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昨日之心莫提,看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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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地痞流氓而已,自然不需要如何擔心,從古至今這些連真正黑暗的角落都接觸不到,只能橫行鄉里、欺壓沒什麼背景的小店的所謂幫派,都從未斷絕過。
朱頂不以為然,卻覺得很新奇。
幫派啊,大明時期的幫派在華夏史上是過的最滋潤、同時也是最悲催的,究其原因,因為大明有個叫做六扇門的刑部衙門,專司江湖與民間團體。
六扇門與民間幫派的關係,真的可謂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沒有一點兒轉嬛的餘地。
放在之前的朝代,哪怕是蒙古人統治的時朝,世家門閥和京中大老爺們對於江湖門派和民間的幫派,或多或少都有所染指,可到了老朱當皇帝,不好意思,你們想多了!
朱元璋是從一個乞兒開始,一步一步的殺到皇帝寶座的,所以他和歷史上的任何一個皇帝,包括同樣是草根出身的劉邦都不一樣,劉邦身後有崔氏、有張良家族、有蕭何一脈等等或明或暗的幫襯,才能讓他最後擊敗了楚霸王,登上了天子寶座。
可是朱元璋剛起家的時候,只不過是郭子興帳下的一個小將,剛受重用沒多久還被排擠在了權力核心之外,所以最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沒人看好他,身後幾乎沒有什麼世家門閥的支持,單純就是靠當年的八百鄉勇披荊斬棘建立了基業。
他這人心眼兒可不大,而且相當記仇,老子當年赤手空拳打江山的時候,你們袖手旁觀或支援我對手,偶爾還下下絆子使使陰招,現在天下初定,你們就想搬凳子上桌、伸筷子吃菜?可以啊,老老實實的當我的臣民,老老實實的按我的規矩走,再想像以前那樣超脫百姓之外,坐在家裡當大爺?做夢去吧!
所以,在還沒有建立大明的時候,朱元璋就極為重視控制民間的武裝力量,而鬆散的民間幫派,更是他的重點監測對象,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過的他,從不會小看這個從來上不了檯面,卻可以在關鍵時刻釜底抽薪的行當。
幫派不可杜絕,卻再也不容許他人染指,所以一個幫派的興衰,就要看六扇門捕快大老爺們的心情如何了。
而這些自稱虎鯊幫的混混,來到店裡鬧事的緣由不是為了早就已經交到三年之後的保護費,而是因為一件連狗血都算不上,但是放在尋常百姓身上卻如天塌的事情。
明州城六扇門淄衣捕頭全大海有次外出公幹,追捕一名惡貫滿盈的採花大盜回城,隨便進了店裡來吃點餛飩,見到美艷動人的朱玲瓏之後,一見傾心。
於是,徐翔坤和朱玲瓏小兩口,在這個還不熟悉的城市裡剛落下腳來,還沒享受幾天甜蜜的日子,麻煩就不斷的上門,不是今天有幾個潑皮霸著桌子不走,就是明天有個像老鴇子一樣的媒婆登門威逼利誘討休書,把個徐翔坤逼的想要殺人。
這事兒,大虎本不想忍,但是終究還是忍了,他們的身份實在不能見光,更怕查,一旦被有心人曝露,如全大海這樣的小吏固然得不到什麼好下場,可是他和朱玲瓏將會更慘。
拐帶公主炸死私奔,這件事一旦被有心人利用起來,到時候別說他遠在家鄉為他建了衣冠冢的奶奶,就是太子朱標恐怕都會因為這件事而失了繼承人大位!
但是,好在在這間不大的餛飩鋪子的眾多食客里,竟然有一位武藝高強的俠客,來自聲名遠播的華山一脈,人長的帥氣,為人也頗為和善,名字叫做獨孤放響。
可今天這些小混混卻不是這位獨孤大俠打發了的,出手的人是讓朱頂萬萬沒想到的一個人,把個暴力基因爆表的徐、輝祖都看得傻愣愣的,可想場面是多麼血腥。
膽小怕事並有些羞澀的楚大胖子,暴走了!
那是一個前來驅散食客的、有兩撇小鬍子的瘦小漢子,或許是覺得膀大腰圓的徐、輝祖不太好欺負,或許是因為楚中天不管不顧的一個勁往嘴裡划拉食物讓他看著眼饞,總之在幾句很不客氣的催促之後,這漢子終於無法忍受楚中天的無視,一怒之下就把那張小桌子一掀。
然後,他面對的不是徐、輝祖砂缽大的拳頭,而是楚中天那一雙如同到嘴的肉被搶走而暴怒后的猛虎紅瞳!
朱頂聽說過殺人殺紅眼,見到過哭紅了眼,自己也被沙子迷紅過眼,可是因為一口吃的就紅了眼的,他沒見過,但是今天在這個他覺得有些膽小的胖同桌身上,他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吃貨口搶食的後果!
