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成為腦癱的可能性
手術室的門打開，張雪茹第一個走出來，無力的摘下了醫用口罩，一臉的疲憊。
“雪茹，我兒子怎麽樣了？”喬兮想從張雪茹臉上觀察結果，但什麽都看不出來，努力了好幾次，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詢問。
在她問的時候，範蒔曉似乎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一隻手輕輕搭在喬兮肩上，以免一會喬兮聽到什麽噩耗暈過去倒地。
“手術很成功。”張雪茹輕輕說，倦容裏露出一絲微笑。
“謝天謝地。”喬兮終於長出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恭喜，喬兮，我就知道會沒事的。”範蒔曉收回了放在喬兮肩上的手。
“我現在能看看喬毓了嗎？”喬兮特別想抱抱兒子。
“還不行，隻是手術成功了，但喬毓的情況比較嚴重，還沒有脫離危險，需要再觀察室觀察72個小時，才能確定是否真的沒事了。”張雪茹怕喬兮擔心，拉著她的手，“別緊張，一般能進觀察室，就是沒事了。”
“沒事了，還用進什麽觀察室。”喬兮不是傻瓜，自然知道張雪茹是在安慰自己。
但看張雪茹累的說話都很費力的樣子，喬兮也沒法說什麽了，張雪茹盡力了。
“現在你可以在觀察室外麵看看喬毓。”張雪茹建議。
就算不能和喬毓說話，能站在外麵看一眼，對喬兮來說也是一顆定心丸。
喬毓已經從手術室的另一道門被送進了觀察室，張雪茹帶喬兮過去，範蒔曉默默的跟在喬兮身後。
站在觀察室的大玻璃窗外，喬兮雙手放在窗上，纖細的手指有些微的顫抖，她看到了全身都插滿輸液管的喬毓。
喬毓躺在那裏，臉色比白色的床單還要白，雙眼緊閉，如果不是一旁的心電儀還有起伏，喬兮幾乎都以為孩子沒有了呼吸。
“喬毓現在狀況還算可以，作為醫生，我無法打包票，但是作為好友，喬兮，你要堅強，他會沒事的。”張雪茹看著已經淚流滿麵的喬兮說。
範蒔曉無聲的拿出了麵巾紙給喬兮。
喬兮沒有接麵巾紙，用手背抹了下眼淚，對張雪茹說，“謝謝，你今天真是太辛苦了。”
“別忘了，我是個醫生，對醫生來說，最好的消息就是患者平安。所以，你不需要感謝我。”張雪茹一樣希望喬毓能熬過去。
喬兮點點頭，又轉頭看著觀察室裏的喬毓。
直到這個時候範蒔曉才開口。
“喬兮，你再著急，喬毓也需要在裏麵待上72個小時，那麽長時間呢，現在你還是先去吃點東西吧。”範蒔曉勸道，“我白天來的時候，記得看到過醫院附近有幾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廳。”
喬兮知道自己必須吃東西才能撐下去，但是好容易在生離死別後見到喬毓了，她的視線舍不得離開喬毓，便拿出手機想打電話叫外賣。
白天出事後，喬毓的手機一直被喬兮放在自己的包包裏，先前沒有注意，現在拿自己手機的時候，喬兮才發現喬毓的手機上有很多來電顯示。
喬兮一看，全是範轍的號碼。
從來電時間上看，都是晚上八點到十點，那是喬毓經常和範轍語音的時間。
大概是晚上範轍沒有找到喬毓，不放心，所以一直打電話詢問，以至於打的手機都快沒電了。
這時，喬毓的手機鈴聲又響了。
還是範轍打來的。
喬兮猶豫了一下，才接了電話。
“喂。”
“喬兮，喬毓怎麽樣了？”沒想到範轍第一句話就是這樣問。
喬兮有點茫然。
緊接著，範轍的聲音在走廊盡頭轉彎的地方響起，那裏是通往電梯的方向。
“女人，我在問你，喬毓怎麽樣了？”
範轍一身黑衣，身上除了外麵帶來的寒氣，還有與生俱來的冰冷氣場。
他的身後是十多個黑衣保鏢，和白色牆壁的走廊形成了強烈的顏色對比。
“你怎麽來了？”喬兮問。
就算能掐會算，也不可能找到這裏來吧？
“GPS定位。”範轍很不耐煩的說。
他已經走到了觀察室外，看向玻璃窗裏麵的喬毓，英挺的眉明顯一皺。
喬兮這才想起來，手機都有定位係統，範轍既然可以教喬毓當黑客，他自己的水平自然也很高，找不到孩子，就會查找孩子的位置。
“情況很不妙。”喬兮滿是擔心的說。
“範大少，您好，我是喬毓的主治醫生，有什麽就問我吧。”張雪茹走到了範轍麵前。
範轍還是看著喬毓，過了一會才轉開頭，視線掃過張雪茹，看了喬兮十幾秒，目光最後定格在了喬兮身邊的範蒔曉身上。
喬兮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兄弟兩個該不會發生什麽爭執吧？
自從上次在辦公室之後，她就覺得施永川說的對，這二人還是不見麵為好。
喬兮滿是擔憂的看看範蒔曉，範蒔曉倒是很坦然。
她又看看範轍，範轍的目光已經從清冷變為犀利。
“不該出現的人馬上離開。”範轍冷冰冰的說。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誰都看的出來，這話是在說範蒔曉。
