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是死於難產

  可解剖完葉太妃屍體後，身上卻帶著香料的味道，聞所未見。


  陸青暖走到旁邊的房間去寫卷宗，皇上心係這邊，用完晚膳負手再次走了進來，詢問陸青暖解剖結果。


  陸青暖正在紙上畫人體解剖圖，皇上示意她繼續工作，站在一邊看了看卻沒看懂。


  “陸姑娘，朕背負著不孝的名聲讓你解剖，你看出來什麽名堂了？”他問道。


  陸青暖寫完最後幾筆，正趕上溫訣也從外麵進來尋陸青暖。


  皇上招呼他，“訣兒你也來一起聽聽。”


  陸青暖點點頭，起身回答道，“回皇上，經過檢查，葉太妃確實生過孩子……”


  皇上的眉頭一下就皺起來了，略顯不滿，“你折騰了這麽長時間，就得如此結論？”


  溫訣的神色也有點奇怪，看著陸青暖想說什麽卻礙在皇上在這兒。


  “葉太妃就是死於難產，朕當然知道她生過孩子！”皇上盯著陸青暖。


  皇上覺得陸青暖實在是不靠譜，若是如此明顯的事情，不用她檢查，通過太醫院也知道。


  皇上雖然準許陸青暖解剖葉太妃的屍體，但畢竟太後娘娘是反對的，若是陸青暖比劃的一大圈，最後卻什麽都沒檢查出來，皇上也不好交代。


  陸青暖卻不慌不忙，“我知道葉太妃是難產而死，我說的是難產那次之前。”


  皇上聽了她的話，來了興趣，“你仔細說說，朕怎麽沒聽明白呢？”


  陸青暖搖搖頭，“我也是打開葉太妃的腹腔，檢查了髒器之後才確定的，葉太妃生育了不止一個孩子。”


  皇上沒有打斷陸青暖，示意她接著說。


  站在一邊的溫訣也吃了一驚，此事確實從沒人提起過，生孩子這麽大的事情，怎麽能沒有記載呢？


  陸青暖不理會他，涉及到自己的專業領域，她一向是非常有自信的。


  葉太妃的屍體已經解剖結束，重新縫合起來了，不能直接拿屍體演示。


  陸青暖便打開自己剛才在紙上畫的，人體的解剖圖來。


  如今又沒有照相機，隻能靠著畫圖，來記載身體情況和檢查結果。


  陸青暖指著畫的一個橢圓形的器官，“這便是母體孕育孩子時的場所。”


  她畫的十分形象，皇上和溫訣兩個畢竟是這個朝代的人，兩個大男人，冷不丁看到這麽個圖出現在麵前，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但他們誰也沒出聲，都等著聽陸青暖接下來的話。


  “看到上麵的瘀痕了嗎？”陸青暖用手指給他們看，“這些便是生產的時候留下來的。”


  “這些傷痕不是一次留下來的，看傷痕狀態，造成的年頭有所相差。”陸青暖原本想給他們講解如何分辨傷痕的年頭，可轉念覺得他們未必聽得懂，才簡練地說了結果。


  “除了通過子宮能夠判斷，我還發現了其他的佐證。”陸青暖重新翻開了一頁。


  這下子不用陸青暖解釋了，溫訣一眼也坑看出來，那圖畫的是女子下半身的結構。


  隻看了一眼，他就隱晦的轉開頭去。


  而陸青暖沉浸在講解裏麵，並沒有注意到。


  “葉太妃下體也與子宮一樣，存在著陳舊性的傷痕，看傷痕的程度，頗為嚴重。”


  陸青暖皺著眉頭，神色嚴肅，“這些傷痕存在的原因，一個是在難產的時候，撕裂而產生的。”


  她頓了一下，“或者是因為男女行房之時，過分粗暴，也可能會造成這樣子的損傷，兩者不太好區分。”


  她說完一抬頭，卻見溫訣是側著頭對著自己的，他眼神飄忽在另外的地方，有些不走心地應和著自己。


  陸青暖莫名其妙，低頭又看了看畫上的東西，才依稀反應過來。


  她摘了胳膊上的套袖，朝側邁了一步，站在溫訣的麵前，果然看到他不自然的神色。


  陸青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在同你講葉太妃的案子，你害什麽臊啊？”


  溫訣被陸青暖說破了信息，顯得很不自在，“你說吧，我聽著呢。”


  那副神色逗得陸青暖想上手去拍拍他的頭，可擔憂自己手上不幹淨，陸青暖隻是扯了扯溫訣的袖子。


  幸好剛才皇上已經嫌棄這屋子裏麵味道奇怪，早早的離開了，不然她還沒辦法逗逗溫訣呢。


  收斂了笑意，陸青暖回到桌子後麵，將圖畫合上。


  “總結來說呢，葉太妃的身子早早地就被損傷了，無論是前麵的難產，還有後麵可能粗暴的房事，都極大程度的損害了葉太妃的底子。”


  陸青暖唏噓的歎了口氣，“一次一次全部累計在一起，導致了葉太妃在最後一次生產中，大出血根本無法挽回，發生了一屍兩命的悲劇。”


  溫訣聽了陸青暖的解釋，臉上的神色也更嚴肅了幾分。


  他接過陸青暖遞過來的，已經寫好案件卷宗，連帶著陸青暖畫的那些圖解，一起收了起來。


  等明天去禦書房，一起交給皇上查閱。這個時辰，儼然不好去打擾皇上歇息了。


  次日，皇上在禦書房裏，看見這份卷宗，仔細地翻閱過一遍，雖然昨日聽陸青暖說了一點，可依然覺得吃驚。


  他點了點卷宗，同陸青暖確認，“葉太妃之死，果真是個意外？”


  陸青暖點頭，“回皇上，千真萬確，昨日民女在屍檢的時候，身旁還有其他的仵作全程陪伴，絕無任何造假扯謊的可能！”


  陸青暖神色篤定，“皇上可召他們來詢問。”


  皇上擺擺手，“朕不是不相信你。”


  他沉吟思考了一下，“可與當時在葉太妃懷孕之時照看的太醫，或是接生的穩婆……有關係？”


  “若是太醫當時在太妃孕期照料的更加精細，或者是穩婆在接生的時候提前料到突發的狀況，會不會避免葉太妃難產而死？”皇上頗有些不依不饒。


  陸青暖明白皇上的懷疑，搖搖頭，“葉太妃懷孕期間太醫院的記載一切正常，太醫也並未謊報，隻是生產的時候除了問題。我知道皇上是想追究責任，但責任確實不在他們。”


  “出問題的是葉太妃自己的身子，是葉太妃底子不好，碰上這種大出血，就算是十個經驗最豐富的穩婆一同給她接生，也大概不會改變結局。”陸青暖為那些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