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旅行的最後一天」

  這是一行人在烏鎮的最後一個天。大部分人選擇瘋狂的購買特產或者一些小工藝品。現在的時代就是這樣的，如果說，某人去了什麼地方旅行，如果回來不給身邊的親戚朋友帶點什麼小禮物，一定會被活活噴死。王二五則不一樣，他的生活圈很小，除了編導部，剩下的朋友就只有林子辰和林若夕他們，如今他們一同出行了，自然不要再帶什麼禮物，至於自己的父母，出門前王二五苦苦哀求，依然是一毛錢都沒有要到，而且他父母也不缺些什麼小東西，索性就不管了，他只給劉伯帶了一瓶三白酒。


  三白酒是烏鎮特產，《烏青鎮志》上說：「以白米、白面、白水成之，故有是名」。此酒醇厚清純、香甜可口，男女老少皆宜飲用。以往農村過春節，就用它來招待客人，在烏鎮民間，此酒還有一個別名叫「杜搭酒」。民間有謠「貓屎芋艿杜搭酒，客人吃了不肯走」。


  王二五平時不喜歡喝酒，買這三白酒也是陰差陽錯。下午的時候，他和林曉涵一起閑逛，被陣陣清香吸引，於是好奇，就走進了窄窄的老巷子。巷子的盡頭是個作坊，並不顯大氣，甚至有些老舊，像是廢棄的倉庫，上千個罈子就整齊的堆放在大院里。


  王二五還以為是正宗的老壇酸菜面，於是想也沒想就買了，買完后才發現是酒，所以乾脆借口說是給劉伯的禮物，不過劉伯這個冤大頭也是挺值的，這酒可是香氣濃郁、酒味醇厚、入口柔綿、回味爽凈、余香不絕，數百年來，經久不衰，曾被列為皇室貢品。劉伯就算當時多打幾個噴嚏，但是過不了兩天，就會有口福。


  烏鎮的染坊多，最出名的數宏源泰染坊。其中，藍印花布是我國傳統的民間工藝精品，它源於秦漢，成長於唐宋時代，明清時代在江南水鄉更是普遍。林曉涵對這裡非常好奇。但是王二五卻很不喜歡。


  幾米高的木柱，上面駕著無數根竹竿，布帶隨風輕舞，五彩繽紛。


  「女神，看不出你是這樣的人。」王二五說道。


  「我是什麼樣的人？」林曉涵莫名其妙。


  「你居然喜歡染坊。」


  「喜歡染坊怎麼了？」


  「說明你好色啊！」


  林曉涵滿臉黑線，「你小時候家裡有沒有跟你買過水彩筆？」


  王二五點頭，「六彩和十二彩的買過，後來出了二十四彩的，就沒有買過了。」


  「那你家裡，是不是從小就教育你，要你好色啊？」林曉涵鄙夷道。


  「不是呀，女神，你不覺得這地方陰氣太重嗎？」


  「沒覺得啊？今天陽光不錯，不算潮濕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這裡漫天白綾飄，得有多少人在這上吊自殺呀……」


  「白痴！」


  「真的呀，你不覺得每一根柱子上都有一個故事嗎？一個冤魂的血淚史……」


  晚飯，兩人吃了一些烏鎮的特色，紅燒羊肉，白水魚。


  「女神，快吃，這羊肉可是非常好吃的，一冬羊肉，塞幾斤人蔘啊！」


  「太甜了。」


  「那沾點醬吃吧，我帶了老乾媽。」


  「我就好奇，為什麼你一個大男人，每次出行都能帶那麼多東西啊？感覺像個攜帶型超市一樣。」


  「笨媳婦兒找鞋樣，有備無患唄，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要居安思危啊，我們現在的生活太過安逸，每天都是無憂無慮的，有誰考慮過危險的到來？如果人人都放鬆警惕之心，等到事發時釀成悲劇，後悔都晚了。所以跟我出來吃飯，女神你大可放心，這每一道菜我都用銀針測試過了，絕對無毒！你看，我還帶了打火機，雖然我不抽煙，但是萬一遇到百年一遇的大冰災，可以用來取暖啊。還有攜帶型游泳圈，防洪水的。避雷針，地震檢測儀，奧特曼卡通人物……」


  「好了好了，越說越離譜了，奧特曼卡通人物你帶著幹嘛？打怪獸啊？」


  「不是，女神，我總覺得我這個人太聰明了，是不是有一天，外星人襲擊地球，總要擄走幾個高智慧的地球生物啊，那裡面必然會有我一席之地，到時候面對UFO，我冷不防拋出一隻奧特曼，說不定把他們嚇傻了？到時候，侵略地球的計劃不僅被我成功的摧毀，我還可以抓兩隻外星人租給動物園，抓點額外收入啊。」


  「你滿腦子除了錢還有什麼嗎？」林曉涵鄙夷。


  「女神，您可別小看了錢啊，這錢可重要著。根據生豬產業鏈數據解讀分析，豬肉價格暴漲，漲幅達60%，現淡季漲價怪象！有關部門回應，今年生豬價格將保持高位運行，高價位還將繼續維持。國內知名股評人預測，生豬版塊將逆市漲停，說不定能夠驚天逆轉大盤走勢！不少資深理財專家已經紛紛開始走向農村，跟豬們聊天，講解，有望將生豬存進銀行，納入到新的理財產品。到時候，你要是沒錢，你連肉都別想吃了。」


  「呵呵，照你這麼說，存錢幹嘛？你還不如現在去存幾頭豬在家養著，說不准你就發家致富了，買房買車討老婆，全部可以用豬直接進行交易嘛。」


  「話也不能這麼說呀，我認為，有些東西比錢重要。比如說，愛情……女神，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絕對不是幾頭豬能換走的分量啊！就算整個高老莊的豬，都不及您的一角。全世界村莊的家豬，山裡的野豬，豪豬，再加上……」


  「滾！」


  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王二五很開心，今天算是他跟女神獨處時間最長的一天，從早到晚，形影不離。


  儘管已是入夜了，王二五卻絲毫不想離去。


  兩人坐在竹排上，看著那些璀璨的燈火，如果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王二五是願意的。


  「時間過得真快。」王二五感慨。


  林曉涵沒有吱聲。


  王二五繼續說，「回去以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好好工作啊。」


  「你……不會再和……那個誰……聯繫了嗎？」


  「愛了，痛了，恨了，該忘了……」


  「那……能不能再……再考慮一下……我是說，我……」


  「二五，謝謝你。」林曉涵很真心的說出了這句話，然後笑了。


  「不是，女神，你謝什麼啊？我是很認真的在問呢。」


  「你很好啊，只是，我不值得你這樣。」


  「為什麼？我覺得值得！」


  「二五！」


  「我知道了。你是覺得我不夠好？」


  「不是，你很好，真的。你就當給我一些時間，一個人好好安靜一段日子，我真想回到單身的時光，沒有猜忌，沒有期待，沒有牽挂……」


  「好吧，但請你記得，永遠有個人，在心裡給你留了一個位置！」


  林曉涵別過頭，一滴眼淚，掉入水中，很快，跟河流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