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這是個看臉的時代
三天的時間，喬兮除了接送喬毓去幼兒園，就是在家裏看書，想自己的設計，連張雪茹都沒有顧得上聯絡。
喬毓不止一次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看到喬兮挑燈夜戰，在奮筆疾書。
範轍和喬毓語音聊天的時候，繞著彎子的問喬兮在做什麽，喬毓的回答就倆字。
“發瘋。”
“發瘋沒關係，隻要在自己家裏發瘋就好，看好喬兮，別讓她出去亂跑。範轍淡淡然的說。
“放心吧，我老媽現在飯都不顧上吃，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連你派來的那個阿姨都不敢惹她。”喬毓說的是安生。
範轍和喬毓聊完以後，就直接把電話打給安生。
“總裁，有什麽吩咐？”安生怕打擾喬兮，在外麵的陽台接的電話。
範轍可以從安生的電話裏聽到S市呼嘯而過的寒風，已經是深冬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下雪，反正範轍每天看S市的天氣預報，說是這幾天大降溫，有大霧。
“給喬兮準備夜宵的時候，記得多準備熱湯。”範轍說。
“是，按照您先前的吩咐，每天晚上我都給喬小姐準備夜宵，不過喬小姐都吃不下什麽。”安生報告。
其實不是喬兮不想吃，考試是她唯一能實現夢想的機會，又是範蒔曉千辛萬苦爭取來的，她不能辜負自己，更不能辜負範蒔曉一片良苦用心。
“那你不會想辦法讓她喝嗎？”範轍怪罪安生。
安生表示很無辜，喬兮沒心思吃，她還能怎麽辦，但總裁吩咐了，她不敢說不，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等結束了通話，安生就去鼓動喬毓。
晚上九點左右，安生叫的外賣紅豆湯到了，還是熱乎的，喬毓走到喬兮跟前，喬兮還在抱著書本，都有黑眼圈了。
“老媽，我餓了。”喬毓抱著喬兮的胳膊撒嬌。
“冰箱裏有麵包。”喬兮頭都沒有抬。
“我不想吃麵包。”喬毓撇嘴。
“那讓安生阿姨給你熱本書吃。”喬兮本來想說的是讓安生熱粥吃，由於太過專注，就說走嘴了。
“我要你跟我一起吃，不然我就不吃，我可是正在長身體的時候，營養跟不上，將來就長不高，男人個子太矮的話，將來找不到老婆，等到你同齡人都抱孫子了，就能沒的抱。”喬毓巴拉巴拉的，看到很長遠。
“真是怕了你了。”喬兮不得不放下書本，和喬毓去喝紅豆湯。
安生和喬毓暗地裏互換一個眼色，安生挺佩服這小子的，她求喬毓想辦法，喬毓還真就能拿的住喬兮的弱點。
即便這樣哄著喬兮吃東西，三天下來，到了考試的時候，範蒔曉還是覺得喬兮瘦了一圈。
三天後，範蒔曉的辦公室。
“看來這三天你很用功。”範蒔曉打量著喬兮。
“比以前所有念書時候加起來都用功，我現在好緊張。”喬兮抱著自己的設計圖，都不敢放下，生怕一個眼不見，設計圖就會飛了似的。
“沒什麽可緊張的，那三個業界資深人士也是普通人，沒有三頭六臂。”範蒔曉安撫喬兮。
“不知道都是些什麽人。”喬兮嘟囔。
“我打聽了一下，一個是風尚秀的總監朱偉成，一個是巴黎流行服裝雜誌的主編張彼得，再有就是米蘭時裝周的評委約翰，隻是這三個人而已。”範蒔曉隨隨便便的說，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喬兮差點爆粗口。
還就這三個人而已，這可都是大師級別的，本來她以為所謂的資深人士不過是有年頭的服裝設計師，沒想到都是世界有名的人物，周怡心的心思夠歹毒的，弄這三個人來，人家可都是見過世麵的，就算她再有本事，人家怎麽看的上她？
“好了，時間到了，考試的地方在怡心的辦公室，咱們過去吧。”範蒔曉朝著喬兮握拳頭，“喬兮，加油！”
“加油。”喬兮哭兮兮的說。
這哪裏是去考試啊，簡直就是去斷頭台。
去的路上，範蒔曉遇到一個工作人員谘詢工作上的事情，便讓喬兮先走一步。
到了周怡心辦公室，喬兮的感覺就更不好了。
每個評委桌子上都有名牌。
長得白白胖胖穿著一身粉色西裝的是朱偉成。
黑瘦黑瘦和個麻杆似的，是張彼得。
大胡子老頭是約翰。
喬兮腹誹，就這三個人這副尊榮，也不知道怎麽成為業界資深人士的，居然今天還湊到一塊來了。
而且這三個活寶個個眼高於頂，都不拿正眼看喬兮，隻和周怡心說話，當喬兮是空氣。
”咳咳，三位評委老師好。“來都來了，喬兮隻能硬著頭皮和三個人打招呼。