那瘦小漢子被楚中天紅紅的眼睛嚇得後退了半步,然後他便措手不及的迎上了向楚胖子猛撲過來的肥胖身軀,直接就差點被壓背過氣去。
這還不算完,這時候的楚中天就像瘋了一樣的輪著自己胖胖的拳頭,一下一下的砸著那人的臉面,幾乎拳拳見血,不時還狠狠的來上一口,更是不管不顧於其他混混敲打在他身上的棍棒,只是逮住那個瘦小漢子往死里揍。
被楚中天的表現驚得有些錯愕的朱頂和徐、輝祖,到底是不如那些成天混跡市井鬥毆無數的混混,等到楚中天被幾棒子打在背上、發出的嘶吼都不似人聲之後,才想起來動手解圍。
接下來的戰鬥自然法善可陳,就算有重重限制的朱頂,就算沒什麼機會參與亂戰的徐、輝祖要對付起來幾個潑皮也根本費不了什麼力氣,更何況,楚中天的發瘋給那些潑皮帶來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那個瘦小的漢子太慘了!從被楚中天壓倒到,再到朱頂和徐、輝祖合力把胖子拉離那個漢子,其實並沒有用多少時間,那漢子就已經被摧殘得不成人形了!
兩隻眼睛腫脹的根本不可能睜得開,一張臉上不是紅腫出血就是深深的牙印,一隻耳朵更是被撕下來一半,躺在地上直打擺子,出氣多進氣沒多少!
不光那些扛著瘦小漢子就走,連句場面話都沒留下的潑皮看著楚中天的眼神像看瘋子,就連朱頂這種見過大場面的主兒,也是被他驚到了!
一碗餛飩被打翻,能把一個有些膽小羞澀的人弄瘋,敢信?
「狗蛋兒,半年不見膽子見長啊,連姐姐的店你都敢砸了?」
在一眾潑皮倉皇而逃,回過神兒來的楚大胖子,在同樣嚇得渾身發軟的夥計陪同下,出門找個旮旯大吐特吐去了之後,一直沒有露面的朱玲瓏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樓梯的轉角處。
她那雙明亮的眼睛看到了朱頂,顯得喜悅與興奮,卻把這種情感掩飾的極好,然後全部反饋到了不知道是嚇得還是高興的渾身發抖的徐、輝祖身上。
小店就此歇業,朱頂親自下廚拾掇了一桌菜肴,只是上桌了幾樣,就讓已經吐的沒了半條命的楚中天瞬間回魂,用兩隻還有些紅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和他一起等候的朱玲瓏和徐、輝祖,彷彿不讓他吃上一口,就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一樣。
「今天怎麼關的這麼早?那個姓全的又找人來鬧……」
徐翔坤推開店門,臉上浮起一絲怒氣,但是當他看到正端著最後一道菜走進大堂的朱頂之後,嘴裡的話戛然而止,眼角甚至開始泛起淚花兒。
終究因為還有外人在場,兄弟相認的狗血橋段也沒有上演,可就是席間徐翔坤頻頻向朱頂投來的詢問和驚喜的眼神,已經讓朱頂的心裡一片暖陽。
但是今天桌上的主角必然不會是他們,而是重新變得歡脫的朱玲瓏和變成了一個乖寶寶模樣的「狗蛋兒」徐、輝祖。
「這麼說你還是改名字了?早晚的事兒,母……母親曾經說過,雄英的身子一直不見好,怕是不能長大,家裡的基業恐怕要讓老二繼承,父親也早有這個心思,就是這名字哪有允恭好聽,還不如狗蛋兒叫著順口呢。」
早就變成了應聲蟲的徐、輝祖這回再也按捺不住,怯怯的開口反駁了一句:「姐,我同窗可還在呢,你能不能不總叫我小名?我有大號,你爹我伯父賜的啊!」
「呦,長大了啊,不怕你這個翹家的姐姐了哈,忘了小時候我對你的好了啊……」
朱頂見到朱玲瓏擺出一副幽怨的架勢,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毫不猶豫的從她身上撤回目光,加入到了與楚中天搶食的行列。
徐、輝祖也終於敗下陣來,賭氣一樣的開始大口大口吃起東西,一時之間大堂里除了咀嚼的聲音,沒有再發出其他的雜音。
「今天,嚇到你們了吧……」
終於吃飽喝足的楚中天放下碗筷,低下頭,用極小的聲音說道。
一頓不中不晚的餐食,直吃到了入夜,席間朱頂和徐翔坤並沒有過多交流,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多傳遞幾下,但是兄弟已用默契約定。
朱頂三人走出餛飩店的時候,已經滿天繁星,早就過了一更三點的時辰,街口立起的夜禁柵欄依稀可見。
五個身著青色錦衣佩戴單刀的漢子見三人走出小店,便迎了過來,對徐、輝祖請安道:「少爺,小的已經知會六扇門,想來那些腌臢潑皮再也不會擾亂您的興緻。」
徐、輝祖仰著小臉點了點頭,回過身問朱頂二人:「你們住哪?現在夜禁了,恐怕你們走不多遠就得叫巡夜人逮了。」
