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來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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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年跟李永安老婆青梅竹馬的那個男的,後來怎麽樣了?”夏青問。
“他後來怎麽樣我就沒有親眼見過了,我嫁過來這邊之後,也就逢年過節跟娘家親戚什麽的比較方便聚一聚,走動走動,”那個大嬸想了想說,“我聽說那個男的離開我們原來那個村子之後,也沒走太遠,後來好像在鎮上做點什麽營生,好像是給人做木匠活還是什麽的,我也記不清楚了,反正一輩子沒娶媳婦。”
“這男的對李永安的老婆感情那麽深的啊!”羅飛有些吃驚,“因為自己的青梅竹馬被人搶了,所以就終身未娶?”
“誰知道呢,”那個大嬸撇撇嘴,“我是不信有人能為了誰終身不娶、終身不嫁什麽的,要我說,除非是出了什麽毛病,或者是有什麽念想,否則一輩子就這麽再不找別的女人,一個人過,不可能!”
羅飛和齊天華都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雖然平時工作當中也是一把好手,但畢竟不是女人,所以在理解大嬸說的話的時候,也是通過字麵的含義。
夏青就不一樣了,她自己也是女人,同性之間的思維方式,或者說表達方式,可能會更加趨近一些,所以她立刻就聽出了大嬸的弦外之音。
“你的意思是……李永安的老婆在嫁給李永安之後……還跟以前的青梅竹馬糾纏不清?”她小心翼翼的問。
那個大嬸笑了笑:“我可沒說啊,我就是說這都是備不住的事兒。想當初,李永安老婆可是懷了他們家李俊強,把孩子都給生下來了,才開始安安分分的過日子的,之前還尋死覓活,動不動就想跑回家什麽的呢!要不是怕李永安找她娘家的麻煩,保不齊真的能跑回去,就不是想一想的事兒了!”
“所以說,李永安對他老婆的娘家人,這麽多年來也是並不怎麽好的咯?”
“嗯,這話倒是不假,他老婆娘家人可害怕李永安了,見到他就跟老鼠見到貓了似的,我記得他老婆的娘家人好像就當年生孩子的時候來過一次,看了看自己家的閨女和外孫,之後李永安就沒再讓他們來過,他老婆也不許回去,李永安覺得都嫁到這邊來了,就是這邊的人了,有事兒沒事兒的總往娘家跑不像話,他老婆一直都對他特別聽話來著,所以就沒怎麽回去過。”
大嬸說完之後,好像忽然想起來自己方才說過自己娘家和李永安老婆是同村的,自己出了逢年過節也不怎麽回去串親戚的事兒,一時之間又覺得麵子上有點過不去,忙不迭的替自己開解一句:“他們這邊確實都有點這種思想,我家那老頭子也是這樣的,不過他管不了我,我是自己嫌折騰,娘家那頭也沒有剩下多少實在親戚了,所以才不會去的。”
說話的功夫,外麵的門吱呀一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媽,你這又跟誰在這兒張家長李家短的說什麽呢?”
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青年男人從外麵走進來,從稱呼來看,應該是這大嬸的兒子,不過他的穿著打扮可和這位外貌質樸的大嬸有著天壤之別,倒不是說穿的有多麽堂皇,甚至還有些俗氣和浮誇,主要是那頗有些油頭粉麵的市井滑頭相,跟村子裏大部分村民的氣質都相差很多。
“兒子,你回來啦!”大嬸一看是自己的兒子回來了,立刻滿臉堆笑的站起身來,拉他坐下,明明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成年人了,在她眼中卻好似仍然很幼小似的,一邊充滿憐愛的摸著兒子後腦勺的頭發,一邊噓寒問暖,“你今天幹嗎去了?怎麽出去那麽久啊?吃沒吃飯呢?餓不餓?累不累啊?”
那個男人再怎麽說也是個成年人,被自己母親當著好幾個外人的麵這麽關懷,估計也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連忙把頭歪倒一旁去,躲開母親的手。
“媽,注意點兒影響,這麽多人在呢!”男人朝一旁挪了挪身子。
“怕什麽,多少人在場,你也是我兒子!我也是你媽!媽關心兒子天經地義!”大嬸不以為意,順便有些驕傲的轉向三個從市裏來的警察,“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吧,這是我兒子,李俊平,他估計比你們都大點兒,你們叫他李哥就行!”
“喲!可不敢可不敢!”李俊平估計也沒想到自己母親會這麽介紹自己,趕忙站起來,一邊殷勤的和幾個人握手,“你們是市裏頭來的警察吧?我剛才在外麵聽人說有市裏頭來的警察到我們村裏來的事兒,還想呢,怎麽也沒瞧見,沒想到這麽有緣分哈,竟然在我們家裏頭遇到了!”
