,“我們家雯麗已經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要是這麽講話,別人會怎麽想她的為人?人要臉樹要皮,就算雯麗已經不在了,她的名聲也不能隨隨便便給搞壞了啊!”


  “阿姨,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雯麗是個單純的姑娘,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千錯萬錯都我的錯,我不應該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頭,剛剛站穩腳之後就立刻想著什麽創業上升期,更上一層樓的那些事,把雯麗給忽略了,這都是我的錯!你和叔叔如果覺得惱火我,要打要罵我都絕無怨言!”文畫一臉沉痛的對李春梅說,兩隻手在膝頭攥緊了拳頭,指關節都發白了。


  他這樣的態度,讓李春梅有些接不上話來了,尤其是申強在一旁偷偷的扯了幾下李春梅的衣袖,李春梅便紅著眼睛不再繼續說什麽了。


  “小夥子,你別理你阿姨,雯麗出事,她也是有些吃不消,你就還是有什麽說什麽吧,畢竟對我們來說,我們什麽也不懂,但我們知道,現在人死不能複生,我們不能因為自己不愛聽,就把可能對抓凶手有幫忙的事兒給埋起來。”


  “你是認為當初在你們兩個人冷戰的階段裏麵,有人趁虛而入,介入了你和申雯麗之間的感情麽?”夏青覺得申雯麗父親說出這一番話,還是很明事理的。


  文畫搖搖頭:“我不知道,不是我不敢說什麽的,故意去隱瞞,是我真的不太清楚。你們女的都喜歡說什麽女人的直覺,其實有些時候,我們男人也會對一些事情有直覺,就比如說普通的冷戰是一種什麽感覺,一邊冷戰的時候,一邊你隨時隨地就要被人取而代之了,這兩種感覺是非常不一樣的。


  但是我沒有辦法言之鑿鑿的跟你們說那時候就一定有人介入到我和雯麗中間了,畢竟我後來意識到自己再這樣下去就要失去雯麗的時候,我就極力去挽回了,之前的很多事,我都當做沒意識到,畢竟什麽感情都經不起深挖,也經不起翻舊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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