朱頂倒不客氣,一伸手要來一塊青衣侍衛身上的腰牌,也不和徐、輝祖道別,拉著楚中天就走向了另一個街口。
「我今天是不是嚇到你了。」用從徐、輝祖那裡訛來的腰牌打發掉一隊巡夜人之後,楚中天幽幽的說道。
朱頂微微一愣,這個他在飯桌上已經提起過,並得到了大家的原諒,一時不明白怎麼又說起來了。
不等他搭話,楚中天用略帶傷感的語氣接著說了起來。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我,無父無母,被師父一手帶大,可是她只愛她死去的兒子,她不愛我。
我師父是個瘋子,一個很可怕的瘋子,從她兒子死了之後,她就瘋了。
我是她唯一的弟子,是她的繼承人,可她不愛我,甚至眼中從來都沒有我,只有她那個死去的兒子。」
一滴眼淚,悄然從楚中天的眼角滑落,朱頂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我五歲那年,師父的瘋病更厲害了,我們那個小屋子除了我們以外,誰進來,她就會殺了誰,連把我一手帶大的奶媽也被她一劍刺死。
我被她當成了她死去的兒子,用一根繩子拴在柱子上,一直在她眼皮底下,哪裡都不許去,像一條狗,但是她卻經常忘了喂我。
那段時間我餓壞了,你沒有經歷過,你不知道那種對飢餓的恐懼,我餓壞了,吃一切能吃的東西,甚至……甚至自己的糞便……」
說到這裡,他已經泣不成聲。
「就在我快餓死的時候,是方爺爺冒著生命危險把我帶出了那間屋子,但是師父的武功實在是太高了,方爺爺本來就不如師父,還要護著我,重傷之下再也沒能起床,沒過兩年就去了。
我很想他,從小到大,只有他最疼我。」
「再後來,師傅的病突然有了好轉,在正常的時候總會按排一隊人保護著我,然後教我練功,教我一些其他的東西,其實我的武功很高的。
可是那些護衛並沒有活下來多少,師父總是時好時壞。她太愛她那個死掉的兒子了,但是我卻很恨。」
「小時候的那種飢餓,讓我作下了病,我會吃掉眼前一切能吃掉的東西,所以我從來不敢去廚房或者果園,甚至連那種街上賣包子一類的地方我都不敢去,我第一次離開家到外面的時候,差點撐死。
現在,我十三歲了,長大了,但是那個病也越來越嚴重了,我不能容忍別人和我搶事物,我會發瘋。
或許,是因為我是一個和瘋子一起長大的人吧。」
「再後來,師父的病一天天的見好,能教我的時間越來越多,但是始終不敢走出那間屋子,我便從十一歲那年就開始學習著打理家業,好在,我還不算笨,上手很快,總算沒讓她老人家失望。」
「但是我還是辜負了她老人家,我背叛了她,因為她要復仇,為她死去的兒子復仇,但是對手很強大,強大到她瘋的時候想起那個男人就只會蜷縮在角落裡發抖。」
「我不能看著她的基業就這樣毀了,那個男人即便在我眼裡,也強大到不可戰勝。
所以,我帶著一半的家底跑了出來,在師父鬧的最歡的時候。
我背叛了她,但是我救了她,因為我愛我的師父,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所以,我恨她的兒子,他奪走了所有本該屬於我的愛。」
「嚇到你了吧,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和你這個只認識了一天的人說這些,說這些本應該爛在肚子里的話。」
朱頂在沉默,他沒有過那樣的經歷,不知道該如何出言安慰,他抬起手,想要拍一拍胖子的肩膀,可是那隻手卻因為對方的下一句話,懸在了半空。
「大寶啊,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殺了你?」
在楚中天的眼中,朱頂清晰的看到了濃郁的殺意和瘋狂!
但是,他還是落下了那隻手,輕輕的說了一句:「別鬧。」
兩個人拾起暫停的腳步,繼續前行,沉默著走在只有星光的巷子里,一路無言。
終於,他們到了楚中天租住的那個院子門口,沉思良久的朱頂終於打破了寂靜,誠懇的說道:「作為回饋,我也告訴你一個關於我的秘密,我們相互保密怎麼樣?其實我不叫趙大寶,我叫朱頂,據說是狗蛋兒他哥。」
說完,隨意的揮了揮手,權作告別,身影在拐角消失不見,他走的太過最易洒脫,沒有看見楚中天眼中的驚駭與茫然。
愣了很長時間之後,楚中天抬眼看了看璀璨的星空,喃喃的說了一聲:「過去的,總要過去,路還很長。」
之後,推門而入,結束了他第一天的學生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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