結果，還是沒人搭理她。
正這時，範蒔曉處理完事情，推門進來。
緊接著室內的氣氛立馬就不一樣了。
那三個考官一見範蒔曉全都站了起來，個個臉上掛著笑容。
喬兮無語，果然是個看臉的年代，在男人裏，範蒔曉長的的確不錯，可是沒有範轍那種味道，要是這三個人見了範轍，不知道會是什麽嘴臉。
“範……”三個考官剛要開口和範蒔曉說話，就被範蒔曉抬手製止了。
“今天這個小型考試會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看看喬兮的作品，三位應該準備好了吧？”範蒔曉一臉正色。
“好了，都準備好了。”三個考官隻好都坐下，開始審核。
範蒔曉朝喬兮遞了個眼色。
喬兮早就把自己的設計圖複印成了好幾份，每個評委都送上一份。
等走到周怡心麵前時，本來喬兮手裏還有複印品，周怡心也伸手準備接了，喬兮故意的轉身就走，就是不給她，當初又沒有規定周怡心是評委。
“……”周怡心被晾在了那裏。
“現在你可以開始闡述你的設計和理念。”範蒔曉沒有坐下，隻是退到一旁站著，視線沒有離開過喬兮。
“三位考官好，我今天設計的是一套居家穿的旗袍。”喬兮開始認真的講述自己的設計，“現在很多女性都非常注意出門在外，以及在工作場合的著裝，但是回到家裏後，很多人會把美麗的衣服都收起來，換上舊的甚至是過時的衣服，我的設計理念就是，女人的美不應該分時間段，應該是二十四小時都美麗的，所以這件旗袍除了綜合了流行的元素，還增加了居家的隨意性和舒適性，不會妨礙做家務，而且旗袍本身就能彰顯女人的身段，所以我認為，這款旗袍如果能投入生產，一定能取得好的市場成績。”
這旗袍的設計可是喬兮的切身體會。
以前她下了班，怕把職業裝弄髒，在家裏就穿的以前的走了型的舊衣服，正好有次喬毓幼兒園的老師來訪，喬兮就穿著泛了黃的白色大T恤去開門，弄得喬毓老沒麵子，對她抗議了很久。
從那以後，喬兮才開始注重自己在所有場合的衣著，不求標新立異和潮流，隻求幹淨整潔和自信。
範蒔曉對喬兮點頭，讚成她的理念。
喬兮熱切的期盼著三個考官的意見。
“時裝就是時裝，是走在T台上的流行，是一種誇張，而居家是現實，兩者沒有共同點，不好意思，我不能通過。”朱偉成最先表態。
“我同意朱大師的觀點，時裝就像高雅音樂，是給特定的有修養的人群欣賞的，不是隨便一個路邊乞丐就能聽的，居家就是過日子，是最平時的現實生活，兩者是不能融合的。”張彼得第二個發言，簡直就是朱偉成的堅定擁護者。
“旗袍嘛，我知道，是東方女性最喜歡的服裝，但是旗袍都是緊身的，女人的曲線是有了，但是居家是要做家務的，穿著這麽緊的衣服，還怎麽做家務？到頭來，美也沒有了，家務也沒做好。”約翰一邊搖頭一邊否定。
“三位大師真知灼見，蒔曉，我看喬兮給你當助理的事情，還是算了吧。”周怡心並不知道範轍暗地裏吩咐過這三個大師，隻覺得是天住我也，三個大師都說到她心坎裏去了。
喬兮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耷拉著腦袋。
這三個大師但凡有一個能支持她也好，沒想到人家都反對她，難道真的是她的設計理念有問題？
想到這裏，喬兮抬頭看了眼三個大師，這三人還是眼高於頂。
再看周怡心，周怡心倒是看著喬兮，不過是一臉得意的神色，好像在說，這不是我搞鬼，是你實力不行，你永遠也隻是個當潔廁工的材料。
喬兮最後將目光投向了範蒔曉。
全場所有人都人，也隻有範蒔曉給了喬兮鼓勵的目光，喬兮心裏舒服了一點。
“三位考官應該是剛到本市吧？”範蒔曉把頭轉向三個考官，問了這樣一個和考試似乎沒有關係的問題。
“正是正是。”三人都點頭，他們一下飛機就被周怡心派車接來了，真的是一路風塵，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
“評審這種事，要在精神飽滿的時候，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我看不如讓三位大師都休息一下，去衛生間方便一下，回來吃點東西，等養足了精神，再做出評判。”範蒔曉建議，但口氣裏有不容拒絕的威嚴。
“也好，也好，我正要去衛生間方便一下。”朱偉成說道。
他這樣一說，張彼得和約翰也都說要去衛生間洗把臉。
周怡心隻好讓一個工作人員帶三個考官去衛生間，範蒔曉也跟了去。
當三個考官走進衛生間後，範蒔曉吩咐那個工作人員，“現在開始，不要讓任何人進這個衛生間。”
工作人員不明就裏，但還是答應了。
然後，範蒔曉就走進了衛生間裏。