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都是假話
九姨娘心裏有鬼，自然害怕，轉身就要跑。
陸爾立刻上前擋在門口攔住了九姨娘的去路。
溫訣此刻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臉色當即冷了下來：“找幾個女婆婆幫下陸姑娘。”
九姨娘被控製住，仍舊是不甘心，“怎麽？你們這是要屈打成招？！”
陸青暖勾起嘴角，眼睛緊緊盯著九姨娘，慢悠悠道：“屈打成招倒不至於，對九姨娘應是用不上刑。”
九姨娘臉色一白，被人拖了下去。
大堂安靜下來，溫訣的聲音響起，“將當初給九姨娘看診的大夫接生的穩婆都找出來，帶到衙門。”
“是。”捕快們離開。
——後院房間。
陸青暖看著幾個婆姨將九姨娘衣服褪下，陸青暖目光仔仔細細將九姨娘看了一遍，有孕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會有懷孕的妊娠，眼下古代更是沒有醫美技術，九姨娘若真的生育過，身上決計不會沒有妊娠。
幾個婆子也搖頭，“九姨娘不像有過生育孩子的。”
“就是說啊，怎麽可能有人生了孩子身上白白嫩嫩，什麽痕跡都沒有的。”
陸青暖方才也看的仔細，與九姨娘不同的是，楊寡婦身上妊娠明顯，陸青暖語氣淡漠：“九姨娘，還不說嗎？”
陡然聽到陸青暖的聲音，九姨娘身形抖的厲害，抬眸看著陸青暖，口齒緊閉。
見她不打算開口，陸青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老神自在道：“你現在不說也沒有什麽，等一下之前給你看診的大夫，還有穩婆都會被傳到衙門裏，屆時我不會開口，可溫大人有的是法子讓他們說實話。”
陸青暖低眸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不緊不慢道：“買賣孩子，男子一般都是流放千裏，至於女的……”陸青暖話語一頓，“你生的不錯，做官家瘦馬的可能性比較大。”
官家瘦馬，這個詞，九姨娘比誰都懂，是比官妓還要不如的位置，被陸青暖這麽一嚇唬，九姨娘心橫一橫，“我說。”
原來是九姨娘做小的時候想上位，可錢舉人心思比她要多，一定要孩子生下來是個男孩才行。
九姨娘不得已隻好與雙親商量買個孩子，可她們找了三四個月，並沒有碰到合適，要麽是月份小要麽是不肯賣。
這肚子越拖越久，錢舉人便請了大夫上門，好在那大夫沒有什麽醫德，拿錢辦事，事情便這樣渾水摸魚也就過去了。
九姨娘將該說的都說了，跪在地上衝陸青暖磕頭：“大人，我全說了，我一開始就沒存壞心，不過是想讓我爹買個孩子，哪裏會想他去偷孩子，真的不是我的錯啊！求您從輕處理！”
“這事我說了不算，要看大人。”陸青暖心裏也明白了。
公堂那邊，關於這個事情的相關人員全部被帶到你衙門，公堂之上，溫訣還沒有開口，隻是拍了兩下驚堂木。
“大人，我們說。”
眾人便紛紛招供。
“我們是收了九姨娘的銀子，為九姨娘作假，但真不知道孩子是偷的，九姨娘跟我們說的是，孩子是買的，要說是偷的，天打雷劈啊，我們怎麽敢收這錢。”三個穩婆的言辭一致。
溫訣看向旁邊跪著的柳大夫，這柳大人還有些名號，他一直說自己是周口周錦先生的徒弟。
這周錦，溫訣還是聽說過幾次，但這周錦的名號可不是治病救人出來的，而是壯骨強陽的千金秘方，聽說是效果顯著，所以便有了這個名號。
請這樣師父的徒弟看喜脈？
也是錢舉人失策。
柳大人招供的更是直白，“我原本是給錢舉人等人調理身體的，不過是那天錢舉人心血來潮讓我給九姨娘把脈，我就去了，隻是那婦人好狠的心腸，青天白日勾引我，最後說我要不按照她說的做，便告我對她行了不軌之事，威逼我下大牢。”
柳大夫一臉懇切：“小人也是一時糊塗，其他事情真的不知道啊。”
正巧，陸青暖這時帶九姨娘從後院過來，將柳大夫的話聽了個完全，當場沒忍住：“你信口雌黃！大人！”
九姨娘噔噔噔走到公堂跪下，“那天柳大夫把脈知我未孕，原先我是想錢財收買，她卻逼我與他苟且，不然就要告訴老爺，那我必然會死。”
想到這個事情，九姨娘潸然落淚，哽咽道：“從錢墨名義上是我孩子開始，他便以這個事情要挾我，我念著這個孩子，隻能任他為所欲為，滴血認親這個事，也是因為他說無法證明，我才有膽子同老爺孩子過來。”
“先押下去。”溫訣道。
眾人被押下去，下一個押上來的是九姨娘的母親，陸青暖看著這個母親，見她麵色平靜便知道會是什麽結果。
“你有什麽好說的？”
“大人明鑒，關於我那個不爭氣孩子做的事，全是我指使的，她無非是想過的好一些，並沒有想害別的家庭妻離子散，孩子的事情，是我沒有找到月份合適的，這才鋌而走險偷了孩子給她，她不知情啊！”婦人說著哭了起來。
三份不一樣的說辭，溫訣頭疼起來，“陸仵作怎麽看？”
“都是假話。”陸青暖聳肩攤手。
柳大夫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被九姨娘威逼強迫，不太可能。
而九姨娘母親的說辭，不不過是天下父母心，都會如此做的選擇。
至於九姨娘自己的說辭。
她的確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知曉如何做才是對她有利的，明白錢舉人好麵子，便拉著眾人告訴這個孩子是錢舉人的，加上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辭，錢舉人會認下這個孩子的原因，便已經很明白了。
主要還是因為九姨娘太急切的，錢舉人不過剛昏迷，九姨娘就要帶著錢舉人回去，說是治病，等到了錢府，屆時錢舉人的生死便是在九姨娘手上。
不過，九姨娘把錢舉人看的太輕賤了，因為在錢舉人醒來之後，便立馬安排管家悄悄的送來了一千兩的紋銀，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溫訣將一遝紋銀放在陸青暖麵前，陸青暖雙手抱著胳膊站在旁邊，微微一笑：“大人這是？”
“錢舉人家中殷實，楊寡婦溫飽都難，這孩子在錢家許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