羅飛看了看這個叫做李俊平的人,這人看上去三十歲左右,和他的母親有著三十多歲的年齡差,這個年齡差要是放在當下,很顯然並不算什麽,畢竟現代的生活節奏也好,生活方式,包括受教育程度和工作壓力等等因素,都決定了晚婚晚育成為了一種趨勢,三十歲結婚,四十歲生娃的人比比皆是,但是向前倒推三十年,還是在這樣的一個小村子裏頭,恐怕早婚早育才是主流。
這麽算起來,李俊平和他母親之間的年齡差距就顯得有些大了。
“這是你們家的小兒子?”羅飛還想繼續從這個大嬸的口中獲得一些信息,所以自然是打算拉近一些距離,這樣比較便於展開話題。
沒想到他很隨意的一句話,倒好像是冒犯到了那個大嬸一樣,讓老太太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
“什麽小兒子!我總共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再就沒有別的了,男的女的都沒有!”老太太口氣有些橫的回答道。
沒想到這老太太還是老來得子那一派的,並且似乎對這件事還頗有些介意。羅飛也沒有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個話題竟然讓對方有這麽大的反應,趕忙衝老太太擺擺手:“對不住啊,阿姨。我就是隨口一問,沒有別的意思。”
“沒事兒沒事兒!我媽對這些事兒稍微有點反應大,你們別往心裏去!”李俊平趕忙開口,“是這樣的,其實我前頭原本還有過兩個我也忘了是哥哥還是姐姐的,反正都沒能活下來,後來我媽都三十好幾了才好不容易生了我。”
“原來如此,那是我們冒昧了,”夏青聽他這麽一解釋,也理解了為什麽大嬸的反應會有這麽大,“難怪阿姨對你特別關心。”
“可不是麽,太關心了,有的時候我都有點吃不消。”李俊平忙不迭的說。
“你平時是在別處工作,還是在村子裏麵常住?”齊天華開口問。
李俊平訕笑著回應:“我平時都住家裏頭,不過也不總在村子裏,有的時候也出去跑點小生意,反正咱們市的範圍內,我哪裏都去,哪裏都跑。”
“那你是做哪方麵生意的呢?”羅飛在一旁隨口問。
李俊平眼神閃爍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什麽都做,沒有什麽固定的……”
三個人聽他這麽說,就識趣的沒有在追問這些。
“媽,你們剛才說什麽呢?方便我聽不?”李俊平笑嘻嘻的扭頭問自己母親。
“還能說啥,就說你永安叔的事兒唄!”李俊平母親歎了一口氣,“他兒子俊強揪住了這事兒不算完,就非得要個說法,之前不是就跟村長他們家鬧得挺凶麽。誰知道他在外麵那麽多年橫行霸道的到底得罪了多少人,真是活著不讓人省心,死了還得讓人跟著不清淨!”
“不是都說他是因為那個詛咒所以才死的麽……?”李俊平用比方才低了幾度的聲音對自己的母親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覺得這種怪力亂神的話說出來有些尷尬,還是因為對那個“詛咒”感到心存恐懼。
“你相信那個關於詛咒的說法麽?”夏青問。
從方才和李俊平母親溝通到現在,她既沒有在這戶人家的堂屋裏麵看到任何供奉“大仙”或者什麽神像的痕跡,也沒有聽出太多的對於“大仙”的敬畏,再加上前一天晚上李俊強也對他們說起過,村子裏麵老一輩往前的人,對於那個“大仙”普遍是比較虔誠的,到了李家村“俊”字輩的這一代,就沒有那麽迷信了。
現在聽李俊平主動提出來,夏青也忍不住有些好奇,想聽聽他的看法。
李俊平被她直接問到頭上,覺得有點難為情似的:“這種事怎麽說呢……你說我全信,那倒也不至於,怎麽說我也是正兒八經把初中給念完了的人,咋也有那麽一點兒文化吧。但是你要是說一點都不信呢……我這個人可不敢把話說得太絕,所以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寧可信其有唄!”
“那你知不知道那個所謂的詛咒,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夏青繼續問。
李俊平搖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爹媽也沒在我麵前說過這些呀。”
三個人聞言,便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李俊平母親。
老太太本來聽到夏青提到詛咒的事情,就臉色已經有些不大自然了,現在看不光問了自己的兒子,還問到了自己的頭上,頓時就不高興了。
“你們別問我這種事兒!我是不會跟你們講跟大仙有關係的事情的!你們也積點德吧,別坑我們這些不容易的小老百姓家家!走吧走吧!我兒子回來了,我還得給他做飯呢!沒工夫陪你們閑磕牙了!你們去別處打聽吧!”她一邊說,一邊起身做出了趕人出門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