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滴血認親的戲碼
在陸爾的保護下，陸青暖過的十分鍾無聊。
直到第三天她聽見門被人敲響，：“陸仵作，有個案子需要您去衙門一趟。”
聲音不是陸爾的，陸青暖提起了幾分警惕，並沒有開門。
直到陸爾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陸仵作難不成在午睡？”
陸青暖這才放下心，打開了門，身上已經挎好了工具箱，看到陸爾身邊站著的，也是位熟麵孔，“今天小九當值啊。”
“是啊，大人吩咐請陸仵作去衙門。”小九撓頭笑笑，有些不太好意思。
“走吧。”
以為是命案，陸青暖步伐比平時要快，小九便想陸青暖是誤會了，立刻解釋：“陸仵作不必走這麽快，不是命案。”
陸青暖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是命案？”
小九點頭：“是兩個女子爭一個兒子。”
陸青暖？
這種事情也要她出馬嗎？
陸青暖有些無語。
等陸青暖一行人到衙門的時候，公堂門口已經擠的裏三層外三層了。
陸爾與小九不約而同喊了起來：“陸仵作到了，大家讓一讓，讓一讓。”
眾人自然知道陸青暖的名號，看到真的是陸青暖過來，便讓出來了一條道。
陸青暖麵無表情的穿了進去，一眼便看到一個樣貌憔悴身影柔弱的女子跪著哽咽。
對比鮮明的是，旁邊是一對樣貌打扮看起來頗有錢財的夫婦，男子額間冒汗，一旁的丫鬟正在給他擦拭。
少婦則癱坐在地上，臉上還掛著淚，懷中抱著一個年齡五六歲的男孩。
這對陸青暖是認識的，縣城裏的錢舉人和小他二十歲的九姨娘，最疼寵的一個。
陸青暖微微挑眉，“這是怎麽了？”
說著，陸青暖走到溫訣身邊。
溫訣苦笑搖頭，還是為陸青暖解釋了，這個樣貌憔悴瘦弱的，是前麵柳東村的楊寡婦，今天擊鼓鳴冤，說錢舉人的兒子，是她五年前丟的孩子。
這事兒陸青暖有所聽聞，楊寡婦守寡早，孩子是遺腹子，剛滿月就丟了，後來就是看到任何一個年齡與她孩子差不多的，便說是她的孩子。
“她說錢公子手腕有個與他兒子一樣的筆墨胎記，那個胎記，她相公也有。”
就這樣認定了，錢小公子是她走丟的孩子。
原本他是為了讓楊寡婦死心，所以派人去請了錢舉人夫婦帶錢小公子，在公堂之上，滴血認親。
不曾想，九姨娘，錢小公子與楊寡婦，幾個人的血都相融，這個結果把他整懵了。
滴血認親，是世世代代相傳的法子，溫訣以為是水的原因，結果第二次，結果仍舊如此。
這才引來了一堆村民圍觀。
關鍵時刻，他想起來了陸青暖，這才派人去請。
了解了前因後果，陸青暖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溫訣才好，忍不住用可憐的眼神看了一眼溫訣。
也就隻有古人相信滴血認親。
放鹽水，雞血人血都能容合，放醋哪怕是親生父子血都不會溶合。
但，她如何讓眾人相信。
“有勞大家去自家水桶裏，舀一碗水過來，順便帶點鹽和白醋，不用倒入碗裏。”陸青暖的話，眾人還是聽的。
“大人，不知後院有沒有雞鴨？”陸青暖轉身看向溫訣。
溫訣略微斟酌了一下，“廚房裏應該有廚子買的未殺的雞鴨。”
“勞煩大人指派個人去把雞鴨各帶一隻過來。”
溫訣點頭，“陸爾，你去。”
兩三分鍾的功夫，陸青暖麵前就擺放了十多個不同樣式的碗，以及鹽和白醋。
陸爾也拎著雞籠回來了。
家夥齊了，陸青暖才開口：“諸位，滴血認親，做不得真，任何人的血液都可以和另一個不相識的人融合，隻是時間問題，長短不一。”
說著，陸青暖拿出一根略粗的銀針，刺入指腹，轉而將滴入血的碗端起來走到溫訣身邊，“大人。”
溫訣也沒多問。
照做了陸青暖的動作。
溫訣清楚的看到，他與陸青暖的血在水中融合。陸青暖拿著碗走到村民旁邊，“大家若不信的話，可以試試。”
好奇心強的人，上前一步滴入了自己的血，果真如陸青暖所說，融合了。
陸續又有幾個人上前，無一例外，結果一樣，融合。
“眼下大家應該都知道了，沒有血親也可以融合，哪怕是雞血鴨血，也是如此，”說著，陸青暖從陸爾那裏借過匕首，將雞腿劃開一刀，再次滴入了自己的血，不一樣的是，這次陸青暖撒了點鹽在水裏，眾人眼睜睜看著兩滴血融合在一起。
眾人震驚不已。
“陸仵作，這醋，又是做什麽？”
“這個東西，是哪怕二人是骨肉血親，也會分離。”
眾人咋舌。
陸青暖也沒多說，說多不如做多。
在一碗清水中，加入了醋，看向場上眾人：“今日來的，有沒有兄弟姐妹？一母同胞的？”
眾人互相看看，還是站出來兩對兄弟。
同樣紮針放血，碗中兩滴血並沒有出現相融。
有個婦人抱著孩子，二人同樣做了，也是不相容，婦人愣住：“怎麽會，這孩子是我親眼看著從肚子裏生出來的。”
“夫人不必驚慌，這不過是白醋的問題。”陸青暖稍微解釋了一下。
眾人眼下已經對陸青暖的話深信不疑了。
看著眾人不信，楊寡婦痛哭道:“可他的確是我孩子！他是啊！”
“溫訣！你到底在搞什麽？孰是孰非，大家都看的清楚，就是她這個瘋婆子，想要我孩子，再拿孩子威脅我，無非是為了銀兩！”錢舉人忽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這種瘋婆子，就該關起來，你還派人來我家，真是可笑！”
錢舉人故作了然大悟，“還是，溫大人有其他想法，才這麽做？”
話裏話外無非是暗示眾人，溫訣想敲他的錢。
溫訣臉色陡然冷了下來，掃了一眼陸青暖。
陸青暖視線落在錢小公子頭上，原本上麵有個劉海，剛剛一陣風，把劉海吹開，才使陸青暖看到了錢小公子的美人髻。
陸青暖抬眸看了一眼錢舉人和九姨娘的額尖，走到楊寡婦旁邊，將她一團亂麻的頭發朝後捋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