範蒔曉卻裝作沒有聽懂，打電話幫喬兮叫外賣。
範轍看了一眼跟著自己來的那些保鏢。
不用他開口，訓練有素的保鏢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
幾名精幹的保鏢將範蒔曉圍了起來。
“範魂淡，這裏是醫院，你不要亂來。”喬兮生怕會影響到喬毓休息，想要阻止範轍。
但是範轍沒有理會喬兮，隻吩咐張雪茹，“現在你說說喬毓的具體情況。”
“範大少請跟我到辦公室來。”張雪茹看眼前這個情形，實在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範轍和張雪茹走了。
喬兮也想聽聽喬毓的具體情況，但是範轍的保鏢沒有走，他們已經開始對範蒔曉行動了。
兩個保鏢已經伸手，想要架住範蒔曉，將他架出去。
“你們住手！”喬兮怕保鏢傷害到範蒔曉，立刻擋在了範蒔曉身前。
“喬小姐，您也聽到了，這是主人的命令，隻要這位先生離開醫院，就什麽事都沒有了。”一名保鏢用毫無感情的聲音對喬兮說。
“醫院又不是範轍那魂淡開的，他以為他是老幾？能隨便讓人離開？”喬兮不服氣。
“主人可以讓任何人離開任何地方。”保鏢給喬兮肯定的回答。
“……”喬兮。
真是什麽人養什麽狗，範轍的屬下跟他一樣冷血。
“算了，喬兮，這裏也沒我什麽事了，我去給飯店看看有什麽比較可口的，讓飯店給你送來。”範蒔曉不想讓喬兮為難。
喬兮看看範蒔曉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畢竟人家白天抽了那麽多血，早就該回家休息了，便沒有阻攔，把範蒔曉送到電梯那裏。
本來還想送到樓下的，被範蒔曉攔住了。
“都半夜了，外麵特別冷，你別出來了，會感冒的。”範蒔曉考慮到很周到。
喬兮點頭，覺得世上每個人都那麽善解人意，除了範轍一點也不通人情世故。
看著範蒔曉走進電梯，看著電梯門關上，喬兮才轉身。
有路過的值夜護士，喬兮打聽了張雪茹辦公室的方位，找了過來。
半夜裏的醫院，特別安靜，喬兮快到張雪茹辦公室時，就能聽到裏麵的說話聲。
辦公室的門半掩著，她沒有進去，站在門口一樣也能聽。
從喬兮的角度恰恰可以看到範轍。
他坐在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有冒著熱氣的一杯咖啡，應該是張雪茹出於禮貌端來的，但範轍沒有喝。
喬兮看不到張雪茹，隻能聽到她的聲音。
“喬毓內髒出血，右腿骨折，這都不是最關鍵的，最糟糕的是他的頭部在從高空墜落的時候受到了撞擊，裏麵有積液，現在觀察的就是72個小時內，積液是否能自己消化，否則……”張雪茹欲言又止。
喬兮還以為進了觀察室就隻是等待，沒想到情況這麽嚴重。
範轍沒有說話，隻麵色沉重的看著張雪茹，就連門外的喬兮都能感覺到他的威壓。
張雪茹不得不繼續說，“如果積液不能自己消化，喬毓以後可能會成為腦癱。”
喬兮腦海裏浮現出以往喬毓跟自己鬥嘴的精靈古怪的樣子，又浮現出他對付趙曉可和李建的畫麵，這麽聰明的孩子要成為腦癱？
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一口氣上不來，眼前發黑，栽倒在了辦公室門口。
聲響驚動了裏麵的範轍和張雪茹。
範轍第一個衝出來，隻見喬兮麵色慘白的躺在地板上，他立刻把喬兮抱進了辦公室裏，放在了大沙發上。
“喬兮，你怎麽樣了？”張雪茹很著急，想查看一下喬兮的脈搏。
但範轍已經先一步測試了喬兮的心跳。
“準備生理鹽水，加葡萄糖，喬兮血糖低，長時間沒有好好吃東西，體能跟不上。”範轍冷靜的吩咐張雪茹。
“啊？喬兮沒事吧？”張雪茹自己是醫生，不能檢查喬兮，隻能像個外行似的愣愣的問。
“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懂嗎？”範轍寒著臉。
“我這就去。”張雪茹先前全都是太過擔心，現在才反應過來，跑出去拿輸液的東西。
回來後，都不用她動手，範轍就給喬兮的手背消毒，紮輸液的針頭，技巧嫻熟。
輸了十幾分鍾的液，喬兮才緩緩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範轍。
在她昏過去的時候，範轍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她。
“喬毓真的會成為腦癱嗎？”喬兮哀哀欲絕的問範轍。
“不會。”範轍很肯定的回答。
“可是雪茹剛才介紹的情況……”喬兮不敢回憶，太可怕了。
“我說不會就不會，我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範轍口氣忽然變得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