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穿越之前，陸青暖是蘇城一名金牌法醫。
穿越後，陸青暖和陸父在驗屍上特別有共同話題。
陸父得知女兒轉變對仵作的偏見，高興地兩天沒合眼。
陸青暖現在手裏拎著的這套工具，就是她和陸父仿照現代解剖刀的樣式，做出來的。
相處了一年多的親人，驟然變成一具屍體出現在自己眼前，陸青暖隻覺得心頭巨慟。
“.……什麽時候發現的？”
陸青暖的聲音低沉，一旁的陸二忍不住挺了挺脊背，低聲報告：
“是今日辰時左右，幾個上山打柴的樵夫發現的，他們在那兒，要不要找來問一問？”
陸青暖在心裏飛快地算了一下，辰時，也就是說，她今日去衙門領俸祿之前，陸父就出門了？
陸青暖一向淺眠，陸父腿腳不便，他如果出門，必然會驚動自己，他是怎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離開的呢？
正思索間，兩名二、三十左右的樵夫被陸二帶了上來。
兩人都是附近的村民，平日最多獵殺一些野雞野兔，今日驟然見到屍體，年紀小一點的，已經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小的已經說了一遍了，就，俺兄弟出門時多喝了點水，去陸間，的時候，就看到了……”
似乎是顧忌到陸青暖是女子的身份，年長的那位，言語之間，頗有些顧忌。
溫訣在一旁，冷不防發問，嗓音中帶著懾人的威力：
“可有移動。”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動！”
年長一些的急忙否認，年幼一些的聞言，臉色更白，冷汗已經浸透了身上的短褂。
陸青暖默不作聲地點點頭，衙役立刻帶人退下。
周圍村民的議論聲仿佛已然消失，陸青暖眼裏隻剩眼前的屍體。
陸青暖打開驗屍盒，帶上軟手套，清冷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屍體時，渾身的氣息瞬間一變。
以往的溫和淡漠褪去，專注和肅穆從她眼底浮出：
“驗——”
看到這樣的陸青暖，溫訣心頭閃過一絲異樣。
陸青暖蹲下身，先快速地將整個屍身掃視了一遍。
臉部和頭都沒有變形，她素手輕輕將陸父的眼瞼扒開，略一皺眉：
“記——”
“下眼瞼渾濁，死亡時間大概在2個時辰前。”
也就是說，天還沒亮，陸父就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在這裏遇害了。
摸到脖頸處時，陸青暖猛然察覺一絲異樣。
她急忙掏出鑷子，小心翼翼將一塊朱褐色、腐爛的皮膚輕輕揭下：
“若是兩個時辰前遇害的話，此時還不到腐爛的程度。”
溫訣悄無聲息地走進：
“是不是沾染了某種毒物？”
陸青暖小心地將那塊皮肉放在一旁的盤中：
“得等回到縣衙，我才能好好驗一下成分。”
陸青暖上一世跟著好友學過一些簡單的化驗技術，這點難度的活兒不在話下。
她用工具撬開陸父的嘴，湊近用手扇了扇，一股若有若無的苦味飄至鼻端。
她精神一震，急忙用長鑷子探入屍體喉頭，小心翼翼地夾出了極少的血紅色顆粒物。
輕輕用手一撚，就成了粉末狀。
如此輕易就能溶解的藥物，為何會有殘留？
隻有兩種解釋。
一是陸父被喂下藥物之前，已經身亡，凶手想要偽造陸父被藥物毒死的假象。
另一種則是陸父本就是被此毒害死，陸父為了給女兒留下線索，拚命留下的證據。
陸青暖眉頭緊皺，要知道究竟是哪一種情況，還需要剖驗才能知道。
可眼下顯然不是剖驗的好時機。
陸青暖又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屍身，容易留下凶手毛發和皮肉的指端，並無任何殘留。
腿部也無任何異常。
若不是陸父喉頭的殘留物，以及他所躺的位置不對，一切看起來就像他睡著了而已。
溫訣看到放在一旁托盤上的粉狀物時，眼底湧起了一抹暗色。
陸青暖立刻捕捉到了溫訣的眼神，當下毫不遲疑地問道：
“溫大人，此物您可認得？”
陸青暖所接觸的案子，大多是凶殺案，毒物也比較常見，這次接觸的，卻超出了陸青暖在這個世界的認知。
兩人曾經合作多次，溫訣略一沉吟，決定如實相告：
“此物是宮內秘藥，鶴頂紅。”
陸青暖瞬間瞳孔放大，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鶴頂紅！
隻是這宮內的秘藥，怎麽會出現在這小小的栗山縣？
不等她細想，有衙役急急忙忙地跑來：
“大人，不好了！荷香村死了一個混子！”
溫訣微微蹙眉，那衙役隻覺得一哆嗦，急忙把剩下的話說完：
“那混子叫吳大山，平日遊手好閑，昨天多喝了兩杯馬尿，回家竟然上吊了。”
“可是村民都說，是吳大山的婆娘把吳大山勒死了，現在要把他婆娘沉塘！”
且不說真相如何，大鳳朝一直竭力推行律法清明，竟然還有人敢設立私刑？
溫訣看了一眼正在淨手的陸青暖，沉吟片刻：
“陸仵作。”
畢竟是個女兒家，驟然失去父親，一時之間走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
陸青暖得知又有命案，明白陸父的屍體眼下驗不出什麽來，於是示意衙役把陸父帶去義莊。
她眉目清遠，聲音帶著特有的職業感：
“去吧。”
等他們一行人走遠後，不遠處的小山坳中，探出兩顆腦袋。
是片刻前在陸青暖等人麵前作證的兩名樵夫，小的那個聲音還在發顫：
“大哥，你，你沒把東西給他們，會、會不會……”
“閉嘴！”
大的那個早就沒了剛才的惶恐不安，臉上是少見的貪婪和決絕：
“不想惹事的話，以後把這件事給我爛在肚子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