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大黃又立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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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千戶所所有當值的差官,這下幾乎全員出動,從各個方向,向著千戶所和事出的地點奔赴著,也不知道是張萬成故意的,還是已經嚇得發傻,他點燃的是那枚代表著最嚴重事端的響箭,如皇帝出巡被刺駕遇襲、逆賊作亂等等翻了天的大案,才會出動這支令箭。
這支令箭一出,千戶所的錦衣衛頭皮就是一麻,趕緊丟下手中的事情,闖進武庫拿起最擅長的兵刃就開始集結待發。
在千戶所醫館就醫的鄒蚺聽到這個獨特的聲音更是一驚,掙扎著走出了門,胡亂拽過一個人就爬上了對方的背,匆匆的向著越聚越多的錦衣衛大隊奔去。
不管他現在再如何落魄,按照大明軍中規矩,他也是現時的最高長官,在這種緊急情況之下,就算沒人聽他的,他也必須擔負起屬於自己的職責。
五百多個錦衣衛或在馬上急催,或跟在後面跑步吃灰,不管馬上步下,竟然一個沒落下,只用了小半柱香的時間,就從碼頭殺到了這間位於繁華地段的客棧。
鄒蚺一馬當先的……被人騎馬馱載在最前方,他現在其實是很虛弱的。
雖然朱頂一開始本沒打算要弄死他,但是為了行事方便,還是讓他受了不輕的傷。
軒轅劍刃雖然在朱頂的有意控制下,留下的傷痕都比較淺,屬於皮肉傷之列,但是架不住多啊,雖然談不上千刀萬剮,但是在他身上滾了那麼兩圈留下百十道傷口,總還是有的,更何況他還玩兒了個人形噴泉的把戲。
面對朱頂的時候,各種心緒繁雜,注意力大部分被分散,所以還能強撐著溜須拍馬,可一旦精神放鬆下來,他都覺得自己快要不會動了,要不是朱頂賞了他一瓶臭到沒法聞的刀傷葯,他這會兒還真沒法起床,那藥物端是神奇啊,葯到血止,傷口就已經出現癒合的跡象;那個據說是全城最好的郎中,看到他傷口的葯,那激動的神情不要不要的,就好像在自家地里挖出了五百兩銀子一樣。
他靠在騎士的背上想象著自己的未來,今天的事,他真的沒怎麼掛心,這城裡除了一個小破國的小破太子,實在沒有什麼重要人物,就算張萬成碰見什麼棘手的問題讓自己頂缸,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京中的大人物都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貨色。
放在今天之前,他可能還會恐懼,可是現在,他身後站著一位小爺,雖然那小爺三令五申向他說明不得破漏行藏,但是鄒蚺還是在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寫信密奏給了皇帝陛下,他可以忠於朱頂,但是,他首先要忠於天子,他首先是個錦衣衛。
小爺還是個孩子,所以必然不會看見自己這個玩具被他人毀壞,何況小爺是個狠辣之輩;天子因為這位小爺失蹤大為震怒,魏國公差點在金殿哭暈過去,所以他們不會看著自己這根可能是唯一的線,因為這麼明顯的爛事就被斷絕。
所以,只要不真的涉及到社稷層面,鄒蚺是安全的,他張萬成的小算盤註定落空。
一滴冷汗從鄒蚺的額上劃過,就在戰馬放緩的那一剎那,他抬起頭,看見了一條黃色的大狗在和幾個紅衣武士對峙,露出的利牙寒光綻綻。
那條大黃狗,他見過,很通人性,是那位小爺的狗。
朱頂還在哭,淚還在流,方老頭兒還在裝死。
眼睛里的沙子已經讓他揉的差不多了,但是眼裡的痛澀和鼻里的酸意,卻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消退的。
他不良的看著大黃在那幾個紅衣武者之間蹦來跳去的咬著人,心裡毫不擔心,在那個與世隔絕的山谷里,自己才總算知道,這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老狗,或者說小麒麟,是多麼的生猛。
紅衣武者已經人人帶傷,有的是大黃咬的,更多的是他們自己砍的,大黃很聰明,很善於用自己大半人高的身體,恰當的擋住視角,讓那些向它招呼的刀和劍適當的砍在不該砍的軀殼上。
高麗太子已經不再說漢話了,嘴裡嘰哩哇啦的不知道在咆哮些什麼,但是看著那些紅衣武士臉上的神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段洪和鄧總旗面面相覷,不知道這麼嚴肅的事情,為何會因為一條狗而變成了一場鬧劇。
但是他們知道,事情非但沒有變得簡單,反而更加棘手起來,他們抓人最多不過意思意思,這是在為天下的讀書人爭臉面,在為百姓討公道,但是任誰都知道,他們拿高麗太子沒轍,別說見血了,就是大牢都得天字一號房的待遇,有酒有肉好好招待。
段老大人看著下半身袍子已經被鮮血染得殷紅,卻還在一味狂吠的高麗太子,心裡沉沉的一嘆,這對爺孫和那狗的主人以及花魁姐弟,他保不住了,拼了命都保不住。
看到錦衣衛的大隊人馬到來,段洪的心更是一沉,以錦衣衛的做事風格,恐怕那幾個與高麗太子有直接衝突的平民,就要血濺當場!
腳步聲四散卻不凌亂,五百錦衣衛迅速的將在場的所有人等控制住,獨獨大黃和高麗太子以及那幾個紅衣武者讓他們有些無所適從。
所有人都看向了張萬成。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快將那畜生剁了!」
五百訓練有素的錦衣衛要殺一條狗,就算大黃是麒麟,比一隻老虎還兇猛,又聰明得不像話,它也扛不住。
這貨平時看著不怎麼精,貪吃好色愛睡覺,可事到臨頭也是真不傻,眼看著那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就奔著它殺了過來,急忙跳出與棒子武士的戰圈,沖向了向他殺來的錦衣衛,也不戀戰,而是一味的閃躲,不一時就跑到了剛剛從馬上掙紮下來,還沒來得及阻住張萬成的鄒蚺腳下。
大黃搖著尾巴,往地上一蹲,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可憐的盯著鄒蚺,嗓子里發出類似求饒的嗚嗚聲,就像一隻做錯事了的狗,在懇求自己主人饒恕。
朱頂在自己心裡哀嘆,都說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狗,自己就這德行?沒發現啊!
鄒蚺看著腳邊的大黃,制止了來殺狗的錦衣衛,嘴裡滿滿的苦味,這下可是有嘴說不清了。
傻子都能看出來,那幾個高麗武士和一條狗沒完沒了的,那高麗太子身上的血,十成十是這條狗乾的,雖然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位小爺的愛犬被砍死,但是性質不一樣啊!
現在好,一個黝黑鋥亮、臭烘烘的屎盆子已經穩穩的扣在了他腦袋上!
這狗,成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